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裙下臣 > 正文 200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我有护身符。”李眉妩想起了自己的护身符,禁不住弯了弯嘴角。

    “护身符?”温瑶不知道李才人桀骜不驯的性子,竟是这般迷信。

    “在哪求的?”

    “啊”李眉妩想了想,“也不算求的。”

    想起她那枚“护身符”,此刻还不知在何处风流快活,又有几分伤感。

    “早前是护身符,现在不是了。

    也许有一天不心惹到婉妃娘娘,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朱振过,蒋婉要扒她的皮都行。

    朱振不知道,她是个记仇之人。

    温瑶听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又吃了一盏茶方走。

    李才人口中的护身符,并没有在哪儿寻欢作乐,而是在替她肚子里还未成型的皇子未雨绸缪。

    早朝结束,冯初随郑容一齐到了宫门口。

    “郑大人,请留步。”

    郑容驻足后诧异了片刻,回想自己近日以来一直深居简出,与朝中大臣不甚结交。

    既没有得罪冯公公,自己对于冯公公也毫无利用价值。

    “冯公公请讲。”话间,将自己磨得破损的袖口,很自然的向里掖了掖。

    “郑大人,以前多有得罪,如今在下有一事相求。”冯初难得跟人这样客气,有求于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冯公公没有得罪我,过去都是我得罪您。您但无妨。”郑容其实有点怕他这样,毕竟他熟悉的那个权宦,从不跟人多费口舌。

    “八皇子再有几月就要出生了,郑大人若不辞辛苦,可愿做八皇子老师?”冯初很想压下心底的喜悦,但多年来的城府,还是功亏一篑。

    妩尚在孕早期,还未看见她的肚子隆起,此刻却能体会到昔日姚牧抱着富贵时的开心。

    不全是爱屋及乌的疼爱,这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来由得往心底埋。

    让他恨不能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都给这个还未出世——在母亲肚子里只有荷包蛋大的孩子。

    “八皇子?”郑容略略惊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六公主身上。

    皇上什么时候多了两个皇子,瞒得这样密不透风。

    “是。早前夏美人不慎滑胎,七皇子夭折了。”冯初不必清楚,郑容已经心领神会。

    “二皇子和四皇子相继离世,四皇子胎死腹中,皇上格外重视李才人这一胎。”

    皇上:我没重视。

    郑容清楚得很,皇上重不重视不要紧,冯初皇上重视,便代表皇上重视。

    “微臣不才,已被皇上指派去教习六公主。

    只恐为公主老师,不配一块教导皇子。”

    “郑大人。”冯初听出来他语气中有缓和的余地,而非一口回绝。

    “奴才自幼长在王府,从前做皇上伴读时,徐阁老都没有嫌弃奴才是太监的身份。

    允许奴才跟王爷一同学习,并且没有厚此薄彼。倾尽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郑大人何必推辞。是六公主不如宦官,还是八皇子不如宦官?”

    郑容被架在火上烤,再客气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既然如此,微臣遵命。只是不知李才人这一胎,何日生产?”

    “明年此时。”冯初完,郑容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明年之事,你今日作甚?”

    冯公公是疯了吗?暂不有夏美人滑胎的先例,古往今来,这后宫产的女人多得很。李才人这一胎能不能生出来还不一定呢。

    但他不敢也不能宣之于口,只是在心里想想。

    “奴才知道郑大人遍阅四书五经,想叫郑大人提早做准备。

    将八皇子将学之言编纂成集,以免来日措不及。”

    郑容略略思量,若是叫他提早编撰教材,那么的确要一年的时间。

    “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不免在心底感叹,即便六公主天资聪明,公主终究不如皇子。

    女子无才便是德,公主即便生在皇家,能够读书识字已属奢侈。

    而八皇子,还没见根胎毛呢,教材就得提早迫不及待的安排上。

    郑容无奈摇了摇头:皇家的事与自己无关,何必多管闲事。

    从朝堂回到司礼监,冯初想及早将奏折批红。

    然后去看那个离了自己就活不了的女人,哪怕已经做娘亲了,依旧固执任性,喝安胎药都要他哄。

    姚牧抬头看了他一眼,尽管冯初不是喜形于色的人。

    多年相处,姚牧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少见这样高兴。

    “冯爷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冯初想故作深沉,但对着自己最好的兄弟,还是没忍住宣之于口,“李才人有身孕了。”

    姚牧愣了久久,“并未听皇上起啊?”

    随后立刻明白,李才人的皇嗣同夏美人的没什么区别,都得自求多福。

    “可准备好贺礼?”姚牧笑眯着眼睛开他的玩笑。

    “除了江山,何以为赠。”冯初落笔在奏折上,头也无需抬,没有丝毫犹豫。

    “可怜了大皇子。”姚牧不过调侃,大皇子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才不在乎。

    “若有本事,就从我中抢走。”冯初蛰伏多年,以待大杀四方。

    刀要出鞘,箭在弦上,他无所畏惧。

    姚牧久违见他这样狠辣又阴鸷的神情,收起嬉笑的神情,低声问了句,“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把握。”冯初停下笔,望着姚爷的方向。

    “一旦弑君,我必死无疑。

    但无妨”

    他生来洒脱,“妩的儿子可以继承皇位。

    大皇子即便爱慕,没有黄袍加持,也不敢羞辱太后。

    到那时,我就将李太后交付在你上。”

    姚牧听了这话顿时犹如万箭穿心,骂了句,“滚滚滚!”

    “姚爷,别叫我滚了。你我在一起的时光,不过这最后一年。

    待妩孩子落地之时,便是你为我践行之日。

    我最不放心她,也最舍不得她。但有你陪她走这一程,一直到皇子大婚执政,我也放心。”

    姚牧转过头去,眼眶滚烫,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落泪,这样太有损颜面了。

    “我不要紧,我不过一个奴才,我不配。

    此生能与妩相伴两年,我心已足矣。

    我不想她余生都带着对我的怀念、追忆,日复一日的折磨着自己。

    她天生反骨,是这紫禁城里离经叛道的鬼魅,她那样明艳又大胆的女子,应该像太后一样,过得花团锦簇。

    不该为我内疚懊悔,我承受不起她的思念。”

    姚牧听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打断了他,忍不住朝他吼道,“冯初,你信不信,你继续打她,骂她,羞辱她,找女人气她。

    有朝一日你若是死了,她必追随你无疑,无论她是皇后还是太后。

    我今天把这句话放在这,咱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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