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攻玉 > 正文 第104章 第104章【三更合一】你想怎么……
    蔺承佑这一露面,滕玉意也大感意外,在原地愣了一会,高兴地上&p;p;p;zwnj;前帮忙关窗户,这人实在是太靠谱了,凡是答应过的&p;p;p;zwnj;事&p;p;p;zwnj;从不曾含糊,她&p;p;p;zwnj;心里一下&p;p;p;zwnj;子&p;p;p;zwnj;踏实了不少,忙低声&p;p;p;zwnj;对蔺承佑:“那贼——”

    蔺承佑正忙着检视窗外,闻言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滕玉意噤声&p;p;p;zwnj;。

    滕玉意点点头&p;p;p;zwnj;。

    蔺承佑屏息检视一番,确定窗下&p;p;p;zwnj;没留下&p;p;p;zwnj;害人的&p;p;p;zwnj;关,随在窗缝里撒了点颜色奇怪的&p;p;p;zwnj;粉末。又转头&p;p;p;zwnj;打量滕玉意,看她&p;p;p;zwnj;安然无&p;p;p;zwnj;恙,就将&p;p;p;zwnj;中的&p;p;p;zwnj;囊袋递给滕玉意。

    滕玉意打开囊袋看了看,除了符箓和药粉,里头&p;p;p;zwnj;还有一沓信。

    杜庭兰在边上&p;p;p;zwnj;看着两人的&p;p;p;zwnj;举动,心头&p;p;p;zwnj;的&p;p;p;zwnj;疑惑更浓了,蔺承佑这么晚赶来也就算了,妹妹居然毫不见外。

    两人的&p;p;p;zwnj;举止那样自然,好像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

    关上&p;p;p;zwnj;窗,蔺承佑又朝门口走去&p;p;p;zwnj;,把门拉开一条缝,蹲下&p;p;p;zwnj;来寸寸细查,检查完毕,他头&p;p;p;zwnj;也不回招了招,滕玉意忙走过去&p;p;p;zwnj;蹲下&p;p;p;zwnj;,在蔺承佑的&p;p;p;zwnj;示意下&p;p;p;zwnj;,从囊袋里取出一张符箓递给蔺承佑。

    杜庭兰张了张嘴,两个人的&p;p;p;zwnj;这份默契,让她&p;p;p;zwnj;想起了蔺承佑带两个师弟除祟时的&p;p;p;zwnj;情形。

    妹妹何时跟蔺承佑这样熟了?

    蔺承佑在门口撒了点引魂粉,又静悄悄在门后将&p;p;p;zwnj;符点燃,待到符箓熄灭,这才起身把门关好。

    须臾间,门外和窗外起了一阵阴风,蔺承佑侧耳听了一会,示意滕玉意看自己腕子&p;p;p;zwnj;上&p;p;p;zwnj;的&p;p;p;zwnj;玄音铃。

    滕玉意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p;p;p;zwnj;,玄音铃就轻轻响了起来,只是摆动起来懒洋洋的&p;p;p;zwnj;,像是周围的&p;p;p;zwnj;阴气不值得它卖力,这明附近有阴物过来了,但法力并不高强。

    蔺承佑开了腔:“好了,我&p;p;p;zwnj;招了些鬼帮我&p;p;p;zwnj;们看门,屋子&p;p;p;zwnj;里的&p;p;p;zwnj;动静传不到屋外去&p;p;p;zwnj;,现在可以&p;p;p;zwnj;话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正当的&p;p;p;zwnj;道术,但是廊道上&p;p;p;zwnj;住满了女学生,设结界需得绕屋一周,哪怕他动作再轻,也保不齐会惊动旁人,权衡一番,只好招些会吞声&p;p;p;zwnj;的&p;p;p;zwnj;鬼帮忙站岗。

    鬼的&p;p;p;zwnj;阴气几不可闻,哪怕隔壁就有懂道术的&p;p;p;zwnj;人也无&p;p;p;zwnj;法察觉。

    屋里人哪里跟得上&p;p;p;zwnj;蔺承佑的&p;p;p;zwnj;思路,滕玉意却马上&p;p;p;zwnj;回身对杜庭兰等人:“好了,现在可以&p;p;p;zwnj;话了。”

    杜庭兰虽然仍在发愣,心里却有些好笑,妹妹怎么像个传话筒似的&p;p;p;zwnj;,她&p;p;p;zwnj;忙歉然冲蔺承佑行了一礼:“叨扰世子&p;p;p;zwnj;了。”

    滕玉意将&p;p;p;zwnj;今晚的&p;p;p;zwnj;事&p;p;p;zwnj;一一对蔺承佑了,最后指了指两边的&p;p;p;zwnj;厢房:“我&p;p;p;zwnj;屋子&p;p;p;zwnj;里的&p;p;p;zwnj;百花残关纹丝未动,那贼直接进的&p;p;p;zwnj;我&p;p;p;zwnj;阿姐的&p;p;p;zwnj;屋子&p;p;p;zwnj;。世子&p;p;p;zwnj;,你跟我&p;p;p;zwnj;来。”

    进了东厢房门口,滕玉意立在门外不敢进:“这贼很谨慎,屋子&p;p;p;zwnj;里的&p;p;p;zwnj;东西表面上&p;p;p;zwnj;都在原位,要不是我&p;p;p;zwnj;提前留的&p;p;p;zwnj;那根头&p;p;p;zwnj;发丝不见了,绝不可能知道有人来过了。”

    蔺承佑四&p;p;p;zwnj;下&p;p;p;zwnj;里察看:“书院的&p;p;p;zwnj;同窗知道你们姐妹俩各自住在哪屋?”

