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在游戏养恐龙、开餐厅 > 正文 23、第 23 章
    2022年5月2日,女巫之地

    那晚阮程程睡得并不好。

    上场任务中,她同样直面过死亡,眼睁睁看着大帆吐出最后一口气,从没像今天这样,被恐惧和无力感充斥全身。

    即使面对迅猛龙和鬣狗,阮程程也可以用登山杖和匕首抵抗,用最快速度逃跑。

    灵异任务,总是这么可怕么?

    隔壁安静下来,可以听到有人在哭,窗外刮着呼呼的风,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未止歇。

    她在睡袋翻个身,冲着墙壁,悄悄取出笔记本,上面像课堂笔记一样,写着这场关卡的重点:得到“护身符”或者“灵异武器”。

    是不是太乐观了?

    之后她睡着了,被同伴叫醒的时候清晨六点,太阳升起来了。新鲜空气透进来,阮程程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

    桌椅被搬开,大门敞开,大焦已经在外面查探,她也赶过去:

    两个被蝙蝠抓走的人半点踪迹都没有,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顶、门板、墙壁、窗框、台阶到处都有蝙蝠留下的痕迹,爪印、齿痕、绒毛乃至血迹,大焦甚至发现很多指大的牙齿,又尖又弯,深深嵌进墙壁。

    阮程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着肩膀,“不行了不行了,我有密恐,怎么办?”

    大焦无奈地叹气:“大姐,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总比荒郊野地好吧?”

    猛简单粗暴地用木条刮着墙壁,咯吱咯吱的,听着就牙疼。“放心,今天就有办法了:我带俩人,挖点泥把墙壁糊住,浇点水,保证蝙蝠使不上劲。”

    至于它们撞不撞墙,谁也没办法,拦不住。

    阮程程舒服多了,弯腰把两块木头投进篝火,把一口锅架上去:“那就好了,来来,我请喝汤。”

    袋装黑芝麻糊和茶汤,外婆外公的零食,进入游戏前一天去山姆会员店,她一口气买了半箱,烧开水一冲就香喷喷的。

    填饱肚子,三人把随身物品都放回仓库,就准备出发了。

    四位新人自告奋勇也去,事实上,昨晚他们被吓坏了,一定要跟着三人才安心。

    至于剩余二十来个新人,有的彻底崩溃,有的企图逃跑,有的壮起胆子想跟着,被大焦拒绝了:第一场,没人带

    ,保住命就ok,等老队员把女巫南瓜人解决了再去山顶吧,反正他们有十天时间。

    六点半刚过,阮程程就出发了。

    山路不算陡峭,却杂草丛生,碎石阵阵,有的地方不得不抓住树枝攀爬,好在每隔00米,就能看到昨晚老队员留下的标记,节省不少时间。

    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站在山腰往下瞧,木屋已经消失在树木后面,一条细细的溪沿着山坡蜿蜒流淌。

    阮程程默默估算:外公外婆常去北京香山公园锻炼,她也熟,2个半时能爬到香炉峰顶;换成她一个人,个时绰绰有余。

    这座山嘛,起码有3个香山那么大,3个香炉峰那么高。

    最前面的大焦边走边补充地图,不时挥动臂:“快快快,中午到不了山顶就麻烦了。”

    阮程程和猛体力充沛,新人们是两队从0人中精心挑选的,年轻力壮脚敏捷,累了也不敢停,咬牙坚持着。

    太阳堪堪升到头顶,山路拐个弯,距离山顶只有几百米了,众人都欢呼起来。

    阮程程松了口气,在望远镜里看到一座的木屋。

    片刻之后,攀上顶峰的她发现木屋并不,相反雄伟壮观,宛然一座独一无二的木制宫殿。它由一大两三间木屋组成,每片木板都是整根原木,鱼鳞般的屋顶呈人字形,半人高的窗格镶着彩色玻璃,拱形门板上方挂着花环,屋顶竖着高高的方形烟囱。

    一道两人高的木制篱笆环卫着木屋,也把峰顶占据大半,篱笆角落有个木制窝棚,像是鸡鸭的家,木屋左右种着两棵冠盖如伞的树,随着凉风婆娑起舞。

    一句话,这座木屋只能在矗立在童话中,普通人见到了,只会怀疑是一场美梦。

    阮程程下意识停住脚步,深深呼吸着,一时不敢靠近。同伴从旁边绕过去,她闭着眼睛,点下地图右下角的放大镜:

    面前一块区域闪闪发亮,任务需要的几种珍稀食材就在木屋里!

