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科幻灵异 > 阳宅天书 > 正文 第66章 爽快人
    我回到了家里,闭门关窗,正坐在桌子前,像儿时上课的姿势,认真端坐着,然后翻开面前摆放的一本泛黄老书。

    这是一本称得上残破不堪的书籍,封面上写着两个随笔潦草的字——“天书”。

    而且这本书被人撕掉了一大半,只有前半部分,没了后半部分。

    正对应了宋老之前跟我讲过的那句话,天书被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在我里,另一半在别人里。

    具体握另一半天书的是何人,我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我也不去着急后半部分内容的事儿了,赶紧打开第一页,准备激动人心的欣赏一下天书的内容。

    当我伸出颤抖的,打开第一页后,发现却是一面空白的纸页,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薄薄的灰尘。

    我以为是这书的开头会有一面白纸,作为“开场白”,但接下来连翻四五页,仍旧是一片空白,什么字体、图案都没有,不由得开始拧起了眉头。

    这一定是祖父对这本书设下了什么保护关,一般人是看不见天书的内容的,唯有利用特殊的方式,才能看见天书的真容!

    可问题是,到底是什么特殊方式呢?

    我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了起来,仔仔细细的回忆过去,回忆那段和祖父相处的时光,每当祖父取出天书的时候,都会背着我,但自己有一次偷看过祖父翻开天书,当时的他好像举行了一场什么仪式,不是冲傩,也不是跳大神,而是一场普普通通,类似祭祀、祭拜天地仙神的仪式。

    在举行完了仪式后,祖父才开始翻开天书看了起来,并且那模样看得津津有味,好像书本上写着许多有趣的内容,浑然一副看书人的模样。

    但是现在反倒过来自己看这本书,和祖父看书时,似乎完全不一样,我看到的是一本白书,但祖父当时确确实实是在看一本有内容的书。

    我很快就想到了问题出在哪里,一定是那场祭祀仪式!

    自己对祭祀讲究还是懂得多的,比如替人冲傩,就要举行一场仪式,意图为把脏的坏的东西全部冲走,以傩戏的方式,有意思的、有仪式感的将这些脏东西驱走,但是祖父为了看天书而举行的那场祭祀仪式却是我所学所闻的全部知识里,没有的,那场仪式,看似就是在祭祀天地,没有其他的特点了。

    我琢磨了半天无果之后,把书放下了,但没有选择放弃,而是决定去找个同行问问才行,他们也许看到这本天书的表面,就看出点玄来了。

    毕竟自己在这阴阳行当里就是一个新人,如果能够找到见识多、广的老人前辈们进行分析一番,肯定就会知道一二了。

    不过这天书不能随便给外人看,一定是要信得过的人才行,但是脑子里反复搜索,都没有找出来信得过的同行儿。

    在这行,我认识的人儿也就那么几个,而且多数都是一些远房亲戚,属于我祖父那一代的人,那些人信不信得过还不好,而且也没什么联系,等同于外人。

    如果非要信得过的人,我觉得之前遇到的那个正义老道,钟稻,是最靠谱的!

    可这个钟稻老人自从跑去收了红河老鬼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下落了,也许红河老鬼已经被他制伏了,他又继续去行走天下,行侠仗义了。

    思绪回到了眼前,我目光落在半部天书上,又继续研究了半天之后,无奈没有发现,于是只能将其心翼翼的包裹好,然后藏到了家中最隐蔽之处——厕所里的一块砖底暗格下。

    在确定没有人偷看我藏东西之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冲了水,然后走出厕所,重新回到了店堂,打开店门,一副做起生意般的样子将招牌搬出门外放着。

    招牌就是一块立着的方形牌子,上面写着有关冲傩的含义、释义,好让路过的人都明白我这店儿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何来历,可以为他们解决什么烦恼。

    但是一般路人都没时间停下来观看那招牌上面的一大串复杂的字,他们来到算命街,无非就是想找个师傅算算命,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了,所以一看店名与算命无相关,就不会来访了。

    当然了,也有人误打误撞的跑进来,但是人家一看我年纪轻轻,不像是懂行儿的,就告辞离去了,多数都跑到了隔壁陈瞎子算命堂。

    这也是陈瞎子为什么和我做好朋友的原因,他总是自从我来他隔壁开了一间这样的店,就开始旺他的生意路数了

    警方那边暂时不需要我去协助调查,而我也没有鼓弄出什么破案思路,关于郑女士和何园轩之死,在我眼里,就是未解之谜,所以李叔那边,我是帮不上忙,也凑不上热闹的。

    在这期间,没有事儿做,我只能打开自个店铺的大门,然后像一个月前风平浪静的时候一样,好好的做一个隔三差五不开张的掌柜老板。

    当然,作为一个不开张的老板,是很孤独、很无聊的,没事儿做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想到郑女士案件的点点滴滴,以及那消失的女歌星的阴灵,它去哪里了?

    按理,是怨气灵棺追寻着女阴灵的气味带我去到了地宫所在,从而发现和破获了那起发生在地宫之下的恶劣关押活人刑事案件,那么,女阴灵应该也在地洞之下才对。

    可是下到地宫之后,除了见到那五口翁里的凶灵,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阴灵事物了,好像整座地洞都是为活人而建造的,并没有恐怖阴森的灵体满天飞的场景出现。

    如此一来,女阴灵它到底去了哪里?

