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 第227章 香魂一缕29
    宋律师是很莫名的,半个月前还口气强硬,态度让人气愤的几家,如今却主动愿意赔款了?

    而且都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深怕晚了几步,出什么意外一般。

    但不管怎样,既然愿意调解,而且都急着赔钱,她当然乐意之至,立刻着准备各项资料。

    这方面的事情是宋律师的专业,李冲陵和林宛便不再管了。

    等结果的几天,李冲陵没有什么安排,想留在酒店修炼,主要是想让林宛修炼。

    但是林宛却想出去走走。

    “我已经在屋子里待了五年了,不想天天待了。”

    李冲陵听到这句话,把嘴边的辞咽了下去,问:“想去哪?”

    “随便走走呗。”

    最后,两人逛了一圈周边的风景区,李冲陵逛着逛着,还收拾了两个作恶的怨鬼,旅游工作两不误。

    游玩结束还剩下两天,林宛走了一遍原主生前曾待过的学校、老房子在老房子那边,听到了蔡家的八卦。

    原来,蔡远凡在那五年,福运亨通,公司越做越好,有了一定高度后,把蔡家彻底踩死了。

    他是私生子,对蔡家从来没什么感情,原先对原主不怨,但内心还是怨的吧,功成名就后,看着走下坡路的蔡家,直接把他们踩到了泥里,包括那些曾对他冷暴力的兄弟姐妹。

    林宛听着这些从内而外都没有任何波动。

    李冲陵了一直以来的感觉:“你比很多人都放得下。”

    林宛耸肩:“不该是这样吗?”

    李冲陵微微点头:“人一旦陷入执念,就很难走出来,放下容易,但放不下的人学会放下却很难。我见过很多痴男怨女,他们死后留念世间,若不被辜负便也罢了,很多人最终觉得被背叛或遗忘,然后心存不甘化作怨魂,继续纠缠下去。那天带你离开别墅,你对蔡远凡的态度,让我惊讶。”

    林宛飘在他身边,看着路两边的风景:“所以,你就不厌其烦地帮我们了?”

    李冲陵:“阴报阳报迟报速报,终须有报。”

    林宛:“天知地知人知鬼知,何谓无知?”一笑,“你要做那城隍爷?”

    李冲陵:“你焉知我不是?”

    林宛一愣,扭头去看他:“啊?”

    李冲陵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林宛聚集灵气踹他一脚:“骗我!”

    “你自诩灵,原来也有被骗的时候?”

    林宛叉腰怒:“我信任你啊!”

    李冲陵愣了愣,又一次露出笑容:“嗯。”

    宋律师走完最后的流程,大大松了一口气,正想要联系李冲陵,却发现没有他任何联系方式,烦恼该怎么把人通知到位,正在念叨的人自动上门了。

    人一来,似乎就知道一切,直接问她:“事情都了结了?”

    宋律师总觉得李冲陵有些不出的地方,尽管职业病让她想要探究,直觉却劝住了自己:“是,都办妥了,相关的资料我会快递给孙姐,款项也确认到位了。”

    李冲陵道谢:“麻烦了。”

    宋律师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问:“孙姐还住在道观吗?她要出家?李先生,孙姐孤身一人,经历悲惨,的确容易寄情宗教,只是那些钱是她的养老钱——”

    李冲陵:“多虑了,正清派不收鳏寡孤独经济贫弱之人的钱财,赔款到账,她该下山买个新房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宋律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您帮我给孙姐带个好,回头搬了新家,我过来祝贺。”话语间还是有不放心。

    李冲陵不介意,甚至冷淡的面色暖了几许,点头应下,带上这次可以带走的资料,直接走了。

    一人一鬼回到山上正清派,就发现众人的心情非常好。

    朱虚文兴冲冲地对李冲陵:“师叔,吴妈的赔款全都到账了!好大一笔钱!够买一套新房还不用贷款!”

