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修寒仰着下巴，眸色点了点肩膀：“嗯？”
秦清笑呵呵的伸出拳头：“舒不舒服啊，爷。”
“嗯，力道在大些。”
“好嘞。”
随越透过门缝，瞧着王妃狗腿的替王爷垂肩，捂嘴偷笑。
“干什么呢？”林海悄无声息的在背后拍了拍他。
随越一个灵，忙做嘘状，笑着指了指里面。
林海透过门缝看去，见王爷很享受的闭着眼睛。
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王爷到底怎么回事？何时与王妃如此亲近？”
随越转头瞪了他一眼，把人拉远一些，才生气道：“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两人是夫妻，亲近不是应该的。”
“两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的？”
“那，那此一时彼一时”随越梗着脖子辩解：“王妃在宫里，为了王爷骂皇上，你敢吗？”
“这？”林海抿着唇，摇摇头：“我没那胆量。”
随越挺直腰背：“那不就得了，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王妃一心对王爷好，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海看了一眼内室，有些犹豫。
随越看不过去，上前问道：“你到底担心什么？”
两人早把秦清调查清楚，而且她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若真有不轨之心，他们一早就发现了。
“以往，王爷身边可有女人？”
“没有，众人皆知，王爷身子不好，那家姐愿意凑上前。”随越不假思索的回答。
“王爷的病到底如何，你我都清楚，若王爷想要，怎么会找不到，你想想苏姐。”林海反问。
随越一怔，似乎是那么回事。
苏家姐喜欢王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可王爷对这个美人，不理不睬。
林海眉心微皱：“自从王妃入府后，屡次三番破戒，王爷隐忍这么多年，居然为了个女人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想着秦清这段时间做的事，的确无可疑之处，甚至有时候他都佩服。
林海不得不承认，秦清若不是秦太师嫡女，若以前不曾喜欢过太子，的确是闲王妃最佳人选。
王爷的改变，他既欣喜又担忧。
人之与感情，如鱼肉与刀俎，由不得你半分。
两人跟随王爷多年，自是全心全意为厉修寒着想。
随越有些动摇：“那，现在怎么办？把两人拉开？”
林海被气的苦笑：“拉开？你能做王爷的主？”
“不能。”
“还是派人暗中调查，若发现王妃与太子府有联系，立刻禀报王爷。”
秦清自是不知她被人惦记，现在正全神贯注听讲。
“你所皇祖母喜欢狗？”
厉修寒点点头：“父皇还未登基前，皇祖母宫中养了一只蝶耳，聪明，乖巧。后来不知被谁弄死，丢入冷宫的枯井里，皇祖母伤心了好久，自此便再也不养狗。”
秦清在现代也养了只沙皮，是资深爱狗人士，对虐狗一事，不能容忍：“太残忍，后来查清楚了吗？”
厉修寒摇摇头：“宫中人多眼杂，正值夺嫡时期，皇祖母为了父皇忍下。”
细细想来，那时皇祖母只是贵妃，皇上也不是嫡子，又是那个阶段，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了那只蝶耳。
秦清耷拉着脑袋，喟叹一声。
厉修寒把叠加在脑后，眯着眼睛，瞧着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嘴角微微扬起，平日离得远，看不真切，现在看来，还真是个美人。
她拖着下颚，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玉透，如新生初月，仪静体闲、柔情绰态、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秦清抿了抿唇，嗔道：“我们要不要送皇祖母一只？”
厉修寒雅魅一笑，宠溺的刮了一下琼鼻：“你啊，平日看着挺聪明，怎的这个时候糊涂。”
秦清懵懂的挠挠头，暗忖，他什么意思？
倏然，恍然大悟。
“你，你的意思是，让秦瑾菀入宫？”
见厉修寒点头，秦清脱口而出：“你就不怕，三叔图谋不轨。”
秦瑾菀入慈宁宫，不是不可，只要操作得当，完全有可能。
只是秦正宁，性子与秦正廉如出一辙，但凡有一丝会，便抓住往上爬，若知晓在皇太后宫中侍奉，怎会放过。
闲王妃是推荐人，若出事，定会被连累。
为了外人，让厉修寒冒险，不值得。
厉修寒无所谓的耸耸肩：“谁让你开口，若皇祖母找你要人呢？”
秦清一愣，倏然一笑：“老狐狸，连皇祖母都算计。”
“啊？我奸诈，我老狐狸，好好好，你自己想办法。”厉修寒傲娇的轻哼一声，气呼呼的转过身。
秦清自知得意忘形，急忙上前哄：“不，王爷不奸诈，是我，是我。”
“晚了。”
“王爷别生气啦，是我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解人过，原谅人家啦。好不好？”秦清扯着厉修寒的衣角，求饶。
“不要，我老狐狸。”
“谁的，出来。”秦清义正言辞，陪着笑讨好道：“不管王爷是什么，臣妾都喜欢。都夫妻一体，若王爷是狐狸，那我便是狐狸精。”
厉修寒抿着唇憋笑，狐狸精？
没想到，他恶作剧一下，这女人如此好玩。
“那日后我的饭食？”
“我做。”
“点心？”
秦清抿着唇，郁结，见对方没回答，厉修寒倏然转身，指着那憋气的脸，一副委屈的模样：“你看，你看，你根本就不愿意，算了，我明日便和皇祖母，也省的日后”
“别。”秦清打断厉修寒的话，上前顺毛：“王爷的伤还未好，不易走动，还是不要让皇祖母知道的好。”
“点心，我做，王爷还想吃什么，随便开口。”
她发现，大嘴架这件事，还真需要天赋。前几次，都是她怂的厉修寒无话可，现在却轮到自己。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厉修寒缓缓起身，整了整发丝，神色淡然：“王妃真好。”
“你？”秦清此时才幡然醒悟，刚才这家伙是装的，她怎么忘了，他可是‘厉影帝’。
丧权辱国的条约，就这么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