    继续瞧地图,银光闪闪的终点线也在面前木屋的位置,旁边两座宝箱熠熠生辉。

    “来了?”有熟悉的男人声音:“等你们半天了。”

    是钟寒山?

    果然,不但钟寒山,狼爪队其他队员也在,陆陆续续走出木屋,看起

    来,他们刚刚在这里休息,墩子和阿汪的衣裳有血迹,夜间显然和什么东西打斗过。

    大焦和他寒暄一句,简单明了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出来,包括被蝙蝠抓走的两名新人。

    钟寒山静静听着,点燃一根烟,并没插话。

    先找食材!

    阮程程走到木屋前方,打量着那扇厚重结实的木门:上圆下方,正面篆刻着古怪花纹,还有夏绿蒂crltte一行字母,l长长的画个圈,把整个名字镶上花边,非常别致。

    推门进去,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明亮的房间,面前一切都是灰扑扑的,只有阳光透过高高的拱形窗户,把青灰地面染成宝石色。

    四周摆满各式各样的中世纪厨具,蒸笼、烤箱、炉灶、饼铛和长达一面墙的案板,还有成套的糕点模具、擀面杖、筛子和刀具碗筷,高脚杯和成套碗碟。

    一套铸着鸟儿翅膀的高脚杯非常漂亮,她心翼翼去摸,立刻发现不对劲:看着是水晶的,实际又凉又硬,像一块死气沉沉的石头,底座连在桌案,仿佛生了根。

    再试试别的,没有一件东西能够移动。

    这么,这间“厨房”被固定了,或者,停留在女巫夏绿蒂的时代?五十年前?

    她胡乱猜测着,顺着“厨房”角落一扇门走到第二间房:

    此处就正常多了,准确来,像个巫师的地盘了:就像哈利波特电影,视野中满是大大的坩埚、烧瓶、魔药袋和瓶瓶罐罐,木架满是厚厚书册,桌案摆满稀奇古怪的东西--

    房间中央摆着一口巨大无比的铁锅!

    阮程程一个箭步扑过去,扒在和肩膀一样高的锅沿往里看。可惜,窗洞在另一侧,这里没有光线,黑黝黝的什么也瞧不见。

    糖霜!糖霜呢?

    她从仓库拎出强光电叼在嘴里,双按住锅边,敏捷地攀了上去。保持平衡之后,她按亮电,发现里面是干燥的,便跳了进去。

    双在锅底和锅壁一通摸索,着之地干燥冰冷,连灰尘也没有,更别糖霜了。敲一敲,半点声音也没传出来,显然是纯铁铸造的。

    阮程程坐在锅底,把双食指伸进嘴里,挨个舔舔,不但不甜,反而咸咸涩涩--她从山底爬上来,双满是泥土和

    汗水,味道就不用了。

    呸呸,倒霉!

    白天不行,日落之后才能得到珍稀食材,她沮丧地想。

    带着惊讶和迟疑的声音从头顶突兀地传过来:“你喜欢,这个玩意?”

    钟寒山?

    阮程程蹭地站起来,双在衣裳擦擦,在铁锅中央摆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我爸爸感兴趣,我也懂一点。”

    钟寒山眼神古怪地盯着她,指敲敲锅沿,不带感情地:“那个男的,这个锅是煮人肉的。”

    “算了吧。”阮程程硬着头皮,强词夺理地,“他又没看见,只是听而已。再我爸爸喜欢古董,尤其是中世纪欧洲的,难得遇到,总不能空而归,你看--”

    她指着刻在锅底夏绿蒂crltte签名,“女巫用过的,很值钱的。”

    随后阮程程从仓库拿出单反,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通照,塞回仓库,这才原路攀了出来。

    面前女孩子臂纤细而有力度,腰肢柔韧,双腿笔直修长,落地之际敏捷灵活,像只可爱的天鹅,钟寒山不自觉赞叹。

    至于其他的看得出来,就像她的,练过数年防身术,夹杂跆拳道和散打,瑜伽也没落下,比普通女孩子强得多得多。可比起受过特训的特种兵、苦修多年的武学高亦或常年训练的他,差得又远了些。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钟寒山莫名其妙想起这句话,忍不住一声叹息。

