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开始一直在吵么，怎么这会儿还夸上了。
年轻男子赶忙插嘴：“难产也不能破开肚子啊，医术再好，也不能保证我媳妇一定能活吧？”
他爹也赶忙拱火：“他们都不让我们去看自家人，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哟。”
看他们哭诉，路人纷纷宽慰。
有人就道：“肯定是已经破开肚子了才不能让你们把人带走，再等等吧。”
“别的大夫怕破开肚子，保不齐陈大夫不怕呢？她的医术好，或许还能帮你家接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呐。”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是位陈桑话，那父子两竟然没法反驳。
人家都在宽慰你，你总不能挑火啊。
难不成还跟人吵起来？
既然他们都信陈大夫，等一会儿真出事了，这些人也会帮着讨伐陈大夫。
父子两只能按捺着性子等。
有些路人等不及，看了两眼就走了。
有些则站着看热闹，有人经过，发现这儿等了不少人，就会停下看两眼，顺道问旁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等知道个始末，嘴里感叹两句，就又走了。
门口两个婢女看了个全程，见没什么人闹事，她们也放心下来。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外面的路人已经换了好几拨。
那一对父子正要往里面看，里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们赶忙够头看向屋子里，就见陈桑抱着个孩子过来。
见到孩子那一刻，父子两难掩失望。
陈桑对两人道：“恭喜两位，得了一个胖乎乎的大闺女！”
“闺女？不是儿子吗？”年轻男子惊呼。
陈桑沉默了一下，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我们找人算过，这一胎是儿子啊。”
陈桑才不管他算没算过，将孩子递给他，应道：“孩子确是女娃，在肚子里憋得久了，有些缺氧，要好好养着。”
年轻男子压根不想接。
一万两啊，就这么没了！
儿子都不值一万两，闺女更不值一万两了。
还是旁边他爹替他接过孩子，这才问道：“我儿媳怎么样了？”
“肚子已经缝合好了，只是还没醒。”陈桑应道：“她破开肚子后身子弱得厉害，得在医馆养一些日子才能回去。”
父子两更失望。
竟然全活下来了。
二万两啊，就这么没了。
四周围着的路人听得倒是惊奇：“真都活下来了？”
“这位就是陈大夫啊，年纪真啊，她这医术也太好了！”
陈桑面不改色道：“女子还要再多观察些日子才能知道会不会受感染，对了，在我们医馆住下，一天是一两银子
的房费，刚刚帮你们破开肚子，又生出孩子，需要十两。”
“十两？！只是接生一个孩子，就要十两？！你抢钱啊！”年轻男子暴怒。
陈桑却不慌不忙，道：“你找稳婆也得三两多银子的接生费呀，而且你的媳妇是难产，需要破开肚子将孩子取出
来。我还喂了她我亲自炮制的麻沸散，光是配药就很值钱，这些都要算在里面。”
她平缓了语气道：“我给她破开肚子，将孩子取出来，又给缝合好，花了不少药，若是在大户人家，她们少会给
一百两的辛苦费，我没收这些银钱，已经很便宜了。”
“那也用不了十两啊！”年老男子心疼道，“你们接生一个孩子不是五两银子么。”
陈桑心里冷哼一声，应道：“那是正常接生，你家人难产，我是救了你儿媳和你孙女两条人命，她们两条命不值
十两么？”
她又没故意多。
就算去别的医馆，只会比她的收价更高。
父子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气恼。
二万两没有了不，还得掏十两的诊金。
最要紧的，是后面一天一两银子的房费。
这可太贵了，他们就不乐意花这银钱。
年轻男子就道：“我们没这些银钱，不然就把这孩子给你们抵账吧。”
他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哗”一声。
“你这是的什么话？”
“人家给你治病救人，你怎么还得出这种话，她一个没出嫁的女子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在场的路人虽然没见到这父子两前面如何哭诉，这会儿听到他的混账话还是气得不行。
什么人呐这是！
年轻男子本就心里落差极大，又对里的女儿很嫌弃，这会儿被人骂，他恼羞成怒地与人反驳：“我家养不起了，
给陈大夫怎么了？你们祖辈没卖过人？”
“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还在京城混什么？”
“我看就是见着是个丫头，舍不得了。”
众人对他更嫌弃。
若是灾年，卖儿卖女也就算了。
这是什么时候，太平盛世啊，谁家里没点余粮？
真没余量，也不能抬着人来医馆啊。
陈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那父子，问道：“你们要赖账么？”
年轻男子才要话，年老些的男子赶忙瞪他一眼，这才无奈道：“陈大夫，我儿子乱的。只是我们家穷得厉害
，拿不出这么多银钱，你能不能少些？”
他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医馆的债啊。
谁没个生病的时候，总归要看大夫的，真要是赖了医馆的债，赶明儿传出去京城的医馆就都把他家列为黑户了。
往后想看大夫，也看不成。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赖账。
可是哭穷就不同了，只要他多诉苦，陈大夫总归要少收一些银钱。
陈桑丝毫不理会他的诉苦，还道：“你们打伤了我医馆的医女，我还没找你要诊金呢。她光是擦药，就得三两银
子。”
四周的人听得傻眼了。
“怎么还打伤医女了？”
陈桑心里冷哼一声，诉苦嘛，当谁不会啊。
她就看向路人，道：“他们将人抬进来，我一查看就发现孩子被脐带绕颈了，若是不刨开肚子将孩子拿出来，拖得
久了，大人还孩子都保不住。我特意找他们问过，他们答应了我才费力做这事。
可他们在我将人的肚子破开后，突然往医馆里闯，还要把人带走。那个时候要是开了门，邪风入女子的肚子，女子
就要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