    吴妈妈脸上也有了一点喜色,抱着怀里的狗,看向李冲陵:“我想过了,我也不想住在多好的房子里,挺喜欢这山上的日子的,我就在山下买个房子,便宜又离大家近,有事没事上来串串门,大家下山了也可以来我家做做客。”

    朱虚友立刻:“好啊!我以后下山就有地方住了!”

    贾冲凡瞪他一眼:“一天到晚下山浪荡!迟早要把你关起来抄七八十遍经书定定性!”

    朱虚友连忙闭上了嘴。

    骂完弟子,贾冲凡立刻换了一张笑脸看向师弟:“师弟啊,你觉得怎么样?我看不错,山下买个院子,院前院后种上花花草草,以后女善客有狗看家,开门有花,偶尔上山进个香火,来话,这日子不是挺美?”

    李冲陵看向林宛。

    贾冲凡脸僵了僵,心道,这女鬼本事还挺大,竟然让他这好师弟都要征询她的意见。

    林宛看向不停对她点头的吴泗,笑:“是挺好的,离开伤心地,这里的人都挺善良,也算有了伴。”

    李冲陵便:“师兄结交广阔,那就好事做到底,帮她找个如你所的院子吧。”

    贾冲凡想到能把人送走,虽然不情愿还是假笑着应下了。

    吴泗高兴地跳起来,冲到林宛面前抱住她:“太棒了!林姐姐我好想你哦!”

    李冲陵扭头:“叫阿姨。”

    林宛:“李冲陵你烦不烦!”

    吴妈眼睛一亮,眼睛死死盯着李冲陵话的地方,她知道,那里肯定有她的泗。

    自从李冲陵离开以后,她便以为孩子跟着走了,因为不管她怎么哄怎么叫他,他再也没有碰一碰她,告诉她,我在。

    林宛看到吴妈的反应就猜到了,摸摸吴泗的头:“看来你做得很好哦?怎么样,你妈妈这段时间有改变吗?”

    吴泗眯着眼睛点头:“虽然夜深的时候还是会难过,但是白天的确越来越好啦,有一天,早上出门看到花开了,她还笑了!”

    李冲陵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的冷淡微微化开,将里的资料递给吴妈妈:“剩下的资料宋律师会快递过来,至此,这桩事彻底了了。”

    吴妈妈抱紧了资料袋,眼睛慢慢发红,最终落泪:“谢谢,谢谢。”不停地谢谢。

    贾冲凡的动作非常快,没过几天,就找到了一个山下的农家院子,为了让自家那个败家师弟满意,买下院子后,他命令所有弟子下山去帮忙收拾房子庭院。

    吴妈妈感激不已,从此把道观里的大家当成了最信任的朋友、辈。

    李冲陵让她不必如此:“道观不是纯做慈善,帮你至此是因你儿子和林宛的功德善心,日后你好好过日子,道观也不会再多帮你什么了。”

    吴妈妈不停点头:“我明白的,你们帮我至此已经是大恩大德,我会行善积德,为泗和林姐祈福的。”

    她的确是这么做的。

    生活安定下来后,吴妈妈里还有一笔钱,她也不挥霍,在道观遇到真正家庭艰难的人,便出帮一把,她给的钱不多,只是点滴资助,让这些人不至于活不下去;她开始在上分享自己的生活,给那些一直坚持私信、留言关心她的友发自己种的花,养的狗;她也给曾经帮自己炒作的友打了一笔钱,无论他当时出于什么目的,他帮了她,她就回报一分。

    吴妈妈用钱用得很心,一笔一笔,都不多,不吝啬也不挥霍。

    后来她对接上了几个学生,他们家庭贫困读不了高中,她就资助这些学生念书,几年之后,收到了几张大学录取通知书

    收到第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她回了一趟老家,还是朱虚文朱虚友陪她去的,这两人喜欢热闹,又名正言顺能下山,就立刻跟着跑了。

