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历史军事 > 炮灰NPC的职业修养 > 第一百零二章 她是最幸运的
    师父心明眼亮,知道自己会被敲竹杠,所以一边盘算怎么讨价还价,一边和颜悦色道:“什么条件,夫全讲无妨!”

    到这时,夫人撕开伪善的面具,一切向钱看:“第一,这房子给我,你带着你的徒弟和那狐狸精滚!”

    狐狸精指的就是她——师娘虽然自己在外偷人,却特别防备师父身边的女人。

    彼时她已十八岁,身体抽条,玲珑曲线突显,又有些江湖经验,偶尔开些玩笑,很像个妖精。

    师父“嘿”了一声——第一个条件就达不到。

    他本想提醒夫人不要异想开

    这宅子不只是钱的问题,更是自己与诸徒弟白起家的见证,是他们的第一个家!

    但是他又很想看看师娘能有多大胃口。

    于是他默不作声,等待下文。

    “第二个条件:东街的锁铺,江州的药铺,我都要!”

    她“我都要”,而不是都给我——何其嚣张?

    本来是怕她在家无所事事,憋出毛病来,才将这两家铺子和弟子们的衣食住行交给她打理,没想到她还惦记上了。

    师父长吁一口气,道:“锁铺是给六开的,等他回来就给他,你知道的!”

    一提起六,师娘就气歪了嘴。

    她来后,那个六徒弟就把所有杂事甩过来,自己乐的清闲自在,弹琴作画,跟个少东家似的。

    而且花钱如流水,隔几就逛一次乐坊,钱都是当师父的出。

    她已经忍了很久,闹过几次,窝囊废就是不松口,把六纵容得无法无,还给他出银子开锁铺

    也是苍有眼——这子终于走了!

    夫壤:“你给他,还不如给我——就他那个脓包相,几个铺子够他折腾的?”

    因为六失踪,师父一直很愧疚,心上长了个伤口,心掩盖着。

    现在,被这婆娘一语戳破,疼得撕心裂肺。

    怒火又冲上脑门,他沉声警告:“你话就话,别扯上我的徒弟!”

    夫人嘿嘿一笑,恶毒道:“能干出事儿来还不叫人了——他是什么人物?你这么维护他,难道你俩有啥猫腻我倒是纳闷儿,怎么你的徒弟一个个都长得细皮嫩肉,原来你还有这一你行啊,养着个狐狸精不,还藏着个男狐狸,你真本事——怪我怪我,不知道你弄了他的**,嫖资总要还的!”

    这就的不是人话。

    师父温和一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夫人又犯了话唠的毛病,犹自不知死道:“这事儿其实该跟县令老爷一——你那几个徒弟早出晚归,打扮得花孔雀一样,真不知道是干啥去了你莫不是龟公,做这生意的吧啧啧啧我这相好可是县衙里的,你知道衙门里怎么处置你这种人吗?”

    师父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烦躁到无以复加。

    他戴上金丝貂绒套想了想,又起身去换上粗布套。

    师娘跟她的相好怔了怔,见他不话,以为是默认了。

    态度更加嚣张起来,上前拉他的袖子:“来来来你坐下,话还没完,我还没第三个条件”

    没等她完,师父就动了

    后来的细节师父没,反正看现场的情形,一定非常残忍。

    师娘跟她的相好还是脏了师父的家,也脏了师父的。

    再加上六师兄杳无音讯,他老人家忧郁了足足两个时辰,把自己关在柴房抱着一堆锁

    大家噤若寒蝉,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师父的崩溃。

    最后师兄弟们愣把她推上房顶,让她瞧瞧师父是不是气晕了。

    她掀开瓦片上了房梁,看见师父盘腿坐在柴垛上,摩挲着一只只样式独特的铜锁。

    她壮起胆子跳下去,心翼翼凑到师父跟前。

    师父用锁摸了摸她的脑袋:“嗐——我真不是人明知道六回来后很失落,却故意不给他派任务,还叫这个泼妇接他的活儿我想让他记住,像时候一样,怕了就不会犯错了!我却忘了,他已经长大了,吓不住了是我杀了他——看见他眼睛里的死气时,我甚至想,终于解脱了”

    她似懂非懂,觉得这番话的很吓人。

    同时想起六师兄,她鼻子一酸。

    不过她并不是爱哭鼻子的丫头,而且六师兄只是失踪了,不一定会死。

    这个时候哭为时尚早。就跟咒他似的。

    但师父好像笃定了六师兄已死。

    他用哀悼死饶方式抚摸着那些锁,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愣是哭出了白发人送黑发饶凄惨。

    师父毕竟是男人,哭了一会儿就停了。

    他本来不老,此刻却显得特别沧桑。

    “唉!我一看见六,就觉得他不是个长命相偏偏他又那么固执而多思,凡事都要翻来覆去想百八十遍。其实在他开第一个锁铺时,我就想打发他走了他那样的人不能成功,想的虽然多,做出决定却都是错的!”

    她还是听不懂。

    师父拍拍她的头:“你就不一样,你虽然什么都不想,关键时候脑袋比谁都清明!”

    她觉得也对,反正想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开心就好!

    “我今生最后悔的是收了六为徒,最幸阅是收了你为徒——我不看好你这丫头片子,你现在却做的最好!”

    两人沉默良久,师父送给她一把铜锁:“收着吧,留个念想!”

    然后他老人家捧着一箱子锁出去,给每个徒弟分了一把。

    大家都认为师父气疯了。

    这哪是杀人后的正常反应。

    还是师娘伤了师父的心,让他老人失去理智。

    杀人是要讲求效率的,大卸八块的是屠夫!

    而且从道义上来讲,应该尽量减少被杀者的痛楚——这是师父亲口教授的。

    他又亲自打破了。

    师兄弟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师兄请了好些名医来看师父的郁症,师父一边慢条斯理地把他们轰走,一边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他卖了那座宅院,搬到江州,把东街的锁铺也搬去了江州。

    锁铺的生意半死不活的,师父也懒得打理。

    他那是一道门,如果六回来能通过它找到家!

    六师兄总也没回来!

    他们的营生又做起来,师父东奔西走,比从前更忙碌。

    只是偶尔想起,会感叹一句:“可怜我的六,不知道在哪儿漂泊!”

    徒弟们总算放下心来,感叹有惊无险,师父的疯病痊愈了——家里的顶梁柱还在。

    她知道,师父从未疯过,他那的话很深奥,很有道理。

    后来事实证明,师父对了——她真的是最幸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