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 第223章 香魂一缕25
    蔡远凡追到门口,一把拉住了想要追出去的成成:“成成,你干什么?!”

    李冲陵没有理会这对父子,双插着裤兜转身走了。

    成成被蔡远凡死死拉着,望着李冲陵的背影,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妈——”

    蔡远凡伸在他眼前晃:“成成!成成!看爸爸!”他神色严厉紧张,死死拉着儿子的臂,心高高提起。

    成成扭头看过来,眼睛红通通的:“爸,我感觉到我妈了,她刚才就在我对面!她摸我脸了!”

    “不要胡!”蔡远凡厉声,完,停顿,努力和缓了语气,“什么都没有,都是一些骗子的障眼法,成成,世上没有鬼神。”

    成成用力抽出自己的,后退一步:“昨晚我妈会给我送出国礼物,她真的送过来了!爸,你不是很爱妈妈吗?你不是很想她吗?我告诉你她来了,你为什么不问问细节,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她?”

    蔡远凡语滞,好一会儿:“因为我知道是假的”

    成成大声:“不是!她真的给我送礼物来了!”

    蔡远凡视线落到他边的行李箱上,垂在腿边的微微颤抖。

    成成看了他一眼,拉着行李箱大步往回走。

    林爸林妈看到成成回来立刻站起身,眼睛盯着他边多出来的行李箱。

    成成跑过去,推到身前给他们看:“外公、外婆!我妈真的给我送礼物了!一整箱!”

    他急切地想给长辈展示,但是预想中应该欣喜欲狂的外公外婆却并没有这样,反而齐齐变色后退了一步。

    成成的心不断往下沉。

    “你们怎么了这是我妈特意给我送的出国礼物,她刚才还摸我脸了,你们不问问她的情况吗?”

    林爸打断:“成成!不要胡言乱语了,这到底是是谁送来的?”

    成成垂下眼,不再理会他们,拖着行李箱大步往房间走。

    蔡远凡进屋,看着他的背影喊:“马上要出发了你还要去哪?”

    成成大喊一声:“不去了!”咚咚咚跑上了楼,狠狠一甩门,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关门声响彻楼上楼下。

    站在一楼的蔡远凡和林爸林妈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是惊疑不定。

    成成关上门,先将长辈的奇怪反应放到了一边,满怀好奇与激动地打开行李箱

    十几分钟后,蔡远凡和林爸林妈来到房间门前。

    林妈上前,放柔了声音,好声好气地劝成成开门:“成成,不要任性,有什么问题我们以后慢慢,马上要赶不上飞了,我们先出发好不好?”

    了好一会儿,里头任何没有响动。

    蔡远凡拉开林妈妈,伸拉了拉门把,发现门没锁,便:“再不开门,我进来了。”

    还是没动静。

    蔡远凡直接打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了人影,少年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篮球,身上套着球衣,周围散落了好几个礼盒,里拿着一张信纸,哭得抽噎。

    蔡远凡看着地上的礼物,什么话都不出来,只觉得一阵阵凉意从脚底心窜起。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那张信纸,去看上面写了什么。

    ——好好生活,莫忘稚子之心。

    妈妈爱你。

    成成猛地站起来抢回信纸:“你干嘛!”

    林爸走过来,他:“怎么这么和爸爸话?”

    成成红着眼睛瞪着他们:“那你们呢!到底瞒了我什么!上的是不是真的?我妈她前五年一直陪着我,后来呢?那个别墅是五年前买的,你们把我妈关在里头了是不是?!”

    蔡远凡抓住儿子的肩膀:“她还了什么?!”

    成成用力甩他,却甩不开:“你放开我!”

    林妈连忙上前劝:“远凡,你别激动,成成你也是,我们好好,好好。”

    蔡远凡松开,盯着儿子:“你你妈,还了什么?”

    成成:“你先告诉我,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蔡远凡动气,林爸在边上拉住他:“我们一切都是为了成成,不要伤了父子和气。”

    “为了我?什么为了我?”