    “知道。同窗们经常到各屋串门,就连书院的&p;p;p;zwnj;女官们也知道我&p;p;p;zwnj;阿姐住东厢房,而我&p;p;p;zwnj;住西厢房。”

    所以&p;p;p;zwnj;那贼就是冲着杜庭兰来的&p;p;p;zwnj;,蔺承佑依次检查地面、镜台、桌后又伏身检查榻底和床底,结果一无&p;p;p;zwnj;所获。

    凶并未埋下&p;p;p;zwnj;害人的&p;p;p;zwnj;关,更不见用过邪术的&p;p;p;zwnj;迹象。

    最后蔺承佑把目光投向床幔:“万一在衾被中藏了毒针,简直防不胜防,为稳妥起见,我&p;p;p;zwnj;得瞧瞧你阿姐的&p;p;p;zwnj;衾被。”

    滕玉意回头&p;p;p;zwnj;看了看杜庭兰,杜庭兰忙:“一切都是为了捉那恶人,世子&p;p;p;zwnj;不必有所顾忌。”

    蔺承佑先&p;p;p;zwnj;检查床幔周围,确定没有暗藏暗器,继而拿起妆台上&p;p;p;zwnj;的&p;p;p;zwnj;一根玉如意挑开床幔,轻轻翻弄床上&p;p;p;zwnj;的&p;p;p;zwnj;衾被和枕头&p;p;p;zwnj;。

    滕玉意在后头&p;p;p;zwnj;瞧着,心中暗道好险,今早起来时,碧螺拿起她&p;p;p;zwnj;的&p;p;p;zwnj;布偶闻了闻,一闻就直皱眉:“娘子&p;p;p;zwnj;昨晚睡觉时是不是又流口水了?”

    滕玉意知道肯定是布偶又变臭了,她&p;p;p;zwnj;当然不肯承认:“你又瞎,我&p;p;p;zwnj;睡觉时才不会流口水呢。”

    碧螺暗暗撇嘴:“进书院以&p;p;p;zwnj;后也没洗过,要不婢子&p;p;p;zwnj;今日把这宝贝洗一洗吧。”

    滕玉意不想让别人瞧见她&p;p;p;zwnj;的&p;p;p;zwnj;私物:“过几日回家了再洗吧,今日日头&p;p;p;zwnj;大,拿回屋在窗根下&p;p;p;

    zwnj;晒一日也成。”

    布偶就这样被晒了大半天,下&p;p;p;zwnj;午出去&p;p;p;zwnj;玩之前,滕玉意照例回屋检视百花残关,顺便把布偶塞到了自己床上&p;p;p;zwnj;。

    阿姐的&p;p;p;zwnj;床榻处处整洁,那破旧的&p;p;p;zwnj;布偶可谓格格不入,蔺承佑瞧见了少不得问一句,他连她&p;p;p;zwnj;服用过百花残的&p;p;p;zwnj;解药都能闻出来,必然能闻出布偶上&p;p;p;zwnj;头&p;p;p;zwnj;的&p;p;p;zwnj;口水味。

    这事&p;p;p;zwnj;总不能赖到阿姐头&p;p;p;zwnj;上&p;p;p;zwnj;,她&p;p;p;zwnj;都能想象蔺承佑知道后会怎样嘲笑她&p;p;p;zwnj;。

    很快蔺承佑就把床铺的&p;p;p;zwnj;每一个角落都查过了,依旧没有收获,回身跟滕玉意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心里想:书院里到处是耳目,潜进屋一趟属实不容易,那人千辛万苦进屋,难不成只是四&p;p;p;zwnj;处看看?

    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一个把目光移向妆台,另一个则望向书案。

    蔺承佑走到妆台前拿起一罐胭脂,开始仔细检查里头&p;p;p;zwnj;的&p;p;p;zwnj;膏体,若是在里头&p;p;p;zwnj;神&p;p;p;zwnj;不知鬼不觉掺入慢性毒-药,完全可以&p;p;p;zwnj;叫杜庭兰在毫无&p;p;p;zwnj;防备的&p;p;p;zwnj;情况下&p;p;p;zwnj;毁容或是中毒。

    滕玉意则走到书案前,桌上&p;p;p;zwnj;有一沓姐姐平日作的&p;p;p;zwnj;诗稿,还有一沓抄的&p;p;p;zwnj;佛经。虽然蔺承佑已经查过里头&p;p;p;zwnj;没-针,却并不知道具体的&p;p;p;zwnj;数目。

    “阿姐,你瞧瞧可少了诗稿?”

    三人全神&p;p;p;zwnj;贯注地检查中的&p;p;p;zwnj;东西,屋里一时针落可闻。

    不一会,蔺承佑把妆台上&p;p;p;zwnj;的&p;p;p;zwnj;胭脂、花钿、梳子&p;p;p;zwnj;、铅粉都试了一个遍,依旧没看出花样,杜庭兰却胆战心惊地:“不对,少了两篇诗稿。”

    “自打进了书院,我&p;p;p;zwnj;每日都会抄诗稿,合在一起共是三十六篇。”她&p;p;p;zwnj;抬头&p;p;p;zwnj;对滕玉意和蔺承佑,“但现在只剩三十四&p;p;p;zwnj;篇了。”

    滕玉意屏声&p;p;p;zwnj;问:“确定吗?”

    “绝不会记错的&p;p;p;zwnj;,丢的&p;p;p;zwnj;两篇是我&p;p;p;zwnj;进书院那日抄的&p;p;p;zwnj;,一篇是诗经里的&p;p;p;zwnj;邶风雄雉

    ,一篇是骆宾王的&p;p;p;zwnj;咏蝉,放在稿子&p;p;p;zwnj;的&p;p;p;zwnj;最下&p;p;p;zwnj;页,每日整理诗稿我&p;p;p;zwnj;都能瞧见,可现在最下&p;p;p;zwnj;面的&p;p;p;zwnj;诗稿变成两首乐府了。”

    蔺承佑接过那沓书稿,翻着翻着,眼底浮现讥诮之色,邶风雄雉本就是表达思念的&p;p;p;zwnj;,至于骆宾王的&p;p;p;zwnj;这首咏蝉,面上&p;p;p;zwnj;是借咏物来讽世,但末尾那两句“无&p;p;p;zwnj;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也可以&p;p;p;zwnj;引申为一种含蓄的&p;p;p;zwnj;情思。

