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被七个大佬团宠后我野翻了 > 正文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一头驴
    洛风指望邋遢老头解惑,邋遢老头充耳不闻,目光紧紧盯着山涧旁的中年妇人,头脸都遮在幕漓下,看不清容貌如何,身段也略显臃肿,左脚还有点跛。

    凭她眼前这副模样,万万勾不住坎山宗掌门那样的男人,猜测是她后来因故毁了容,失了宠,不得不隐居此地。

    杜草嘀嘀咕咕把自己的猜测出来,邋遢老头呵呵轻笑:

    “傻丫头,你的见识太短了,再想想别的可能。”

    杜草翻来覆去又了几个猜测,全都被否。

    慕三脑洞大开,既然毛病不是出在坎山宗掌门身上,那就是这妇人有问题。

    “莫非是妇人垂涎坎山宗掌门,仗着修为把他强掳到山涧里做夫妻,露水缘分尽了就把他轰走,之后生下女儿,女儿长大之后吵着要爹爹,她就把女儿送去了坎山宗?”

    杜草听得笑出声,觉得不可能,邋遢老头也笑,双拍在慕三肩头夸赞他:“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被始乱终弃的不是这妇人,是坎山宗掌门。”

    “”

    世道诡谲,总是出人意料。

    如果邋遢老头的是真的,坎山宗掌门之女来此地的目的就了然了,她被金发男子垂涎威逼,坎山宗庇护不住她,她便来找母亲帮着撑腰,她这母亲看似独居山野,本事和能耐却强过她一宗之主的父亲。

    换而言之,金发男子摊上事了,他一路追到此地,以为胜券在握,以为猎物尽在掌控,结果是自己一头钻入了彀中。

    摆在邋遢老头眼前的难题,是他要不要出护住金发男子,他与这赖皮子的师尊,多少有几分香火情,见死不救的话,事后会被那美艳师尊纠缠怨恨。

    他唏嘘嗟叹:“热闹看到最后,我自己看成了热闹,我老人家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呢。”

    杜草指了指“大师兄”,“这人方才的话,不像是撒谎,那日我们见过的美艳前辈,当真是他的师尊?”

    邋遢老头摆摆:“别问我,我不知道,我跟那美艳女子没多深的交情,就一起喝过几顿酒”

    他一推二五六,在杜草的咄咄目光中,被迫坦白:“我那位酒友几百年前离奇破镜,一再破镜,道行突飞猛进,当时传为奇谈,算算时间,跟她这个‘开山大弟子’被折磨的时间刚好重叠。”

    那就确凿无疑了。

    杜草愤懑声讨:“太缺德了,为了自己突破,祸害自己的弟子,不配为人尊长!”

    “跟破镜相比,为人尊长算什么?忘了秦紫胤的母亲,忘了千幻无情道?忘了那些把亲生骨肉祭剑的疯魔修士?”

    “你也了,他们是疯魔!”

    “失败了是疯魔,得逞了就是前辈高人,万人敬仰,开宗立派!”

    “”

    杜草被噎得不出话,在七十二洲时,她觉得自己已经看遍了人心险恶,重返羽界她才明白,此地才是人心炼狱。

    邋遢老头不知道发什么疯,躲到竹林中窸窣片刻,再出来时就换了形貌,再无半分邋遢气息,成了以为高冠博带腰佩仙剑的清矍老者,气度高卓,怎么看怎么像隐世高人。

    杜草啼笑皆非,搞不清他闹什么妖,难道还想凭一副好相貌搞定麻烦?

    此地又不是市井街巷,可以靠仙风道骨、摇唇鼓舌诓骗得逞?

    黑岬戳穿他:“前辈是担心那位‘酒友’事后不依不饶,先遮蔽了自身气,不让她推衍出来?”

    邋遢老头讪笑两声,不予置评。

    杜草嗤之以鼻,勉强能理解邋遢老头避祸的心思,他们本无意掺和坎山宗掌门之女和金发男子师徒之间的是非纠缠,偏洛风被下了情丝,不赶紧清除干净后患无穷。

    从这一点来,他们与金发男子暂时是一伙的,可以借他的拾掇坎山宗掌门之女,但金发男子身边又跟这个魔障了的“大师兄”,他性命凶危还不自知。

    除此之外,忽然冒出来的中年妇人更棘,遮掩在幕漓下面容丝毫不露,只凭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就让人忌惮无比。

    这样神秘的隐世高,只能指望邋遢老头摆平。

    杜草忽然醒悟,邋遢老头改头换面,未必只是担心“酒友”清算,还担心眼前的妇人!

    她忽发奇想地问邋遢老头:“前辈,你实话,这金毛弟子的师尊,与这溪涧边的妇人,认不认识?”

    邋遢老头装聋。

    那就是认识了。

    最糟糕的局面。

    这令人心悸的妇人,在溪涧旁边的稻田中一通摸索,摸出几只肥美金黄的大螃蟹,用树藤绑串起来拎到溪边,用垂柳树枝蘸水洗刷干净外壳,再用细细的麻丝绑好,放在一个竹屉里清蒸。

    只看她这娴熟的法,跟山野村妇全无两样。

    她的女儿也没了一路的豪横刁蛮,犹如真正的村姑一般,跟在妇人身后收拾野馔。

    妇人还笑吟吟地打趣女儿:“的时候你那么顽皮,最喜欢去稻田里抓螃蟹回来,螃蟹在你里张牙舞爪,你自己也笑得张牙舞爪,现在倒是安静了在宗门那边受委屈了?”

