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超脑玩家 > 正文 第89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二十三)
    这艘中型货船,上平如衡,下侧如刃,易破浪前进,适航性强。

    全长七丈、深三丈,宽二丈五尺,船员水二三十人,可载二千石。巨枋叠接,坚固结实,有很好的抗沉性能。

    分上下两层,底下是装载货物的货舱,上层正当间,桅杆、将军柱、望台,一应俱全,又有厨房、宿棚和客房若干。

    夜明三人所在的客房,就位于右侧靠近船尾的位置。

    房内高近一丈,一张大通铺,几床散着发浓浓咸腥味的被褥。右边有个两尺见方的窗户,此时插梢栓着。

    饶是如此,也还是能听到,从相隔不远处的某间客房传来的人声。

    赌局自晚饭后开始就没停过,并且也没有丝毫快要结束的意思。

    值完前半夜,黄一峰换班,夜明倒头躺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他这个人对吃喝几乎没什么要求,但唯独就是缺不了觉。

    当然了,若有需要,他也可以撑着不睡。只不过,睡眠不足的话,他就会觉得大脑转速跟不上。

    最重要的是,精神值必须依靠睡眠来恢复。

    虽然这两天风平浪静,精神值几乎没怎么消耗,但能保持满状态的话,又何必自损呢。

    船只航行在苍茫大海之上,摇摇晃晃、起起伏伏,甚是好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夜明隐隐约约感觉到好似有人在耳边吹气。

    他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子无比沉重,头脑也有些昏馈。

    “爹爹,醒醒!爹爹,快醒醒呀”

    夜明挣扎着眼开一丝眼缝,第一反应装备梦泽水镜,而不是开净化天赋。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并非中了精神控制出现幻觉,而是被下药了。

    “爹爹,有坏淫,醒醒!”

    开了天眼,夜明就看到那个通体散发着雾白光芒的屁孩——枕头,脸皱成一团,正焦急地在通铺上蹿下跳。

    看样子,像是想制造些动静出来,吵醒他。

    叶青儿入地府之前,哀求大法师帮帮因为食了人气入不了地府的儿子枕头。

    冒牌大法师夜明,哪能有什么办法,也不想骗叶青儿,就只带着枕头,一路上看缘。

    由善源村出来到天津港,一路上,枕头都很听话地跟秋玉荷待在棺材里。

    现在看来,家伙并不像夜明以为的那么乖巧。只不过,偷摸溜出来玩耍的时候,没让他发现而已。

    一般情况下,夜明也不会主动开天眼,时时监查周边是否有灵异现象,耗不起。

    “爹爹,醒醒!斧,斧”

    枕头是在亲娘叶青儿的亡魂被释放出来之后,才能发声的。其中原因不得而知,总之家伙口齿不是很清,会的话也很有限。

    见枕头一双比划着劈砍的动作,夜明心里有数,的是斧子。

    再一看,夜明就发现,坐在门边值夜班的黄一峰,此时屁股朝天、脸帖地栽倒。

    遭暗算了!

    不是下午在船尾处遇到的那伙混混儿,又会是谁呢。

    紧接着,夜明又听到门外隐隐有脚步声响起。

    “枕、头,去、门、外,刮、大风!”

    夜明颇为艰难地出这句话,枕头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撅着光不赤溜的屁股,唰一下透墙而出。

    “破、系、统,我日、你大爷,阴阳人烂系统,龟孙”

    ‘滋’

    夜明浑身一阵抽搐后,发出一声低叹:“啊,爽!”

    同时,门外五人,矮个子正将匕首塞进门缝里,试图起开门;另四人各自抄着斧子,随时准备进屋后一阵乱砍。

    没成想,门还没捅开,一股狂风卷来,直接将这五人掀飞出去好几米。

    “哎哟嘿”张豹子一腚落在甲板上,疼得他眼泪差点掉出来,揉着屁股一阵纳闷:“介四嘛回事儿?”

