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皇家米虫,虫虫虫! > 正文 第47章 双向吃醋
    魏禹今日的穿着是完全按照李玺的喜好来的,看到李玺进门还特意站起来让他看仔细。

    李玺更辛酸了。

    书昀兄也想“捡漏”吗?

    福王酸溜溜开口:“魏夫子今日不大一样。”

    魏夫子?

    这是不喜欢?

    魏禹道:“王爷若看着不顺眼,我现在就去换了。”

    李玺懒懒散散地坐下,拿尖棍一下下敲打桌面,“我看着顺不顺眼有何用,娘子们看着顺眼不就成了。”

    魏禹挑眉,“关娘子何事?”

    尖棍一顿,“你不是来捡漏的?”

    “何为捡漏?”

    李玺往前拱了拱,别扭道:“你知道圣人要选妃吧?”

    “嗯,早朝宣的旨。”

    “那你知道预选之人要进学宫修习吗?”

    魏禹皱眉,“这是什么规矩?”

    李玺眼睛一亮,“你不知道?”

    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娘子?

    瞧着他兴奋的模样,魏禹板起脸,“毫无私心”地教导:“贵女们定有专人教导,虽在学宫,却与皇室诸位县主、郡君到底不同,往后不许再往女学那边乱蹿,规矩向学,不可淘气。”

    “知道了,魏爹。”福王不仅不生气,还笑嘻嘻提要求:“那你也不能去教女学生。”

    魏禹叹气:“我教你一个就耗尽心力了,没力气再教别人。”

    李玺彻底放心了,“来来来,上课。今日学什么?”

    “尚书无逸篇。”

    “讲的什么?”

    “为君之道。”

    “”

    下午又是郑孞的课,还是在大课室学琴。

    魏禹怕李玺受委屈,在窗下听着。

    学宫的大课室装的全是长长的格扇窗,高度和门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道槛,天气好的时候窗扇全部打开,只垂着竹席或纱帘,四面通透,凉风习习,颇为雅致。

    总共二十多个学生,一人一方书案,笔墨纸砚收起来,放上古琴。

    学宫中原本有琴,家里都觉得不好,花大价钱搜集来各种名琴,一来突显了对自家郎君的重视,二来也是对郑孞的尊重。

    到头来,反倒最有钱、地位最高的李玺用的是普通的琴。

    别人弹起来叮叮咚咚,声音清亮,共鸣饱满,他一弹

    课室里一阵闷笑。

    贺兰璞努力憋着笑,:“玺哥哥,我跟你换着弹吧,我这把雨霖琴是娘亲从制琴大师三木先生里求来的,木质好,声音也好。”

    李玺啧了声,笑道:“我缺的是一把好琴吗?明明是弹琴的。”

    众人哈哈大笑。

    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上次李玺被打的事,连忙捂住嘴,不约而同地看向郑孞。

    魏禹也在担心,脑子里已经预想出接下来的画面——

    郑孞生气,打他家金虫虫,他冲进去,随便找一个理由把郑孞叫出来,让他打不成;之后少不得想个主意,把他从学宫请出去

    真实情况是——

    郑孞不仅没生气,还颇为心疼地看着李玺,仿佛在看一个不被家人重视的可怜,甚至露出了悲愤之色。

    然后,把他自己那把宝贝得不得了的“鸟鸣涧”让李玺用。

    魏禹吃了一惊。

    鸟鸣涧是真正的旧时古物,传先秦时的上大夫兼琴师伯牙就曾用它弹过高山与流水,朝代更迭,几经战火,奇迹般留存于世。

    百余年前,郑氏先祖偶然得之,当成了传家宝,只传嫡系。

    郑孞把这琴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为何如此轻易交给了福王?

    李玺根本不认识,就是瞧着好看,随拨了拨,“嗬,就是不一样啊,这个比我那个响。”

    恍惚间,众人似乎听到了郑夫子磨牙的声音。

    想到昨晚长姐回家后欣喜的模样,郑孞还是忍住了,拿出十二分耐心教他。

    李玺受宠若惊,惊得发毛,“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郑孞嘴角一抽,“该的都了,自己领悟罢。”

    李玺拍拍心脏,这才放下心。

    郎君们全都围过来,看着他案上的鸟鸣涧,羡慕不已。

    郑孞终于舒坦了。

    自家孩子,自然不能比旁人差。

    魏禹站在窗下,看着他充满“爱意”的目光,危感x2。

    散学后,魏禹带着李玺去挑琴,去的正是制琴大师三木先生的琴行。

    没错,他想送李玺一把琴,不让他用那把“鸟鸣涧”。

    李玺一脸崇拜,“我可听石头了,三木先生年逾古稀,做出的琴早就不对外卖了,只能是有缘者得之,寻常人想见他一面都难,书昀兄买就能买?”

