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青萍 > 正文 第135章 我们的英雄,小娜扎
    陈玄丘几人眼看着空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挨了他们这么多下重击,换个人早就碎了,那人居然没事, 惨叫声中气十足地就被拍飞了。

    接着,殷受落了下来,地上的那道幻影已经消失,陈玄丘见空中落下的竟是殷受,不由一惊,待其落地,再看地上,哪里还有殷受的尸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些发毛。

    他们的对到底是谁,这个人&p;p;p;ellp;&p;p;p;ellp;实在太可怕了。

    没错,这人是失败了,但是陈玄丘等人怕是也耗尽了一辈子的好运气,才逃过了这样可怕的连环追杀吧?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此刻只怕早就死了。

    陈玄丘等人心中凛凛,对那个可怕的敌人忌惮到了极点。

    可酒馆中,马钰却并不明白左言的可怕。

    他只要结果,他看不懂过程。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牛皮吹得震天响,结果他失败了。

    他不但失败了,把自己的眼都弄瞎了。

    马钰又爬了回来,咆哮道:&p;p;p;ldq;你这个蠢货!启王子怎么会相信你这样的蠢货!耗费了多少人才物力、天材地宝啊,你吹得无所不能,结果就这样?啊?就这样?&p;p;p;rdq;

    对面,左言一言不发。

    他默默地伸出,突然用力一拔,从眼眶中拔出了两截筷子。

    他固然够毒、够狠,却也不至于轻易对自己下如此毒。

    他之所以用了那样可怕的血祭,是因为那道唢呐声不但重伤了他的神魂,他的眼睛也瞎了,听力也大为减弱。

    对一个刺客来,眼睛瞎了,听力比常人还差,简直就跟死了差不多。

    他自诩远远超过所谓的刺客,他以刺师自诩,可他现在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今后该如何自处。

    马钰越骂越生气:&p;p;p;ldq;现在,你成了一个废人,你就等死吧,王子绝不会轻饶了你,你死定了。你坏了王子的大事,百死莫赎!&p;p;p;rdq;

    左言轻轻叹息一声,喃喃地道:&p;p;p;ldq;我是败了,可我败的&p;p;p;ellp;&p;p;p;ellp;不服!那人,是气运所钟,我杀不了他,非战之罪也。&p;p;p;rdq;

    左言到这里,忽然转脸&p;p;p;ldq;看&p;p;p;rdq;向马钰,两只血肉模糊的眼窝看着马钰,令人心惊。

    他笑了笑,道:&p;p;p;ldq;我和你过,我不仅是一个优秀的刺客,我的造诣已经堪称一代宗师。一个刺杀宗师,岂能只思进而不思退?我做事,向来都是未虑胜,先虑败。&p;p;p;rdq;

    马钰的眼睛亮了,双撑着桌子,兴奋地问道:&p;p;p;ldq;什么意思?你还有后?&p;p;p;rdq;

    左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p;p;ldq;我是还有后,却不是杀人的后,而是自保的后。&p;p;p;rdq;

    他突然伸出右,一把扣住马钰的脑袋,五指用力,猛然一拧,&p;p;p;ldq;咔&p;p;p;rdq;地一声,马钰就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他发现自己后背衣衫上有一抹灰痕,大概是刚才逃开时在墙上蹭的。

    他想拍一拍,然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左言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纸剪的人儿,上的血迅速染湿了纸人。

    左言不管不顾,口中只是念念有词,然后把纸人往空一抛,纸人飘落,便化作两个童子。

    童子无言,只一站稳,马上忙碌起来。

    他们去打了水来,又寻来一套衣衫,给左言清洗了伤口,敷了药,缠上绷带,又为他换了衣裳。

    两个童子来来去去的,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倒在楼梯阶上的掌柜,还有一楼地面上三个伙计的尸体。

    等他们都忙完了,一个童子就去后院寻了辆骡车,套好了辔头,牵到前门。

    另一个童子则扶着左言下楼,把他搀上了车。

    车帘儿放下,一个童子驾车,就向西城门方向快速离去。

    &p;p;p;ellp;&p;p;p;ellp;