    这人倒是够聪明,知道如果直接下&p;p;p;zwnj;毒谋害杜庭兰,这事&p;p;p;zwnj;马上&p;p;p;zwnj;就会惊动官府,只要大理寺过来查案,自己随时可能会暴露痕迹。

    就算一时没查出什么,毕竟前头&p;p;p;zwnj;才出了武缃的&p;p;p;zwnj;事&p;p;p;zwnj;,伯父伯母知道书院里暗藏着一个心肠歹毒之人,不定会干脆打消在这一批女学生里选太子&p;p;p;zwnj;妃的&p;p;p;zwnj;念头&p;p;p;zwnj;。

    而取走诗稿就不一样了,只要是杜庭兰亲写的&p;p;p;zwnj;东西,就会有数不清的&p;p;p;zwnj;用途。

    碧螺和红奴哪见过这种歹毒段,顿时哆嗦起来:“才偷走不久,诗稿一定还在那人里,要不要马上&p;p;p;zwnj;搜查书院。”

    滕玉意冷笑:“现在马上&p;p;p;zwnj;搜查书院的&p;p;p;zwnj;话,这恶贼只需把诗稿吞进肚子&p;p;p;zwnj;里就能销赃,除了让她&p;p;p;zwnj;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并更加谨慎之外,我&p;p;p;zwnj;们什么也查不到。”

    蔺承佑把诗稿再次检视了一遍,讥笑道:“我&p;p;p;zwnj;大致知道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了。要不是滕娘子&p;p;p;zwnj;习惯在屋子&p;p;p;zwnj;里埋藏关,不定杜娘子&p;p;p;zwnj;大祸临头&p;p;p;zwnj;都不知道是谁害的&p;p;p;zwnj;。”

    杜庭兰正是魂不守舍,忙问:“这恶贼究竟要做什么?”

    蔺承佑坐到圆桌边,对滕玉意:“把那沓信给我&p;p;p;zwnj;。”

    滕玉意“哎”了一声&p;p;p;zwnj;,忙从囊袋里取出那沓信放到蔺承佑面前,看蔺承佑在圆桌边坐下&p;p;p;zwnj;,便也拉着阿姐坐下&p;p;p;zwnj;。

    蔺承佑指了指那沓信:“我&p;p;p;zwnj;猜那人要把杜娘子&p;p;p;zwnj;的&p;p;p;zwnj;诗稿送到卢兆安处,动么,自是因为知道太子&p;p;p;zwnj;属意杜娘子&p;p;p;zwnj;。”

    杜庭兰一震。

    “利用这种亲写的&p;p;p;zwnj;‘情诗’诬陷杜娘子&p;p;p;zwnj;与旁的&p;p;p;zwnj;男子&p;p;p;zwnj;有私,很容易就会破绽百出,卢兆安就不一样了,此前在扬州,杜娘子&p;p;p;zwnj;的&p;p;p;zwnj;确与卢兆安来往过,即便后头&p;p;p;zwnj;断绝了来往,卢兆安依旧可以&p;p;p;zwnj;出杜娘子&p;p;p;zwnj;一些不为人知的&p;p;p;zwnj;喜好,加上&p;p;p;zwnj;这些诗稿,足可以&p;p;p;zwnj;证明杜娘子&p;p;p;zwnj;与他还有来往,这事&p;p;p;zwnj;一传到宫里,即便太子&p;p;p;zwnj;不介意,那些一心要自己女儿做太子&p;p;p;zwnj;妃的&p;p;p;zwnj;朝臣,必定会极力反对。”

    这话与滕玉意的&p;p;p;zwnj;猜想不谋而合,她&p;p;p;zwnj;好奇道:“世子&p;p;p;zwnj;那晚也看到太子&p;p;p;zwnj;和我&p;p;p;zwnj;阿姐同游了?”

    不然蔺

    承佑怎么知道太子&p;p;p;zwnj;属意阿姐。

    蔺承佑笑道:“太子&p;p;p;zwnj;自己跟我&p;p;p;zwnj;的&p;p;p;zwnj;,他过些日子&p;p;p;zwnj;,等杜娘子&p;p;p;zwnj;与他再熟些,他可能就会请旨赐婚了。”

    杜庭兰脸红得要滴血,起身行了一个大礼,郑重:“还请世子&p;p;p;zwnj;帮我&p;p;p;zwnj;转告太子&p;p;p;zwnj;殿下&p;p;p;zwnj;,殿下&p;p;p;zwnj;的&p;p;p;zwnj;这份错爱,杜庭兰断不敢受。自从那回私见卢兆安差点被树妖害死&p;p;p;zwnj;,我&p;p;p;zwnj;早已心如死&p;p;p;zwnj;灰,整日研抄佛经,就是因为早有了断尘绝俗的&p;p;p;zwnj;念头&p;p;p;zwnj;。只是眼下&p;p;p;zwnj;弟弟尚且不能支撑门户,怕爷娘伤心,才迟迟没将&p;p;p;zwnj;这念头&p;p;p;zwnj;告知爷娘,等到弟弟立事&p;p;p;zwnj;,我&p;p;p;zwnj;自会出家修行。”

    蔺承佑愣了愣,转头&p;p;p;zwnj;看向滕玉意。

    滕玉意也呆住了:“阿姐,卢兆安那贱畜蓄意害你,一个贱人犯的&p;p;p;zwnj;错,难道你要拿来惩罚自己吗?!”

