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色突然振奋了起来的鱼谦，任源满是好奇的问道
“殡仪馆怎么了？”
“先过来，我们回车上。”鱼谦将搭档拽回旁边的车上，合上了车窗与外界彻底隔绝开之后，方才扭回头来压低了声音道“关于这件失踪案，我突然想到了些我在入职对灾部之前，我自己以及和柏调查出的线索。”
“哦？和眼下的案子有关系吗？”任源饶有兴致的问道“来听听？”
“有没有关系，我也不好。但反正现也没有什么能够指明方向的明确线索，我倒是觉得也不失为一种可能。”鱼谦斟酌了片刻之后开口道
“不管这件案子，下的是降临派还是孟伟栽赃陷害，我们之前的假设都是建立在柏这个人本身，对降临派有价值的前提下，对不对？”
“这是自然的啊。”任源道“若是没有价值，对方又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对他下呢？”
“我的意思是，可不可能，柏这个人本身对于降临派并没有价值。”鱼谦摇摇头道“而是柏这个人失踪这件事，才是价值的所在？”
“嗯？你的意思是，这个柏天清知道了些关于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喽？”任源皱眉道“那对方何必废这么大周章，直接杀了他不是简单的多？”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这件事究竟是不是降临派，或者是琐罗亚斯德教派做下的原因。因为从各种角度来考虑，都让人有些不解，为什么琐罗亚斯德教派一定要对柏下。”鱼谦沉声道
“可是反过来，如果是孟伟下做下的这个局的话。那么除了为什么要针对柏除了栽赃给降临派之外，还有个更加具体的原因。”
“怎么？”
“那就是柏已经脱离危险了，按照惯例接下来我们警方，当然现在应该交由鹰隼大队那边负责。要开始接触柏，对他经立的案发过程进行询问和调查。不管是警局还是对灾部，只要是正常的政府部门，不走这步流程都不能做最后的结案的。同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查缺补漏，看看能不能找出新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如果鹰隼大队按照流程，对柏天清这孩子做结案问询的话。”任源奇道“有可能问出什么，对孟伟十分不利的事情？”
“是的，柏他既不了解对灾部，也不知道降临派的存在。如果鹰隼大队去询问他的话，那么他必然只会挑他认为最严重的事情来。”鱼谦道“而这又恰好是，现在部里最为忽视的一个调查方向。”
“现在最被对灾部忽视的调查方向？”任源眼神一缩道“s市的殡仪馆？”
“咱俩搭档的首个阶段性的成果。”鱼谦接续道“便是捣毁了琐罗亚斯德教派在s市殡仪馆下，构建的尸体转运体系，不是吗？”
“是啊，而且降临派负责维持这个体系的人员，也被我们全部拔出来了啊。”任源道“叫赵构的那个家伙，现在还在三号院里关着的吧？”
“真的全拔出来了吗？”鱼谦反问道“之后的收尾调查工作，可不是我们枭龙大队做的，而是土狼大队接的吧？”
“啊这”任源愣道“你的意思是，土狼大队的收尾工作有问题？”
“平时总是把s市土狼大队有问题挂在嘴边的，不是你吗？怎么今天反倒成你问我了？”鱼谦吐槽道“先不土狼大队的工作有没有问题，但是依我看后续调查没有查出什么，就很不对劲。”
“是吗？”任源摩挲着下巴道“替换盗窃尸体的焚尸炉被拆了，藏在下面的地下河运尸体系也被堵上了，两名假扮火葬场工作人员的琐罗亚斯德教派信徒一死一被捕土狼大队就算再怎么用心调查，也不大可能查出什么新鲜的玩意了吧？”
“至于那个赵构交待的，对他两人下名令的应该也是琐罗亚斯德教派的某个高层了。这已经不是光凭土狼大队自己，能够追捕到的对象了呀。”完任源还颇为自恋的道“你还别，这么看主要工作都是我，哦不，都是咱俩做完的。我们两个，可太能干了。就这九儿还敢冲我发火，就离谱我跟你。”
“往上，土狼大队可能确实是调查不出什么了，可是往下呢？总不能因为大鱼都跑掉了，鱼就不收了吧？”鱼谦没理会后者的自吹自擂，认真的道“s市殡仪馆的事情，我看可不止这么简单。”
“往下查？老鱼”任源略作思忖问道“你指的是，调查孟伟？”
“是，但也可能不仅仅是孟伟。”
“不仅仅是孟伟？”
“任源，你想想看，柏和孟浮笙最初是怎么卷入事件之中的？在对灾部看来，一切的起始是源自十年前针对三号异源被发现后展开的电阻行动。可是单纯站在我们这些原本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鱼谦加重重的道“是在xx区独居的女大学生马雯之死！”
“之后我的调查，也是围绕着马雯展开的。包括之后的李曜战自杀案，以及对孟伟的监视，还有对殡仪馆的调查。而最终促使我加入对灾部的直接因素，则是在协助孟浮笙逃家过程中被降临派截胡。之后又被枭龙大队的佣兵队，新他们所救。”