    空旷菜地处,几个人终于明白了方才的一场杀也是那对头的段。

    这时候,两队官兵急匆匆赶来。

    一想到先前的幻象,几个人有种搞不清此刻是还在幻境之中,还是回到了现实的感觉。

    隔着老远,殷受就喝令他们停下,只允许他们的将领上前,疑神疑鬼地好一通盘问,他们才确定是真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一行人这才在兵将的护卫下,直接前往王宫。

    因为这一番大阵仗,已经惊动了雍王。

    有些与幻境中相仿,殷受去大殿觐见雍王,他们则在偏殿等候。

    陈玄丘和茗儿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幻境中,茗儿在此处询问他对妹妹的心意,而他则用&p;p;p;ldq;天之痕&p;p;p;rdq;的故事含蓄作答的事情。

    二人的目光不由一碰,又倏地各自移开,有种难言的滋味在各自心头滋生。

    陈玄丘与茗儿方才双眼一碰,他有种不知道此时看的是月茗还是羲茗的感觉。

    照理来,该是月茗。

    因为她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控制着身体,另一个就陷入沉睡。

    除非事先有所约定,才能出现今天这样的临时轮换。

    即便如此,她们两个也不能频繁轮换。你选择了白天就是白天,你选择了夜晚就是夜晚,如果频繁更改,她们的意识就会陷入混乱,浑浑噩噩的像丢了魂儿似的。

    她们时候都想白天出来,就曾这样替换来过,结果才几天功夫,整个人就像患了失魂之症,浑浑噩噩。她们就是那时遇到的师父,是师父替她们医好了病。

    从那以后,两姊妹再不敢随意变换掌控身体的时间。

    所以,此时的茗儿,应该还是月茗。可为什么陈玄丘望向她时,看着她的眼睛,却像是看到了羲茗一样?

    有绵绵的情意,蕴藏在那水样的眸中。

    是错觉吗?陈玄丘不确定。

    一阵脚步声,殷受走了进来。

    陈玄丘等人忙迎上去,陈玄丘问道:&p;p;p;ldq;怎么样了?&p;p;p;rdq;

    殷受回答道:&p;p;p;ldq;父王震怒,下旨彻查此事。又命奉常寺派八名神官随身护侍我的安全。&p;p;p;rdq;

    茗儿松了口气,道:&p;p;p;ldq;那就好,这刺客段阴险,防不胜防。有奉常寺多名神官贴身保护,那就安全了许多。&p;p;p;rdq;

    陈玄丘凝视着殷受,道:&p;p;p;ldq;你似乎心中有数,知道是谁想杀你?&p;p;p;rdq;

    殷受脸色微微一变,摇头道:&p;p;p;ldq;我们没有人证物证,猜测无益。&p;p;p;rdq;

    陈玄丘却是个眼里不揉砂子的性儿,继续问道:&p;p;p;ldq;是不是你大哥二哥?&p;p;p;rdq;

    殷受的脸色难看起来。

    陈玄丘道:&p;p;p;ldq;你是大雍王太子,能有什么仇家?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他们才有对付你的理由吧?毕竟,一母同胞,你还比他们,可你却做了太子,他们不会服气。&p;p;p;rdq;

    殷受露出痛苦的表情,道:&p;p;p;ldq;陈大哥,你不要再了。&p;p;p;rdq;

    陈玄丘肃然道:&p;p;p;ldq;受受,你有时候性情太优柔了。我从不觉得血缘这东西,应该成为桎梏一个人的理由。血缘是天生的,你选择不了它。如果有血缘之亲,却待你如寇仇,那就是寇仇,何谈血亲?&p;p;p;rdq;

    殷受目光有些湿润,低声道:&p;p;p;ldq;我纵然舍得下对他们的亲情,我母后呢?都是她的亲骨肉,她舍得哪一个受伤?&p;p;p;rdq;

