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已经下过几场雪，都城的天气格外的冷，马车行驶在有些泥泞的官道上，不仅费力还颠簸。
茶花把车帘放下，叹了口气：&p;p;p;ldq;这天怎么变就变，离开都城时，皇上还好好的，再回来，却成了二殿下登基了。&p;p;p;rdq;
姜雨笙道：&p;p;p;ldq;朝廷之事，本就是瞬息万变的。&p;p;p;rdq;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一个坡脚的殿下登基了，不旁人，康太师会同意？
阿全得了密报，惠帝突然病发，当夜就走了。根据惠帝口头遗言，要将皇位传给二殿下，当时后宫一干妃子和国师比丘道长都在。不出几日，二殿下就直接登基了。
苏俨连夜八百里加急赶回了都城，而姜雨笙也让茶花收拾东西，翌日下午就坐上马车急匆匆赶了回去。
都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道二殿下登基，会是什么情况。
姜雨笙在心里想着，如今这情况和前世完全南辕北辙，也只能谨慎前行了。
&p;p;p;ldq;哐当&p;p;p;rdq;一声，马车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为难道：&p;p;p;ldq;贵人，有不少乞丐围了过来，这车怕是走不过去了。&p;p;p;rdq;
得了姜雨笙同意后，茶花掀开帘子，往远处丢了点碎银出去：&p;p;p;ldq;平和县主回城，你们就拿着这些银子填饱肚子，若是想寻门活计不再乞讨的，可到城内的&p;p;p;lq;归去来兮&p;p;p;rq;酒楼寻程掌柜，她自会有安排。&p;p;p;rdq;
一群乞丐上去哄抢碎银，马车解了围，车夫扬车继续往前。
茶花回了车厢，忧心道：&p;p;p;ldq;奴婢瞧着这附近有不少乞丐，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p;p;p;rdq;
芍药双抱胸坐在那，哼了一声：&p;p;p;ldq;听闻桥镇那边地动了，朝廷忙着新皇登基，都没派人过去查看。结果又遇上下雨，山体滑坡，连着两个庄子都被淹了，可不是都往都城而来嘛？&p;p;p;rdq;
&p;p;p;ldq;待进了都城，让二娘寻个时候来这边布点粥，若是饿死的人多了，事情闹大了反倒更有麻烦。&p;p;p;rdq;
姜雨笙倒不是为了替陶晔稳住局势，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对苏俨来也是一个挑战，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点什么暴乱，给旁人留下借口。
&p;p;p;ldq;是。&p;p;p;rdq;茶花应下，&p;p;p;ldq;姐，不如&p;p;p;ellp;&p;p;p;ellp;&p;p;p;rdq;
&p;p;p;ldq;哐当&p;p;p;rdq;一下，马车又来了个急刹，若不是芍药伸拦住，只怕茶花一个身子被摔飞出去了。
&p;p;p;ldq;怎么回事？&p;p;p;rdq;茶花气呼呼地掀开帘子。
&p;p;p;ldq;她突然冲出来，我也不晓得。&p;p;p;rdq;车夫苦着一张脸，对那乞丐妇人道，&p;p;p;ldq;贵人已经给过银子了，你到那边去瞧瞧，可不能这么贪心。&p;p;p;rdq;
&p;p;p;ldq;车里的人可是侯府庶女，平和县主，姜雨笙？&p;p;p;rdq;披头散发的妇人盯着马车问道。
这声音，听得很是耳熟啊。
&p;p;p;ldq;正是，你是哪位？&p;p;p;rdq;茶花问道。
&p;p;p;ldq;姜雨笙你个贱人，滚下来！&p;p;p;rdq;那妇人冷不丁一声怒吼，惊得周围的乞丐登时如鸟兽散。
是康氏。
姜雨笙下了马车，看到面前已经认不出原本样貌的康氏，若不是这声音和语气，她还真不敢认。
康氏将面前遮眼睛的头发往后一撩：&p;p;p;ldq;姜雨笙，可算是让我等到你了。&p;p;p;rdq;
芍药不动声色地半个身子挡在姜雨笙面前，就怕康氏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会伤害到她。
