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裙下臣 > 正文 245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从前很多人以为皇上是病猫,眼见国舅入狱,才发觉帝王的威严真的不容侵犯。

    京城王府内,杜鸢坐立难安,自从听闻孙丙入狱的消息,已经一整夜未合眼了。

    此刻终于忍不住,跑到三皇子朱丘跟前,不吹枕边风,也得吹吹料峭北风。

    “夫君,国舅都被冤入狱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在此安坐?”

    朱丘将竹简放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父皇自有定论,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罢,重新摊开竹简,继续同少傅请教询问。

    杜鸢看着他这个窝囊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嫁错了人。

    “可是,咱们王府同国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唇亡齿寒啊。”

    若不是有求于他,杜鸢连这声夫君都不想叫。

    “鸢儿,你不要一口一个国舅,好似我这会儿已经被父皇立为太子了一样。

    自己人听见无妨,若是被外人知道,岂非误会我有夺嫡之心?去皇上跟前告我的御状。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孙大人多行不义,父皇给他些教训,也无可厚非。”

    杜鸢咬了咬牙,忍着没发火,却在心中贬损了句:真是两脚都踹不出一个屁来。

    “若您不去皇上跟前替舅舅求情,只怕是让舒妃娘娘一个人哭瞎了眼睛,也不会让皇上心慈软。”

    朱丘从来不是妈宝男,他只是孝顺,却不会不明是非。

    如今听见母妃哭瞎眼睛,也没有丝毫担心,因为如果母妃愿意为了舅舅跟皇上胡闹,那是母妃自己的选择。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爬完。不可能叫其他人承担自己胡闹的后果。

    “既然你也知道,母妃会去向父皇求情。

    我若也去,岂非威胁父皇一样?

    父皇表面上虽然不什么,但他最痛恨这些拉帮结派的团体、抱团取暖。

    我等首先是大铭的臣子,然后才是谁的儿子,谁的外甥。”

    杜鸢禁不住在心底冷笑,遥想昔日舅舅为了给他铺路,为他做了那么多。

    如今他却冷漠以待,果然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为了自保——自私和冷血就是最有力的铠甲。

    到底是姓朱,跟姓孙的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我自己去。”

    索性也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行了礼,直接转身离去。

    “杜鸢!”朱丘怕她闯祸,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直接装作没听见。

    只不过灵的她,出门不忘拿了丘王的腰牌。

    出了王府,骑上马,一路到了京城外的监牢。

    因为怕舅舅受苦,带了十足的银子,才亮出腰牌往里进,才觉得画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偌大一间院子,有屠户正在磨刀霍霍向猪羊。

    “孙丙呢?”杜鸢问向旁边的吏。

    “孙大人晌午起得迟了,刚刚孙家送进来一个妾,八成是正伺候大人更衣呢。”吏得很隐晦,杜鸢还是装作不懂的,直接闯了进去。

    孙丙睡在席上,初冬严寒,大牢里的墙壁四面透风,他却被地上的火盆熏出来一脑门汗。

    “鸢姑娘来啦,您先坐着陪老爷话,我出去看看晚膳吃什么。”妾自来熟的径直离去。

    杜鸢一脸鄙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这娘们这般熟络了。

    “你这日子过得挺好呀,比在尚书府还快活呢。”嘲讽完,气咻咻的背过去,坐在他席上的一角。

    “过来。”他喊她,“帮我把衣裳扣好。”

    “怎不叫你那妾伺候老爷更衣呐~”嘴上别扭,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转过身来,替他将身上的锦袍穿戴整齐。

    “枉费我这么担心你,还差点跟三皇子吵了一架。”

    “胡闹。”才用她伺候完,便过河拆桥的训斥,“这种地方以后别来了。”

    “我还不是怕你在里边受罪?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胡闹完,开始同他正事。

    “眼下你被困在这里,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皇上若想的开,明日就放我出去。

    若想不开,后天就四方起义了。

    匈奴算什么?大铭的乱贼才叫可怕。”

    杜鸢有些害怕,压低了声音,“您指示的?”

    “还用得着我指使么?爷被困在这里,那帮猢狲没了依仗,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孙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牵过她的,放在自己腿上摩挲。

    “皇上若一气之下削了你的官,收回你的统兵虎符怎么办?”杜鸢实在害怕。

    她纵然上过战场,但推翻皇帝,改朝换代这事她没见过。

    “此一时彼一时,想我孙丙统兵这么多年,若是号令三军还需要虎符,那是对我孙某人的一种羞辱。”

    孙丙大咧咧一笑,捏了捏她滑腻的背,“怎么,怕了?”

    “不怕。你若当乱臣贼子,我第一个替你冲锋陷阵。”不知不觉,她的脸上镀上一层少女特有的娇羞。

    “走,今儿厨子准备了烤乳猪。只有未满月的乳猪才香。”他已经起身,牵着她一块出去。

    不忘调戏,“就像你一样好吃。”

    杜鸢撅了撅嘴,“哪有把女孩子比作猪的。”

    孙丙只是笑,并不话,待到院子里,杜鸢还在因为他的比喻气恼。

    嘲讽了他一句,“得好像大牢里的吏,是你家养的厨子一样。”

    “可不就是我从尚书府叫过来的厨子?屠户也是一早请的。”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带着她饱餐一顿。

    杜鸢瞠目结舌,这大牢简直比孙大人家里还舒坦。

    待到夜晚,尚书大人直接给大牢里的吏放了假,值班的和看守的,都换成了自己人。

    杜鸢该回去了,只是想多跟他待一会儿,便没有走。

    兵部侍郎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总兵和指挥佥事,没在意这里环境恶劣,不是话的地方。

    大多军旅出身,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找了方矮桌坐着。

    才想开口话,看了一眼杜鸢,又把话咽了回去。

    “有话就,吞吞吐吐。”孙丙呵斥了句。

    “丫头从就跟我,以前谈论军事要务的时候都没避着过她。

    现在她成了三皇妃也是一样,她不必回避。”

    杜鸢心里美滋滋的,静默无声的给几位舅舅的属下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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