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晋中镜 > 正文 第627章 路遇和发现(二)
    雨轻狡黠笑道:“没有翦翦叫着顺口。”

    “你这个八卦郎君,在冠盖里拿我的绯闻来吸引顾客,这件事我还没有找你理论呢?”

    “自古名士多风流,不定日后你还会成为某个文人墨客写的里的男主角。”

    在笑间宁傕已经请他们进入县衙二堂,略坐了一会,楚颂之才姗姗赶来,对蒯错和王士元恭敬的施了一礼,他们刚刚寒暄两句,雨轻就提出要去停尸房,王士文甚是震惊。

    蒯错却在旁含笑解释道:“士文兄,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进县衙停尸房了,她不仅胆子大,还心细,待会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

    王士文知道裴家这个养女最是伶牙俐齿,建造崇文馆就是她的主意,如今在茂先楼内发生命案,她没有选择冷眼旁观,反而主动帮助洛阳令调查此案,她年纪就能有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还真是不简单。

    在他们来到停尸房,滕仵作已经验尸完毕,回禀道:“死者是一名宦官,在茂先楼所发现的那颗头颅与这具无头尸体严丝合缝,可见这就是陌文的尸身了,凶砍去了他的头颅,尸身上再无其他明显的伤痕,也无中毒的迹象,据我推断,他应该是被凶一刀毙命。”

    雨轻正色道:“现在就断定死者是被凶一刀毙命,恐怕还为时尚早,毕竟你只是验了外表,里面还没有验过。”

    蒯错闻不了停尸房的这股尸臭味道,拿绢帕捂住鼻子,讶然问道:“里面?难道你想剖开尸体?”

    “嗯,我对逝者并无冒犯之意,而且我一直认为只有找出真相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尊敬。”

    滕仵作一脸愕然的望着雨轻,“郎君的想法真是稀奇,我干仵作也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想过剖开尸体来验。”

    楚颂之却微微点头,“她的话也对,只要问心无愧,也确实不需要顾虑那么多的。”

    古代的仵作所做的“尸检”都仅仅是“尸表检验”,并没有做解剖,多半都是受制于一些传统文化的束缚,在人的身上动刀子这件事始终放的不是那么开。

    楚颂之并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命仵作开始解剖尸体,滕仵作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摇了摇头,很不理解,但还是照做,打开陌文的腹腔之后,他才发现死者的五脏六腑严重受损,也就是死者身前遭受到猛烈的殴打,是内脏破裂出血导致的死亡,因为这些内出血引起的淤伤和尸斑混为一体,很难被发现。

    雨轻沉吟道:“看来凶是在杀死他之后,才砍下他的头颅,并且还把头颅放置于茂先楼藏书室内,凶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蒯错不由得皱眉道:“我和士文兄在途径金谷涧时,望见有个渔夫在浅水淤泥中用竹竿抓黄鳝,他突然发现在浅水滩石头下淤泥中有些异样,我便命人掘开一看,没想到泥中竟埋着一具无头尸体,所以我就让寒阵赶快通知洛阳令了。”

    “他的胃里好像还有东西。”

    滕仵作慢慢取出一个血红的陀螺状的东西,雨轻定睛看了看,不知道这是什么,见蒯错又往门边站了站,就一把拉他过来,问道:“翦翦,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蒯错苦着脸道:“这东西那么,又沾着血,还是先放入清水中浸泡一下,才能看得清楚。”

    滕仵作点头,马上把这个东西放入清水中,过了一会,蒯错很是不情愿的伸拿起它,仔细看了看,道:“这就是那种六面的陀螺骰,是夹砂灰陶质地的,造型很巧,做工看着不太精致,应该不是什么赌具,这个陀螺骰子很可能是孩的玩具。”

    雨轻从袖中取出自制的水晶石放大镜,从蒯错中接过那个陀螺骰,观察了好一会,目光里掠过一丝诧异,声喃喃道:“上面竟然刻有那个符号。”

    王士文看着这具尸体,神色变得复杂,“陌文是陪伴太子长大的贴身内侍,他熟悉太子的生活习惯,听昨日有位内侍近前给太子奉茶,惹得太子大为不悦,只因茶凉了一分不合太子口味,那个内侍还被杖责了。”

    蒯错摇了摇头,道:“陌文跟在太子身边许多年,自然是有些许见识的,这种质地的陀螺骰子根本不值钱,东宫里也不会有这样的玩意,陌文何苦把这陀螺骰子吞进肚子里,倒像是剖腹藏珠,深怕被别人抢走似的,依我看这种东西就是扔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弯腰去捡的。”

    雨轻抬眸问道:“翦翦,你这个玩具能不能帮助破案呢?”

    “就凭这个,怎么破案?”蒯错无奈的道:“这具尸体已经解剖完了,接下来就该缝合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蒯错不由分直接拉着雨轻就走出了停尸房,然后长呼出一口气,叫苦道:“那里面实在是太难闻了,我估计要两天都吃不下饭了。”

    雨轻一脸坏笑道:“翦翦,我请你喝羊杂汤吧,什么羊心、羊肝、羊肠、羊肚的,给你来上一大碗香喷喷、辣乎乎的羊杂汤,好不好?”

    蒯错听到羊杂汤,一阵恶心想吐,扶着阑干,埋怨道:“雨轻,你是故意的吧?”

    雨轻看他此刻的窘态,故意调侃道:“翦翦,你这样胆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检察官呢?”

    蒯错完全不理会雨轻的话,只是拿出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色,发现鼻头处有些脱妆,便补了补妆,又往嘴唇上抹了点口脂,藕荷色的宽袖大袍搭配冰透莹润的莲花玉簪,阴柔之气在他身上尽显无遗。

    当王士文快步走了出来,蒯错就收起铜镜,轻轻拍了一下雨轻的肩头,微笑道:“我和士文兄还有事,就先走了,改日我会去胭脂铺子的,对了,要不要我派寒阵护送你回去啊?”

    “不用了,你这么爱臭美,胆子也,你出行时可要记得多带一些护卫。”

    雨轻俏皮一笑,显得十分娇憨,迈着轻盈的步子径自转回二堂了。

    王士文有些看不懂他,忍不住问道:“子猷,你又不是胆懦弱的孩子,在她面前装成那个样子做什么?”

    蒯错冁然而笑:“我觉得这样很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