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带着作弊码穿游戏 > 正文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剑光汨汨流动,自剑锋上倾泻而下,半空中,火光与夜明珠的光芒濛濛散开,仿佛散作了一天秋色,秋色连波,波上寒气氤氲。

    孟瑾棠处在一种奇异的状态里,她的经脉因真气消耗过剧而不断损伤,但一股柔和的力量同时又在不断修复这些受损的经脉。

    ——她也隐隐理解到了,琢玉功中的“琢”字,究竟作何解释。

    玉不琢不成器,但雕琢的过程,必定不可能轻松悠闲。

    剑势绵密不绝,浩浩荡荡,奔流如长河,却仅仅能牵制邪尊,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然而就在此刻,青衣少女脸上浮起一种玉一样的光泽,剑气骤然大盛,出剑的速度更是直接提升了数倍,终于突破了邪尊的拳。

    “叮——”

    伴随着一声轻响,照影春星终于刺在了邪尊身上,这个轮廓清秀,但神情狰狞的人仰头看着孟瑾棠,脸上忽然露出一种极其可怕的微笑。

    剑尖刺在对方心口,瞬间感到强烈的反震之力,但孟瑾棠持剑之稳若磐石,始终不曾被震偏半分,青衣少女衣袖鼓风,气劲自剑身上流出,与邪尊的真气撞在一块。

    在这一刻,邪尊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异常惊讶的神色。

    他修炼的内功名为无定无相法,虽然有着极大的隐患,但是强横狂暴,威不可当,在武林中几乎无人可以匹敌,然而来自寒山掌门的真气,却赫然与自己出自同源。

    双方真气稍稍接触之下,便融合在一起,邪尊感觉自己经脉中多了一柄又一柄锋锐的剑在来回游走,但奇怪的是,对方的真气能送入他自己的经脉中,但自己的真气却无法倒灌过去。

    ——明夷心经是不曾外流的玩家专属心法,邪尊不知道,当前这些性质熟悉的真气仅仅是孟瑾棠用明夷心经中的法门临时转化而出,比之单一的真气要复杂得多,除此之外,她的奇经八脉中还有寒毒盘踞其中,也无形中起了一定的防护效果。

    此事大出邪尊的意料,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绝不可能有胆量与孟瑾棠硬拼内劲,这无关双方的功力高低,只跟他们的内息状态有关。

    如果把邪尊当前内力的紊乱程度用数字化的方式展示的话,显然已然超过了50%,被孟瑾棠的真气侵入经脉后,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上增加。

    这位邪道的高原本一直通过攻击别人的方式,让自身狂暴的内息好受一些,直到此刻,终于溃乱到再难遏制的地步。

    无穷无尽的浑厚真气从邪尊的穴道乃至毛孔中散射而出,孟瑾棠见势不妙,立刻撤剑,瞬间遁至十丈开外——她与其是向后飘退,不如是被这股巨力给掀翻出去。

    随着巨力的不断蔓延,石室一阵摇晃,不时碎石跌落的声响传来,那些遗弃在地的兵刃碎片也被接连撞飞,有些甚至嵌入了墙壁之中。

    孟瑾棠竭力倒纵,自从她练功有成后,几乎再没遇见过这种连身形都难以控制的情况,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用锤子给锤了一击,一阵剧痛,一阵沉闷,经脉中的真气似乎凝成了实体,在穴道中左冲右突,心跳也忽快忽慢,快时有若擂鼓,慢时却让人怀疑她的生命力早已消逝。

    ——邪尊散功之际,孟瑾棠与对方真气相连,那些狂暴的真气,终究有一部分打入了她的经脉之中。

    她轻轻一折身,总算在落地之前,化去了部分反击之力,青衣少女的面色忽然惨白,忽然血红,忽然又泛出一种玉一样的光泽,丹田内,属性不同的真气开始互相角力,她想要用明夷心经中的法门化解,竟是不能。

    孟瑾棠运力于指,勉强点了下自己的穴道,稍稍消解了下那种苦闷之意,她现在状况十分糟糕,不要继续战斗,就算立刻去闭关静养,也嫌拖得太迟。

    陈深剑若横云,直接震开对,身子向后倒纵,轻巧地落在师姐身边,同时伸掌按在孟瑾棠背后——他曾经被指点过一些明夷心法中化解真气冲突的窍门,又精擅医术,见状不对,立刻过来帮师姐导气归元。

