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炮灰养包子 > 正文 第85章 第 85 章
    夫妻俩原本是达成了协议,不理会了,孟茯也想着就算是当初欠了李琮的人情,但是断然没有想到,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赶鸭子上架。

    昨儿沈夜澜晚上才同她起这件事情,还道已经给他回绝了,但是怎也没有想着,李琮还能干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

    早上沈夜澜才吃过早膳,衙门那边便匆匆来催,为的正是黑牡蛎村这乱石滩开发的要紧事,孟茯和他自然是没得空再提李琮家两个孩子的事情了。

    她这带着三个姑娘,正要出门去,门子那边却来了消息,是有两位从河州来的客人,里还拿着二少爷的帖子。

    孟茯听着河州来的客人,又是拿沈昼言的帖子,一时没想起那李琮的动作会如此之快,反而只朝沈清儿看过去,“你家那边的亲戚?”

    只是问完了又觉得不可能,沈清儿就兄妹两个,她舅舅身子那模样,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房家那头更是早已经断绝了关系,哪里来的客人。

    沈清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口出惊言,“别是我爹在外的私生子吧?”他爹那样风流快活一个人,除了家里这么多美妾,外面哪个晓得他有没有风流债呢?

    这话刚出口就被沈浅儿责备地瞪了一眼,“清儿你怎胡言乱语起来?二叔虽是行事有些洒脱了,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边几个各自猜测着,那头门房却已经将人领来了。

    孟茯只叫三个姑娘先退去后堂里等着。

    只见是两个年纪相近的兄妹俩,大的男孩子八九岁的模样,生得既不像是他爹那样,眉眼里带着几分深沉算计,也不似他母亲一般精明,看着倒是个敦厚可爱的,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姑娘,有些胆怯地拉着她哥哥的袖子,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他哥哥的身后。

    人是剑香去引过来的,朝孟茯使了个眼色,“京城来的。”哪里是什么河州,只怕就在河州停歇片刻罢了。

    其实看着这两个孩子的年纪,孟茯已经想到了,她虽是不满李琮夫妻此举,但是孩子已经到了跟前,她总不能表现出来。

    想着原本是皇室金枝玉叶,如今却如同那庶民老百姓一般,还不晓得这心里有着多大的落差感呢,若自己再将人赶走,谁知道这俩孩子心理可承受得住?

    这时领着兄妹俩人来的青年便上前屈膝下跪,“温无忌见过三少夫人。”

    孟茯这才看朝他,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眉眼冷峻,左右肩膀上都背着包袱,腰间也挂了些水壶等,长剑握在里。

    “你是?”当初李琮夫妻来这南海郡时,身边也有不少能人,但孟茯却不曾见过这温无忌。

    那兄妹俩也随着他跪下来,只听着那男孩开口道:“李君佾见过孟姑姑,求孟姑姑收留我们罢,我们会好好听话的。”罢,便在孟茯还没来得及阻止时,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他人都到跟前了,孟茯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何况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到底欠了李琮当初的援助之情,怎么可能不管他们?

    所以这磕头倒是多此一举了,忙弯腰将他扶起,“你们既已来了,我还能不管你们不是?”又伸去牵着李君佾的妹妹李红鸾。

    方朝那温无忌问道:“殿下既然将少爷姐都交给你,可见你是心腹之人了,先起来罢。”当下只请他们都坐下来,让人上了茶水与些孩子喝的水果汁。

    那温无忌却是如何也不坐,只站在一旁。

    孟茯没奈何,也只得任由他,问了两个孩子些事儿,才转头与温无忌问:“你也是要打算留在这南海郡么?”两个孩子还好,这温无忌一个青年男子,只怕不好待在这府里,总是不方便。他若是要留下,只怕还要寻个好住处。

    温无忌颔首,一面看了自家两位主子,“少爷姐托付给夫人,属下在外有落脚处,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只管打发人寻就是。”着,解下背上的包袱,从里取出一个看着寻常普通的盒子递给他的主人李君佾。

    那李君佾接了过去,却没自己揣起来,而是起身朝孟茯走来,双奉给孟茯,“我爹,这是要给姑姑的礼物。”

    孟茯想回绝的,但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只接了下来,如何也没想到,那样贵重的兵符,他们给放到这么一个破盒子里,叫她没个防备给拿在了里。

    而温无忌见她接了盒子,也放心了些,知道这府里女眷姐们颇多,不敢多留,只了几句托付的话,便告辞去了。

    兄妹俩眼巴巴地送到他到院子里,满眼的不舍,又有些惊慌失措。

    且不这里人生地不熟,便是有父母陪着换了个陌生的环境,也少不得叫他们这些孩子认生。

    孟茯自是看在眼里,心里生了几分怜惜,只过去牵起他兄妹二人的,“既然来了,便好好待着,我这里不如你们原来的的家,可也有你们家原来没有的好处。”

    当下只唤来了书香,“你让人给他们收拾一处院落来。”兄妹俩初来乍到,到底不好将他们分开,便打算先在一个院子里住一段时间,等着与大家熟悉起来,李君佾给送到书院里,剩下这李红鸾,再做别的安排。

    兄妹俩心里到底是不安,那李君佾还好,可是李红鸾满脸都是些紧张害怕。

    他兄妹俩来了,孟茯也不好再出去,只唤了萱儿过来,“你与他们兄妹年纪最是相近,一会儿拿着些点心水果去瞧一瞧。”

    萱儿自是应了,并没有因为那兄妹俩原来是皇室子弟而露出什么紧张,只去厨房里找兰若装了点心,又挑拣些今儿才买的新鲜水果,那都是今天现摘的。

    她提着满满的一篮子去了,沈浅儿和沈清儿便道孟茯的跟前来问,“果然是要留下来了么?”