    杜庭兰眼里隐约有泪光,语气却很坚定:“这世道对女子&p;p;p;zwnj;极为严苛,只要有心人把这件事&p;p;p;zwnj;挖出来,整个杜家的&p;p;p;zwnj;名声&p;p;p;zwnj;都毁了,阿爷教我&p;p;p;zwnj;们坦坦荡荡做人,我&p;p;p;zwnj;行差踏错怨不得旁人。”

    又感激地对蔺承佑:“世子&p;p;p;zwnj;一诺千金,自事&p;p;p;zwnj;发以&p;p;p;zwnj;来,一个字不曾泄露过。世子&p;p;p;zwnj;的&p;p;p;zwnj;高恩厚义,杜家铭记在心。只是这件事&p;p;p;zwnj;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烦请世子&p;p;p;zwnj;将&p;p;p;zwnj;这件事&p;p;p;zwnj;早些告诉太子&p;p;p;zwnj;,让殿下&p;p;p;zwnj;另觅佳人。这案子&p;p;p;zwnj;牵连甚广,连武大娘都遭了这人的&p;p;p;zwnj;毒,我&p;p;p;zwnj;担心往后还有同窗受害,如果案子&p;p;p;zwnj;真与卢兆安那人有关,世子&p;p;p;zwnj;切莫因为我&p;p;p;zwnj;的&p;p;p;zwnj;缘故缚缚脚,假如需要我&p;p;p;zwnj;做证人,我&p;p;p;zwnj;绝不会推辞的&p;p;p;zwnj;。”

    红奴忍不住哭起来,娘子&p;p;p;zwnj;这是破釜沉舟了。滕玉意早已变了脸色,她&p;p;p;zwnj;一怒之下&p;p;p;zwnj;,便盘算着让人去&p;p;p;zwnj;杀了卢兆安,要不是被这人加害,阿姐怎会心灰意冷,而且这贱畜似乎害了不少人,早知道当初她&p;p;p;zwnj;一来长安就该令人取他的&p;p;p;zwnj;狗命。

    不料蔺承佑正色:“我&p;p;p;zwnj;没将&p;p;p;zwnj;此事&p;p;p;zwnj;告诉旁人,除了答应保密之外,也是因为知道这世上&p;p;p;zwnj;谁都会有犯糊涂的&p;p;p;zwnj;时候,杜娘子&p;p;p;zwnj;认识卢兆安时才十五,纵算有错,也只能算是‘识人不明’,人这一生,谁没有犯过错?我&p;p;p;zwnj;缘巧合之下&p;p;p;zwnj;做了知情人,但因为不清楚首尾,并无&p;p;p;zwnj;资格做评判者,而且我&p;p;p;zwnj;相信以&p;p;p;zwnj;杜娘子&p;p;p;zwnj;的&p;p;p;zwnj;为人,早晚会把这件事&p;p;p;zwnj;告诉太子&p;p;p;zwnj;的&p;p;p;zwnj;,究竟如何做,太子&p;p;p;zwnj;自有定夺。

    “今晚杜娘子&p;p;p;zwnj;这番话,果然没让蔺某失望,这世上&p;p;p;zwnj;道貌岸然的&p;p;p;zwnj;伪君子&p;p;p;zwnj;多,肯主动承担过错的&p;p;p;zwnj;真君子&p;p;p;zwnj;却没几个。”蔺承佑心悦诚服,“杜娘子&p;p;p;zwnj;,诚为君子&p;p;p;zwnj;也。”

    滕玉意一下&p;p;p;zwnj;子&p;p;p;zwnj;怔住了。

    杜庭兰赧然垂首,蔺承佑能出这番话,倒是比自己想的&p;p;p;zwnj;还要正直通透。

    蔺承佑又道:“另外有件事&p;p;p;zwnj;需要告诉杜娘子&p;p;p;zwnj;,当初你在扬州与卢兆安的&p;p;p;zwnj;‘偶遇’,以&p;p;p;zwnj;及之后的&p;p;p;zwnj;诗信往来,可能都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p;p;p;zwnj;。今晚我&p;p;p;zwnj;带着这些信过来,就是因为在信上&p;p;p;zwnj;发现了一些端倪。除了这个,我&p;p;p;zwnj;还弄到了卢兆安当初让人送给郑霜银的&p;p;p;zwnj;干谒诗,一经比对,两批信都不大对头&p;p;p;zwnj;。”

    屋里一默。

    蔺承佑执起其中一封信:“这些信我&p;p;p;zwnj;前前后后看了不下&p;p;p;zwnj;十遍,若是要在信里耍花样,至少要用上&p;p;p;zwnj;朱砂,鉴于一直没能看出问题,这件事&p;p;p;zwnj;也就搁置了一段时日。直到前几日我&p;p;p;zwnj;从郑仆射处得知郑家的&p;p;p;zwnj;确曾有意招卢兆安为婿,这件事&p;p;p;zwnj;并非空穴来风,我&p;p;p;zwnj;才算换了个思路,那之后我&p;p;p;zwnj;设法弄到了卢兆安给郑娘子&p;p;p;zwnj;的&p;p;p;zwnj;第一封信,把它与杜娘子&p;p;p;zwnj;收到的&p;p;p;zwnj;第一封信进行对比,发现两封信有一处共同点。无&p;p;p;zwnj;为,把烛台移过来。”

    滕玉意愣了愣,这声&p;p;p;zwnj;“无&p;p;p;zwnj;为”倒是叫得顺口,她&p;p;p;zwnj;噢了一声&p;p;p;zwnj;,起身把烛台推到蔺承佑面前,蔺承佑把信一展,再次同杜庭兰确认:“杜娘子&p;p;p;zwnj;瞧瞧,这是卢兆安给你写的&p;p;p;zwnj;第一封信吗?”