    贾冲凡看在这些年吴妈在山下接待弟子们免了道观一大笔差旅住宿费,睁一只眼闭只一眼。

    吴妈回去卖掉了那套充满了一家人回忆的房子,把所有丈夫儿子的东西都搬回了农家院。

    卖房的钱,她一部分留着养老改善生活,一部分继续做好事。

    吴泗一直一直陪着他妈妈,直到有一天,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身上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再一回神,已经到了黄泉路上。

    吴妈买下房子一切安定后,李冲陵背上运动包再次出门。

    贾冲凡问他:“这次去哪?哪儿又出事了?”

    李冲陵:“无事,我去趟海上。”

    贾冲凡不解,但他不过问师弟太多事,摆摆:“有事我联系你。”

    李冲陵背着那个黑色的包一路坐动车、轮船,来到了东边某个岛,找了一艘做海钓生意的渔船,算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出海。

    这边的海,碧蓝碧蓝的,美丽又充满力量,蕴藏着无限的奇妙与危险。

    渔民和他这里的特产海鲜,海钓的种种经历,李冲陵静静听着。

    到了最远处,渔民不能再往前了,李冲陵打开运动包,掏出了包里的黑匣子。

    他看向林宛。

    林宛望着这个骨灰盒。

    渔船在海浪里摇啊摇啊,风很大,阳光很烈,林宛被晒得有些灵魂发烫,透明的魂体仿佛要看不见。

    “撒了吧。”她。

    李冲陵打开匣子,对着船外一扬

    渔民被吸引了目光,跟着看向船外,但海面波光粼粼,晃得人睁不开眼,仿佛看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林宛望着海面,骨灰洋洋洒洒掉落的地方,彻彻底底放松了。

    李冲陵抬,将她拉到了身前,固定在栏杆和自己之间,这里正好一片阴影,没有明晃晃的太阳,她的魂体都凝实了很多。

    林宛:“你能碰到我?”

    李冲陵:“想碰,自然是能的。”

    林宛:“你以前没过。”

    李冲陵:“以前不需要。”

    林宛:“”

    “现在需要了吗?”

    “被太阳暴晒着,你不难受?”

    他为了不让渔民觉得奇怪,的话很声,又因为两人这个姿势,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耳语。林宛不自在地趴到栏杆上,不理他了。

    李冲陵也不再和她话,双撑着栏杆,一路给她遮挡太阳。

    回程上岸,林宛的心情变得如天气一般明媚,她兴致颇好地问李冲陵:“以后去干什么?”

    李冲陵扭头看她,勾唇:“跟着我捉鬼去吧。”

    林宛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啊!正好我还没见识过呢!”

    十年后。

    某市场。

    一个精英打扮的年轻人牵着一个明媚女子从场出口出来。

    女子只背了一个包,年轻人拖着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放着一个包,份量不轻。

    两人的表情不是那么轻松,或者,从走出出口那一刻,年轻人的表情就愈见凝重,身边的女子时不时看向他,眼含担忧。

    两人牵往前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一个穿运动套装的男子,和年轻人差不多的年纪,面色冷淡,眼神淡漠。

    两方相遇在大厅。

    年轻人缓缓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亲爱的,怎么了?”

    女子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李冲陵对眼前的成熟青年露出一个笑,他的眼神没有什么感情,看人的视线又透又凉,但是这一笑,却又让人如沐春风,仿佛之前被他看透的感觉都是错觉。

    青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如同当年那个少年一样,死死握紧了里的行李箱,眼眶发红:“她来接我吗?”

    李冲陵的笑转瞬即逝,但面上也没那么冷漠,回:“嗯,十年不见,还好吗?”

