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权医妃华 > 正文 第155章 找他回来
    满意怒哼了声没有理她,曲蓁见状,跟容瑾笙低语了两句,转身出了屋子。

    人都走了,再崩着脸就没意思了。

    满意坐在床边按着满盈缺的轻拍着,满眼凄苦,“难道真的是我年轻时候作孽太多,才会早年丧妻,中年丧子,最后连满家仅有的一点血脉都留不住吗?”

    “爷爷,不是这样的。”

    满盈缺见他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像是苍老了数十岁,忍不住眼眶一红,泛出些泪光来。

    满老谷主强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你个老家伙,现在这些有什么用,丧妻是真的,丧子可未必,不定那个混球在哪儿活得”

    古青旸素来见不得这等场景,偷偷抹了把泪,怒骂了句,话还没完,就被满老谷主无情打断,“我死了就是死了!”

    提起那人,满意最后的理智‘砰’的炸开,怒吼上涌,浑然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满盈缺。

    他声浪太高,险些掀翻了屋顶,古青旸一愣,片刻后幽幽叹了声气,“都过去十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吗?”

    老谷主紧咬着牙关,面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眼底飓风翻滚,像是生生要将人撕裂。

    须臾,他合上眸子,痛声道:“我满意这一生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不求子嗣功盖千秋,名垂青史,但求他永世不忘‘道义’二字!我宁可他死了,也绝不要他活着玷污我满氏的门楣!”

    “你,你这个倔驴!”古青旸怒骂了声,气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你嘴上的厉害,那是谁每年祭日都喝的酩酊大醉,抱着那些旧衣冠哭得死去活来?”

    话音凌厉,划破了满老谷主面上最后的伪装,愤怒龟裂,片片垂落,露出彻骨的痛。

    他沉默瞬,猛地起身,怒视着古青旸拔高了音调,忍不住老泪纵横:“是,是我又怎么样!我伤心我难过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是我夫人拼了性命生下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亲儿子!”

    “可我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嫣儿入我家门十八载,别唤了我三年的爹爹,便是只叫一声,她也是我女儿!是他满随风背信弃义,是他抛妻弃子,是他枉为人父!”

    顿了下,他重重的吞了口唾沫,仿佛要将所有的痛楚尽数咽下,声音轻而淡,却叫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他道:“是我满家对不起他们母子,嫣儿临死前抓着我的苦苦哀求要我救下孩子,可我这些年散尽家财,创建药谷,罗天下医者,却还是没能治好兰花的病百年之后,我有何面目去见嫣儿啊!”

    二人相交多年,古青旸哪儿能不明白他心底的痛,只叹了口气,再不多劝。

    随风那孩子当年做的事情,的确是伤透了他这个老伙计的心。

    屋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只闻满意略粗重的喘息声。

    容瑾笙听了半响,也大概理出了些头绪,他早觉得药谷处处透着怪异,命人去查探底细,岂知一无所得。

    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他该换个思路去查,十五年前,家族遭难,姓满,这些条件,能同时满足的可不多!

    几人各怀心思盘算着事情,就听一道细弱却柔软的声音响起:“爷爷,你是,我爹他还活着吗?”

    满意闻声浑身一僵,糟了!他怒火上头忘了兰花还在这儿!

    缓缓转身,正对上一双噙满泪水的眼。

    满盈缺看着他,倔强的再次问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屋内沉默良久,满意袖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上他满是希冀的眼,摇头道:“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十五年来杳无音讯,他心中也憋着口气不肯去寻,谁知道他的好儿子是窝在哪个温柔乡里风流,还是遭人报复死在了武林的腥风血雨中!

    “活着,爹爹肯定还活着的!”

    满盈缺听了这话,苍白的脸上挤出些灿烂的笑意,挣扎着去抓自家爷爷的袖角,泪流满面的哀求道:“爷爷,求求您了,把爹爹找回来好不好?”

    “你找那个混账东西做什么?让他死在外面倒还干净!”

    满意怒斥了声,背过身去,浑浊的老眼忍不住热泪滚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朵朵水花。

    “不,不是这样的。”

    满盈缺噙着泪,捂紧腹部的伤口挣扎着从床上翻下,险些砸落在地上,好在古青旸眼疾快的扶住了他。

    他借着那力道跪直身子,‘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哀求道:“爷爷,孙儿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今日权当我求您,把爹爹找回来吧,就当是为了我,让我在临死前见他一面。”

    “见他!有什么好见的!”

    满意怒不可遏,他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满盈缺捂着伤口艰难下跪的模样,心里刺痛不已。

    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孩子,从襁褓婴儿长到如今模样,十五年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精细养着,生怕哪天就出了意外。

    他惜之如命的孩子,却被那个混蛋弃如敝履,一走十五年杳无音讯!

    他配不上兰花的一声‘爹爹’!

    “爷爷”满盈缺自然是清楚自家爷爷的脾气秉性,不知所措的看向古青旸和容瑾笙,眼露哀求之色。

    古青旸无声的叹气,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却没什么。

    倒是容瑾笙开了口,“此事是药谷的家事,晚辈本不该多嘴,但公子哀思过度会影响病情,晚辈便也为他劝上两句。”

    “谢谢容哥哥。”满盈缺吸了吸鼻子,低声道。

    “没事。”容瑾笙轻笑了声,见满意没有反对的意思,继续道:“谷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好,这点毋庸置疑,但您可问过公子的想法?对于这个父亲,他是恨是念,可否愿意宽恕接纳?余生很长,谷主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介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不得不承认容瑾笙这席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怕的是待他百年后无人再能保护兰花,所以才会努力经营药谷与各方的关系。

    但人走茶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翻脸?

    “你就这么相信那丫头能救得了兰花?”满意没答话,反问了句。

    余生真的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