    阮程程把整个房间也照几张,最后看大锅一眼,打声招呼,离开房间。

    离开之前,钟寒山试着推一把大锅,自然推不动--沉甸甸的,仿佛扎了根。

    拿去拍卖,八成值点钱,他想。

    最后一间房是主人居所,很适合单身女性居住:一张舒适典雅的木床,墙边立着衣柜和书架--大多是食谱和植物图册,案几摆着五花八门的玩意,角落有一把长长的木扫帚,木柄刻满古怪的花纹和夏绿蒂的名字。

    女巫的扫帚?能满天飞?

    她摸过去,很快失望了:扫帚干巴巴地贴住墙壁,根本拿不下来。

    咦?床头有个大大的竹篮,里面放着棉被和衣裳,女巫有宝宝吗?那个秃男人没过啊?

    “应该是猫窝。”钟寒山在身后,“夏绿蒂养了不止一只猫

    ,还有猫头鹰。”

    他指着窗边,果然,阮程程发现窗户旁边令有个的拱形窗洞,足够一只猫头鹰钻进来,下方是鸟类专用的架子和食盆水盒。

    她东张西望:“是不是还有癞哈蟆?”

    钟寒山答:“外面,篱笆角落有个水池。”

    还好还好,别是蛇啊老鼠啊就好。阮程程点点头,退后两步,默默打量:和另两个房间一样,视野中一切灰蒙蒙的,明明有颜色,却给人一种黑白照片的感觉,有种诡异的美感。

    “是不是到了日落之后,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猜测。

    钟寒山嗯了一声:“理论上是,我也是这么猜的:夜里走得慢,我们不敢靠近山顶,在山腰遇到鬼打墙,还有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天亮才走出来,在这里睡了一觉,顺便等着你们。”

    乱七八糟的东西?阮程程想问,却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了:

    大焦猛也进来了,一个照相一个画图,架势非常专业,和两人打了招呼就开始忙活。

    阮程程给他们腾位置,退到门口目光一扫,发现桌案中央摆着一座巴掌大的木制宫殿,好奇地走过去:尖顶彩窗拱门,四周有篱笆,屋顶竖着烟囱,左右各种着一棵高大的树。

    是这座宫殿的模型。

    她很喜欢,可惜,摸上去无法移动,死气沉沉的。

    “大焦,一点钟你们就撤吧。”钟寒山从冲锋服里拽出怀表,看一眼塞回原处:“路远,不好走,晚了怕你们赶不回去。”

    大焦应了,“山哥,吕哥杜哥晚上回得去吗?”

    钟寒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老吕昨晚在一起,今早分开了,他们去找南瓜人,我们在山顶留守,顺便等你们上来。”

    最后几句是给她的。

    大焦显然和他很熟,也不客气:“行,那我们就下山,地图也抄了,晚上我们出去试试”

    钟寒山一口打断他的话,皱紧眉头:“停,大焦,听着,晚上哪里也别去,守住木屋,天亮再出门。等我们把女巫和南瓜人搞定,你们再上山。”

    大焦立刻反对,举起一只:“别啊,山哥,来的路上我们还商量,今晚就开工,到处碰运气,弄不到武器,来个护身符也好啊。”

    猛也随声附和。

    钟寒山板起脸,沉声:“此一时彼一时,地上跑的还好,遇到蝙蝠你们怎么对付?这道关卡和普通的不一样,想活命,还是谨慎点好。”

    仅仅认识三天,阮程程就能确定,大焦是个通情达理的男人,此时却有点急眼:“山哥,我2月份进来的,这是我第二场灵异任务,我不能放弃:万一月那场也弄不到护身符或者武器,我就死定了。”

    起来,冒险任务还好,灵异任务麻烦的很:比如队长吕商岩,任务要求他杀女巫,总不能赤空拳进攻吧?

