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皇家米虫,虫虫虫! > 正文 第10章 扣在怀里
    李玺和魏禹定下了赌约,口口声声自己不干涉那是不可能的!

    黑心米虫第二天就跑去宫里,请尚服局的掌事嬷嬷给李木槿做了件新衣裳,还有相配的一整套首饰。

    马上就到上巳节了,他要让李木槿穿得漂漂亮亮去相亲,相一个人品相貌俱佳的世家子,火速订亲,魏禹就输了!

    输了的魏禹会给他牵马!

    养象!

    做书童!

    想想就干劲十足。

    三月三,上巳节。

    长安百姓齐聚江畔,曲水流觞,宴饮踏青,兰汤沐浴,驱邪避噩,好不热闹!

    这一天,年轻的郎君娘子们都会打扮得光鲜亮丽,在水边散散步,作作诗,看对眼了就丢个香囊,送个帕,长辈们不仅不会拦着,反而乐见其成。

    当然,前提是男女双方身份相当,门庭相对。

    李玺难得起了个大早,冲进李木槿屋里,把她从床上挖起来。

    满屋子的女使嬷嬷哭笑不得:“王爷都多大了,还往阿姐屋里钻?且歇着罢,让县主梳洗一番,耽误不了您出门。”

    李玺摇头晃脑,“我得亲自盯着,确定阿姐今日足以艳惊四座、艳压群芳、艳美无敌。”

    李木槿打了个哈欠,丢给他一对大白眼,“你可拉倒吧,这话对二姐姐还行,就我这样,要想艳、艳、艳的,下辈子吧!”

    李玺抓起一大把珠钗往她脑袋上插插插,“有点出息成不成?我还指望着你赢呢!”

    李木槿顿时精神了,“赢什么?你又跟谁赌了?拿我下注?”

    “没有没有,就随口一那什么,阿姐你好好打扮,我突然想起来得去动物园转一圈,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李玺一边一边往门边蹭。

    李木槿扯着嗓子:“不是,你还没呢,赌了什么,赢了分我一半呗!”

    总之就是只关心筹码,完全不在意被自家弟利用的事。

    也是心大。

    其实,那天李玺和魏禹“谈判”的事,胡娇已经转告李木槿了,李木槿丝毫不介意,全心信赖李玺。

    女使们盈盈一笑,将李玺乱插的珠钗弄下来,重新戴好。

    福禄院那边,杨兮兮也在奋力打扮。

    她病了几天,又装了几天,直到赚够了同情分,这才“痊愈”了,刚好赶在了上巳节之前。

    上巳节要品评美人,还能见到思念许久的心上人,她岂肯错过?

    杨兮兮生得五官清秀,身材苗条,虽失了几分艳丽,却也素雅可人,又惯爱抱着琵琶做忧郁状,倒也合了某些怜香惜玉之人的口味。

    只是少了几分大业贵胄女子本该有的底气与洒脱。

    今日她一改往日素雅的风格,特意穿了件鹅黄衣裙,首饰也戴得华丽,不为别的,就为了把李木槿比下去。

    “添上母亲给的这支珠钗,就完美了。”看着镜中与杨氏有几分相像的脸,杨兮兮满意地插上一只淡粉珠钗。

    杨柳儿一怔,“母亲?”

    “哦,口误,是姑母。”杨兮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意味深长。

    龙首渠与永安渠支流在永兴坊交叉流过,刚好将福王府分为四个院落。

    定王妃杨氏和杨兮兮住福禄院,李木槿住寿喜院。福禄院和寿喜院之间有一座古朴的木吊桥相通。

    杨兮兮打扮好了,故意磨蹭着不出门,为的就是在桥上跟李木槿相遇,把她比下去。

    没承想,李木槿从月亮门拐出来,不仅过往的仆役,就连杨兮兮身边的丫鬟都惊叹出声。

    寿喜县主今日好美!

    尤其那身桃红的胡裙,高腰窄袖,荷叶裙摆,褶皱处缀着轻纱卷成的花,边角上还缀着流苏,在暖阳下闪闪发光。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流苏,而是用琉璃珠串成的,比米粒还,晶莹剔透,熠熠生辉。

    还有珠钗,也是淡粉色,只是那珠子比杨兮兮的圆,比她的大,镶珠的金枝拉成累丝,颤颤悠悠,活的一般。

    杨兮兮浑身上下冒着酸泡泡,“三妹妹这一身,得花不少钱吧?”