    我不禁再次取出了那个布娃娃,这是女阴灵被下降的灵物,通过这玩意儿,可以控制女阴灵的灵体,但因为一些原因,这个布娃娃与女阴灵失去了关联,没有了互动,也没有了心灵通性。

    等同于它现在是一个废品,一个普普通通的布娃娃。

    我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阴灵之所以在地洞里下落不明,原因大概是被那个幕后神秘人逃走时给一同带走了。

    正所谓是由于女阴灵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心人便不会放过她了,而是选择了将她带走,甚至后续可能会对她的灵体生命都造成威胁。

    对于这一切,我虽然感到焦急、烦躁,但仍旧是有心无力,心里想要帮助女阴灵解脱于水火,可现实却是回天乏术,无法施力。

    我只能默默的替她祈祷,但愿她现在能有一个好的处境,等待神秘人身份暴露的时候,警方去追捕他的那一天,你也就能够解脱了

    满脑子思绪飞舞的我,不知不觉忘却了现实里外的一切,甚至身边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而那个人进来后,又走了,走了之后,又被隔壁的陈瞎子带了回来。

    陈瞎子走到我的面前,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给我敲了一个爆栗,然后骂道:“房祖安,你个王八蛋,这是在做什么?不想干了?开着店门睡觉?客人来了都不接待一下?”

    我迷茫的问了一句“什么客人?”一边眼神扫向跟在陈瞎子后方走,咯吱窝处夹着一个皮质包包的,一位高瘦男人。

    陈瞎子马上回首看向那个高瘦男人,甜甜的笑道:“老板,这是我弟,他昨晚熬夜去替别人解决一件事务,导致今天没睡好,这不,开着店门打起了差,您可千万别因此误会他是个什么游好闲之辈,他可是替人解决过很多复杂、疑难、诡异的案件,任何与邪门歪道有关的事务,都是他在行的,顶呱呱的”

    陈瞎子一顿胡乱吹嘘,把我这个当事人都吹得脸红尴尬了。

    我咳嗽了一声,轻声打断道:“陈瞎子,点到为止啊,别太过了。”

    陈瞎子马上扭头瞪了我一眼,然后回头打算继续跟那个高瘦男人讲话,结果后者却是一跃向前,视线跳过了陈瞎子,然后落入了我的身上。

    高瘦男人平静的道:“不用过多的介绍,我已经听过一些关于房先生的传闻了,据最近我们这边,你是最出名的打邪师傅,我这里有一个事务,不知道你接不接。”

    陈瞎子:“爽快人啊,我老弟就喜欢跟老板您这样的人打交道,行行行,你们坐下慢慢聊,我有事儿就先回去了啊。”

    他扔下这句话,便没心没肺的笑着走回自个店里去了。

    我感到有些心酸,他虽然看似是没事人一般,还一个劲的替我拉客、吹嘘夸赞,其实都是硬着头皮在逢场作戏。

    他其实现在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就因为他身边发生了那件拜门鼠的事情。

    不过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开店做生意,这是实在令人佩服的。

    “房先生,你要不要听听我一下这件事务相关的内容?”高瘦男人的话语将我拉回了精神状态。

    我挑了一下眉头,然后精神抖擞的回复道:“你所的事务,我接了!具体什么内容,到了现场你再跟我详细,那样的话更好对症下药。”

    高瘦男人眼睛里流出了些许赞许的神色:“先生不愧是爽快人,跟先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很放心,你一定能替我解决掉问题的!”

    我峰回路转的讲道:“虽然我爽快的答应了,但我还是得跟你清楚一些咱们冲傩的规矩,还有出马费用,以及你是急着解决事儿呢,还是不急呢?如果不急,推荐你选择太平傩事务,如果急,请你选择急救傩事务,如果非常紧迫,你就选开红山吧”

    “这三种事务有什么区别么?”高瘦男人表情露出了疑惑。

    太平傩之前过,就是去别人家中给人祛除邪祟,打扫脏东西。

    急救傩,其实指的并不是急赶的事务,而指的是,因为怪祟得了怪病的人需要急时治疗抢救,故而称之为急救傩。

    再然后就是开红山,指的是家中或者身边出现较大的凶事,扰得生活、工作、感情各方各面都恶劣,那么就需要请我们这类傩先生给他开红山了,除了替其解决凶事以外,还得替他逢凶化吉,将厄运散去,好运吸来。

    高瘦男人听完我的一顿解释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语气沉重的道:“先生,我可能需要请你去给我们工地开红山,因为那件怪事,已经死了两个工友了,单单是家属赔偿,我们这起项目就快做不下去了,要不是领导老板都硬着头皮冒着风险继续投资,现在的我愁得就像捻在烟灰缸里几天几夜的烟蒂,你懂那是什么滋味吗?”

    他的短短几句话,透露出了,他是在工地上干活儿的,当然了,他肯定不是那种干粗活累活的苦力角色,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类似于包工头一类的。

    工地上出的事儿,一般都由他这种人负责,并且承担责任,所以现在工地出了事儿了,他也只能就想方设法的到处想办法去找人解决了。

    这不,他就找到我了。

    我平复了一下杂乱的情绪,然后:“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确定选择了开红山事务是吧?那好,出马费用是000,你把钱给了,我才能带上家伙跟你走去工地走一趟,具体能不能解决,我也不敢下定论。”

    高瘦男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闻言后,便将咯吱窝的包包取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掏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直接估摸着有十一二张递了过来,:“那就拜托你了!”

    我接过钱也懒得去数了,把钱直接揣入了裤兜里,然后:“您在这坐会儿,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取家伙儿,然后立刻跟你出发到现场去看看!”

    “好。”

    高瘦男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但明显是心情坐立不安,屁股坐哪儿都不舒服,刚坐下又站了起来,目送我走到了内屋里。

    我进到屋里后,找到了破补丁背包,带上了一些自己觉得用得上的玩意儿后,就走出了客厅,然后跟高瘦男人一同走出了店里,关上店铺门,就要坐上高瘦男人的车离去。

    离去前,正好看见了陈瞎子算命堂已经关门了,却也不见陈瞎子的身影,他好像已经不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