    林妈了解外孙的性格,长叹一声:“算了,告诉他吧,不然他也不肯告诉我们,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这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气氛淡了下去,蔡远凡看着儿子:“把衣服脱了,下来话。”完,推开林爸林妈独自走了出去。

    林爸叹一声,跟着走了。

    林妈揉揉外孙的肩膀:“别和你爸置气,你要知道,我们都不会害你的,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成成神色越发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真相。

    一家人聚集在楼下客厅,蔡远凡负责讲前因后果。他从遇见那个张玄陵的道长起,自己起初不信,但渐渐通过黑檀珠感知到了林宛的存在,而他的境遇也的确如道长所,越来越不好,几年不生病的人,那段时间开始生病

    成成忍不住反驳:“可是我妈跟了我五年,我那时候也没什么事啊!”

    林妈拉着他:“你那时候也爱生病,你不记得了而已!”

    成成:“那我后来就不生病了?”

    蔡远凡:“是,我重新联系张玄陵道长后,他把你妈安置在东湖别墅,从那以后,我们家一切都顺遂起来,无论公司还是家里,所有人都顺顺利利的,而我也经常带着你,全家一起过去陪你妈,和她话。”

    成成神色和缓下来,想起了那段时光,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不对:“那你们对妈妈为什么态度这么奇怪?你们不应该是最爱她的人吗,你们的表情告诉我,根本不是这样!”

    蔡远凡没想到如今的儿子已经完全无法糊弄,只好了林妈遇到的那次相片意外,还有林爸的梦:“她想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找到张玄陵道长,别墅就出了人命,而且不止一次地出意外。成成,妈妈已经去世,那个不是你妈妈,我们这么紧张,都是怕你被迷了心智出现意外。”

    成成无法反驳,可是还是直觉有些怪怪的不对劲,他垂下眼,看似沉默,脑中却不断回忆着林宛和蔡远凡两方的话,对比验证。

    “我妈她愿意为了我,永坠地狱,来换取我一生福运加身”他缓缓开口,看着爸爸。

    蔡远凡精神一振,紧紧看过来:“还了什么?”

    “我没同意。”

    蔡远凡皱眉:“那她怎么?”

    “她,人有福运和没有福运差距是很大的,没有福运,我这辈子可能就需要更多努力更多辛苦,但还比不上人家有福运的。”

    林妈立刻:“就是这个道理啊!傻孩子,你妈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她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天下的妈妈都是这样的。”

    完,三人都好奇地盯着成成,林爸问:“你妈最后怎么,她给你换福气了吗?”

    成成看着这三位长辈,突然汗毛竖了起来,他问他们:“你们没听到吗,这个代价是永坠地狱。”

    突然的沉默。

    成成:“你们明明相信妈妈是存在的,可从我妈妈来了开始,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妈现在什么模样?过得好不好,她以后会去哪里?为什么保留了她所有的遗物的你们,听到她来了一脸害怕!”

    “那个房子根本没那么简单是不是!你们镇压了她的灵魂,禁锢了她五年!所以她再也不知道我过得怎么样了。不知道我升学,不知道我新的成绩,不知道我要出国留学原来上的才是真的所以妈妈来了也不来见你们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就算死了,灵魂也依旧是她啊!一点都没有变!”

    这一天,成成还是出国了,虽然错过了最初的航班到了晚上才上飞,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带着所有的行李和林宛送他的礼物,头也不回。

    蔡远凡派了助理陪他去,方便到那边处理各项事宜,然而向来开朗地少年这次对助理不作任何搭理,一个人坐在万米高空上,哭得难以自抑。

    他十多年的认知在这一天猝然崩塌,爸爸早就不爱妈妈,还利用迫害了妈妈五年;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作为亲生父母的外公外婆也站在了爸爸那边,对妈妈毫无怜惜。成成不明白,为什么最亲的亲人,在人死之后变得这样冷酷无情,而妈妈,那不愿述的五年,当地经历了什么?

    成成再也无法直视自己敬爱的长辈,甚至心中的信念都瓦解坍塌。

    李冲陵一行人已经带着吴妈妈离开,当天傍晚来到了临市的镇上,正清派所在的三羊山就在镇西边。

    他们打算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因为朱虚文两兄弟山上的饭特难吃。

    林宛站在外头看着天空,李冲陵过来。

    “担心成成?”

    林宛:“你不是会算吗?知道他现在出国了没?”

