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第一次尚在
“常二所，他和王氏没有通奸，他杀了宵，是怕宵对王氏有坏心思。”
齐衡从袖兜里掏出常二交代的罪状，道。
“大齐律保护的人是房屋主人，而并非闯入者。”
如果按照常二所，他也是闯入者，却打死了宵，那他难逃死罪。
“正是如此。”
如果是王氏打死了宵，那么此案有待商榷，而常二一个外来者，本就不占理。
若按照证词所言，常二杀人偿命，没有人情可讲。
可难点在于，常二此举是为保护王氏，属于过失杀人。
林月纱好奇的是王氏的态度，从头到尾王氏都是哭，没一点表态。
“常二的家人来衙门喊冤，是王氏托人带口信，想要与常二私会，并非常二闯入王氏家中。”
现下，量刑成为一个难点，宵已经死了，付出了代价，此人暂且不提，常二和王氏该如何量刑。
按照常二所，王氏清清白白，好一朵白莲花。
“常二的家人现在已经不想儿子能有活路，但是坑害儿子不要脸的货色，他们也不能放过，希望官府给常家一个交代。”
常家人认为惹祸的根苗在于王氏，王氏主动想与常二通奸。
在大齐律中，对于通奸的定义比较有意思。
未成亲的男女私会不算，男女双方至少一人已经成亲，并且发生了实质行为。
“常家人一口咬定王氏和常二通奸，理由是王氏在没成亲之前已经是破鞋。”
大晚上的找男子私会，难道只是为赏月不成？定然是王氏的男人离家，王氏空虚寂寞，起了心思，引诱常二。
如今常二因为王氏这祸水杀人，死罪难逃，王氏凭啥独善其身？
“只要常二一口咬定二人只是诉衷情，官府就没办法给王氏定通奸罪。”
在现代，通奸和出轨差不多，受到道德的约束，最多被人指点几句，不疼不痒，而在大齐却是重罪。
通奸的女子要被幽禁，下场绝对凄惨。
在这一方面，大齐律没搞重男轻女那一套，对男子的量刑也很重，算是比较公平。
“夫君，想不到你竟对狗血的案子有兴趣。”
王氏和常二到底算不算通奸，找有经验的嬷嬷一查便知。
常二过失杀人，王氏若通奸难逃其罪，至于死去的宵之徒，有点倒霉，但是他起了坏心思在先，也不无辜，只能一句活该。
此案清晰明了，林月纱不晓得齐衡的难点在哪。
若是如常家人所，王氏主动送消息请常二上门，那么便不算私闯民宅，如何治罪就看常二是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
林月纱听过齐衡的描述，倾向于后者。
常二免不了要挨打吃牢饭，但是宵之徒有错在先，常二罪不至死。
“常二该不该定死罪，也是本案难点。”
如果律法不改，常二必死无疑。
没有应该不应该，大齐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讲人情。
“娘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然而在什么情况下，杀人不偿命，欠债也不用还钱？”
若发生案子，大齐律就作为评判标准。
齐衡翻阅卷宗，发觉曾有人利用大齐律钻空子杀人，这也是律法的缺失。
“还有此事？”
林月纱神色恍惚，大齐百姓有这样的君主，实乃百姓之福。
认识到律法的不足，加以改进和补充，减少冤假错案，这是一件大好事。
“就拿你的大齐律，关于闯入者被主人杀死，就曾经有钻空子设计杀人的。”
此案发生在京城中，甲乙二人都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商人，关系一直不错，不过因为甲的生意一直强于乙，引发了乙的记恨。
于是，乙设计甲夜半闯入私宅，并且将其击杀，在最开始骗过官府，乙被无罪释放。
甲的家人一直怀疑，他们不相信甲会无缘无故在深夜闯入乙的私宅中，这一切更像是有预谋的杀人。
最后，他们找到甲的日记，上面清晰记录一切。
终于，此案明朗，水落石出。
“夜无故入人家者，鞭笞四十。”
林月纱斟酌，此条大齐律很合理，而“主人登时杀者，勿论”则有待考量。
若是主人遇见危险正当防卫倒是实属情有可原，不过造成人死亡，就不好判定是否防卫过当。
“不如把此条废除，再专门针对防卫出律法。”
比方遇见危险，人会有本能的反应，不能一概而论。
“夫君，修改律法自然很重要，然而面对疑案，有些官员为政绩，直接定罪，这些年没少造成冤假错案。”
等苦主家人进京告御状平反，苦主早已被砍头，人已经不在了，洗刷冤屈又有什么用。
所以，一旦有拿不准的案子，就应该交给京城的刑部，大理寺来研究解决。
“林书生为了自己平步青云，伙同秦氏杀死那么多无辜女子，制造恐慌，又找人顶罪，罪大恶极。”
夫妻俩着案子，林月纱又忍不住想起京城红衣少女案，在洛王回京以后，林书生已经被抓起来，查清此案后，各处张贴布告以示天下。
言谈间，夫妻二人来到食堂。
齐衡刚夹起一块坛肉，被林月纱伸筷子抢过来。
“夫君，你余毒为清，还是多吃点清淡的菜色。”
林月纱完，一块坛肉入口，那滋味真的好，入口即化，也怪不得洛王回京以后一直惦记着。
也不晓得是艺问题还是水土问题，应城的坛肉就是比京城的好吃。
“娘子”
齐衡苦笑，他以为自己转移话题成功，实则早已被娘子看穿。
“晚上我给你熬点滋补的汤水。”
林月纱给齐衡盛了一碗白粥，笑道。
“娘子，为夫身强体健，不用滋补。要不今晚咱们试试？”
趁着周围无人注意，齐衡得了便宜卖乖道。
“别不正经，你去过花楼。”
不仅去过，齐衡还躺在花娘的床上，尽管花娘是男子。
“为夫绝对守男德，第一次尚在。”
齐衡冤枉啊，他就知道娘子误会他了。
“呵呵。”
林月纱冷笑，这就是男女不公平之处，女子胳膊上有守宫砂，男子却没有，怎么判断是不是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