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重症监护室一躺就躺了好久,从天黑躺到天亮,再从白天到黑夜整整4时。
陆霆川从来没见过沈清躺这么久过,身体各项功能都是正常的,医生已经度过安全期了。
陆霆川问:“那她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慢慢解释:“是她自己不想醒。”
简单解释一下,沈清给自己编织出了一个“美梦”在那个梦里,她所珍惜的都还在,江亦鸣的指没有断,她的宝宝也还在,奶
奶也在身边陪着她,苏渺过的很幸福她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每天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在她的梦里她活成了自己想要的
样子,完成了梦想成了一个大编剧获奖无数,她把奖金捐出去,帮助了很多和她一样的女性。
在她的梦里,她过得真的很幸福幸福到,她觉得自己是旁观者,看着别人替她过完了这美满的一生,如果一切是真的那该
有多好啊
然而梦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现实里她一无所有犹如噩梦,所以沈清才不愿意醒过来。
医生这边的建议陆霆川多陪沈清话,将她从梦里拽出来,让她认清现实。
可这无疑是残酷的,就好像一个排了好长的队领糖的孩子,眼看着马上能吃到糖了,撕开糖纸,却被人抢走。
“沈清。”陆霆川一向觉得自己是能掌控沈清人生的人,哪怕是生死。
可现在躺在床上毫无生息的沈清,他叫了好几遍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等医生转身离开后,陆霆川伸摸着沈清消瘦的下颚线,她脖子上还有一圈被项圈勒出来的淤青,陆霆川轻轻掀开一角被子,
目光落在她扁塌的腹部上。
他伸摸了上去,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彻底瘪了下去,陆霆川眼神一眯,深棕色的眼眸中迸发出一道冷光。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沈清给她带了五个月的绿帽子,他就忍不住的想杀了她。
可当落在沈清的脖子上后,他却不舍得用力,那么弱的一个人,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把人弄死,可怎么偏偏生出这么大的胆
子?
“沈清醒过来,你要是不醒,我就把从你肚子里挖出来的野种烧成一把灰喂进你嘴里,让你尝尝味道!”
陆霆川这一吓还真的就把沈清吓醒了。
沈清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了站在她跟前的陆霆川,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可肘还没有撑到身后,腹部传来一阵刺痛,沈清身
体一怔,颤抖的抬起来,轻轻往腹部摸去,诡异的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落下去,那里已经没了弧度。
陆霆川站在她面前轻笑了一声:“是在找你的野种吗?”
陆霆川的声音宛如一把钝刀穿破了她的胸膛,疼的她身体整个剧烈颤抖起来,沈清瑟缩着身子抬起头睁大双眼看着陆霆川,哑
着嗓子问他:“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病房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陆霆川才问:“就这么想见那个野种?”
陆霆川一口一个野种,刺激着沈清的耳膜,她移动着身子趴在床边一把拽住陆霆川的,声音带着哽咽恳求道:“她不是野种,
陆霆川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我想看看她,看她还是不是好好的”
那讨要的动作让陆霆川心生烦躁,也让他的心里逐渐升起了想要报复念头。
他俯身掐住沈清的下巴,盯着她泛青的脸色,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放心,给你留着呢!”
完他一掐住沈清消瘦的肩膀,将人给带下床。
刚做完术的沈清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陆霆川,她被粗鲁的拽下床,犹如断弦木偶整个身体直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霆川只是冷淡的回眸瞟了她一眼,随后更用力地拧着她的胳膊将人拉起来,一路上连拖带拽的把人带进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这里面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除了消毒水外,还掺杂着另一个味道,闻久了让人感到一丝头晕。
沈清忽然害怕这个地方,她忽然不想看孩子了,仿佛只要一直不去看那么她的孩子就会一直好好的。
她吓的往后退,下意识摇头,满眼慌乱。
陆霆川扯着她的:“往后退什么,不是你一直想看的吗?”
“我不想看了只要我知道宝宝好好的就好我不看了,陆霆川,我求你了,我不看了你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去。”沈
清一边摇头,眼泪直接甩了出来。
她用力往后退,好似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住,闷痛难忍。
“不看怎么行啊。”陆霆川阴沉笑着,他攥着沈清的来到角落一处一把掀开那里的一块白布,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里面
漂浮着一个死胎,很只有成年人两个掌心那么大,脸部皱巴巴的有些模糊。
——这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一个“标本”
“这就是从你肚子里挖出来的孩子。”
那股刺鼻的味道直接冲破沈清头皮,沈清抱着头,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不——”
陆霆川用力抱着她的头,一控制她的下巴,她越是往后退他就越是逼她靠近,几乎鼻尖挨着玻璃容器。
沈清想要闭上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瞳孔剧烈收缩着,她盯着容器里漂浮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想想。
眼睛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疼,泪从眼角处滚出来,沈清摇头,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肝肠寸断,什么叫心如刀绞,就算
十大酷刑施加在她身上也比不过这一刻的疼痛。
她不愿意承认这是她的宝宝,她宝宝怎么会这么?还被泡在这充满刺激的化学水里?闻着就刺鼻,那泡在里面该有多疼?沈
清模糊着双眼整个人已经半疯半痴。
陆霆川眼中染上了疯狂,他拽着沈清后脑勺的头发逼她贴近整个容器,看清里面:“沈清这就是你的野种,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那就一直在这里看,在这里忏悔你所做的一切!”
忏悔她所做的一切?
我做错了什么?
沈清疯了般捂住自己滚烫的眼睛,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怀了六个月的宝宝她不是什么野种,她是最乖的宝宝。
泪糊了整张脸,陆霆川松开她的头发,沈清崩溃的跌倒在地上,悲戚道:“为什么,陆霆川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
么要这么对我!”
陆霆川看着沈清腥红到好似要溢出血泪的眼睛,心脏不经意的刺痛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反问她一句:“你肚子里怀着五个月的野
种,还问我你做错了什么?”
“五个月的野种”沈清张嘴木讷地念着这一句话,最后仰头大笑出来,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稀碎的哭笑声在这个房间里
由变大悲伤到极致。
“陆霆川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相信这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相信你?”陆霆川发出一声讥笑,“沈清你还记得我和你的一句话吗,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欺骗,你这个野种是我的,那么
我问你,为什么检查出来只有五个月?你逃走的这五个月是怎么怀上我的种的?难道做梦怀上的?”
“你和江亦鸣整日整夜待在一起,同一屋檐下,整个镇上的人都你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你们一起去医院孕检,在中心街道求
婚,真是浪漫至极啊!就这样了,你还敢和我你和江亦鸣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为了他跳进那全是蛇的水池里吗?
会为了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对我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