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色微低着头，喝着杯里的水。
昏涨涨的脑子却下意识在想，如果利用季明烨的可能性有多大。
毕竟，依着她的直觉，只觉得果果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若非有所依仗，对方大概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而今，爸爸的情况尚未明朗，她也不愿意因此求到姜家头上，更不想把果果的存在公之于众。
可转瞬，姜辞色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季明烨从来不是好拿捏的人，只怕她还没等谋算出什么，便先被他看穿一切。
更何况，她不想承认，私心来讲，她其实不想再利用他。
她久久没做声，季明烨拧了下眉心，拿过她里的水杯，挑起她的下巴蹙眉道：“发个烧还烧傻了？”
姜辞色清冷的眼睛直视着他，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帮我么？”
她一直都知道，他从来不是心地纯良的烂好人。
否则，就不会做出当年那种考验人性的事，更不会在她在夜场被人调戏时冷眼旁观，更不会在她求他帮姜元辰证明清白时，趁人之危。
可哪怕明知道，他的每一次相帮，她都要付出代价。
姜辞色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上一问。
或许，是她觉得，明码标价的交易总好过她处心积虑的算计，毕竟她从不觉得自己能够算计得过她，倒不如坦诚。
又或许，是她心里那一丝不愿承认的期待
女人目光沉静，仿若不若他会，还是不会，她的情绪都不会因此有太大起伏。
季明烨直视着她，嫣红的唇瓣轻启，缓缓道：“色色，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姜辞色喉咙发紧，只觉得那双狭长又风流的眼睛，带着窥破人心的锐利、以及强烈的攻击性，仿佛想击破她所有的防线。
姜辞色想，其实她有很多辞。
她可以拿着她们用来交易的婚姻事，也可以柔情意在他尽兴时开口。
他这个人复杂却也干脆，若是哄了他高兴，他从不吝啬回馈。
只是这一刻，她却什么也不想。
姜辞色缩回被子，闭上眼睛轻声道：“还是有点冷。”
季明烨唇瓣动了动，没做声。
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睛有多肿，哪怕过了这么久，那双清冷漂亮的眸子却还是带着退不下去的肿胀感。
没人比他更清楚，她并不是个喜欢哭的人。
可如今，不过一夜时间，她脸色苍白、眼睛肿胀、目光里都多了些空洞，还有不出的痛意。
季明烨心口发堵，带着不出的窒息和压抑感。
可偏偏，就算他恨不得把命给她，他却也从来不是她可以信赖和想要依靠的人。
姜辞色久久没等到回应，整个人都昏昏欲睡。
或者，她其实也从未想过会得到什么回应
他们都固守着自己的心，心翼翼的试探，因为曾经伤害太深，所以都敢轻易交付真心。
就在姜辞色胡思乱想时，身侧一沉，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季明烨把她禁锢在怀里，垂下眸子，沉声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