    陈玄丘苦笑道:&p;p;p;ldq;这倒是了,令堂就是他们的&p;p;p;lq;人质&p;p;p;rq;啊,可你若一直不想让令堂伤心,那就只能对他们一次次忍让,什么时候才是头儿?也许下一次,你就&p;p;p;ellp;&p;p;p;ellp;&p;p;p;rdq;

    殷受黯然道:&p;p;p;ldq;我知道,父王也很愤怒,本想严惩他们来着,是我苦苦劝住了。&p;p;p;rdq;

    殷受顿了顿,又道:&p;p;p;ldq;我不想让母后以泪洗面。再者,终究没有凭据,如何深究呢?这次他们计划周全,却还是失败了,我相信,父亲之后也会敲打他们。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用如此过激的段&p;p;p;ellp;&p;p;p;ellp;&p;p;p;rdq;

    陈玄丘轻轻摇了摇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大抵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家人之间的事,牵扯到太多非理性的东西,哪儿能简简单单以是非对错来决断呢。

    娜扎站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却是都听明白了。

    &p;p;p;ldq;是王子启和王子衍设下的杀局?王太子,不是我你,你这人就是太心慈面软了,换作是我,只要你想杀我,我管你是谁,一刀杀了干净!婆婆妈妈!&p;p;p;rdq;

    娜扎杀气腾腾的样子,让陈玄丘看了好笑,忍不住屈指弹了他一个脑锛儿,笑道:&p;p;p;ldq;就你话多,孩子家家的,大人话,你别插嘴。&p;p;p;rdq;

    &p;p;p;ldq;哎哟!&p;p;p;rdq;娜扎捂着脑袋,气恼地看向陈玄丘,有种想要跳起来踹他一脚的冲动。

    可是娜扎忽然想到幻境中,他碎了一条肩膀,断了一条腿,浑身浴血,还死死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幕,顿时心又软了。

    娜扎揉了揉脑袋上的双丸子发髻,想想还从来没人弹过他的脑锛儿呢。

    他在上界时,那是何等庄严的氛围。在陈唐关李家,又是个不招李总兵待见的少爷。

    不过,他在外边游玩时,倒也见过别人弹脑锛儿,好像只有极亲昵的朋友之间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样一想,娜扎心中的怒气便消了,好像&p;p;p;ellp;&p;p;p;ellp;还有一点欢喜。

    殷受强作欢容,道:&p;p;p;ldq;好啦,这件事,我会妥善解决的,我们回府吧。&p;p;p;rdq;

    鱼不惑大喜:&p;p;p;ldq;可以开饭了么?我们走!&p;p;p;rdq;

    一群人往宫外走,刚刚出了宫门,正要过金水桥,迎面便走来两位高冠博带、高齿木屐、腰佩玉绶,形容庄严的公子。

    其中一人年过四旬,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另外一人年过三旬,倒是带着些笑吟吟的表情。

    殷受一见二人,眉头便是一皱,但还是站住身子,微微拱。

    那两人走向殷受,形容高瘦、相貌奇古的四旬男子向他长长一揖:&p;p;p;ldq;启,见过王太子殿下。&p;p;p;rdq;

    另一个年过三旬的男子也是微笑长揖,道:&p;p;p;ldq;衍,见过王太子殿下。&p;p;p;rdq;

    殷受倒不想摆谱,可他是储君,未来的天子,只能让人家先行礼。

    待二人见过了君臣之礼,殷受忙还礼,这才用了家常称呼:&p;p;p;ldq;大哥,二哥,许久不见。&p;p;p;rdq;

    王子启冷哼一声,板着脸道:&p;p;p;ldq;不可许久未见么,听你游历天下去了,我们却要拘于中京,哪儿也去不了,想见你王太子的尊容,也见不到啊。&p;p;p;rdq;

    王子衍忙道:&p;p;p;ldq;大哥,你呀,就是冷面热心,关心三弟的安危,也不能好好话,这要是不识好歹的,还以为你是对太子殿下有意见呢。&p;p;p;rdq;

    殷受尴尬地一笑,道:&p;p;p;ldq;不至于,不至于,二哥言重了。&p;p;p;rdq;