    绿杉队只有三人拥有灵异武器,大张张没有,这道关卡非常被动。

    钟寒山寸步不让地盯着他:“刚才我就告诉过你,这场任务第一晚就死了人,有两种可能:第一,女巫几百年盘踞在这里,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山石湖泊一草一木都被她的巫术控制,到处是冤魂野鬼,普通灵异关卡前三天是安全的,在这里行不通;第二,山上的动物饿得太久了。”

    阮程程后背凉飕飕。

    “话回来,我不是你们队长,你们三位商量吧,实在不行,找老吕做决定,我没意见。”他话锋一转,焦灼而坚定的目光依次移过三人,停在阮程程脸庞,意味深长地:“我就一句话,来日方长,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

    几分钟后,从灰蒙蒙的木屋回到阳光之下,阮程程暖洋洋的,觉得舒服多了。她绕着篱笆走一圈,果然看到角落里的水池,被打造成树叶型,挺别致的。

    前方是木屋右侧的树,树干笔直,一个结疤也没有,树叶很奇怪,又长又圆,每片都不相同,她从没见过,用相照几张。

    咦?离得近了,隐隐约约能闻到淡淡香气,黄油、奶油、面粉和糖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阮程程吸吸鼻子,肚子咕噜噜叫起来。

    “苏苏!”她叫着一位新人女生的名字,“过来过来。”

    对方乖乖过来,却什么也闻不到:“香味?没有啊?糟糕,我是不是感冒了?”

    想太多,阮程程把她打发走,走到木屋左侧另一棵绿树树底,细细闻几下,依然有极淡极甜的香味,像一道细细的香烟连绵不断。

    叫猛过来试试,依然闻不到,阮程程心想

    ,因为她收集食材的缘故吗?

    日落之后,这两棵树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很快,这个问题就被提了出来。

    新人们休整片刻,和狼爪队在木屋前汇合,其中有个新人眼镜,就是房屋挺大、被两队重点招揽的人,心翼翼提问:“队长,我有个问题,如果我们一直留在这里,等天一黑,终点线出现,然后然后,我的意思是想尽一切办法冲进去,之后立刻回归空间,就过关了吧?”

    狼爪队5名队员都笑了,矮胖子笑得前仰后合,阿汪发出滑稽的声音,钟寒山也扯扯嘴角。

    阮程程也笑,却不怎么笑得出:每个新人都有这个看似美好实则愚蠢的念头,她也不例外,回空间向老玩家打听打听,就偃旗息鼓、再也不想提了。

    “你可以试试。”钟寒山有点无奈地叫着眼镜名字,脸上在笑,眼神却很平静,“要是成了,当然最好,我们跟你学,也省事了,反正我们队也不用杀怪嘛。”

    眼镜有点尴尬,不过他刚进入游戏一天,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退回队尾:“算了算了,我还是和队长哥哥前辈们同生死共患难吧。”

    “那那我们就撤了。”大焦看看链表,和猛、阮程程打个招呼,就和狼爪队告别了:“山哥,那我们就下山了,不去南瓜地了;等您遇到我们队长,跟他打个招呼吧。”

    钟寒山答应了,也请他照顾狼爪队的眼镜和另一名新人,不忘提点:“叫上那些头一次的,把木屋修得结实点,别被蝙蝠撞倒了;可以的话,再寻找一处备用基地,山洞地道都行。还有,记着我的话,夜里别出门,啊?”

    七人都答应了,顺着来路下山了。

    下山比上山省力,难度可也不,还得提防草丛里的蛇虫:路面偶尔游动着长长黑蛇,细的像筷子,最粗的臂那么粗,鳞片细密,翻着肚皮令人恶心。

    打头的大焦是北方人,有点发憷,猛和另一位福建新人胆子大些,远远用树枝挑开甩到路边。

    阮程程拄着登山杆,压根不敢过去。

    走了一个多时,山路右侧出现一条岔路,路口树木被喷涂成鲜红色,树枝系着鹅黄丝带,还有一面画着南瓜的白布。

    挺实用,

    下次也得带块布,阮程程提醒自己。

    “那边是南瓜地,队长应该在,咱们就不过去了。”大焦拿着刚刚从狼爪队抄来的绘地图,看看链表,“快三点了,咱们基本没提升过属性,去了就回不来了。”

    大家一致同意,擦擦汗,继续下山了。

    太阳不断朝西边坠落,像个无声的催促。

    阮程程拄着登山杆,腰间和新人苏苏用登山绳系在一起,努力调匀呼吸:“别停步,快!”