    李冲陵:“既然担心,为何不留下送他?突然得知真相,少年人恐怕承受不住。”

    林宛:“他的人生,我本该彻底不存在,离得太近了,反而坏了彼此情分。”

    李冲陵静静地看着她。

    林宛看过来:“怎么?”

    李冲陵:“会坏了情分的人,本就不够坚定,是人是鬼,不在状态,在人心。”

    林宛微微笑起来:“是啊,在人心。”着,眼睛一眨,“如今越来越好话了?我不留下,不是担心你嘛,怕让你给我这个鬼传话,坏了你的道行,增加了你的因果,那我如何心安理得?”

    李冲陵似笑非笑:“你也有此良心?”着微微前倾过来,“我倒是比你那好儿子还重要了?”

    林宛虚空中拍拍他肩膀:“这不是你的吗?从今以后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了,自然是你重要了。”

    李冲陵直起身,压着眼皮瞟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了。

    这是啥意思?

    林宛跟过去:“,你这是不满还是暗爽?我都得这么感人了,你也不给个表示?”

    李冲陵:“我会记得帮你扬骨灰的。”

    林宛:“”气人。

    不。

    气鬼。

    吃完晚饭天色已黑,不过朱虚文和朱虚友从在门派长大,对这一片熟悉得很,直接带着吴妈妈上了山。

    来开门的是个年轻道士,一看见朱虚文和朱虚友就高兴地叫师兄,待看清后边的李冲陵,满脸笑意顿时收起,变得十分紧张,慌慌张张地行了一个礼:“师叔您也回来啦!我这就去告诉师傅!”

    林宛:“你在你们门派挺吓人?”

    李冲陵不理她,径直进门:“我去找他,你帮虚文虚友安顿客人。”

    道士连忙:“是。”

    林宛跟着李冲陵,好奇他要去哪。

    只见他一路往里,来到了一个大殿,殿里供奉着很高大的玉皇大帝,昏暗中十分威严吓人,但李冲陵没进去,而是右拐,沿着走廊绕过了大殿,来到后方的厢房。

    敲了敲门。

    “谁啊!”里头人的语气不太好。

    “是我,师兄。”

    半天没动静的屋内一下子动静大了,门刷地被打开,一个胖胖的,面目慈和道长装扮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

    “哎呦!冲陵!你回来啦哈哈哈哈!”

    李冲陵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与中年男人的热情格格不入:“带了一个女客回来,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日,我来和你一声。”

    贾冲凡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女客?那个你接济的?”

    李冲陵:“嗯。”

    贾冲凡顿时满脸肉疼,唉声叹气:“师弟啊,不是师兄不善良,但是啊,你没当过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门派上上下下——”

    李冲陵打断他老生常谈的牢骚,一锤定音:“蔡家给了你多少钱?”

    贾冲凡张着嘴,所有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许久后,声嘀咕:“那也是我能忽悠”

    李冲陵看着他不话。

    贾冲凡顿时一脸沮丧,用力挥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爱带谁来谁来,只要按照门派规矩来就行!”

    李冲陵一点头:“多谢师兄。”

    贾冲凡如丧考妣,挥挥半句话都没力气,直接关上了门。

    李冲陵也不在意,转身离开。

    走之前,对着门缝:“还有两位阴间客,师兄若是忌讳可与我。”

    走了十几步远,贾冲凡门刷地打开:“李冲陵你这个混子!连鬼都敢带进来!不怕玉皇大帝先把你那两个鬼灭了!”

    李冲陵勾起嘴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宛全程旁观,见状惊奇地问:“故意气他啊?”

    李冲陵:“太爱财损功德,我这是为他积福消因果,顺便拿点利息。”

    林宛越发惊奇他竟然还会“收利息”,立刻明白这对南辕北辙的师兄弟感情却非常好。

    “你师兄都可以当爷爷了,看来你也不年轻了,五十岁有吗?”

    李冲陵看她一眼,径直走了。

    至此,吴妈妈便暂时住在了正清派的道观里。

    这个道观不大不,人员不多,但每人都过得很自在。

    林宛那晚听到贾冲凡要遵守道观规矩,还以为这里有不少忌讳和规范要遵守,熟悉了以后才知道,这里的规矩根本就是没有规矩!

