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苍宇低声完,转身走了回去。

    屋里此刻已经乱作一团,马悠坐在地上,白着一张脸,满脸痛楚,苍母也隐隐有着心脏病发作的征兆,一只搀扶马悠,另一只捂着胸口。

    “苍松给妈找药!罗诗去陪子若!箽江沅准备车!”苍宇极为沉稳地指挥众人之后,伸抱起了马悠。

    “宇哥哥你还是在乎我的”马悠强忍痛楚喃喃道。

    他的胸膛坚实温暖,即便痛着,她甘之如饴。

    “别话!”苍宇绷着一张脸,他瞥了一眼刚才马悠坐过的地面,还好没有血,那就是没有上次那么严重。

    马悠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靠在他胸膛上,虚弱地道:“如果受伤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宁愿一直为你受伤”

    这话本该很煽情,但却勾起了苍宇的回忆,曾经他也是这么卑微地向一个人祈求爱情,但他是幸运的,那人同时也爱着自己。而马悠,就成了那个悲剧般多出来的人

    “没有用!马悠你不要用自残来挽留我!我只能给你怜悯而已!”苍宇的声音很冷,冻入骨髓般。如此绝情,只因为他知道,他和马悠之间必须用快刀斩断,任何拖泥带水的温存,都只会让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确实冻入骨髓,马悠甚至打了个寒颤,她拼命咽下一口痛苦,颤着声音道:“至少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你疯了!”苍宇冷冷着,把她往后座上塞去。

    可马悠的臂紧紧揽着他的脖颈不肯松,就算痛到嘴唇都发了白,还是咬牙道:“是你把我逼疯的,你要对我负责!”

    无奈,苍宇只得坐上了后座,靠在他怀里的马悠许是感到了温暖,渐渐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久病成医,几次保胎,马悠知道,没出血应该没有大问题。

    “这是第一次你抱我这么久”马悠轻轻合上眼眸,用心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茶香,闻起来好舒服,想想那个女人天天都可以躺在他怀里闻这个味道,马悠的心都要颤动起来。

    “马悠,如果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我可以把你当成妹妹一样。”

    “我不要当你的妹妹,你一直都知道!”马悠睁开眼眸,看着他的脸庞。

    苍宇轻叹一声:“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放?”

    “怎么样?”马悠轻笑,“你亲杀了我,我就罢休!”

    “妈的!变态!”出声的是箽江沅。

    疼痛已缓解几分,马悠又是轻笑,本该笑靥如花,然而却显得有几分狰狞,“怎么都可以,反正我就是-不-会-放-!”

    苍宇可以想象到,马悠所的如果不去参加婚礼要承受的后果,怕就是她会当着上千宾客的面自残甚至自杀。

    “马悠你不要这样!”苍宇沉声道。

    “不可能!”

    “我带你去看病!”苍宇指的可不是她现在这个病,而是脑子里的病。

    “跟你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这个“病”看来不是骂人,而是苍宇真的认为马悠精神状态有问题,想着请画梵给她看看,但到了医院,他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先生,您太太这种情况必须长期留院观察,胎相十分不稳定,而且您确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医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什么情况?”

    “胎儿确诊脑积水,一出生就要动术,而且术后也不能完全保证恢复正常智力。”

    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人会执意生下孩子,苍宇不禁惊讶地问道:“马我太太她知道吗?”

    “她是在我们医院建档的,一直都在这里检查,肯定是知道的。”

    不用思索太多,苍宇对马悠的目的心知肚明,突然间觉得这个爱得卑微的女人好可怜。

    病房内,马悠打着点滴静静躺着,眼眸轻合,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苍宇缓步走近,在床边椅子上坐下。

    马悠突然转过头来,浅笑轻语:“你还是在乎我的”

    苍宇收起刚才一丝怜悯,低声问道:“孩子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知道!”马悠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就为了拴住我,你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苍宇蹙紧了眉头。

    马悠轻哼一声:“我愿意!”

    要她是个男人,苍宇一定把她拉到地下室去痛揍她一顿,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没用的,马悠!”苍宇摇头,“我劝你考虑一下,把孩子打掉,好好开始新生活。”

    “不可能!只要他在,你就不能和我离婚!”马悠略显激动地抚上腹。

    “我请人来给你看看!”

    苍宇走出门去,摸出来,拨通了画梵的电话,明来电意图后,电话那头的画梵却轻笑道:“我已经不在国内了。”

    也不管那头苍宇是什么表情,画梵直接挂断了电话,转头问徐子若:“你决定了?”

    “决定了”

    “去哪里?”