    苏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憋红了,要不是阮程程带她一把,早就走不动了。

    临近山脚,依稀能听到潺潺流水声,是那条溪!七人欢呼起来,浑身有了力气,腿也迈得动了,用不了多久,木屋就出现在山脚。

    片刻之后,热水、汤面和干净衣裳驱散了阮程程的疲惫,窝在睡袋里一根指也不想动。

    新人推举出一位队长,姓冯,国营关主任,是个老油子,在门口和大焦攀谈。听起来他们提了溪水,砍来树枝修整房屋,燃起篝火,还摘了些野果蘑菇充饥。有个人差点被蛇咬伤,幸亏跑得快。

    大焦安抚几句,昨晚已经给过新人几份资料,又借他几件工具,袖珍急救包也送他一个。

    姓冯的感激涕零,拍胸口保证,未来九天白天干活,夜里不出门半步,不给大家添麻烦:反正十天期限,老玩家完成任务之后,他们再去山顶终点线也来得及嘛。

    姓冯的走了,大焦回到屋里,安排好轮值人员,就坐在睡袋上抱着脑袋,动也不动。

    “算了。”阮程程也沮丧极了,一颗一颗吃树莓:“不去就不去。”

    来日方长。

    猛靠着墙壁,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自己酸疼的双腿:“老子要歇歇,哪儿也不去。”

    过了几分钟,大焦才从衣袋掏出一个硬皮笔记本,打开摊在两人面前:上面是个表格,关卡名称、类型、任务和难易程度列得整整齐齐,单数月份的灵异关卡用红色表示,双数月份的冒险关卡则是蓝的,红蓝相间非常清晰。

    “看到没?每人2道关卡,6道灵异6道冒险,前6道找到终点线就ok,后6道必须杀个怪啊鬼魂啊才过关。”他干巴巴着,像念绕口令,把指放在红色格子上:“我

    统计过,绝大多数高阶玩家第2道灵异关卡就找到护身符或者灵异武器了:吕队第2场、杜队第6场、山哥第2场、墩子(矮胖子)第场,猛龙队邱队第场”

    阮程程沉默:大焦2月份进入游戏,这场“女巫之地”是他第4道关卡,也是第2道灵异关卡。

    相比之下,猛也很紧迫:他是3月份进来的,上来就遇到灵异关卡,第二场关卡是冒险类型,本场是第三场。

    “草,老子也是第2场灵异!”他搓搓脸,跃跃欲试地看向门口:“焦,走吧,富贵险中求,再不拼没时间了,我可不想像大张张。”

    大焦想了又想,迟疑地看向阮程程,“怎么样?去不去?”

    几分钟前,阮程程就在考虑了。

    拼一把?遇到蝙蝠和蛇怎么办?有老队员带着还好,大焦猛和自己一样,没有任何防身武器,遇到危险就完蛋了。

    不拼?万一月那道灵异关卡也和这场一样诡异呢?万一遇到强有力的竞争对呢?

    罗妍和大焦都统计过,灵异关卡的战利品不是大锅饭,基本不超过3件。

    9月份运气能好些吗?到了月,她也得杀掉灵异任务中的鬼怪了,就像本道关卡的南瓜人和女巫。

    本队大张张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关呢。

    还是拼一把吧,她握紧拳头。不知怎么,几个时之前,钟寒山板着的脸、焦灼坚定的眼神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突然跃进她脑海:

    来日方长。

    “我想再观望观望,等两天。”阮程程终于开口,谨慎地:“遇到蝙蝠就糟了,再,路上那么多蛇。”

    两个男人泄气了,谁也不吭声。看得出来,他们的意志并不坚定,也不敢去,只想得到她的支持而已。

    大焦疲惫地往墙壁一靠,喃喃:“算了,只要不死,总有会。哎,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轮到我,就比登天还难。”

    猛把衣裳垫在睡袋里,尽量躺得舒服些,“还是得看命。对了,程程,你的幸运值是多少?”

    进入游戏一个月,阮程程发现,人物属性对玩家来是保密的,她只知道自己和罗妍,其他人都不知道。

    阮程程决定保密,把迅猛龙牙牙的数值报出来:“b,你们呢?”