    李木槿哼了声:“我弟有钱,乐意花在我身上。”

    杨兮兮气得脸色发青。

    李木槿绕过她,蹦蹦跳跳地下了桥。

    杨兮兮一把扯下头上的珠钗,恨恨地攥在里。

    输了!

    又输了!

    ***

    曲江上游有个曲水台,即使王孙贵族都不能随意进。

    尤其是上巳节这天,只能是“长安丽人榜”上有名有姓的才可以,或者由榜上之人带进去。

    “长安丽人榜”并非一个榜,而是一组,分为“美人榜”、“美男榜”、“才子榜”和“佳人榜”,娘子及笄后可参评,郎君们须得年满十八岁。

    李玺今年虚岁才十六,要想上榜还得等两年。

    他想去曲水台玩,又不乐意让人带,干脆从动物园翻过去,自个儿在上游围了一片地方,尽情折腾。

    天气和暖,江水都透着股温意。

    郎君娘子们坐在水边,脱了鞋袜,用兰草浸了水,在脚上淋。

    李玺看得眼馋,却努力忍着。

    他今日特意穿了好看的衣裳,头发也辫了新颖的样式,就是为了给“丽人榜”的评选人留个好印象,争取蹿上美男榜,还得是第一名。

    无花果撩了把水,兴奋道:“阿郎,奴也帮您褪去鞋袜,下水浸浸脚吧!”

    李玺故作矜持:“我大了,还能像时候一样随便脱鞋脱袜子吗?”

    无花果咧了咧嘴,“这水暖得很,兰草也逸着香气,这可是二娘子一大早亲摘的,巴巴地送到咱们府上,就是为了让您浸浸水,求个吉祥。”

    “二姐姐摘的?”李玺立马放弃抵抗,心安理得地脱袜子下水。

    无花果捂着嘴坏笑。

    就知道,自家主子就差这么一个借口。

    曲水台入口,李木槿被拦住了。

    她虽然模样不错,然而在美人扎堆的长安富贵圈真排不上前十,更何况诗文一般,歌舞器乐更是没有半点天分,所以并没有上榜。

    杨兮兮却在十五岁那年,凭着一首艳惊四座的琵琶曲上了“佳人榜”,刚刚好吊在第十名。

    此时,第十名正在装腔作势地笑话第十一名:“三妹妹也不是头一年来了,早该知道这曲水台不是谁都能进的。巧了,今年我刚好没带人,妹妹若不嫌弃,我带你进去如何?”

    李木槿瞧着她那轻狂劲就来气,不客气道:“你是没带人,还是没人让你带?哦,我想起来了,自打上回,那些从前跟你好的娘子们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不稀罕跟你玩了!”

    杨兮兮面色一变,更显柔弱,“三妹妹还在为上回的事生气呢?不过是自家姐妹间赌个气,打闹两下,可别再揪着不放了,免得让人咱们家气。”

    李木槿一听就火了,“谁跟你‘咱们家’?你姓杨,我姓李,可别搞混了。”

    不远处,围观了全程的柴蓝蓝翻了个白眼,李木槿这个笨蛋,吵架都吵不到点上。

    姓杨的明明是想把上次那个大丑闻,简化成姐妹间的赌气打闹,她不知道反驳,还傻傻地往上撞!

    真是跟她抢男人,自己都觉得跌份!

    果然,杨兮兮立马端出那副白莲花的模样,眼泪来就来,“我本是好心想带三妹妹进去,三妹妹觉得我不够格拒掉就好,为何拿出身压我?这话在家里也就算了,这会儿是在外面,还望三妹妹收敛些,免得姑母知道了又要生气。”

    李木槿被她得一愣一愣的,“你在什么鬼?我何时在家里——”

    “唉,一大早就听到乌鸦在门垛上叽叽呱呱个不停,怪吵的。”

    柴蓝蓝从车上跳下来,霸道地横在两人之间。

    李木槿瞧见宿敌,更没个好脸色,“你家招乌鸦,那是人品问题。你看我家,招的全是喜鹊啊,黄莺啊,这样的好鸟。”

    柴蓝蓝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杨兮兮,“可真是好鸟!”

