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被七个大佬团宠后我野翻了 > 正文 第八百八十五章 宋大小姐小屠奴
    跳脚罹骂的妇人惊呆了!

    围观的浣衣女子也惊呆了,瞪着澄澈幽碧的潭水,大声呼喊起来。

    杜草快人一步,催动红妆剑入水,斩断了潭底几根黏腻的触,救出洑水的顽童。

    毕竟是乱葬岗,几经清扫,依旧有凶煞精魅残余,隐匿在潭底的这一头,本体是一株水草,灵智半开未开,真要是成了气候的那种,哪敢当着杜草的面吞噬人命?

    红烛剑在潭底一顿绞杀,水草断成无数截,再也无力作祟。

    杜草还叮嘱一众浣衣妇人:“不要到处乱走,不要往僻静幽深处行走,此地毕竟荒废千年,隐匿的邪祟颇多,防不胜防。”

    一众妇人道谢,顽童被他母亲推出来磕头,他虽然胆大伶俐,经过刚才那一吓,也懵了,木呆呆地跪下行礼。

    杜草趁势在他额心绘制了一枚安神符咒,捏了捏他的鼻子,飘然离去。

    她犹自记得,这一世年少时,在东凫山脚下的焦溪村中,她也时常这般浣洗全家人的衣物,暑天还好,三九严寒砸开冰凌还要洗衣,背上长满冻疮,苦不堪言。

    回到家中,还要面对继母金氏的捶打罹骂,一顿饱饭热饭都无,只能抡起竹竿去溪涧叉鱼果腹。

    那些日子一去不返,那些苦涩铭记心中,杜草一时有感,施展了水光镜神通,画面横跨无数万里,浮现出焦溪村中的场景。

    村头的老榆树枝叶摇摆,一如往昔,树下的村民也多是熟稔面孔,村长背着走过,旁边一众骑着白麋鹿入山的贵人

    杜草的注意力,却在这些贵人旁边的车队上,浩浩荡荡,蜿蜒了半里地,青布油毡驮马,并不奢华,胜在声势浩大,像是殷实富户举家搬迁的场面。

    杜草微微诧异,在她印象中,焦溪村中并无这样的人家,最富庶的村长一家,也摆不出这般排场。

    她凝视着水光镜,目不转睛,终于见到了这一行人的主人,是个面孔黧黑的老者,衣衫华贵也遮掩不住苦出身,满脸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杜草仔细辨认半响,才认出他是村中的银匠,崔屠的祖父。

    老人家年过六旬,能有这般精气神,多半跟他的孙子崔屠有关,不知道这几年里他有了什么遇,翻身腾达了。

    若是她没有猜错,多半跟秦佑安有关,她还在焦溪村做侍婢的时候,缘巧合引荐了崔屠,让他做了秦佑安的“扈从”。

    秦佑安登基为帝,他身边的“扈从”也今非昔比,不足为奇。

    杜草心中如此想,好奇心却压抑不住,再次加持了水光镜中的灵力,让自己看到的场面更多,更清晰,甚至可以听到老榆树下街坊们的议论声。

    大抵是崔屠如今发达了,在白帝城做了大官,置办了大宅子,要接他祖父去享福。

    老头嘴上着“故土难离”,实则乐滋滋地关闭了金银铺子,收拾了行囊,跟着来接他的人马匆匆起行,前往帝都安家落户。

    焦溪村民啧啧艳羡,任谁能想到,崔屠那个傻子,字都不识几个,短短几年飞黄腾达了。

    崔老头坐在白麋鹿拉着的辇车中,扬起满地尘土,呛得跟在辇车旁边的漂亮女子皱眉咳嗽,却不敢抱怨一声。

    杜草看清楚这女子的容貌时,惊了一瞬,居然是阳翟宋氏的大姐!

    听旁边的人叫她“木婢”,她也肯答应着,艳丽的脸蛋上连一丝瘟色都没敢露出,呼喝她的人却拎着蟒皮鞭子,时不时就要抽上一鞭。

    杜草瞠目结舌,不敢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阳翟宋大姐虽然听从家族安排,嫁给了唐圭被打废的嫡兄,饱受折磨辱躏,甚至有“被病逝”的凶险,可再怎样,也不至沦落到给崔屠做婢女的地步!