    大焦也是b,猛却是c

    ,嘟囔自己倒霉,靠着墙壁的阮程程听几句就睡着了。夜间蝙蝠又来了,疾风骤雨般冲击几间木屋,声响很大,她太累了,不值班的时候睡得很香。

    5月3日,天气阴沉沉,气温有点低。

    七人依然清早出发,沿着原路上山,这次没去山顶,按照地图直奔南瓜地,很顺利地见到绿杉队。

    两天不见,队长吕商岩凭空老了几岁,神情疲惫,眼神还有血丝,显然昨晚没睡好。

    果然,他是这么的:“妈的,两晚没合眼,漫山遍野那帮狗东西,打都打不完,满地都是死人。等回到家,我非得买十个八个南瓜,天天熬着吃。”

    听起来很惊悚,阮程程心翼翼地问:“队长,南瓜人什么样子?”

    “什么样?”吕商岩提起就烦,不耐烦地:“还能长成冬瓜?”

    绿杉队萌萌睡眼惺忪地招呼,画张图递过来,回去补眠了;副队长老杜蜷在睡袋里,大张张脸色惨白的默默抽烟--他俩必须在本道关卡弄到灵异武器,才能杀死南瓜人。

    已经第三天了。

    龇牙咧嘴的南瓜头,脖子下面是正常人的身躯和胳膊腿,满身淌着鲜血--阮程程打个冷战,把图纸塞给大焦。

    大焦把三天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他,吕商岩听了,满脸倦意地叮嘱:“就这样吧,我们这场顾不上你们,夜里别出门。老杜和萌萌任务已经完成,等我们彻底搞定,你们在行动。”

    已经杀掉两只南瓜人了?

    “女巫呢?”阮程程对山顶木屋的主人很好奇,“那个夏绿蒂?”

    吕商岩头大如斗:“影子都没看见。”

    随后他打个哈欠,指指一条不起眼的路:“去看看吧,开开眼,妈的,这种难度的灵异关卡怎么让我赶上了?”

    才第七道关卡啊!

    幸好,吕商岩不用“独自”杀死女巫,否则,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大焦答应了,还不太死心,追问“怎么对付它们?”

    吕商岩没精打采地挥挥:“砍它们脖子,把南瓜砍下来,劈碎完事--唉,你们的家伙不管事。”

    他从袖管里提出一柄脏了吧唧的短刀,看着不起眼,阮程程却明白,日落之后,它就会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令南瓜人啊女巫啊退避三舍。

    灵异武器!

    “还有,千万别被南瓜扣在脑袋上,否则就完了。”吕商岩补充,嘟囔着“山底是安全地带,你们就待着吧。”

    灵异任务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靠近终点线的是最危险的地方,高阶玩家才敢踏足,比如山顶;低阶玩家在中间地带拼搏,比如现在的南瓜地;最外围的地方很安全,也是新人们度过关卡的地方。

    顺着路行走两公里,眼前豁然开朗:山间一大片浓绿瓜田,每隔几步就长着一棵扁扁圆圆、敦敦实实的南瓜。它们大的像桌面,的像碟子,呈橙红色,顶部根蒂是鲜红的,看着有些刺眼。

    什么味道?阮程程突然停住脚步,太阳穴疼得厉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冲进鼻子,新鲜而浓烈,合着陈年累月堆积的腐臭,令人不寒而栗。

    她用纸巾捂住口鼻,竭力镇定下来,指着前方:“不行,太,太”

    大焦前行几步,吸吸鼻子,心翼翼地蹲下查看。猛拾起一根长树枝戳着土地,仿佛能找到尸体似的,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四位新人靠过去闻闻,不敢再走,愁眉苦脸地停在原地。

    奇怪。

    阮程程艰难地呼吸,拍拍眼镜肩膀,“闻到了吗?”

    眼镜忙不迭点头,朝前张望:“真吓人啊,吕队长不是,埋着死人吗?”

    这么浓烈的味道,她头都疼了,别人居然没太大反应?阮程程很迷惑。

    难道,就像刚才两棵树,别人闻不到,她却能闻到香气?

    她的嗅觉比其他玩家灵敏?和经营餐厅有关?味觉有变化吗?

    下山的路上,她默默地思考。

    第三天就这么平平安安过去了。

    第四天清晨大雨倾盆,山路湿滑难行,三人商量着,也不上山了,原地休息,就近搜集野果、蘑菇。

    姓冯的新人队长昨天领人收集干燥的树枝,美滋滋的表功:“能升火了!”

