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清都仙缘 > 正文 722 石台上是谁
    章荃举袖半遮粉面,出声娇滴滴如莺啼:

    “大长老火气忒大,这是干什么来了?可吓死奴家了!莫非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奴家与游先生虽在此,可不曾做什么有伤风化之举,嘤嘤嘤”

    她一通胡搅蛮缠,企图吸引来人的注意力,好给游书华留点时间想对策。

    游誉思环视了一下不大的密室,角落里倒卧之人暂且不管,视线定格在当中的石台上。

    石台上那人侧对着他,又被锦被遮住了脖颈下巴,一时不能看清是谁。

    想起几位仙长所言,他担忧不已,当下急走两步,又被游书华上前拦住了路:

    “大长老,您这是”

    对游书华,游誉思的拐杖力道轻了点:

    “你也让开!”

    游书华低头行礼,态度恭敬,心里却飞速盘算:游誉思一来就直盯着石台,对地上躺倒的人却不闻不问,只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只是,他自问脚十分隐秘,哪里传出消息呢?

    神树与禁制从来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啊!

    而且,他觉得,外相普普通通的一株树,能认出这是尸宅树的人世间寥寥无几,又遮掩设置得巧妙,道门那几个辈即使看到了这树,也不应该短时内就认出来是什么啊!

    即使认出来,最多心存疑虑,怎么就知道游玉成的身份有异?

    应该不至于。他们这两三日里忙的,他可都看着眼里呢!

    道门的那些名门子弟,游书华自认也是了解的,眼高低、心若浮云,就没几个接地气的。

    长老和道门的人,是谁请了谁来?他们知道了多少?

    游书华飞快地一掂量,估计是游学林换脸鬼混时露了马脚,引起了怀疑。

    他心里盘算,挂着一脸忧心忡忡与鞠躬尽瘁的辛劳之色,腿脚先一步让开:

    “大长老,您是不是也知道了城主他身子不好?唉,我正愁呢!您来看”

    他的姿势由阻挡换做了引路,主动将石台上的人指给了游誉思。

    游誉思狐疑地看了游书华一眼,大步上前

    ,俯身一观,当即大惊失色:

    “这!真的是玉成!这孩子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他转身,愤怒地瞪向低首弓腰的游书华。

    其他两位长老闻言也疾步趋前,看到了石台上那人的面容,俱是惊骇不已,齐齐瞪向游书华。

    只能问他。

    密室之内就他与那美妾二人,显然是深知内情。

    而且,游书华不仅是游玉成的授业师傅,还是老城主去后与城主最为亲近之人,城主府内外事宜都是出自游书华的安排。

    其实长老会对游书华突然身份权势加重不是很以为然。

    如城主府突然多了些古怪神秘不能靠近的地方;城主府的下人突然换了几轮新面孔,还个个守口如瓶;城主偏爱偏信游学林那混子,这位游先生也一味纵容溺爱其胡作非为。

    又有詹事们汇报庶务政事,时常不到城主游玉成本人,大多是游书华代为转达,甚至直接下令处置。

    想着玉成这孩子双亲皆亡,难免对授业恩师有些依赖,总体而言白驹城也没闹出什么大事,长老会不乐意归不乐意,但也未曾多加干涉。

    没想到,更换护城人之际,道门的几位仙长竟然传来了耸人听闻的消息。得到提示之后,他们来亲眼看到的,竟然是城主奄奄一息地躺在密室的石台上!

    那血迹斑斑的铁链是作甚么用的?

    虽然隔着锦被,但隐约可见游玉成被绑缚的痕迹,这是城主成了囚犯了?

    三位长老又惊又怒,矮个子的那位长老人都气得哆嗦了。

    游誉思紧握拐杖的更是在发抖,只等游书华露出一丝半点的心虚表情,就要狠狠抡上去。

    胡峤一抬,温声道:

    “几位长老切勿急坏了身子。且听游先生怎么。”

    他又转向游书华,正色道:

    “游先生,我们道门是此后二十年的护城人,扶持的是新城主游玉成。他如今成了这幅模样,无论如何,我们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行。他要是遭了奸人毒,我们就是另一番处置了。”

    他语

    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道门来了六人,各自散开,占住了室内几个重要位置。另有四人,不知是不是在外头做接应?

    游书华心念电转,当下先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我只得如实向各位长老禀报了。唉,早前不是我不,而是玉成他不让我,怕各位长老知道了忧心。来来来,章荃,你就如实了罢!到底我们也是一片好心,都尽力在帮城主想法子。”

    给推到前头的章荃满心都是茫然,口供还没对好,她哪里知道游书华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眼看道门的人近在咫尺,她更不敢传音,只能勉强一笑,抬头气声弱弱地道:筆趣庫

    “玉成他,身子骨不太好”

    她边猜测游书华的眼神,边半遮半掩地露了几个字,不敢不,也不敢多。

    卢潇潇可没那么客气,一拧身就到了石台前,直接掀开了那层遮羞的锦被。

    “啊!”

    饶是三位长老已经知道游玉成处境不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脱口而呼。

    只见游玉成仅着了一件短裈,勉强遮住不能见人的部位,四肢脖颈尽被铁索缠绕拉扯。瘦骨嶙峋,肋骨根根可见,更吓人的是,裸露的肌肤上,斑斑驳驳,尽是刀割之痕。

    新伤犹有渗血,旧疤紫赭相累,真是惨不忍睹。

    “这只是身子骨不太好么?”

    卢潇潇嘲讽道。

    其余几人面沉如水,寒意凝霜。

    章荃额头汗出,求助地看向游书华,口中讷讷:

    “他这样,其实也是为他好的游先生,我妇道人家,口齿不清楚。您来罢玉成他也是向来都听你的”

    看上去果然是个胆怯计短的妇人。

    游书华暗道一声“蠢货”,心头盘算已定,当下不慌不忙地开了口:

    “诸位仙长,几位长老,事情是这样的。玉成这孩子,自双亲故去之后,常自郁郁,未几,竟然患上了臆想之症。犯病的时候,躁狂无比,常疑心有人要害他,持刃乱挥乱舞,几次险些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