    杜庭兰早已是心神&p;p;p;zwnj;不宁,闻言看了眼信上&p;p;p;zwnj;的&p;p;p;zwnj;日期,点点头&p;p;p;zwnj;:“没错。我&p;p;p;zwnj;与卢兆安是前年清明节在扬州隐山寺踏青时相遇的&p;p;p;zwnj;。”

    彼时卢兆安正与当地的&p;p;p;zwnj;文人墨客斗诗,见杜庭兰带着婢女们路过就追了上&p;p;p;zwnj;来,自称是杜裕知的&p;p;p;zwnj;学生,托杜庭兰把这封信转交给阿爷。杜庭兰看他言辞恳切,只好接过了那封信,哪知回去&p;p;p;zwnj;路上&p;p;p;zwnj;一瞧,封皮上&p;p;p;zwnj;写着杜娘子&p;p;p;zwnj;亲启。

    “我&p;p;p;zwnj;本想将

    &p;p;p;zwnj;其丢弃,后来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p;p;p;zwnj;差打开了,结果里头&p;p;p;zwnj;是一首文采斐然的&p;p;p;zwnj;情诗。”

    蔺承佑把信皮摊到烛台下&p;p;p;zwnj;,又展开把郑霜银的&p;p;p;zwnj;那封信,灯火映照下&p;p;p;zwnj;,信上&p;p;p;zwnj;居然有一模一样的&p;p;p;zwnj;一块污迹,像滴上&p;p;p;zwnj;了油汤之类的&p;p;p;zwnj;物事&p;p;p;zwnj;,圆圆的&p;p;p;zwnj;,很不起眼。

    假如杜庭兰和郑霜银不把两封信同时拿出来对比,任谁也发现不了两封信上&p;p;p;zwnj;有相同的&p;p;p;zwnj;污渍。

    “这不是道术,而是一种蛊虫。”蔺承佑指了指两封信,“这块污渍呢,是蛊虫留下&p;p;p;zwnj;的&p;p;p;zwnj;黏液,这叫相思蛊,可以&p;p;p;zwnj;让人发疯一般地爱上&p;p;p;zwnj;自己。二十年前长安城有女子&p;p;p;zwnj;利用这种蛊虫蛊惑世家公子&p;p;p;zwnj;,破蛊之人正是我&p;p;p;zwnj;师公,所以&p;p;p;zwnj;等他老&p;p;p;zwnj;人家一回长安,我&p;p;p;zwnj;就把信上&p;p;p;zwnj;的&p;p;p;zwnj;蹊跷处呈给他老&p;p;p;zwnj;人家,他老&p;p;p;zwnj;人家一瞧就认出来了。凡是中蛊之人,都会对中蛊后看到的&p;p;p;zwnj;第一个名字产生情思,卢兆安利用写信的&p;p;p;zwnj;方式分别给你和郑霜银下&p;p;p;zwnj;了相思蛊,目的&p;p;p;zwnj;就是为了让你们爱上&p;p;p;zwnj;他。他把封皮上&p;p;p;zwnj;附着了蛊虫的&p;p;p;zwnj;那封信交给杜娘子&p;p;p;zwnj;时,不怕杜娘子&p;p;p;zwnj;不接,因为哪怕蛊惑的&p;p;p;zwnj;只是你身边的&p;p;p;zwnj;婢女,日后也总能利用婢女让你中蛊。”

    滕玉意和杜庭兰目瞪口呆,碧螺和红奴也吓傻了。

    蔺承佑又道:“卢兆安盯上&p;p;p;zwnj;杜娘子&p;p;p;zwnj;,自是因为她&p;p;p;zwnj;是杜家的&p;p;p;zwnj;女儿,对当时一介布衣的&p;p;p;zwnj;卢兆安来,杜家是他一辈子&p;p;p;zwnj;都难以&p;p;p;zwnj;企及的&p;p;p;zwnj;名门望族,他如愿让杜娘子&p;p;p;zwnj;爱上&p;p;p;zwnj;他,事&p;p;p;zwnj;后不但从杜娘子&p;p;p;zwnj;里获得了不少盘缠,还承诺日后会娶犊娘子&p;p;p;zwnj;。到了长安之后,他一朝中了魁元,在见识过郑仆射等长安名宦后,他自然就瞧不上&p;p;p;zwnj;杜公的&p;p;p;zwnj;官职了,所以&p;p;p;zwnj;又借助与同门四&p;p;p;zwnj;处拜谒的&p;p;p;zwnj;会,把信送到了郑家娘子&p;p;p;zwnj;的&p;p;p;zwnj;里。”

    “中蛊者会对下&p;p;p;zwnj;蛊人牵肠挂肚。”蔺承佑笑了笑,“所以&p;p;p;zwnj;杜娘子&p;p;p;zwnj;明知卢兆安变了心,上&p;p;p;zwnj;巳节那晚也要冒着风险去&p;p;p;zwnj;竹林去&p;p;p;zwnj;见他,郑仆射的&p;p;p;zwnj;二女儿本来目无&p;p;p;zwnj;下&p;p;p;zwnj;尘,却在见过卢兆安的&p;p;p;zwnj;诗作后对其产生绵绵情思,不但即刻与卢兆安书信来往,还示意父亲招卢兆安为婿。”

    滕玉意愕然听着,前世卢兆安的&p;p;p;zwnj;确成功了,阿姐被人勒死&p;p;p;zwnj;后半年,卢兆安就风风光光娶了郑霜银,自此扶摇直上&p;p;p;zwnj;,成为本朝最年轻有为的&p;p;p;zwnj;谏官。

    “可是这相思蛊会自发解开吗?”滕玉意费解,“阿姐经历树妖一事&p;p;p;zwnj;后,再听到卢兆安的&p;p;p;zwnj;名字只会反胃,而且据我&p;p;p;zwnj;观察,郑霜银也对卢兆安冷淡了许多。记得那晚尸邪闯入了成王府,卢兆安和胡季真胡公子&p;p;p;zwnj;共用一张符箓,真等尸邪来时,卢兆安却只顾自己逃命把胡季真关到门外,郑霜银应该是看见了这件事&p;p;p;zwnj;,过后再也没理过卢兆安。”

    而且以&p;p;p;zwnj;郑霜银的&p;p;p;zwnj;为人,如果一心想嫁给卢兆安,绝不会主动参选太子&p;p;p;zwnj;妃的&p;p;p;zwnj;。