    石室内的压力并没有因为少了两人而增大。

    邪尊散功之时,全身真气也在狂突而出,自穴道上爆出一蓬又一蓬的血雾,在身躯周围形成了一圈渐往外扩的圆形气浪,地上散落的兵刃碎片也因为遭到了巨大的压力,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废铁。

    整个过程虽然可怖,却没能持续太久,邪尊的骨骼中传来爆豆般的炸裂声,他张开口,仿佛要大喝一声,将满胸抑郁之气尽数吐出,温飞琼却恰时取出玉笛,抵在唇上吹奏起来。

    少年低眉敛目,吹笛之时,风仪竟如玉堂珠树,这曲笛音并未蕴含多少内力在其中,却有着安宁祥和的意境,旁人听来,只觉心旷神怡。

    邪尊盯着温飞琼,感觉自己所站之地并非坚硬的石面,而是堆叠了无数层的棉絮,脚上的力气在飞速流逝,最后一声怒喝含在口中,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他立在原地,双目一点点失去了所有光芒,最后难以自控地摇晃了数下,仰面摔在地上。

    在邪尊死去的那一刻,笛音也戛然而止。

    温飞琼背靠石壁,心口不住起伏,以他的性格,原本绝不愿在人前显出虚弱之态,此刻却再难支撑,顺着墙壁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

    “”

    邪尊死了,整个石室中武功最高的人,居然第一个身亡,而且是死在了一群武功并不如他的人上,看似是被孟瑾棠一人击杀,其实乃是寒山掌门跟杜静若、温飞琼、袁去非还有都婆国王子等人通力合作的结果,他们利用邪尊根基不稳的弱点,引得这位邪道高的真气自内部开始逐渐崩塌溃散,最终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谁也看不出来,同伴的死到底有没有给天下阁阁主带来心境上的影响,他依旧出掌如风,掌影如山压下,右掌切在檀无栾中的江上雪之上,这柄长剑造型古朴,无论宽度还是厚度,都要超过一般的长剑,简直像是一柄钢锏,此刻却被来自对的真气压得不住向后弯曲。

    北陵侯不断催动真气,中长剑却越弯越剧烈,就在这一刻,杜静若急掠而至,与她一齐来援的还有裴向舟。两人同时出,刀光凝成一道白练,指风绽若莲台,他们都在此前的交战中负了内伤,内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但在状况这般糟糕的情况下,依旧能用出如此凌厉美妙的招数。

    在这一刻,天下阁阁主的内息似乎化作了漩涡,他身形急转,真气流动,状似轻松地拂袖一带,檀无栾、杜静若还有裴向舟三人的招数便不由自主地撞在了一起,而他自己却从围攻中蓦然消失。

    檀无栾的长剑在杜静若的刀和裴向舟的指上轻轻一架,随后借力倒纵出去,急追天下阁阁主,但对方的轻功实在太好,他们神完气足时也很难追上,何况现在都已负伤在身。

    石室内一开始被杂乱的刀剑声响所充斥,越到后面,声响越少,但每响一下,都令人胆战心惊。

    就在此时,很多人都瞧见,天下阁阁主忽然停下脚步,他此前都是以双掌御敌,如

    今却自袖中取出了一支奇怪的暗器。

    ——这支暗器比箭矢短,却比飞刀长,颜色深沉,细看的话,还泛着一抹流金般的异彩。

    正在疗伤的孟瑾棠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异常危险的直觉,仿佛回到了还不擅轻功的时候,正行走于悬崖峭壁之上的那种危险感,她豁然睁开双眼,长袖飘扬,自袖中打出一连串暗器。

    孟瑾棠包裹里的暗器很多,从银针到毒砂不一而足,还有方才从地道中捡来的穿心钉等,此刻打出的则是稀有度最高的“暮烟疏雨”,这还是当年击杀仙霞门掌门夫妇时的战利品。

    她虽然学过暗器法,但平时很少用到,旁人也不知晓,掖州王在暗器上的本事也如此高明。

    半空中,一缕缕烟气凝结如线,以一种难以形容的速度激射而出,直扑天下阁阁主的面门,对方忌惮孟瑾棠毒术了得,不想硬接她的暗器,动作便缓了一缓,先是长袖一拂,将烟气拂开,才作出发射暗器的姿态。

    ——这枚暗器名字叫做金错刀,乃是用乌金打造,石室内的年轻高们没有一人见过,但在看清这件暗器的同时,心中便生成了近乎战栗的危感。

    天下阁阁主看着再度提剑站起的青衣少女,竟想不到对方究竟是怎么凝聚的气力,正常情况下,伤势便是比她轻上一半的人,如今也该倒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但对方看起来,居然像是还能再打上一场。