    “先时帮过三木先生一个忙。”魏禹轻描淡写道。

    李玺感叹:“你可真厉害,怪不得能屡破奇案。朝中官员多为世家子,才学谋略半点不缺,就是少了几分对百姓生活的了解。如书昀兄这般,自长于市井,三教九流都识得些,反倒容易行事。”

    魏禹面露讶异,若非亲耳听到,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这只金虫虫嘴里出来的。

    李玺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应该不学无术?”

    “不”

    当然不是。

    “我从前是那啥了些,这不是有你教嘛,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总归有学问比没学问好,有见识比没见识好。”

    福王智地吹了波彩虹屁,“魏夫子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跟你学的。”

    “好。”如此应下的时候,魏禹胸中是充满豪情的。

    昨日,他刚跟萧子睿要选李玺,要让他更有能力掌管皇城令,要辅佐他护卫长安城。今日,福王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只是,还没惊喜够,就见李玺眼睛突然亮起来,兴奋道:“神仙姐姐!我昨日跟你的那个神仙姐姐,她进了济安香铺!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魏禹:“”

    李玺兴冲冲地拉着他往楼上跑,不心撞到一个戴幕篱的娘子。

    这年头在长安戴幕篱的人少之又少,多是那些极讲究礼数的书香世家,而这些人

    家的娘子们平日里极少出门。

    李玺不想惹麻烦,主动执了执,“抱歉,冲撞了娘子。”

    娘子掀开幕篱,一双灵动的杏眼盯在他脸上,先是好奇,继而疑惑,最后是惊喜,“您是福王?”

    李玺失笑,“福王就福王,加什么‘’字?”

    娘子也笑了,规规矩矩行礼,“臣女见过福王。”

    李玺对这种单纯活泼又没什么架子的贵女极有好感,不禁问:“你是哪家的?”

    娘子脆生生道:“家父黔州州牧崔沅,嫡母是长宁郡君。”

    李玺顿时笑了,暗搓搓抠了抠魏少卿的腰带。

    巧了不是,神仙姐姐的女儿!

    魏禹可就笑不出来了。

    什么叫四面楚歌?

    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

    这场金虫虫保卫战,越发难打了。

    郑嘉柔看到李玺,自然欣喜异常,但没表现出来,只是三分严厉七分温柔地唤了声:“兰心。”

    “母亲。”崔兰心摘下幕篱,鸟一般扑到郑嘉柔怀里,“是福王。”

    “见过福王。”郑嘉柔福了福身。

    “郡君安好。”李玺还了个晚辈礼。

    郑嘉柔不敢多看,很快移开视线,转身拍了下崔兰心,“在贵人面前,不许失了规矩。”

    崔兰心俏皮地吐吐舌头,腻在她怀里撒娇。

    郑嘉柔笑笑,给她理了理被幕篱压歪的金钗。

    李玺怔怔地看着,眼中不无羡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别人家的母亲如何跟儿女相处,和祖母待他不一样,和姐姐们待他也不一样,是独属于母亲的严厉,又不失关爱。

    杨氏从来没给过他这样的温情。

    郑嘉柔其实一直关注着他。

    许是母子天性,顿时读懂了他眼中的神色。

    她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帮李玺顺了顺腰间的络子,温声道:“是兰心那丫头撞坏的吧?王爷勿怪,回头我打一个新的赔给王爷。”

    她的指纤细白嫩,如莹莹美玉,岁月并未在上面留下丝毫痕迹,梳理络穗的时候,轻轻柔柔,又很熟练,仿佛填补了福王心头缺失的那一块。

    李玺低头看着,喉头发哽:“没有坏,郡君已经帮我理好了。只是,又想要郡君的新络子,就假装坏了罢。”

    郑嘉柔掩唇一笑,藏住了眼底那抹心疼。

    崔兰心眨了眨眼,“原来还能这样玺哥哥可真聪明。”

    郑嘉柔横了她一眼,“哪个是你哥哥了?别浑叫。”

    “叫哥哥也没错。”李玺笑道,“郡君是祖母的养女,我该叫声‘姑母’,姑母的女儿自然唤我‘哥哥’——就是不知道妹妹贵庚,也许是姐姐也不定。”

    “我十四了,比玺哥哥两岁。”崔兰心灵道。

    李玺勾唇,“那确实是妹妹了。”

    魏少卿:呵呵。

    一刻钟不到,交换了姓名,问清了年纪,可以啊!