    “是不好解。”蔺承佑笑道,“但偏偏杜娘子&p;p;p;zwnj;和郑娘子&p;p;p;zwnj;都解了蛊。这种蛊虫最是顽固,除非发现宿主快要死&p;p;p;zwnj;了,绝不可能主动跑出来,不巧的&p;p;p;zwnj;是,杜娘子&p;p;p;zwnj;遇到了法力近乎成魔的&p;p;p;zwnj;树妖,那晚等你和端福赶到时,杜娘子&p;p;p;zwnj;已经昏迷不醒。郑娘子&p;p;p;zwnj;当晚和大伙被困在成王府的&p;p;p;zwnj;花厅时也被尸邪蛊惑。遇到这种邪魔往往很难活命,宿主一死&p;p;p;zwnj;,体内的&p;p;p;zwnj;蛊虫也会跟着当场死&p;p;p;zwnj;亡,蛊虫心知大事&p;p;p;zwnj;不妙,吓得从宿主身上&p;p;p;zwnj;跑出来,因为没人再用它下&p;p;p;zwnj;咒,自此成为了无&p;p;p;zwnj;主之虫。”

    屋子&p;p;p;zwnj;里没人话,因为都震惊到无&p;p;p;zwnj;以&p;p;p;zwnj;复加。

    滕玉意望着桌上&p;p;p;zwnj;的&p;p;p;zwnj;那些信,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冒出个念头&p;p;p;zwnj;。

    还记得前世在大隐寺陪皇后礼佛时,她&p;p;p;zwnj;曾听到昌宜和阿芝郡主过一件事&p;p;p;zwnj;。

    有一回两个人去&p;p;p;zwnj;郑仆射家中赴宴,无&p;p;p;zwnj;意间发现蔺承佑藏在树上&p;p;p;zwnj;。

    两人好奇问阿大哥哥藏在树上&p;p;p;zwnj;做什么,蔺承佑他在找鸟窝。

    这当然是敷衍孩子&p;p;p;zwnj;的&p;p;p;zwnj;辞。

    当时她&p;p;p;zwnj;听这件事&p;p;p;zwnj;感到很纳闷,蔺承佑藏到郑仆射家的&p;p;p;zwnj;大树上&p;p;p;zwnj;,莫非是要调查郑仆射。

    如今想来,蔺承佑查的&p;p;p;zwnj;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卢兆安。

    那回在彩凤楼,彭玉桂临终前忏悔,邪术这种东西,一朝沾染上&p;p;p;zwnj;,便会毁了心性,卢兆安利用邪术和蛊毒为自己谋得了大好前程,日后遇到棘的&p;p;p;zwnj;问题,必然会故技重施。

    次数一多,保不齐会被聪明人察觉,想来前世蔺承佑也对卢兆安起了疑心,而以&p;p;p;zwnj;蔺承佑的&p;p;p;zwnj;

    性子&p;p;p;zwnj;,一旦想查什么,势必会查到底的&p;p;p;zwnj;。

    假如卢兆安的&p;p;p;zwnj;这些伎俩被蔺承佑查出来,绝对不可能有好下&p;p;p;zwnj;场。

    如此来,前世蔺承佑也算间接为阿姐报了仇。

    可惜后头&p;p;p;zwnj;的&p;p;p;zwnj;事&p;p;p;zwnj;她&p;p;p;zwnj;也不知道了。

    琢磨一阵,滕玉意心底又冒出另一个念头&p;p;p;zwnj;,前世阿爷死&p;p;p;zwnj;后可谓荣宠无&p;p;p;zwnj;限,她&p;p;p;zwnj;和端福等一众下&p;p;p;zwnj;人被人杀害,算得上&p;p;p;zwnj;惊天大案,传到朝廷里,圣人定会让大理寺严查此事&p;p;p;zwnj;。

    不知最后是不是蔺承佑接此案,只要由&p;p;p;zwnj;他来查案,总会有水落石出的&p;p;p;zwnj;一天。

    想到此,她&p;p;p;zwnj;心里轻轻摇晃起来,会不会前世在她&p;p;p;zwnj;死&p;p;p;zwnj;后,有人帮她&p;p;p;zwnj;报了仇,而这个人,就是面前的&p;p;p;zwnj;蔺承佑。

    她&p;p;p;zwnj;悄然打量一眼蔺承佑,可惜无&p;p;p;zwnj;法求证了,而且照这样,前世当上&p;p;p;zwnj;太子&p;p;p;zwnj;妃的&p;p;p;zwnj;那个人,未必是杀害她&p;p;p;zwnj;的&p;p;p;zwnj;黑氅人,因为只要蔺承佑查出了凶是谁,这个人哪还能做得上&p;p;p;zwnj;太子&p;p;p;zwnj;妃。

    可惜在那个长梦里,她&p;p;p;zwnj;只知道三年后太子&p;p;p;zwnj;终于成了亲,却没能从那帮太监口里听到太子&p;p;p;zwnj;妃是谁,不光如此,她&p;p;p;zwnj;还听到了蔺承佑被毒箭暗害的&p;p;p;zwnj;消息。

    忽然听到耳旁传来哭声&p;p;p;zwnj;,转头&p;p;p;zwnj;一看,才惊觉阿姐恨声&p;p;p;zwnj;啜泣起来,红奴也在默默抹眼泪。

    滕玉意无&p;p;p;zwnj;声&p;p;p;zwnj;搂住阿姐的&p;p;p;zwnj;肩膀,心中酸胀莫名,阿姐为了这件事&p;p;p;zwnj;背负了太多了,怕爷娘和弟妹忧心,面上&p;p;p;zwnj;强作无&p;p;p;zwnj;事&p;p;p;zwnj;,实则郁郁寡欢,为了不影响杜家的&p;p;p;zwnj;名声&p;p;p;zwnj;,甚至动了遁入空门的&p;p;p;zwnj;念头&p;p;p;zwnj;。再想想前世,阿姐正是因为卢兆安的&p;p;p;zwnj;蛊惑才去&p;p;p;zwnj;了竹林,或许碰巧是撞见了卢兆安和幕后主家议事&p;p;p;zwnj;,才会被人勒死&p;p;p;zwnj;在林中。

