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烟这话一出，房间众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没人能想到，他们这么多大男人，竟然被曲烟一个女人给唬住了。
当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曲烟的，都是大实话。
这年头，欠钱欠个几百几千块的，借贷人就是孙子；但欠上了几亿的，债主反倒是成了孙子。
真惹到了曲烟，哪怕季卓然垮了，他们也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而倘若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季卓然赢了，那他之后算起账来
曲烟看着他们神色各异的面容，从容开口，“管家，送客。”
于是，那群人即使再是不愿意，也只能离开。
但这个时候，房间里，还剩下了一位代理人。
“看来，你的债务到期了。”曲烟看向面前那位中年男子代理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倒也不是，”中年男子微笑道，“曲姐你好，我叫唐治臻，是程氏诚桑集团的代理人，这次来，是来追讨一份对赌合同的后续资料。”
曲烟愣住，“对赌？”
她没想到，季卓然竟然还跟程氏签订了对赌协定。
“没错，这份协议中，季少跟我的当事人程敬天先生赌了他上一源芯片的产值，截止日期是这个月月初，但现在，我们并没有收到一源芯片的任何产值资料，这次来，主要是想知道这个结果如何，只是，我们的确找不到他人了。”唐治臻道。
曲烟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这件事稍等一下吧，他现在在国外，我联系他也有时差，三天之内，我给你一个答复，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嗯，好，”唐治臻微笑地看着曲烟，又，“曲姐应该跟我的儿子唐久认识，他一直你是个不一样的女人，今天见了，果然不一样。”
曲烟这才发现，原来这人的五官和唐久很是相似，这才恍然，原来他就是唐久的父亲，难怪她觉得眼熟。
于是她冲着面前的男子点点头，“唐叔客气了。”
唐治臻笑了笑，又：“曲姐，既然你叫我一声叔，我就跟你句明白话，趁着现在季卓然还没消失太久，你赶紧去法院和他提出离婚，不然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恐怕程少也帮不了你”
“什么意思？”曲烟不明白，季卓然的事情，现在怎么竟然要牵连到孩子身上了？
唐治臻轻叹一声，“这是季家和程家两家人的恩怨，你实在无辜，所以程少托我告诉你一句，早点谈离婚的事情，否则”
“两家的恩怨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曲烟道。
“外面的股民也是无辜的，可有人能去理会他们的痛苦吗？”唐治臻反问。
曲烟愣住。
他得不错，无辜不是免于受害的条件，强大才是。
弱，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面前，你都只能任人宰割。
而无辜，只是会让你显得更可怜罢了。
唐治臻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现在季卓然人都已经不在了，曲姐，你还是早些为自己和孩子做打算，尽快离婚，分割财产关系，程少是有心保你的，但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可是我”曲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唐治臻却温和道，“曲姐，你可以慢慢想，但是守在外面的股民和债主，都不一定能等得了，至于我，话已经带到，今天就先走一步了。”
完这话，唐治臻转身离开，只留下曲烟一个人站在大厅里，难以抉择。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拿出，想打个电话给季卓然，可是电话那头，却只传来了无止境的盲音。
季卓然失踪的这段日子，她当然也很想联系上他。
可无数次给他打电话，无数次，都只能听到这样的盲音。
“季卓然，你能不能接电话啊？我快要撑不住了。”
曲烟喃喃对着响起盲音的电话道。
她也并非无坚不摧，只是清楚自己无路可退。
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放在阴影里，轻轻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