    旁边东倒西歪的四个高矮胖瘦,也是一脸懵逼。矮个子只觉左肘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哭出声来了。

    刚刚那阵没头风,来的突然来的猛,他正准备撬门,被刮了个措不及,匕首一下去把自己的肘拉开道口子。

    张豹子一巴掌呼过去,矮个不敢吱声了,眨巴眨巴眼委屈地闭上了嘴。

    “邪性!走,再去瞧瞧。”

    一行五人连忙起身,往夜明他们那间房摸过去。

    房内。

    黄一峰和沈沉影被间接电醒后,看着眼皮子都被电得直抽抽的夜明,又惊又怒又好笑。

    没招,屋里头没有冷水,总不能拿刀子割他们俩吧。仅仅只是摇醒的话,迷烟令人大脑昏沉的作用一时之间解不了。

    两人迅速缓过神来,沈沉影正想问句“怎么了”,却被夜明捂住嘴。

    他指了指门口,示意二人别话,拿捏着语气,朗声道:“本座清修,闲人勿扰。自行退去,休要无事生非。”

    门外。

    张豹子眉毛倒竖,心事情都做到这地步了,后退不是让弟们笑话。一咬牙,正想霸王硬上,又一股狂风扑来。

    这回多少有些准备,六个人扒门板的扒门板、抓窗口的抓窗口,好险没再给吹飞出去。

    “豹哥,要不、算了?”某大个子憨怂憨怂地提议道。

    张豹子不死心,还纠结着该怎么办,便听船头那边有人呼喊起来。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人了”

    船中,管事陈万带着几个水,包括张豹子六人在内的一群混混儿,九个搭顺风船的客人,悉数来到客房与船头之间的望台底下。

    此时风平浪静,陈万让几个水打着火把。

    甲板上躺着个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死尸,浑身湿漉漉,水渍洒的到处都是。

    看打扮,标志性的花鞋大辫子,正是那群混混儿的其中一员。

    混混中走出来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上去大概四十岁,一脸横肉、从耳后到颈部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陈万。”汉子低头看着死尸,声音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

    “哎、哎,九爷。”陈万立马低头哈腰凑到汉子身旁。

    “我奎九的人,死在你船上,怎么算?”

    陈万满脸为难地睨了自称奎九的汉子一眼,拱道:“九爷,您这的我老陈可担待不起”

    话没完,跟在奎九身后、戴着眼罩的独眼男子,提起一脚,戳在陈万腿肚子上,陈万应声跪倒在地。

    “嗯,还算懂点礼数。”奎九点点头,阴恻恻地道:“陈万,天津卫码头今后泊不泊得进你这条船,就看你给不给得出一个交待。”

    陈万腿肚子疼得直抽抽,但他咬着牙根不敢喊出声来。

    奎九的名号,在天津卫不多厉害,那也是能在地上砸出俩坑的。倒不是江湖位份有多高,纯粹就是因为他狠。

    十一岁杀了逼死他爹的地主,逃到天津城。十五、六岁跟某酒楼老板的妾偷情,被抓后打了个半死,妾被买到窑子里不愿接客上吊死了。他抄了把斧子,把那酒楼老板砍成十七八块,扔海里喂了鱼。

    再往后的光辉战绩,那是数都数不过来。耳后到颈处的疤,就是与人争地盘,一对五,完成五杀抢下对方高地时留下的。

    “九爷诶,这,这老陈我”

    “哼哼,”奎九冷笑两声半蹲下来,伸出满布火烧伤痕的右,摸着那死尸的脑袋,道:“麻仨打就跟我奎九混码头,到现在整好十年。

    陈万,搁你,十年的兄弟,就这么死了,你是不是得论论明白?”

    “是,是。”陈万头点得好比鸡啄米,双发抖地从衣襟里摸出钱袋,里头装的正是黄一峰给的船票钱,三十五两白银。

    独眼男二话不用斧子挑起钱袋,掂了掂。

    显然,这么点钱并不能解决问题,陈万失算了。

    奎九摇头,叹了口气道:“按,一个混混儿的命,也就值这么多。不过,陈万,我刚才了,麻仨的死,咱们得论个明白。

    我奎九也不是不讲理的,你但凡能找出谁害了我兄弟,这事儿就跟你没关系。钱,还你。

    要是,找不出来”奎九站起身,一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扫视着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冷声道:

    “哼哼,那我可就随便在你这船上挑些替死的,下去赎我兄弟的魂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