    她&p;p;p;zwnj;恨得牙根直发痒,默了一会,抬头&p;p;p;zwnj;问蔺承佑:“有了这两封信上&p;p;p;zwnj;的&p;p;p;zwnj;蛊虫痕迹,是不是就可以&p;p;p;zwnj;抓卢兆安了。”

    蔺承佑望了望仍在啜泣的&p;p;p;zwnj;杜庭兰:“这件事&p;p;p;zwnj;需要有人当面指证卢兆安,郑娘子&p;p;p;zwnj;和杜娘子&p;p;p;zwnj;都被蛊毒残害过的&p;p;p;zwnj;当事&p;p;p;zwnj;人,事&p;p;p;zwnj;先&p;p;p;zwnj;得同你们商量一下&p;p;p;zwnj;——”

    杜庭兰前头&p;p;p;zwnj;已经表过一回态度,如今得知真相,自是对卢兆安恨之入骨,连忙抹了抹泪道:“只要有需要我&p;p;p;zwnj;作证的&p;p;p;zwnj;地方,我&p;p;p;zwnj;绝无&p;p;p;zwnj;二话。”

    蔺承佑想了想,对滕玉意:“让这两个婢女出去&p;p;p;zwnj;吧。”

    他并非不信任这二婢,如果她&p;p;p;zwnj;们有问题,早会提醒凶徒别来房中窥探了,只是凶徒太狡猾,为免不心漏嘴,知道的&p;p;p;zwnj;人越少越好。

    红奴和碧螺轻轻脚退下&p;p;p;zwnj;,顺便把门关上&p;p;p;zwnj;。

    蔺承佑这才再次开口:“卢兆安势单力孤,没法主使霍松林这样的&p;p;p;zwnj;人为他顶罪,所以&p;p;p;zwnj;他背后应该有位幕后主家,可惜这个霍松林嘴硬的&p;p;p;zwnj;很,在牢中关了几日,一口咬定胡季真和武大娘等人都是被他害的&p;p;p;zwnj;,我&p;p;p;zwnj;原本还在琢磨用什么法子&p;p;p;zwnj;把幕后之人给诱出来,有了今晚这一出,算是有了头&p;p;p;zwnj;绪。”

    滕玉意昂了昂头&p;p;p;zwnj;:“是不是因为我&p;p;p;zwnj;设下&p;p;p;zwnj;的&p;p;p;zwnj;关捕到了那人来过的&p;p;p;zwnj;证据?”

    蔺承佑笑了笑,看她&p;p;p;zwnj;喜笑颜开,料定是因为查出了卢兆安用过蛊虫放下&p;p;p;zwnj;了一大桩心事&p;p;p;zwnj;,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p;p;p;zwnj;:“可不是。今晚能查到这条关键线索,全仰仗滕娘子&p;p;p;zwnj;。”

    滕玉意骄傲地:“前脚太子&p;p;p;zwnj;与阿姐同游,今晚就有人偷阿姐的&p;p;p;zwnj;诗稿,卢兆安想害表姐,此前早有无&p;p;p;zwnj;数会,再近日世子&p;p;p;zwnj;一定派了人昼夜盯梢卢兆安,卢兆安分-身无&p;p;p;zwnj;术,不可能跑到书院里来翻阿姐的&p;p;p;zwnj;东西,所以&p;p;p;zwnj;书院里潜藏着一个真正的&p;p;p;zwnj;凶,而此人就是冲着太子&p;p;p;zwnj;妃人选来的&p;p;p;zwnj;。”

    蔺承佑:“武大娘一案有太多疑点,她&p;p;p;zwnj;与霍松林素不相识,绝不可能在霍松林的&p;p;p;zwnj;指使下&p;p;p;zwnj;去&p;p;p;zwnj;陷害邓唯礼,当晚的&p;p;p;zwnj;霍松林只是个傀儡,真正的&p;p;p;zwnj;行凶者另有其人。我&p;p;p;zwnj;一直以&p;p;p;zwnj;为这人是武大娘很信任的&p;p;p;zwnj;某个亲友,因为我&p;p;p;zwnj;不大相信贵女中有人跟邪术打过交道,今晚这一遭可以&p;p;p;zwnj;证明真凶就是武大娘的&p;p;p;zwnj;同窗。”

    杜庭兰困惑:“书院里都是世家女子&p;p;p;zwnj;,究竟是怎么跟邪术扯上&p;p;p;zwnj;关系的&p;p;p;zwnj;——”

    “忘了皓月散人了?”蔺承佑扬了扬眉,“她&p;p;p;zwnj;生前可一直在玉真女冠观假扮静尘师太,玉真女冠观会定期举行诗会和赏花会,听长安贵女们经常结伴去&p;p;p;zwnj;观里游玩,因此结识静尘师太并不难。”

    滕玉意陷入沉思。没错,皓月散人懂邪

    术,会使银丝。

    看来前世那个黑氅人,真有可能是与皓月散人有过来往的&p;p;p;zwnj;某位同窗了。

    她&p;p;p;zwnj;尤记得,前世黑氅人在杀害她&p;p;p;zwnj;和端福时,她&p;p;p;zwnj;为了活命主动:“我&p;p;p;zwnj;知道你想要什么,这东西现在被我&p;p;p;zwnj;藏在城南的&p;p;p;zwnj;一个庄子&p;p;p;zwnj;里。”

    但那人压根懒得打听那是何物,直接要了她&p;p;p;zwnj;和端福的&p;p;p;zwnj;命,她&p;p;p;zwnj;本以&p;p;p;zwnj;为黑氅人已经找到了书房中的&p;p;p;zwnj;那封信,如今再一想,黑氅人都没向属下&p;p;p;zwnj;确认这一点,一露面就动杀她&p;p;p;zwnj;和端福,可见对滕府的&p;p;p;zwnj;秘密丝毫不感兴趣,当晚就是来索命的&p;p;p;zwnj;。

    但她&p;p;p;zwnj;往日从不曾与人结过仇,结合这一阵发生的&p;p;p;zwnj;事&p;p;p;zwnj;,她&p;p;p;zwnj;猜她&p;p;p;zwnj;之所以&p;p;p;zwnj;被人盯上&p;p;p;zwnj;,很有可能与阿爷去&p;p;p;zwnj;世后太子&p;p;p;zwnj;频频令人探视她&p;p;p;zwnj;有关。

    所以&p;p;p;zwnj;到底会是谁呢?