    到最后一句时,妇人的语气蓦然一转,整个人的气都冷肃起来,脚下的溪涧无声冰冻,头顶的一大片树荫也离奇的泛黄凋零。

    杜草差点惊呼出声,不敢信有人能凭心境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慕三也惊咦:“她这是什么仙法?!”

    “不是仙法,就是心境波及,她的道行已臻化境,一念万物生,一念万物陨,应该是出入此境不久,能影响到的范围还有限,不过数丈之内,但也很厉害了。”

    邋遢老头唏嘘赞叹,中的酒葫芦都放了下来,缩成玉坠大,悬在腰间装世外高人,目光却紧盯着妇人,招示意杜草、洛风都站到他背后:“这一境界修炼到高深处,哪怕隔着时空,都能被波及到。”

    杜草悄悄挪动脚尖,屏息静气,生怕被溪涧边的妇人感应到。

    洛风脸色凝重,心头像压了一个大秤砣般的沉重,其它人都可以袖旁观看戏,他不能。

    本来以为有竹上老头帮忙,他身上的情丝很容易就能祛除,现在局面陡变,坎山宗妖女身边冒出这个高庇护,他连身都近不得!

    邋遢老头感应到他的悒郁,轻轻拍了怕他的肩头:“别丧气,这婆娘难缠是难缠了点,有办法对付。”

    洛风闻言心情一松,旋即提醒邋遢老头:“前辈尽量别出,出三分低,想办法让金发师徒怼上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出。”

    邋遢老头无声大笑。

    对面的山崖上,随着邋遢老头咧开的大嘴,响起一长串高亢的驴嚎,“啊呃——啊呃”震颤人心,漫山遍野都是嗡嗡回音。

    杜草笑得几乎站不稳。

    洛风没有笑,紧盯着山崖上方驴嚎处,这头驴嚎叫的时太巧了,很像是在奚落邋遢老头。

    若真如此,他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早就被妇人发现了。

    山崖之巅,葳蕤山林中,缓缓走出一头黑驴,嘴巴处一片白,没有勒口嚼,也没有拴挽绳,自由自在地像一头野驴,但众人都知道它不是,十有八九就是妇人豢养的坐骑,或者灵宠。

    杜草想不通,妇人这样的绝顶高人,怎么会养一头平平无奇的驴子当灵宠?哪怕是坐骑,也不够格。

    邋遢老头不以为然:“黑驴当灵宠怎么了?上古道祖的坐骑,也不过是一头寻常青牛,越是不起眼,越是不同凡响。”

    杜草默然,青牛、黑驴得了这样大的缘,纵然最开始就是一头乡野牲口,天长日久也成了异兽瑞兽。

    山巅之上,黑驴“啊呃”过瘾,昂起脖子吃了几枚树梢上挂着的灵果,又吃了几口朝阳处无人踩踏过的灵草,神清气爽地沿着山道走下来,一直走到溪涧边的妇人身畔,伸出长长的驴嘴去喝溪水,嘴巴伸出的一瞬间,溪涧中的厚冰消融无踪。

    杜草一直紧盯着驴子,不晓得这冰凌是它出消除了的,还是它背后的主人帮了忙。

    邋遢老头忽发奇想:“这头黑驴不错,我老人家正缺一头坐骑,就它吧,这驴子跟我有缘。”

    他啧啧得热络,冷不防黑驴抬起头来,硕大的眼珠冷冷盯着邋遢老头藏身的方位,不屑地打了个喷鼻。

    杜草瞬间明白,自己这边的行踪早就暴露了,连这头傲娇驴子都没能瞒过。

    驴子喝完了水,悠哉悠哉地沿着溪涧缓行,对身后的母女视若不见。

    那对母女对杜草一行人恍然未觉,面对面做在石头旁喝鱼汤,黑驴经过时,头也每抬一下。

    杜草懵了,搞不清这头黑驴与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是主人和灵宠呢,还是邻居呢?

    妇人的道行如此之高,怎么会容忍一头动辄“啊呃啊呃”的腌臜驴子在住处撒野?

    确实是撒野,刚走过妇人坐着的大青石,就屁股摇摆,噗噗拉了一滩热烘烘的驴粪蛋。

    杜草隔着时空符咒,都觉得闻到了那股臭烘烘的气息,谁家养的灵宠这么豪横,就算没在气头上打死了吃肉,铁定已经失宠发配到犄角旮旯,但这头驴子就那么大咧咧地走了。

    走了!

    妇人像个殷勤的铲屎官,不顾自己还在喝鱼汤,掐诀施展术法收起地上的驴粪蛋,又重新坐下来。

    她对面的女儿显然没她这么好的涵养,气哄哄地埋怨:“这头野驴还这么嚣张?!”

    妇人轻笑:“此地本是它的领地,为娘闯了进来,相安无事最好,真要动起来,都不便宜。”

    一句话解了杜草的疑惑,这黑驴居然是一头天不收地不管的自在驴,高妙如妇人都不愿与它起冲突。

    她揶揄邋遢老头:“竹上前辈歇了心思吧,这位驴道友不好相与,真闹起来,谁给谁当坐骑还不一定呢。”

    慕三已经震惊得舌头麻木,不敢信世上会有这般厉害的驴子,单凭它一头,就能名列百妖谱,组建一个大妖部。

    洛风没怎么震惊,他们洛氏本体就是极不起眼的蜜蜂,都能在星河两岸闯下名头,一头驴子当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