    大焦夸几句,姓冯的更高兴了,带头把屋顶门板加固的里三层外三层,发誓让半只蝙蝠也进不来。

    下午雨停了,太阳冒出来,一道浅浅的彩虹浮在被雨水冲刷过的山坳间,像一幅美丽的画。

    大焦去找姓冯的,安排人在周围巡逻;猛负责房屋,像最苛刻的业主那样提出各

    种各样的问题,屋顶多铺一层,窗洞。

    空气清新美好,阮程程照了几张山景,开心起来,和新人苏苏、眼镜去溪流提水:雨水不太干净,也没那么多容器,吃饭的人很多啊!

    潺潺流淌的溪像一条细细弯弯的缎带,把山峰点缀的生勃勃。溪边生长着粉粉白白的花,一团团一簇簇有点像绣球,两个女生都摘了不少,眼镜吭哧吭哧地干苦力。

    “这个不是绣球。”阮程程嗅嗅,香香的,“绣球没这么香”

    突然之间,头顶落下噼里啪啦的雨点,瞬间就把阮程程整个人打湿了。她忙不迭把冲锋服帽子拉到头顶,拉锁系到脖颈,“啊啊,快撤”

    话语疑惑地停住了:人呢?

    来的路上还在背资料的苏苏呢?吭哧吭哧洗刷折叠水桶的眼镜呢?

    大雨倾盆而落,把偌大山林和孤零零的阮程程罩在底下。

    他们不可能抛下自己离开,何况,彼此相距一、两步,就算想跑路,她又不是傻瓜,看不见吗?

    阮程程这么想着,奔到几米外的大树底下,掂起脚尖打量四周:视野没有两位同伴的亮色冲锋服,一道道指粗的雨线打在土壤,激起点点烟尘。

    土壤?溪边是鹅卵石啊,再远些是早年修葺的道路啊?

    像绣球花的粉白山花呢?潺潺流淌的溪流呢?山脚下的木屋呢?

    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自己在什么地方?

    别慌,阮程程,别慌!她擦一把脸上的雨水,闭紧眼睛,打开游戏界面。

    今天她还没用过“定位”技能,按动地图右下角按钮,一个顶着她头像的人赫然出现地图左侧靠下,也就是山峰西南方向。

    什么意思?她明明在地图右侧,山脚下的木屋啊!

    瞬间移动?空间转移?还是女巫的巫术?

    阮程程心都凉了。

    初夏大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下午四点多雨势转、收住,空气湿漉漉的满是水气。

    这棵有点歪,那棵矮了点,几分钟后,阮程程站在一棵五、六米高的大树底下,满意地放下望远镜,从仓库取出绳索、铁钩。

    回木屋是不可能的,去山顶也来不及,只能找个安全地方过夜。

    一次,两次,第五次铁钩终于锁住树枝,阮程

    程拽了拽绳索,双替蹬住树干,慢慢攀上树顶。

    很快,她坐在最宽大的枝丫间,把绳索解下来一头缠住自己的腰,另一头绑住树干,长长吁了口气。

    拿出笔记本,阮程程开始研究:

    大焦猛肯定发现自己失踪了,问题是,他俩自己还在不在木屋?眼镜和苏苏呢?留在原地还是也被莫名其妙地转移走了?

    为什么前三天没事,今天突然发生?

    第四天?

    没错,老玩家都,大多数灵异关卡前三天安全,后三天危险,中间一天界限模糊。

    一滴雨水落在鼻尖,真凉,抬起头,阮程程只能看到浓绿枝叶。

    和大雨也有关系!下雨的时候是没有太阳的!

    食人女巫无时无刻窥伺在侧,抓住阳光照耀不到的短暂时光,伸出来

    她打个冷战。

    明天一早就出发,直接去山顶,绿杉队和狼爪队都在,来不及的话就在途中休息一夜,遇到自己人就好了。

    阮程程不敢把目标定在木屋--那里还有人吗?

    她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从仓库拿出三明治和树莓--没别人在,吃红树莓好了。

    夕阳慢慢下沉,暮色一寸寸降临,像厚厚的棉被把森林覆盖住。

    不会有事的,南瓜人有什么可怕?它们找不到我,蝙蝠我也不怕,找个地方躲起来。

    阮程程安慰自己,握紧匕首和打火,几根火把放在脚边。

    作者有话要:今天没有发盒饭,明天多发几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