    郑嘉柔注意到他,温声道:“这位便是魏少卿吧?”

    魏禹心头微动。

    深宅妇人,刚从偏远的黔州回到长安,怎么就能一眼认出他这个的大理寺少卿?

    李玺傻白甜地把他拉到前面,一脸显摆:“姑母猜得没错,这位就是书昀兄,现任大理寺少卿,也是我在学宫的先生,还是我最好的好友。”

    “后学见过夫人。”魏禹压下心头的疑惑,从容施礼。

    郑嘉柔微笑着,还了半礼。

    崔兰心同样礼数周到,只是似乎有点怕魏禹,行完礼就躲到了嫡母身后。

    郑嘉柔从袖中掏出一枚半月形的玉玦,双递给李玺,“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送福王见面礼,这枚玉玦伴我多年,王爷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崔兰心惊讶道:“这可是母亲的心爱之物,连我都舍不得给。”

    李玺摇摇头,“崔妹妹一,我倒不敢接了。”

    “王爷既唤我一声‘姑母’,便不要推辞了,也不是什么好玉料,只是戴得年头长些罢了。”

    李玺眨眨眼,“收了玉,可还有络子?”

    郑嘉柔掩唇轻笑,“想要多少有多少。”

    李玺咧嘴笑笑,大大方方地收了。

    当然,不能白收,转解下腰间的莽纹玉佩,递给崔兰心,“我给妹妹的见面礼。”

    崔兰心眸子一亮,却没接,只期待地看向郑嘉柔,直到郑嘉柔点了头,才开心无比地接了。

    魏禹:呵呵呵。

    成吧,“定情信物”也有了。

    济安香铺的这场意外会面,很快就被暗卫画出来,马不停蹄地送到太极殿。

    李鸿脸色铁青,“居然把当年我给她的新月玉玦还给了宝,这是表明了要跟我划清界限!”

    姜德安嘴角一抽,“奴瞧着,郡君只是疼爱王爷,想把最心爱的东西给他做个念想。”

    李鸿:“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她就是狡猾心硬又诡计多端!”

    姜德安:“”

    “会不会是您大张旗鼓要选妃,伤了郡君的心呢?”

    李鸿哼道:“我要给自己选妃了吗?”

    姜德安一怔,继而笑道:“原来是给雍王选的。”

    “除了老二,还有宝。”

    姜德安又是一怔,“福王不是已经选定魏少卿了吗?”圣旨都颁了,聘礼也下了,全长安城都知道了!

    “儿戏罢了,岂能当真?”李鸿灌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难不成我是后爹吗,真能眼睁睁看他娶个男妃?”

    姜德安默默吐槽:就怕您这王妃一选,离福王叫您亲爹会越来越远喽!

    食肆中,李玺和魏禹一人一碗羊杂汤,吃得浑身冒汗。

    魏少卿不着痕迹地套话。

    福王毫无心地入套。

    话题始终没从郑嘉柔身上绕开。

    李玺昨日就打听好了,滔滔不绝地描述了一下这位长宁郡君当年在长安时有多风光,多聪慧,多讨人喜欢,不仅会抚琴谱曲,还精通医术。

    当年,她用一种极巧妙的法子救下被绿豆糕噎住的太后,这才得以养在宫中,封为郡君。

    就是命不太好。

    亲生父母早亡,自养在祖父母膝下。十

    六岁那年了一门亲事,还没过门未婚夫就得急症死了。后来住在宫里,听太后有意赐婚,只是尚未成行,祖父就得了急症。

    大概是不想再耽误三年罢,突然就嫁给了崔沅。

    十几年前怀过一个孩子,却遭遇难产,孩子没活下来,她也伤了身子,再不能生。如今膝下一双儿女,皆是庶出。

    李玺叹息一声:“我瞧着她们母女间感情不错,崔兰心也是个活泼讨喜的,也算幸事。”

    自打进了门,李玺的就没放开那只玉玦,魏禹的眼睛也没离开他的。

    魏少卿随口应道:“嗯,那崔娘子确实不错。”

    福王喝羊汤的动作一顿,好心情顿时减了三分——崔兰心也在入学宫的名单中!

    他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好看?”

    魏少卿气闷:“你又觉得她好看了?”

    两个人望着对方,双双冒起酸泡泡。

    福王迅速做出决定:不能让崔兰心靠近书昀兄!

    魏少卿无奈叹气:金虫虫这个看脸的毛病,得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