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秋闱前后
秋闱考试在中秋节前，将军府倒是没有要去赶考的孩子，凡哥儿虽考中了秀才，但若要现在就去考举人，那是困难了些，况且白鹿书院的甄院长也没打算让他此时就去。
过几日便是中秋，将军府里可算忙起来了，楚宁沐的那件事也没人再提起。
二夫人倒是也恢复了往常的日子，天天早上都去给太夫人问安，瞧着是没什么大碍了。
不过她见了卫姝，态度还是不冷不淡的。
卫姝也没指望她有什么好脸色。
她只是想不太明白，自己是哪里做了对不起二夫人的事。
纠结半晌，最后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
中秋这日，卫姝早早的起身梳洗。
上一次进宫还是端午节前后呢，一晃又过去好几月。
皇后娘娘如今还在冷宫，这次的中秋宴会是太后娘娘着办的。
卫姝跟太夫人要进宫去问好的。
她也恰好想打听打听皇后怎么样了。
被打入冷宫这么久，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出来呢。
赵妈妈跟玉含服侍着卫姝换上宫装，又仔仔细细描了眉，上了胭脂。
玉含望着她的容貌，不又惊叹：“夫人如今走出去，就算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恐怕也有人信的。”
明明已经嫁做人妇多年，孩子都生了几个，可卫姝的脸上却半点看不出来寻常妇人的那抹沧桑老沉，反而气色是越活越好了。
卫姝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道：“哪有那么夸张啊。”
“这话可不夸张。”赵妈妈笑道，“夫人不信一会儿进了宫去瞧瞧，跟您差不多大的夫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差别。”
听她们这么，卫姝又瞧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不过是她皮肤瞧着好一些，所以显得年轻吧。
正着话，楚宁风从外面进来。
他一大早便起来了，去前院转了一圈才回来陪卫姝用早膳。
恰好卫姝也收拾好了，便扶着玉含的站起来。
“我听丫鬟，朗哥儿今日也要进宫？”她走过去，笑着问道。
“太子殿下特意叫他进宫。”楚宁风走上前，握住她的，轻声道，“放宽心。”
他怕卫姝担心。
“我才没那么多虑呢。”卫姝笑笑。
若一开始她的确是担心朗哥儿在宫中适应不了的，可现在却是完完全全放下心来了。
朗哥儿表面瞧着纯良无害的，可实际上鬼点子不少，竟能哄得太子殿下高兴，赏赐了他不少东西呢。
“先用早膳吧。”楚宁风笑着捏捏她的，“一会儿还要去清波堂。”
“好。”卫姝点点头。
清波堂今日可热闹了，一大早倒是来了不少人。
簇拥站着，太夫人格外高兴。
但多高兴也不行，还得进宫呢。
所以瞧见卫姝他们过来，太夫人便摆摆，叫人都先回去了，待从宫中回来后，再好好同他们话。
卫姝自然的走上前扶着太夫人的，朝清波堂外走去。
“娘今日怎么这么高兴？”她笑着问。
“还能是因为什么。”太夫人笑，“子孙满堂，承欢膝下，我瞧着就欢喜。”
甄子瑶还给她特意新做了一双鞋呢，太夫人更高兴了，瞧着这孙媳妇是哪哪都满意。
她难得如此高兴，卫姝也不什么扫她兴的话了。
进了宫，楚宁风带着朗哥儿去见皇上，卫姝则是跟太夫人到后宫。
一路上倒是遇到些眼熟的人，跟她们打过招呼，正好也到了太后寝宫。
往常这宴会都是皇后一布置的，如今换成太后，倒还有些稀奇。
卫姝去见了太后，问过好，本是想扶着太夫人回到安排好的位置上的，却被太后叫住。
“楚夫人，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笑眯眯的望着卫姝道。
卫姝微微怔了一下，没料到太后会突然留她。
旁边的几位夫人们也都听见了这话，惊讶又羡慕的眼神在卫姝身上停留了片刻。
太后的身边除了皇后能坐，还真没人敢。
如今皇后还在冷宫，中秋家宴这种事陛下也没准她出来。
而其他的嫔妃，哪怕位份高至贵妃，也都没资格往太后身边坐的。
可偏偏是卫姝这样的外命妇，竟然被太后主动留了下来。
卫姝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落座。
“别怕。”见她神色有些紧张，太后便轻轻笑道，“只不过是想同你几句话。”
卫姝已经不常进宫了，连太后都不怎么能见到她。
“哀家听朗哥儿陪着太子读书，颇有成效。”太后笑，“连皇帝都在哀家面前提了几次，十分满意。”
先前皇后被打入冷宫时，太子可是实打实的被皇上冷落了一段日子呢。
“这是太子殿下自身聪慧，朗哥儿不过是伴读，年纪又，还要多仰仗太子殿下照顾呢。”卫姝语气谦逊道。
“话也不是这么的。”太后轻轻一笑，“朗哥儿那孩子哀家也见过，是个灵的，年纪虽，但将来长大了，考取了功名，又能为皇帝排忧解难了。”
“那孩子愚钝，臣妇也没指望他能金榜题名。”卫姝笑笑。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太后仔细想了想，随后，“大智若愚，对，大智若愚。哀家瞧着，朗哥儿便是这样的。”
自己的孩子被夸奖了，还是从太后嘴里出来的，卫姝不高兴也是假的。
“太后娘娘过奖了。”她讨巧地笑着。
正巧宫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太后便到了其他话题上。
闲聊了一会儿，她终是忍不住起自己今日的目的：“楚将军可有跟你提过皇后？”
卫姝听的愣了一下。
楚宁风为何要跟她提皇后？
但转瞬她又反应过来。
太后真正关心的，应当是皇后何时能从冷宫出来吧。
“将军未曾提过。”卫姝摇摇头，轻声，“朝堂之事，他从不与我。”
这倒不是欺骗，楚宁风怕她担心，许多时候出了事情，都是自己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她的。
所以，至于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从冷宫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