“而孟浮笙为什么要逃家？一方面是因为孟伟毫无道理却又十分严厉的禁足令，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在家中看到了复活的马雯。准确来，是酷肖马雯的活着的雕像！”到这里，鱼谦略作停顿后猛地再次加重了语气，直盯着后者问道
“那么作为贯穿整个调查事件的关键因素——马雯，到哪里去了？”
“马雯到哪里去了？”任源重复了遍问道“你的是那个雕像，还是马雯本人的尸体？”
“亦或者，两者本就相同，那座雕像就是马雯的尸体呢？当然我指的是孟浮笙看到的那个，而不是之后我们去孟伟家调查时，所见到的那个。”鱼谦脸上黝黑的皮肤下，渐渐显出亢奋的潮红之色，警局中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正是他进入调查状态的表现。
“在开始我并没有对殡仪馆产生过什么怀疑，最早想到调查殡仪馆的正是柏。他独自翻查了当年，中标翻修殡仪馆的建筑公司。发现这个公司的资金流向，暗中和孟伟有所关联。而这家建筑公司在此之后，便很快破产了。原本参与其中的几名主要施工人员，也接连因意外死亡。”
“因为当时那几起命案太过频繁，在结案之后我还单独的偷偷将之分类记录了下来，想要看看和瑶瑶的案子是否存在什么关联。而现在事实证明，孟伟确实和琐罗亚斯德教派有所往来。火葬场下方盗运尸体的系统，想必就是当时造的了吧？”
“而后本该在火葬场烧掉的马雯，她的等身雕像又离奇的在孟伟家中复活。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出现在孟伟家卧室中的根本不是什么等身雕像。根本就是利用琐罗亚斯德教派的暗道，转运出的马雯本人！”
“在那夜我们遭到普罗米修斯攻击前，我和柏已经在晚上偷偷潜入了殡仪馆，调查过一次焚尸炉了。柏是知道，火葬场的焚尸炉有问题的。与我们不同，在不知道琐罗亚斯德教派存在的前提下，他很轻易就会将整件事和孟伟联系起来。”
“那么这里，就又出现另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了”鱼谦止住了话头，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这个结论该怎么，又仿佛在积蓄着勇气。顿了半晌之后，在搭档带着催促与疑惑的目光中，他长长的吐了口气道
“连柏都能想到了孟伟和这件事的关联，并去调查了当年那个建筑公司的信息。为什么土狼大队这边的调查结果，却不见任何相关的信息？尤其是在，我们已经基本确定，孟伟和琐罗亚斯德教派有关的情况下？”
“这确实。”闻听此语任源微微变了脸色道“虽然到现在，我已经不对s市这届土狼大队的工作效率抱什么希望了，不过现在看来这恐怕已经不是消极怠工的问题了”
“实际上，我早该想到这点的。只是在加入对灾部之后，因为被分配为你的龙牧，一直陷在各种大事件中脱不开身。这种不属于我们队工作范畴的事情，反倒没有精力去关注了。我方才回忆了下，你晚饭前在地下室与我和梓文的话。发现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部里很多事情确实很有问题。”
“对于柏来，想要彻底查清孟伟和这件事之间的关窍，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土狼大队，或者s市的对灾部来。查不出琐罗亚斯德教派领导赵构的上线我能理解，可不管是查清孟伟与十年前那个建筑公司的关系，还是锁定马雯尸体的去向，应该都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吧？”
“我刚刚联系了下梓文，让她把土狼大队对市殡仪馆的后续调查报告发了过来。”鱼谦着点开了车载电脑的显示屏，指着报告后半部分道“果然我之前记得没错，土狼大队通篇报告中。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孟伟与殡仪馆翻新工作有关的细节。也没有就孟伟家中的雕像，做后续的追踪调查。”
“难怪，我一直觉得s市土狼大队工作效率很低，但是却不上来具体什么地方有问题。”任源面露恍然之色道“以往的行动中，这种和降临派以及触媒不直接相关的信息，都是交由鹰隼大队和土狼大队进行收集调查的。送到我上的，都是整理好的现成结论。”
“现在他们偷偷在细节方面直接缩了水，自然感觉上就是向来可靠的系统突然失灵了。我因为不便和普通人过多接触，从来没关心过这类细微方面问题。老鱼，这次要不是你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么看来，对灾部似乎也在袒护孟伟这家伙？”
“部里是不是在暗中袒护孟伟，这点现在可不准。但是如果顺着这条线考虑下去，关于马雯的尸体可能被盗这件事上”鱼谦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稍显破旧的笔记本道
“我还要个当初没有来得及调查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