    这不仅仅是她自己的颜面,还关系到阳翟宋氏和陇西唐氏。

    但结果摆在眼前,她只能从这结果倒推原因,她的残废丈夫折磨欺辱她,但也是她的庇护伞,只要唐氏不倒,宋大姐在人前的体面就不会少。

    陇西唐氏安然无恙,有恙的只能是宋大姐夫妻俩,那丈夫多半已经被唐圭杀了,宋大姐这样的尴尬身份,想要守寡亦不可得,随便给她扣一个“克夫”的罪过,休弃回娘家。

    阳翟宋氏虽然也有些势力,比之唐氏隔着千万重山,抗风浪能力更不可同日而语,却也不是崔屠能恣意欺辱的,他若是登门求娶宋大姐,八成能缔结姻亲,讨要宋大姐为侍女?

    不可想象。

    宋大姐与崔屠祖孙俩有仇,起因是“鱼簪”,杜草通过崔家的银匠铺子,弄到了一根酷似巨爻的鱼形簪子,糊弄住了宋大姐,让她空欢喜一场。

    宋大姐被激怒,带着人打上银匠铺子,吊起了崔屠年迈的祖父,一顿痛殴,把老人打得鲜血淋漓,若非杜草带着秦佑安及时赶到,他们祖孙俩都得丧命于宋大姐之。

    崔屠记住了这个仇隙,逮住会把宋大姐弄来做侍婢,发泄怒气,很合理。

    杜草一缕神念飘摇,紧跟着搬迁的队伍,仔细聆听周围的嘈杂碎语,果然听到有人在嘲讽宋大姐:

    “看看,这就是跋扈嚣张的下场,从前带人吊打老家主的气焰呢?你的紫玉鞭子呢?你的仙宝情郎呢?”

    宋大姐俯首帖耳,垂着头一声不吭,攥紧的掌心中,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血丝淋漓,可见羞愤仇恨。

    奚落她的人是个少妇,眉眼俏丽单薄,语气抑扬顿挫,字字句句都往宋大姐心尖上戳。

    宋大姐落得这般,根子在她的父母族人身上,先是无底线的攀高枝,强嫁她给不能人道的唐二公子,被折磨了好几年,侥幸熬死丈夫返回族中,另择一门亲事重头开始也行,偏偏崔屠找上门来,要报昔年之仇。

    宋氏长辈唯恐惹祸上身,又把她塞给了崔屠泄愤,她的母亲气得呕血仨月,撒人寰。

    宋大姐失去了最后的靠山,在崔屠身边苟延残喘,众人都以为她会寻短见,结果却忍气吞声地活了下来,还试图爬到崔屠床上,反被崔屠扇了两巴掌,撵了出来。

    杜草看着、听着,心情唏嘘莫名,对宋大姐的遭遇不予置评。

    参照旁边少妇的罹骂,宋大姐吃一堑不长智,被送到崔屠身边之后,还写信给昔年情郎兼表兄白石粼,求他帮忙斡旋,救自己脱离火坑。

    信件被拦截,宋大姐被吊打三日,奄奄一息放下来的时候,崔屠当着她的面,把信件重新送了出去,坐等白石粼来救人。

    他笃定白石粼不敢来,也不会来,宋大姐却心存侥幸,眼巴巴盼着,终于盼来了回信,却是一封撇清信,还附上了她之前写过去的那一封求援信,表明他跟宋大姐之间并无首尾。

    宋大姐心死,乖乖呆在焦溪村做“侍婢”。

    杜草从水光镜中看到,她的心思并非外表展现出来的那么驯服柔顺,凶戾之光时有闪烁。

    崔屠一骑当先,似有所感,转头望向她,眸光中有杜草从未见过的阴鸷冷冽。

    宋大姐吓得觳觫颤栗,本就弯着的腰背愈发低垂,恨不得趴到土里去。

    煎熬了许久,目光才移开,她长吁一口气,劫后余生一般微微抬头,瞥一眼前方鲜衣怒马的年轻男子,搁在几年前,她怎么都想象不到,那么一个卑微潦倒的憨皮,居然一跃而起,做了天子心腹,把她和她背后的宋氏、白氏都吓得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