    成成无意识地用力抓紧了妻子的,眼里有泪,脸上却都是笑:“好,我很好,我大学毕业了,在国外找了工作,遇到了喜欢的人还结婚了。这次回来,我会接家里的公司,那本该是妈妈的产业,我我觉得我不能放弃。”

    林宛:“没有关系,只要你去做自己喜欢做的就行,那不是我的产业,也不是你的枷锁。”

    李冲陵转述。

    成成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溢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语不成句:“我我知道,但是我想证明我可以不用那些所谓的所谓的福运,我本来就可以!我也喜欢这些,我喜欢的!”

    林宛伸,去摸儿子的脸颊,替他擦去眼泪:“喜欢那就去做吧,追求的事业的时候,别忘了身边的人,姑娘很漂亮,好好对她。”

    成成猛地摸脸,低低地叫:“妈——”

    李冲陵:“你的妻子很漂亮,希望你好好对她,只要你喜欢做这些事,你妈妈都支持你。”

    成成已经快三十了,这十年在国外经历了无数,此刻却突然在场大厅哭得泣不成声。

    身边的妻子不知所措,紧紧抱住他安慰:“怎么了?是妈妈的故人吗?”

    成成看向妻子:“回家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女子点点头,担忧地看着他。

    成成抹了眼泪,看看边上的虚空,又看李冲陵:“我妈这些年好吗?她都在哪?做了些什么?我现在要回自己的房子,你你们可以一起过去坐一坐吗?”

    李冲陵看向林宛。

    林宛看着哭成孩子的成成,心软点头:“去他家吧,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

    一直到进了家门,成成的妻子都在怀疑自己听到的事情,三观震裂,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丈夫被眼前的男人骗得团团转。

    她警惕地陪着不停落泪的丈夫,陪他坐在沙发上和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聊天。

    对人充满了戒备的丈夫对这个男人几乎言无不尽,即便是国内的公公、外公外婆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他对自己的父亲、外公外婆形同陌路,甚至这次回国就是想要拿走他们中的产业。

    成成暂时顾不上妻子的怀疑,只殷切地看着李冲陵:“我妈呢,这几年她过得怎么样?”

    李冲陵把吴泗母子的事大概讲了讲:“之后便与我一起,做一些去秽除恶的事。”

    成成问:“以后,一直这样吗?她会一直在吗?还是还是像其他人一样”

    李冲陵:“终会走的,你也莫留恋,这两次于你已经是额外的照顾,世上丧母幼子很多,你已经是独一份。”

    成成失落低头:“我知道。”

    “记住她对你的话,她才能安心;一直记得她,她便一直活着。”

    林宛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成成坐在那,只觉得身前突然传来一阵压力,没有温度,仿佛空气凝结,但他又能感知到那个动作是什么。

    是拥抱。

    妈妈抱了他。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伸抱上去:“妈,我会记得你的,会一直记得。”外公外婆爸爸都忘记了你,但是我一直记得。

    成成的妻子惊诧又戒备了整个过程,但直到这个奇怪男人离开,都没见他提出和钱有关的任何事情,仿佛真的只是来看一看成成,而不是一场大诈骗。

    李冲陵和林宛走出门,想到成成的妻子怀疑世界的表情,调侃林宛:“你儿子恐怕不好对媳妇解释来龙去脉。”

    林宛摊:“那就是这子自己的事儿咯。他不隐瞒老婆,那必然能让老婆理解这件事,不然也太没用了。”

    “如今,你的遗愿算是都了了吧?”

    “了了,了无心愿。以后天涯海角,跟着你走了。”

    “那就走吧。”

    两人笑笑下了楼,成成趴在阳台看李冲陵闲庭信步地往外走,看着看着,不见了人影。

    “他到底是谁?”妻子满是疑惑地看着他趴在阳台的背影。

    成成转过身,看向妻子:“还记得我那一箱子的礼物吗?”

    “你妈妈送的那些?”

    “是,那是十年前,他帮我妈送过来的,十年了,他的模样一点都没变过。”

    “十年前十年?!你妈妈不是——”

    “对,我妈二十年前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