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裙下臣 > 正文 472 冯初从未提携过他们,却要受他连累
    没有一处幸免,即便冯茵远在西域,同样收到了皇上的圣旨。

    此时的她正居住在寒山寺里,带发修行。

    躲藏的这几年,早已经习惯跟圣僧朝夕相伴。

    冯茵趴在窗台上,透过微的缝隙,紧盯着屋里的玄一。

    这几年他的名气越来越大,过来求教的人也越来越多。

    早前就是因为颇具盛名,才能被宣入宫的;不然和尚那么多,凭什么是他觐见。

    女施主如同风蝶一般往他身上贴,今日也不例外。冯茵听着里面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皆是那香火客的哭诉:

    “大师,为何我自幼家道中落,又丈夫早夭,难不成我真是众人眼中克夫克子之人么?”

    玄一转动着佛珠,目光未从那女子身上停留一瞬:

    “常者皆尽、高者亦堕,合会有离,生者必死。”

    人总是会在遇见困境时,询问上苍,为什么是我;

    而享受命运恩赐的时候,却不曾问过,为什么是我。

    女施主不懂禅语,也没想过被任何人服,只是待在圣僧的跟前,听他诵经的真言,便莫名觉得心安。

    “圣僧,我可以在寺里住下么?”

    冯茵听见这话,心里大不乐意,咳嗽了一声,圣僧却并不为所动,依旧静默无声的转动着佛珠。

    女施主不请自来,因为捐了足够的香火钱,身后的尼已经自作主张,请她留了下来。

    “女施主这边请。”

    女施主离去后,玄一在身后漠然开口:“寺里规矩不收留女施主,以免扰了师弟们清修,施主请回罢。”

    女子似乎不甘心,但瞧他这副端庄圣洁的样子,自持不敢亵渎。

    便将所有撒娇耍赖的性子都收了起来,大不了明天再来。

    冯茵蹑蹑脚进来,这儿的香火呛得她鼻塞。

    坐在软垫上,用余光瞄着这自带金光的男人。

    他拿起一串珠链,她便抢了过来;他拿起佛经,也被她夺过来;他拿什么,她便抢什么直到他的边干干净净。

    “大师,为何我能住进来,她不能?”

    明知故问的事,让他怎样回答?昔年她就是这般让他尴尬。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从前她被送去匈奴和亲,被人半路掉包,一路逃跑体力透支,倒在寒山寺的山脚下。

    若非他出相救,又破例准许她留在寺里,这会儿她早已经不知流落在何处了。

    “行。”她总算乖觉闭嘴,不再继续为难他。

    外头吵得厉害,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瞧见传旨的太监一路风尘仆仆。

    “茵公主,皇上有旨。”

    冯茵没有跪下接旨,寺里的人都没有。

    玄一一向不苟言笑,此事也是一样,一本正经的询问了句:“茵公主是何人?”

    太监既要传旨,自然不会找错人,早有准备。

    不然传错了圣旨,不光闹笑话,连累无辜的人,跟假传圣旨一样罪无可恕。

    冯茵偏头瞧他,这个家伙是在袒护自己么。

    可是她记得,出家人不打妄语。

    佛:无妄语,思念至诚;言不为诈,心口相应。

    他是为了自己,背叛佛祖么?

    “大师,茵公主不就是你身边这人么?”太监这一路过来,跑死了两匹马,累得唇焦口燥,实在懒得多话。

    但这些人仿佛摆明了要抗旨不遵。

    冯茵不想让大师为了袒护自己,而连累佛门中人。他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

    不愿意蹲在他身后继续当胆鬼,随即站了出来:“你的哪个茵公主?”

    “还有几个茵公主?自然是去匈奴和亲的茵公主。”太监知道西域远离京城,民风开放,不大服管教。

    法典和礼仪,均与京城大不相同。见到对面的人这种态度,他有些足无措。不知茵公主若执意抗旨,自己是否该依法处置。

    “是了!”冯茵在心中窃喜,这个蠢才怎会斗得过自己精灵古怪:

    “既是去匈奴的茵公主,你不去匈奴找寻,来此做甚?”

    太监发现自己被她绕晕了,不愿正中下怀,直接点出:“你不就是茵公主么?奴才执行公务,公主可不要为难奴才。”

    就算西域远在千山万水,山高皇帝远,不服从管制,也不代表能亵渎圣旨。

    “公公笑了,我既不是茵公主,也不知道茵公主是谁。”冯茵故作惊吓状:

    “我的名字叫玄因,在此带发修行。我乃出家之人,还请公公不要为难。

    以免惊扰了佛祖,佛祖一怒诞下刑罚,影响了大铭的国运。

    那时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想必皇上也不愿看见这样的局面。”

    “公主是要抗旨么?”传旨的太监若是被她三言两语就绕晕了,还有什么资本做传旨的太监,迟早自请去洗主子的夜壶算了。

    “我不明白公公此话何意。您怎就执意认定我是前朝旧人?”冯茵眼不慌心不跳的继续跟他周旋:

    “过去这么久了,音容相貌皆有很大的改变。

    你冤枉了我不要紧,可你昔日送去匈奴的不是大铭公主,不是在打先帝的脸么?

    到底是在先帝眼盲心瞎受了欺骗,还是茵公主半路落跑,大铭言而无信?”

    太监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更没有顺着她的话走:

    “洒家不想继续跟你胡搅蛮缠,皇上叫我等抄家,茵公主如果愿意再加一项抗旨的罪名,我不介意这就将你押送至京城。”

    冯茵一听顿时急了,但已经出自己不是茵公主的话来了,如何还能收回。

    急得在原地踱步了两圈,还是服了软:“这里没有茵公主,但公公不管要抄她的家还是我的家,悉听尊便。

    只不过茵公主有没在家,我不知道。但我没有家,公公可自行处置。”

    太监犹豫了一下,看着这座空寺,的确撑不起是茵公主的家,可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迟疑片刻,下了令:“封了这座寺庙,付诸一炬,夷为平地。”

    “不要!”冯茵在这里躲了几年,没有将她嫁给那个匈奴老单于,整天被家暴,已经很感恩命运。

    她很有自知自明,自己既没有倾国的容颜,也没有讨男人欢心的耐心和本事。

    上苍不会眷顾她这样的姑娘,让她能够对抗民风彪悍的匈奴。

    “既然如此,公公便以抗旨不遵的名头将我押送京城罢。”

    玄一扯了一把她的袖子,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这寒山寺,公公尽可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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