    记得当初应选时,太子&p;p;p;zwnj;妃的&p;p;p;zwnj;名单共有三人,除了她&p;p;p;zwnj;,就是武绮和邓唯礼,现在书院里的&p;p;p;zwnj;这些同窗,一个都不在其列,但这个名单也做不了准,因为如果太子&p;p;p;zwnj;直到三年后才娶亲,一定还有变数。

    不过起现在这些同窗,首先&p;p;p;zwnj;可以&p;p;p;zwnj;排除一个人。前世李淮固的&p;p;p;zwnj;阿爷官职不高,而且早在大隐寺那回就被蔺承佑改名为“李淮三”,这件事&p;p;p;zwnj;传出去&p;p;p;zwnj;,李淮固别竞选太子&p;p;p;zwnj;妃,连长安的&p;p;p;zwnj;世族大家都嫁不了了。

    听那件事&p;p;p;zwnj;过后没多久,李光远和李夫人就灰溜溜带着女儿离开了长安。

    从黑氅人可能想做太子&p;p;p;zwnj;妃这一点来看,前世那事&p;p;p;zwnj;理当与李家无&p;p;p;zwnj;关,因为即使李家把她&p;p;p;zwnj;杀了也轮不到李淮固,一旦被查出来,还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p;p;p;zwnj;下&p;p;p;zwnj;场。

    滕玉意思量着:“如果这个人只是想当太子&p;p;p;zwnj;妃,未必是卢兆安的&p;p;p;zwnj;幕后主家。这位恶毒的&p;p;p;zwnj;同窗只是碰巧接触过邪术,又或者认识幕后主家,幕后主家怕这三桩案子&p;p;p;zwnj;查到自己头&p;p;p;zwnj;上&p;p;p;zwnj;,干脆找出一个叫霍松林的&p;p;p;zwnj;替罪羊,把三桩案子&p;p;p;zwnj;都安到了霍松林一个人的&p;p;p;zwnj;头&p;p;p;zwnj;上&p;p;p;zwnj;。”

    这番话与蔺承佑的&p;p;p;zwnj;猜测不谋而合。

    三桩凶案的&p;p;p;zwnj;作案动并不一致。

    胡季真的&p;p;p;zwnj;案子&p;p;p;zwnj;极有可能是卢兆安做的&p;p;p;zwnj;,行凶动或许是为了“灭口”。

    后头&p;p;p;zwnj;的&p;p;p;zwnj;李莺儿和武大娘被害,则是书院里的&p;p;p;zwnj;这个人做的&p;p;p;zwnj;,行凶动是为了让自己顺利当上&p;p;p;zwnj;太子&p;p;p;zwnj;妃。

    单独谋害武大娘一个人动太显眼,于是那人先&p;p;p;zwnj;拉出一个无&p;p;p;zwnj;辜的&p;p;p;zwnj;受害者施害,这样便能顺利成章炮制出一个“取魂救女儿”的&p;p;p;zwnj;假凶霍松林。

    蔺承佑垂眸思索一番,笑道:“想抓住这人吗?”

    滕玉意:“当然。”

    “那人万万料不到你在房里设下&p;p;p;zwnj;了头&p;p;p;zwnj;发丝,自以&p;p;p;zwnj;为做得神&p;p;p;zwnj;不知鬼不觉,没几日就会拿诗稿做文章,不如做一个局,把卢兆安和书院里的&p;p;p;zwnj;这个人一打尽,假如顺利的&p;p;p;zwnj;话,不定还能把幕后主家揪出来,只是这个局需得三个人配合。你、杜娘子&p;p;p;zwnj;,太子&p;p;p;zwnj;。”

    杜庭兰愕了愕,滕玉意想也不想就:“世子&p;p;p;zwnj;吧,需要我&p;p;p;zwnj;们怎么配合。”

    想起前世她&p;p;p;zwnj;在冰水里沉没的&p;p;p;zwnj;滋味,她&p;p;p;zwnj;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眼看马上&p;p;p;zwnj;就能抓到凶,她&p;p;p;zwnj;的&p;p;p;zwnj;心就止不住地发颤,

    “过几日伯父会出城狩猎,京中贵胄也会随行,到时候我&p;p;p;zwnj;让伯母下&p;p;p;zwnj;旨,让书院里的&p;p;p;zwnj;——”

    听完蔺承佑的&p;p;p;zwnj;计划,滕玉意好一阵没出声&p;p;p;zwnj;,这人聪明入骨,这个局简直天衣无&p;p;p;zwnj;缝。

    她&p;p;p;zwnj;摇了摇头&p;p;p;zwnj;。

    “心软了?”蔺承佑疑惑,“滕玉意,你什么时候变得瞻前顾后了。”

    滕玉意叹了口气:“我&p;p;p;zwnj;是不够狠。还有没有更狠的&p;p;p;zwnj;法子&p;p;p;zwnj;?”

    杜庭兰正为了查清卢兆安一事&p;p;p;zwnj;百感交集,听到这话不由&p;p;p;zwnj;一愣,抬头&p;p;p;zwnj;望望妹妹,又望望蔺承佑,这两个人平时就是这样话的&p;p;p;zwnj;吗,她&p;p;p;zwnj;有些哭笑不得,拉住妹妹的&p;p;p;zwnj;,冲妹妹轻轻摇了摇头&p;p;p;zwnj;。话就话,别目露凶光。

    蔺承佑却似是早见识过滕玉意目露凶光的&p;p;p;zwnj;样子&p;p;p;zwnj;,非但不觉得奇怪,反而展颜一笑,像是在,这才是滕玉意。

    “吧,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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