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颠覆晚金 > 第十章 贺?祝?傲(下)
    就在这时,在营地外围突然又放了一圈烟花,齐州的消防员们开始紧张的往来巡视,而在营地中间,宴会也进行到了最高潮的时候,齐州四家学塾的朋友们在教师的组织下,为忠义军军兵们表演节目。

    配合演出的是在根据地内享有盛誉的太平军军乐团,人们安静下来,悠扬的箫声还在回荡,太平军军乐团经过两次扩编之后,现在已经拥有固定成员9人,除去完成军事命令所用的唢呐和锣鼓之外,还增加了大量演奏用的乐器,包括笛子、箫、奚琴、三弦、琵琶等等。除去能进行乐团演奏之外,还可以创作和演出戏剧,甚至能对乐器进行改进。

    箫的独奏刚刚结束,其他乐器的应和随之而来,低沉而起伏的声调仿佛是对刚才萧声的回答。这低回沉郁的声音反转往复了好几次,像是涟漪慢慢散开,听的人都停止了交谈,屏住呼吸。

    深受根据地群众热爱欢迎的女歌李翠儿走上了舞台,作为根据地最早的专业女歌,她一直用一条柔软的红丝巾来保护咽喉,这还是当年高俊下令赠予的。

    李翠儿带着根据地的孩子们齐唱。最后一首歌,唱歌的都是五六岁的女孩,他们都来自登州的女学生,这座学塾是委托全真道观负责的。

    孩子们的歌声很清脆,让人整个舒缓下来,张林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听着孩子们的歌声,回想起过往如梦似幻的经历,不由的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

    一名教师过来向张林敬酒,两个人抬起头来对视,都有些惊讶,这个教师本身还就是个半大少年,正是当初在登州城里,献剑高俊的那个道童。

    奉尘现如今已经是见习教师了,他在根据地的女学里面教授女孩子们读书习字,得知根据地的这个变化,张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

    “在军变之前,全登州一共有四家学塾,现如今已经有三十五家了。”

    所有人都哭了。

    虽然演出结束了,但是好奇的孩子们还没有下场,一个脚步还有些蹒跚的女孩儿,穿着黄色的裙子,举着一颗甜杏到离他最近的一名忠义军队正前,那人此时已经伏在案前,痛哭失声。

    “叔叔,你别哭了,吃杏。”女孩的声音很甜,队正擦着眼泪,努力的点点头,把杏塞到自己的嘴里,用力的咬着。

    “叔叔,甜不甜?”看见叔叔吃下了姓,女孩笑了,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眯成了缝。

    “谢谢,谢谢。”队正鼻子一酸,还是忍不住问:“姑娘,你们为什么这么欢迎我们?”

    “兄弟,你”旁边的太平军军官有些惶急,想要打断两个饶对话,但是姑娘已经朗声回答:

    此时,高俊和彭义斌已经抵达了他们最初交战的地方——郓城县梁山以北,此时的梁山已经成了太平军的主要军营之一,彭义斌在这里观看了太平军操演,并且接受了高俊的礼物:喷火枪五千根。

    “这东西的热值不高,是很难用来点火的——如何操作这些武器,三言两语也不明白,我另外还挑了一百多名军兵来帮助训练。除此之外,在太平军中有很多河北人服役,我在其中挑选了六十人,他们志愿协助忠义军,给你们做向导顾问。”

    两个人漫步在东平府一带,回想起过往的几次战斗:大石村、三家林、汶阳县。

    “想当初,在三家林这边,要是我帮助时全再冲一把,恐怕你高郎君也抵挡不住。”

    “是啊,那次经历真是让我难以忘怀,我就是在这里处死时全的。”高俊指着前面一片地方:“你奇不奇怪,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时全临死前对我的咒骂,我却一直记忆犹新,他我也会遭到背叛。”

    “不必为此而烦恼,只要还记得自己想干什么。”彭义斌长叹一口气:“这几年我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高郎君,我倒是想问你一句实话,你是如何看待红袄军的?”

    高俊勒住战马,此时此刻,他、何志也、魏乙,穿黄衣服的姑娘,以及根据地的很多人,终于对红袄军这支久离山东的赤子之军下达了来自故乡的最终判决:

    “我们山东将永远为诞生了这么一群为民请命的英雄而感到骄傲。”

    在齐州的军民元帅府里面,争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看到何志也居然这么定调,根据地的不少官吏军将非常愤怒,他们有的直接因为红袄军起义而受到损失,而有些人曾与红袄军作战,更有一部分人是彻头彻尾的效忠派保王党人。

    高俊官也改了,地也分了,军马也都攥到了自己的里,朝廷的指挥棒也不灵敏了。如果事急从权的话,这些还能忍受。但现如今他居然要给这些人平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尤其是集贤院的那帮地方开明乡绅,虽然平时和高俊相处融洽,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双方尖锐对立,这些人怒斥何志也心怀不轨,居然洗白暴民。

    而何志也与之针锋相对,甚至叫人搬出来厚厚的本本:尽管高俊想办法限制了土地兼并,但地方豪强又岂是把的,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这些人又偷偷翻云覆雨,搞了不少动作。

    你们反对我,我就给你们算总账,本本上都记好了,你一句我能一万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想当年国朝刚刚南下的时候,下令抚定以前田土全部归原主所有,从此不再纠讼纷扰。我看你们也希望蒙古人南下的时候也下这么一个命令,让你们夺来的土地全都洗白是不是?要我,坐在这里面得有一半人心里都盼着蒙古人早点打进来!”

    这下的话题转换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盼着蒙古人打进来。

    “我为什么要你们保证?我更希望你们记住,我和高郎军让你们进军民元帅府,是因为你们是山东的主人,是统治山东的人,以后跟着我们,还有很多利益可以享受。咱们的利益是一体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人不能不顾及子孙万代,想要让咱们的利益长久,就不能随意撬动基础,就算是主人,也没有随便处死自己的驱口的!

    成千上万的自耕农是支撑,没有这群人,咱们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走狗蒙古人要一把有一把,你们这帮人连蒙古语都不会,论起投降了,还不如高郎君身边的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