姜雨笙对芍药摇摇头，走到康氏面前：&p;p;p;ldq;你是装疯卖傻？&p;p;p;rdq;
康氏耻笑一声：&p;p;p;ldq;不然姜志明那贱人会放我回康府？曹琇那贱人会放过我？&p;p;p;rdq;
姜雨笙听苏俨提起过，她去扬州没多久，姜志明就休了康氏，娶了曹琇做正妻。
她对此毫不关心：&p;p;p;ldq;你是想我恭喜你被休，还是恭喜我父亲又娶妻？&p;p;p;rdq;
&p;p;p;ldq;你别在这得意，曹琇那贱人迟早也是要对付你的！&p;p;p;rdq;康氏脸色枯黄，身形瘦了不少，&p;p;p;ldq;自从先皇驾崩后，我就伪装成乞丐蹲在城门，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今日可算是让我等到你了！&p;p;p;rdq;
&p;p;p;ldq;怕是想着等来我的尸体或者骨灰吧？&p;p;p;rdq;姜雨笙一脸嘲讽，&p;p;p;ldq;好狗不挡道，让开！&p;p;p;rdq;
&p;p;p;ldq;你知道你当年从河里救上来的那个孩子是谁的吗？&p;p;p;rdq;康氏尖着声音道，&p;p;p;ldq;不是姜炀，是曹琇的杂种！&p;p;p;rdq;
当年姜雨笙跟着姜蓉等府里的其他孩子一道出去玩，姜炀不慎落了水，她当时为了能得姜志明一句夸奖，二话不就跳下去救人，差点没把自己给折腾死，却依旧换不来姜志明一句好话。
康氏继续道：&p;p;p;ldq;我的孩子早就被掉了包，早就死了！曹琇那贱人却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我面前，让我错当成是姜炀，一路养到这么大。&p;p;p;rdq;她哭得撕心裂肺，&p;p;p;ldq;我恨，我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却是仇人的！&p;p;p;rdq;
&p;p;p;ldq;孩子被掉包，你这当母亲的一点也不知道？&p;p;p;rdq;
&p;p;p;ldq;你应该知道当年侯府还有一位平姨娘，和我差不多时候怀孕，我生产的时候，她也早产，生了。&p;p;p;rdq;
康氏眼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p;p;p;ldq;我产后大出血，身子虚弱，孩子就被抱到老夫人跟前养着，天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被掉包的？&p;p;p;rdq;
&p;p;p;ldq;曹琇的？万一是骗你呢？&p;p;p;rdq;
&p;p;p;ldq;她出了我儿子的胎记，等我养好身子去把孩子抱回来时，脚上的胎记却成了一块疤痕，是婢女不慎热水烫着了孩子。如今细看，不就是为了掩盖那块胎记吗？&p;p;p;rdq;
&p;p;p;ldq;曹琇为了平姨娘，这一调换，妾室生的下贱儿子就成了嫡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怜我的孩子，才出生就惨遭杀害！&p;p;p;rdq;
姜雨笙想起了和苏俨一道从郊外洞里挖出的那具尸体，当时没任何头绪，如今将尸体的年龄和穿着来 看，都一一对上了。
她道：&p;p;p;ldq;你儿子是活到了五六岁，才死的。&p;p;p;rdq;
康氏倏然抬起头：&p;p;p;ldq;你什么？&p;p;p;rdq;
姜雨笙将尸体一事简单了一遍，末了道：&p;p;p;ldq;许是曹琇抱走后没第一时间伤害你儿子，而是藏在某处养到五六岁，到最后藏不下去了，才下这毒。&p;p;p;rdq;
康氏眼神空洞，神情发滞，反复喃喃着：&p;p;p;ldq;还没死，我的儿还没死！&p;p;p;rdq;
姜雨笙不想再和她废话：&p;p;p;ldq;你拦住我就为了和我这个？你我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程度了？&p;p;p;r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