    正清派入世,什么都吃,毫不忌口,贾冲凡自己还爱喝酒;道观的道士大多自在这里长大,都是孤儿,除了每日功课和工作职责之外,都自由安排时间,谁也不拘束。

    朱虚文回来后,道袍一穿,天天躺在房门前的躺椅上看;朱虚友呢,动不动就下山找山下朋友聚餐吃饭;开门那个道士负责绿化,自己也喜欢花花草草,山间散步总能看到他在收拾花草,他房间门前,还养了满满一架子的多肉,好看极了

    吴妈妈起初谁都不认识,勉强打起精神在道观里四处走走散散心,后来看道士收拾花草,就站在边上看。

    她以前也养花,有一些心得,看着就蛮有意思。

    李冲陵听了林宛建议,找来道士朱虚曹,让他下次喊上吴妈妈一起种花养花,哪怕除草捉虫的活,都行。

    道观里还有个专门给香客写符送字的道士虚字,擅长写一毛笔字,偶尔还会画一画水墨丹青,附庸风雅。

    道观里的人都嫌弃他水平烂人酸腐,吴妈妈因好奇道观诸事去旁观了几眼,客气夸了几句,就被这位虚字引为知己,一有空就拉着吴妈妈一起练字,欣赏画作。

    吴妈妈自己不会写书法,

    虚字热情相邀:“我教你啊!”

    吴妈妈顿时忙了起来,一边不好意思拒绝虚字邀请,艰难学书法;一边真心喜欢养花,开始和虚曹一起修剪植物。

    山上的信号时好时不好,吴妈妈看的时间被迫减少了大半,人忙起来后更没有时间去看上的言论以及那些字字如刀的恶评,心情不知不觉有了点好转。

    林宛让李冲陵上买花种,就买上次吴泗挑选的那些。

    李冲陵吩咐朱虚文做了,第三天就收到了快递。

    吴妈妈看到包装带上的花名立刻想起这些都是儿子挑的,心里头又多了一些动力。

    女客厢房门前有左右两个花坛,虚曹得知后,把花坛里的花草移植出去,陪着吴妈妈一起种下新买的。

    于是,这片花草就好像成了吴妈妈新的孩子,每日睁开眼就惦记着它发芽了没,张开了没,有没有虫子,杂草多不多

    花坛的康乃馨抽芽的时候,朱虚友从山下抱来一只雪白的狗:“朋友家的狗生的,一窝三只,实在没地养。”

    雪白的狗奶乎乎的,眼睛也不怎么睁开,只呜呜哼叫着,可爱得不得了。吴泗看了无比心动,恨不得立刻自己过去抱一抱,对吴妈妈不停喊:“妈,养!我们养!”

    林宛一把抓住他企图用灵力去提醒的:“为了让你妈妈走出悲伤,未来新的东西尽量不能带上你的影子哦,这只狗是个很好的契。”

    吴泗似懂非懂,看着他妈妈。

    吴妈妈缓缓伸接过了朱虚友里的狗,轻轻地摸着它的毛,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爱:“狗和人真像”她这样抱着,仿佛又回到了刚生下儿子的时候。

    想到儿子,情绪忍不住又开始下沉难过。

    这时,怀里的狗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不同,呜呜叫唤了一声,四条短腿微弱地扑腾了一下。

    朱虚友连忙:“肯定饿了,我朋友准备奶了,我这就去拿!”

    吴妈妈轻轻晃着狗,安抚:“马上就来了,别急别急。”语气不自觉温柔。

    狗四条腿还不灵活,喝起奶来那是真的急吼吼拼命,一群人围着它看它几乎要把脑袋怼进奶盆里,笑得不行,又被可爱得不行。

    吴妈妈不自觉地接了所有的照顾事宜,一餐奶喂完,不舍得送还给朱虚友了。

    朱虚友爽朗地笑:“我可没耐心,带回来也是散养,就送您养好了!”

    于是,吴妈妈身边又多了一条白狗。

    她的生活越发安宁平静,养狗、练字、种花,和不知道在哪个方位的儿子话,吃完饭带着狗散散步,心底的怨恨上浮时,就去大殿听道士们做功课,不断平静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