    这货的纠结症又犯了,只要面对自己关心的或在意的人物,他就各种纠结,生怕一个不慎,让对方产生不好的感觉。

    王子衍笑了笑,袖着双,对殷受道:&p;p;p;ldq;太子是国之储君,学习治国大道,向朝中贤臣请教也就是了,何必要游历天下呢?这是不信任公卿大臣呐,还是就是为了摆脱束缚,四处招摇呢?&p;p;p;rdq;

    &p;p;p;ldq;太子,这可不是我的,是士大夫中有人这么议论呐,你可是储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该有所注意,不能落了人家话柄儿。&p;p;p;rdq;

    鱼不惑急得团团乱转,到底还开不开饭了?为什么要这么多的废话,想吃点东西就这么难么?

    王子衍见殷受脸色难看,笑的更愉快了:&p;p;p;ldq;二哥这也是关心你呀。我刚才听,太子遇了刺客?你看看,你堂堂太子,哪来的仇家?还不是因为你游历江湖,尽结交些不三不四的匪类,这才给自己招来了祸事?&p;p;p;rdq;

    &p;p;p;ldq;嗖&p;p;p;rdq;地一下,一记粉白如莹玉的拳头从殷受身后冒了出来,一记&p;p;p;ldq;冲天炮&p;p;p;rdq;就打在了王子衍的鼻子上。

    王子衍脑袋一仰,&p;p;p;ldq;哎哟&p;p;p;rdq;一声,登时鼻血长流。

    紧接着,他肚子又挨了一脚,一下子摔在地上。

    一个俊俏得跟个姑娘似的年轻人,跳出来骑在王子衍身上,揪着他的衣领,就&p;p;p;ldq;啪啪&p;p;p;rdq;地扇起了他耳光。

    &p;p;p;ldq;你谁不三不四呢?你个阴阳怪气的狗东西!你这么会阴阳怪气,你怎么不进宫当寺人呢?王太子为什么遇刺,你心里没点数啊?啪啪啪&p;p;p;ellp;&p;p;p;ellp;&p;p;p;rdq;

    打人的,当然就是我们的英雄&p;p;p;d;――娜扎。

    天地良心,这次娜扎真不是有心给陈玄丘找麻烦,他是真的看不惯这两个人模人样的狗东西。

    先前那五次刺杀,何等凶险,他差点儿丧命其中啊!

    他前世在天界,如今在人间,两世之中,都欠缺人情世故方面的历练。

    就他那肆无忌惮的性子、爱憎分明的脾气,这种挟枪带棒、笑里藏刀的话儿,他能受得了?

    所以,殷受还在陪笑,想着不与两位兄长逞口舌之利,等他们高兴了自然会走。娜扎这厢已经忍不住了。

    &p;p;p;ldq;砰!&p;p;p;rdq;

    娜扎的拳头打在王子衍一只眼睛上:&p;p;p;ldq;你笑,你笑个屁啊!你们两个狗东西,一看就是他最阴,你最坏。你笑啊,你继续笑啊&p;p;p;ellp;&p;p;p;ellp;&p;p;p;rdq;

    王子衍一只眼睛乌青,呜哩哇啦地不出话来。

    殷受大惊,又开始纠结了:

    我要不要拉开他们呢?我不拉,二哥一定以为是我授意的。 可我要是拉开,娜扎明明是替我出气,未免显得我太不讲义气。

    我该怎么做,才能两全齐美,让二哥和娜扎都不误会我呢?

    殷受就跟推演军棋似的,不断纠结起来。

    陈玄丘抢步上前,一脸惊讶:&p;p;p;ldq;哎呀,你这孩子,刚刚被刺客吓了之后,就有点失心疯,这怎么&p;p;p;ellp;&p;p;p;ellp;怎么就开始犯病了呢?你不要再打啦,那可是王子啊,你看你打得,一只眼乌青,多不好看呐!&p;p;p;rdq;

    娜扎一听,对啊!还有一只眼睛呢。

    于是,他攥起拳头,冲着王子衍的另一只眼睛,又是狠狠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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