    ——他虽然很少离开建京,但阅历却不必任何一位江湖高逊色,自然晓得,一些看着体质不佳,生命之火随时都能像风中残烛般倏然熄灭的人,生命力往往异乎寻常的坚韧,无论情势再艰难,他们都会咬牙挣扎着活到最后一刻。

    这位始终不曾露出真实面容的高,如今持金错刀,昂首纵观整个石室,语气里带着某种笃定的意味,淡淡道:“事已至此,你我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再斗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既然都不能得偿所愿,那不妨坐下来谈上一谈。”

    “”

    夜明珠垂在孟瑾棠的身侧,静止不动,火折子上的光芒却还在摇曳,从天下阁阁主取出金错刀的那一刻,石室内就弥漫着一股异常危险的氛围,如今那种氛围并未消失,还在不断加重,在场之人,心神若是不够坚定,几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孟瑾棠也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沉重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发生,自己无法把控,难以捉摸

    同样感到巨大压力的还有蓟飞英——在天下阁阁主话的前一刻,身为关术大师,她已经找出了这间屋子的秘密,只要搬动某个被石砖掩藏起的括,一块巨石就能坠落下来,将天下阁阁主封死在其中。

    她移动着自己汗津津的,慢慢摸到了石砖上,整个石室内,几乎无人注意到蓟飞英的动作,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忽然自天下阁弟子们的尸体中凌空拔起,向着蓟飞英扑来,速度竟不在孟瑾棠等轻功名家之下。

    阿卓本在一直护在师妹身前,但她的臂才刚刚抬起,就被连人带刀被一掌击飞。

    孟瑾棠有意回援,但天下阁阁主却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一刻,打出了中的暗器。

    金错刀无声飞近,似乎冲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瞬间贴至孟瑾棠面前,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压力,青衣少女连续刺出九九八十一剑,剑剑精准无比地击在金错刀的刀尖上,密集的声响连成一片,在石室中回荡,孟瑾棠催动内息,竭力相抗,居然难以将金错刀上的劲力卸去,不得不自空中飘落,她甫一落地,所借力之处便轰然破碎,与此同时,一堵巨石自上方坠落下来。

    ——那个击飞阿卓的人,已经从蓟飞英中夺到了关的控制权,他功力之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所有抢上来反击的人,都在一招间或被震退或被震伤于他的掌风拳影之下。

    瞬息之间,空中掠过一道金线,一道鞭影,是陈深跟扶琅璟翎两人出,想要趁着巨石还未坠地,把孟瑾棠从拉出来,前者自然是维护师姐,至于都婆国的王子,则担心若是寒山掌门出事,局势便会完全由天下阁阁主所掌控。

    天下阁阁主右掌向前一挥,掌风穿透数丈距离,准确地劈在金线与长鞭上头,陈深与扶琅璟翎所用的都是软兵器,本该变化无穷,此刻却如遭雷击,顿时失力地垂落下去。

    与此同时,天下阁阁主左掌后探,像是后背也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捏住了檀无栾的剑尖。

    这一剑无声无息,尽展鱼叟弟子的武学修为,连正面对着檀无栾的人都未能察觉,却早在天下阁阁主的预料之中。

    ——天下阁既然有“天下”之称,自也不止是而已。

    就在天下阁阁主阻挡三人的那一刻,一道玉白的光芒贴地贯空而过,向着孟瑾棠所在之地飞去,是温飞琼出,想要卡住下落中的巨石,这柄玉笛材质特殊,坚不可摧,在维摩城弟子中代代相传。

    面对陈深等人完全不顾性命的相拼,天下阁阁主竟然腾不出去拦截玉笛,他肩臂不动,衣带上忽然发出九枚牛毫针,六枚重重撞在玉笛上,三枚绕过玉笛打向了蓟飞英。

    ——他早看出这姑娘关术极其高明,留着她,那堵巨石怕是未必能困住孟瑾棠。

    瞬息之间,一道银光自巨石下方飞出,后发先至,将牛毫针撞得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然后深深没入正在纠缠阿卓两人的天下阁弟子的头颅之中,等这二人倒地时,其他人才瞧见,那原来是两枚再普通不过的银针。

    银针上的力道甚是微弱,昭示着发射者因为受创太深,已经没什么余力照拂同门。

    “轰——”

    地面震动,伴随着一声巨响,巨石彻彻底底地坠落下来,将孟瑾棠封死在了一个狭的空间当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