    徐子若思索片刻,才抬起头道:“随便哪里,我知道只有你才能让他找不到我”

    空气沉静片刻,画梵才开口:“家人、朋友、事业,一切都可以放下?”

    放不下,可

    “可我还能怎么办?”徐子若垂下眸子,“我知道这对你太不公平,我只是想躲一躲,这种生活过得太累了。”

    “那我先带你走,反正你随时可以回来。”画梵很淡然,不知是看穿了什么,还是真的不在乎徐子若的这种利用。

    只要能看着她,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最好的结局吗?

    行囊非常简单,只是几件家常衣服,罗诗早被她支去买东西,幸好画梵就住在楼上,整个过程只需要十分钟而已。

    夜静,人空。

    黑衣男子揽着她的腰,破空而上,直冲云霄。

    夜风本不浓重,但到了高空便凛冽起来,吹过耳畔呼呼作响,带着清冷寒芒。

    早已添了衣,便不像上次那么狼狈,空中飞行了甚久,从天黑到日暮,终于抵达。

    徐子若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国度,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田野望不到头,只见一处处房舍散落其中。

    一处院落,门紧锁,窗紧闭。看风格像是欧美的那种木板房。

    “这是哪里?”她四下张望。

    “你不知道你在哪里,便能想得更清楚,要留要走我都不会勉强你。”画梵一边,一边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不算很大,但也有两个房间,餐厅卧室,共用浴室。只是其中一间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

    “你住那间。”画梵指了指有床的那间。

    这便成了徐子若临时的家,关了一夜,她不敢打开,怕一开便是狂轰乱炸,怕自己听到那人的声音就会心软。

    第二天,画梵就买了钢琴回来,地方不大,他便买了一台立式的。还有几件健身用的器材,通通摆在空着的那间里。

    “那你怎么睡?”徐子若看着满当当的房间问道。

    “我我不需要睡觉你信吗?”画梵扬起唇角。

    乡野木屋,没有人打扰,却也没有私奔的感觉,两人只是像舍友一样相敬如宾。徐子若和往常一样练琴健身,画梵像居家男人一样给她做饭洗衣,好像老夫老妻,但却没有任何暧昧。

    他只想这么看着她,肉体的那些欢愉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从不贪恋。

    她像在梦中一般,有时甚至在想,会不会这本就是一个梦,睁眼,自己还在一宅一生画梵家里的沙发上。

    她的始终不敢开,不顾一切逃开苍宇,却也逃开了所有的人,父母、朋友、演奏会以及一切广告合约。

    不安突然涌上心头,她像猫爪心一般坐立不安,钢琴弹不成曲,饭也吃不下几口。

    “想回去了?”画梵轻声问道。

    “我就这么走了,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担心,还有工作,不知道要赔偿多少违约金”徐子若有些心虚,其实她最不愿意承认的,就是她放不下苍宇。

    “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画梵好似没有看见她的表情一样,语调淡淡的,声音一如往常,珠落玉盘般优美。

    “今天几号了?”

    人快乐不知时日过,恍若梦境的生活,又何尝不是?

    “9号!”

    徐子若更加坐立不宁,好像大梦惊醒一般,现实涌入脑海。

    明天,便是苍宇和马悠的婚礼,自己不在,他会不会去参加?

    马悠肯定是精挑细选的日子,和她的第一场演奏会是同一天,这倒不难知道,提前半年,早就开始了预售。

    就算可以放下一切,万千为她买了票,坐着飞而去的粉丝,怎可辜负?

    “我得回去!他们肯定报警了!明天开始第一场演奏会,我不能辜负了那么多粉丝。还有我爸妈,还有雨菲,所有人都在等我!”徐子若坚定地道。

    “你回去便回去,”画梵起身,并没像往日那般客套疏离,而是拥她入怀,呢喃道,“这就结束了吗?我竟还以为可以与你这样度过一生”

    他语调悲戚,声音清冷。

    她感怀万千,大梦初醒。

    “对不起,画哥哥”还能再什么?她心有万语千言,但却不出口。

    “莫,只要你想,我便带你回去。”他臂紧了紧,洗发水的香气钻进鼻间,鼻翼竟是酸酸的。

    “是我太自私了”徐子若的鼻翼竟也酸酸的,本是无心,却伤了箽江沅,又将画梵伤了个通透。

    “谁都会有这种低落的时候,我很高兴你在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我。至于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早和贝嘉好了,只要在明晚之前回去,一切都赶得及。”

    他的,是演奏会,他并不知道同一天,还有一件对徐子若而言更重要的事。

    徐子若看了看窗外,已是下午,现在动身回去,恐怕是赶不及婚宴了,即便赶上,她会不顾一切地去阻止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