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闻言,心中忽然一动,他道:“这些该不会都是”
李维安似乎明白了李贞的意思,他点着头,道:“不错,就是大唐将士的!”
“这里的牌位,一共有一千两百二十一个,是来自于大隋各个军营的将士!”
李贞猛的看向李维安,道:“你做这些事,与他们有关!?”
香燃起,袅袅青烟不断向上升腾而起。
而后扩散在这间布满了牌位的拥挤地下室内。
青色的烟雾将那些牌位笼罩起来,为其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神秘气息。
李维安轻轻擦拭着那些牌位。
听到李贞的话,缓缓道:“我中的这块牌位,名叫韩童。”
“战争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功名,他也没有得到升迁,反而是因为边境的艰苦条件,以及多次负伤从而有了一身的病!”
“退伍后本想着回乡谋生,可谁知路上遭遇了贼人,将他一身退伍金抢走,他去报官,可官府根本不管,甚至还嘲笑他,当兵
的都打不过匪徒他心灰意冷归家,后得病因无钱治病而死,让他那日盼夜盼盼他回家的年迈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贞听到李维安的话,眼眉微皱。
而程处立,却是双忽然紧紧握了起来。
李维安放下这个牌位,走到右侧。
指着上面的十个牌位,道:“这十人,正是苏州人士,曾在西北军服役五年,后退伍还乡。”
“那一日,他们刚刚返回到家乡,天色已黑,忽然见到一群山匪来袭击他们的家乡。”
“他们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便出解决了那些山匪可谁知道。”
“当地的官府不仅没有褒奖他们,第二天却将他们给抓了起来,他们无故杀人,给他们判处了死刑,没过几天十人便被纷纷斩
首!”
“陛下,你那么聪明,可知道原因?”李维安忽然看向李贞。
程处立也是咬着牙看向李贞。
李贞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要那么聪明。
可智慧通达,对人心洞察的他,又如何猜不出来。
毕竟,这种抽丝剥茧之事,是他最擅长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重道:“是那狗官勾结了那些山匪,想要做出点政绩给上面看吧?但却被他们给破坏了,所以那个狗官恼羞成
怒,便想着用他们顶罪,能够破获杀人案,也算是政绩的一部分。”
李维安笑了笑,可眼中却是丝毫不见笑意,他道:“陛下果然聪慧,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陛下。”
“不错,就是如陛下所言的那样,这些保家卫国,为了保护大唐付出了五年青春年华的勇士,就那样死在了狗官上,何其悲也
?”
他又向前走去,抬起,取来了一个牌位,道:
“这个人,陛下既然能找到微臣,应该认得吧?”
李贞看去,便见这个牌位上,只有两个字王建!
这赫然就是被狗官勾结那些地痞给害死的大唐将士,也是后续那一切事情发生的源头之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甲狠狠地扣着自己的肉。
那丝丝疼痛蹭蹭的通过神经向他脑海传来。
可李贞,却恍若未知一般。
他只是瞪大眼睛盯着李维安,道:“这一千多个将士,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惨死的?”
李维安道:“不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是因为大唐治下的那些狗官的贪婪成性,因为他们的不作为。因为他们的尸位素餐,因为
他们的胆怕事,因为他们的恶毒心性而惨死的!”
他抬起头,双眼直视着李贞,道:“陛下,不要省略关键之处,否则的话你能听到吗?儿郎们在地府会哭泣的!”
黑色的牌位,一个个竖立在那里。
它们就仿佛是一座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心头上。
让李贞只觉得无比难忍,只觉得痛苦异常。
他现在明白了,已经完全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李维安可以驱使那些退伍的将士那般不遗余力的帮他了。
他也明白李维安明明没有谋反的想法,却做这些事的原因了。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些已经魂归的将士们。
李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是为了他们?为了让朕知道他们的经历?为了让朕做出保护他们的举措,所以才做出了这一系
列事情,就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
李维安看向李贞,报了抿,旋即道:“或许吧。”
“或许吧?”李贞眉头一皱。
李维安忽然笑了起来,道:“其实微臣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与其为了让陛下知道这些,倒不如是
为了他们出气。”
他叹息道:“这样的大唐,不值得他们那样守护啊!”
“所以,这样的大唐”
他看向李贞,意味深长道:“要么毁,要么改”
密室内。
听到李维安的话,李贞双眼猛的瞪大。
程处立更是腰间横刀瞬间出鞘,整个人握紧刀柄,刀芒直指李维安。
而李维安面对程处立的刀锋,神色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充满笑意。
李贞抬起,轻轻压了下程处立的。
“陛下。”程处立有些担忧的道。
李贞摇了摇头,道:“齐王在逗我们呢,若是齐王真的有毁灭大唐的想法,你以为我们还能安静的待在这里?”
“别担心了,齐王不是那样的人。”
程处立听到李贞的话,又深深看了李维安一眼,旋即才一咬牙,收起了横刀。
可盯着李维安的神色,却更加警惕了。
一旦李维安有丝毫的异动,程处立都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李维安。
绝对不给李维安伤害李贞的会。
“齐王,别演戏了,你骗不了朕。”李贞看向李维安,沉声道。
李维安目光深深地看了李贞一眼,原本绷紧的脸,忽然表情就散开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还想吓唬你一下,至少在这些儿郎面前,让他们好好乐一乐。”
“但现在看来,乐不成了。”
他将牌位摆好,然后道:“走吧,我们出去吧。”
着,他便向门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