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带着仓库回古代 > 正文 第四百五南十六章 南归5
    虽然不是买地的事儿,但是吃席也不错啊,酒席上好歹能见着几点鸡蛋鸭蛋和荤腥哩!

    珍珠想到鸡蛋味儿肉香味儿,咽了咽口水:“好啊好啊,其实这里人也不多,就那么几百个,几十张桌子就摆下啦!老爷老爷,我们村的鸡鸭鱼肉也便宜着呢,就在我们村买吧!”

    “成,这怎么不成!我得先回去和我媳妇一声,媳妇答应了,我就来定席面。村里现在还有能主事的人么?我先找他们谈谈吧。”

    李咎心里其实已经取中了新垭子村和永安堡,不过还是得回去和媳妇。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夫妻的事自然得和另一半商量。

    珍珠飞快地叫来了今天留在村里看守儿童、财物、地界的族伯,李咎给这位族伯留了定金,让他在收据上签了名,共要鸡五十个、鸭五十个、鸡蛋鸭蛋不论新鲜或是咸盐的五百个、大鱼一百条、鱼五十斤、猪肉一百斤、羊肉五十斤、狗五条、各种蔬菜干菜二百斤

    族伯记得飞快,这可是个大肥羊,他们村吃不下,还能给隔壁村卖个好!

    李咎等他算完了单子,把单据一抄,先付了五十两银作定金,两人各拿一份存底,约好了尽快给个准话,最晚不超过明天早上辰时。

    族伯瞅着这进项喜不自胜,他要留守在村里,不便送李咎离开村界,就叮嘱自家儿子和珍珠一定好生跟着李咎,直送到李咎所住的驿馆再回来。

    李咎推辞不过,再加上他还想往附近其他地方转转,还是需要向导的,也就同意了。

    巧得很,这族伯的儿子今年九岁,和珍珠早有婚约,他两个共乘一匹马也不算违背礼数,至少在农村不算什么大问题,李咎便让他俩一起骑马,仍然自己牵着阿宅逛。

    他们去了更难免的村落,沿着南边的路绕了个大半圆,绕道了渡口东边,从珍珠口中的“东村”经过。

    李咎注意到村里剩下的一些人,特别是身上脏兮兮头发油斑斑的男人,看着珍珠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欲望。

    村里看不到女孩儿的身影,倒是地里有、路上有少量劳作的妇人。

    与渴望女人的眼神相映成辉的是陈务树的“禁溺女碑”上无能为力的苍白的呐喊,还有溺女碑下一个应该死去不久的女婴遗体,的一个女孩儿倒伏在石头基座上,不远处有虎视眈眈的野狗,碑上还聚着一群乌鸦。

    李咎顿了顿,从阿宅驮着的随身行李中找出来一条褡裢,把那已经僵硬的瘦瘦的婴儿的遗体放进褡裢的一头拎在上,准备去淳城的公墓交给看墓地的人埋了。

    珍珠和她的未婚夫一阵交头接耳,忽然问李咎:“她死了?”

    李咎摆摆。

    珍珠又:“哦原来是真的呀。”

    李咎看看她,瘦瘦,浑身朝气,像个黑皮野猴子。珍珠家可能很穷,她可能七八岁就要开始干活,可能未来几十年她都要忙忙碌碌地土里刨食,可是永安堡的人养活了她和她的兄弟姊妹。

    接下来李咎走得就很不走心,所有的好心情都被这个婴儿的遗体冲散了。

    他和阿宅一样没精打采,找到淳城人打听过公墓的位置把婴儿送去交代好了,然后垂头丧气地走完了剩下的路。

    时间偏晚,李咎在渡口找到珍珠的家人,把珍珠和未婚夫送还给珍珠的父母,掉头去泥人店铺里取走了他和城阳的泥人像。

    那个做泥人的老头儿真有几分本事,光听描述,倒也把城阳做得有五分相似,和李咎自己的那个摆在一起,谁看了不夸一声天造地设?

    李咎捧着这个盒子,来到驿馆门口,看见哑巴阿大、初三、十八和穿着男装的冬娘以及其他几个侍女、随行正蹲在门下吃瓜,瓜子儿吐了一地,众人嘻嘻哈哈的连阿大脸上都难得地松动了一些,他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丁点儿。

    “侯爷(驸马爷)回来啦!”

    他们看见李咎,也忙凑上来打招呼。

    初三主动牵了马去马厩,哑巴仍像一堵沉默的墙一样跟在李咎后面,冬娘一下子又消失了,倒是十八和桂子以及城阳的侍女们叽叽呱呱得厉害。

    李咎应了几声,把上的泥人交给桂子拿着,让她先送去给城阳,忽然问道:“幺娘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啊?”

    桂子就回:“属官姐姐有公务呢!隔壁县令恰好在这边巡察,听驸马爷和殿下来了,这不,就来问候一声。现在他家太太正和殿下话呢,县令大人就让李属官接待着呢。李属官也叫人去找您了,可能路上错了开,没见着?”

    李咎脚下一停,回房的方向转为去客堂的方向,他让几个侍女同城阳报一声他回来了,先见了客再回去——其实是免着直接回去撞见了县令太太,冲撞了别家女眷。

    而且先见见陈县令也好,李咎对这个县令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淳城有淳城的官僚,陈县令是隔壁河庆县的县令,他能把淳城南区摆平,还让两边和睦相处,十分不易。

    算时间陈县令在县令这个职位上已经干了六年了。

    李咎连衣服也没换,就穿着一身平民干体力活儿的衣服,挎着长刀,来到了驿馆的客堂。

    堂上陈县令正和幺娘相谈甚欢。幺娘穿着一身常服官袍,陈县令也是如此,一眼看去倒像是两个同僚在谈公事,气氛十分融洽。

    这倒是奇了,幺娘在代李咎处理公务时为了避免惹来是非,一向惜字如金。

    不过一见陈务的正脸,李咎便懂了,陈务就是那种最能让人放下戒心的长相,白净面皮,一团和气,言语带笑,像极了隔壁家老实又善良的老大爷。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光面缎子袍,半旧不新;里拿的一把蒲扇,本地蒲草编的,上面缺了个角,可以纳凉、驱蚊。

    这就更亲民了。

    陈务不认识李咎,不过看幺娘的态度,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正主儿了,忙站起来和李咎拱为礼:“侯爷。冒昧拜访,打扰侯爷了。”

    “不打扰不打扰,您这儿治得真好,陛下也曾夸过,本来就该我上门拜访您的,您来了正好。”

    李咎和陈务对面坐了,幺娘就自动退到李咎后面,和哑巴阿大并肩坐了,掏出一个本本开始记事。

    李咎和陈务互相吹捧寒暄片刻,一番太极打得是炉火纯青,最后是李咎年轻气盛些,下午又受到了那个婴儿的刺激,于是先切了正题:“我看着县令大人治下颇有妙方,大多数地儿都极得法,就是有一处,我着实想不明白。”

    陈务将蒲扇往旁边放了,长叹道:“侯爷不必,我也知道是哪里,便是东村了对不对?拐卖成风,溺女不止,伤老弱妇孺无数唉,难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