    杨兮兮脸色一变。

    因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她在柴蓝蓝面前总有些弱气,可不敢像内涵李木槿那样内涵她。

    柴蓝蓝也不吃她那套。

    她年纪同李木槿一般大,自养在大长公主膝下,不仅诗文礼乐学得好,骑术球技更是长安城贵女中的头筹,模样艳若牡丹,不知多少追捧者写诗赞她。

    若不是柴家情况特殊,她也不至于十七岁还没定下人家。

    柴蓝蓝虽然和李木槿不对付,却也不想看着她在这儿被人羞辱,“走吧,我带你进去。”

    李木槿并不领情,“不用你带,我跟人约好了。”

    “约你的人是皓月先生吧?”柴蓝蓝嗤笑一声,“他一早就进去了,你不知道吗?”

    李木槿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

    怎么会?

    不可能!

    她都在信里了在这里等着他,皓月先生也答应了可是,她也知道柴蓝蓝的性子,绝不会拿这种事诓她。

    “抱歉,让县主久等了。”

    正心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沉稳的嗓音,李木槿扭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魏禹执了执,道:“敏之兄临时抽不开身,托魏某带县主进去。”

    李木槿愣愣的,“二、二姐夫叫你来的?”

    魏禹起谎话面不改色:“县主不是同敏之兄约好在此处见面么?”

    “哦,对对,我约的人就是二姐夫!二姐姐怀着身孕不方便过来,就叫二姐夫带我进去,怎么,二姐夫又托了你吗?”

    李木槿很快反应过来,“劳烦魏少卿走这一遭。”

    “县主客气了,魏某同敏之兄是至交好友,也常受福宁县主照拂。”魏禹做了个请的势。

    李木槿笑笑,同他一起进了门。

    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过分亲昵,又不至于失了礼数,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柴蓝蓝定定地看着魏禹的背影,里的团扇捏得死紧。

    杨兮兮表情可就精彩了,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直到远离了人群,李木槿方才停下脚步,朝魏禹屈了屈膝,“多谢魏少卿为我解围。”

    魏禹还了一礼,“县主客气了。”

    他丝毫没有殷勤讨好的意思,甚至略显疏离,倒叫李木槿松了口气。

    “赌约的事,弟同我了是我心有所属在先,配不上魏少卿。不过,你放心,弟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魏少卿只管去做该做的事,我能配合的会尽量配合。”

    “如此,便多谢县主了。”魏禹感激她的通情达理,再次执了执。

    李木槿笑了起来,“你是我二姐夫的好友,也算是福王府的客人,就别这么见外了。今日多谢你,回头叫我弟请你吃酒。”

    完,便大大咧咧地挥了挥,笑嘻嘻地离开了,丝毫看不出方才的事让她有什么怨恨或阴暗的情绪。

    魏禹摇头笑笑,眼前不禁浮现出李玺那张盛满笑意的脸。

    单是这样想着,就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他同柴蓝蓝的兄长柴阳有约,看看日头,确实不早了,干脆抄了条近路,踩着青苔往上游走。

    转过一处怪石,冷不丁瞧见一个素白的身影,虽然没特意关注过,然而以对方的高调程度,魏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正是那位被长安城无数贵人追捧的皓月先生。

    他本是平康坊的一个乐师,极有才名,原是贱籍,后来得了大皇子赏识,成了瑞王府的客卿。

    大皇子还花重金给他在平康坊买下一个宅子,冠名“皓月筑”,平日里来往的多是文人雅士,长安城许多贵女都偷偷喜欢他,其中就有李木槿。

    他一直站在这里?

    岂不是早就看到了门口的争执?

    竟然没有丝毫替李木槿解围的意思

    魏禹皱了皱眉。

    寿喜县主这眼光,到底比不上福王。

    到了上游,魏禹还没看到好友,倒先瞧见了那个在潺潺的水流中跑得欢快的金虫虫。

    文人雅士在下游顺着流水传递酒觞,宴饮作诗,他在上游泡脚丫?!

    魏禹哭笑不得。

    李玺也瞧见了他,啪唧啪唧跑过来,“来呀,一起泡——啊!”

    跑得太快,不心滑倒了。

    魏禹理智还没回笼,身体便已飞掠过去,将人扣在怀里。

    抱得可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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