    “大人怎样,那是大人的事情,他们兄妹到底还,而且已经来了,我难不成还能赶出去?”便是不悦李琮夫妻俩这先斩后奏,但还是只得忍了。

    提了几句,起生意上的事情,时间便过得飞快。

    晚上沈夜澜来,听到这李琮家的两个孩子来了,有些吃惊。但态度和孟茯一样,来都来了,还能赶回去么?只是有些心疼孟茯,“这么些个孩子,若是管不过来,咱在顾几个人。”

    “那倒不用,都是大孩子了,又不是不听道理的,平白无故寻几个人来,还要多一份开支呢。”孟茯着,心里却想着现实里自己学医作甚?考个教资不好么?

    这兄妹俩就这样留下来了,孟茯少不得要带他们在这南海郡转一圈熟悉一回,只是如今南海郡这样大又十分繁荣,便是那神女庙也够得上他们逛一天了。

    神女庙门口又有那用石头凿得有些像是磨盘一样的榨汁,挑拣了水果切碎往里一扔,自己推着石墨,渣滓和汁水就分道扬镳,各从一口出来。

    孟茯见了,心里只暗自称奇,这和自己那个世界动的榨汁,颇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

    只叫随行带着的大孩子们都挑选自己喜欢的水果,只装在里那竹篮里,排队等着榨汁。

    海神庙门口这一带吃摊位最多,因这南海郡当初接纳了河州涠洲等不少人,所以这吃摊也是天南地北什么口味都有。

    这兄妹俩从前锦衣玉食养在府里,即便偶尔出门,那去的地方也是些珍馐高雅之地,哪里吃过这样的路边摊?

    但见着沈浅儿等人都一脸高兴,没得半点嫌弃,便也试着尝了一些,却发现竟是如此美味。

    不单是变着花样吃,还买了不少玩意儿,都是从前在府上没见着的,到底觉得稀奇好玩,一时高兴,逐渐将那离别父母的恐惧抛到了脑后。

    傍晚的时候孟茯还领着他们一行人去看皮影戏,待看完一场,天色已经暗下来,这个时候才最是热闹,到处灯火辉煌,烧烤烟熏味一阵一阵飘香,引人垂涎。

    孟茯也领着他们上了河边的酒楼里,挑了个临窗的位置,一眼望去,只见那河面全的灯火烛光,好不浪漫,远处高低不一的飞檐楼阁倒影在水光里,飘飘渺渺,竟然有些像是神仙地带一般。

    便是沈浅儿也惊呆了,“我来了南海城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晚上出来,竟然不晓得这天黑后,这一座城池都变得跟那仙宫瑶池一般好看了。”又怨大家不早些领着她出来。

    只今儿沾了这李君佾兄妹俩的光。

    在那河对岸,又有些琴楼书阁相错,琴瑟越过宽广的河面传过来,已是天外之音一般缥缈,一是有一时无,书阁里灯火相错,虚影来往,处处一派热闹之景。

    玩乐了一日,这李君佾兄妹俩与大家的拉近了不少感情,原本看起来沉默的兄妹俩,话也也多了几句。

    转眼过了几日,那李红鸾跟萱儿已经彻底熟悉起来,孟茯也与李君佾商量着,想送他去书院里。

    李君佾倒也想去,但最不放心的便是他这妹妹,所以临走前只喊到跟前来叮嘱。

    屋子里没个旁人,只有他兄妹俩,话也就没那别的顾忌了,“孟姑姑待我们虽是不错的,但到底在人家里,你莫要再像是家里一般,半点不如意就要使性子,好叫人为难。不过我这些天我也瞧出来了,上面那些个沈家姐姐们,与在京城里的那些亲戚也不一样,这里没个什么勾心斗角脏脏心思的,你也将那些个算计收起来。”

    原来这瞧着胆怯李红鸾,因在宫里跟着商婕妤住过,所以没少叫人轻贱使绊子,那些个阴暗的法,她多少也学了一些,如今对人也是留五分防备。

    李君佾看在眼里,最是心疼她,只觉得她年纪还这样,该像是那萱儿一般天真烂漫才是,而不该满肚子的心算计。

    李红鸾点着头,她也就是外表长得可爱天真,其实心里最是清楚明白他们如今的处境了。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发现竟然没有半点寄人于篱下的感觉,她原本预想着会受到的冷遇也没有。

    “哥哥且放心去,我晓得了,会尊敬孟姑姑,爱护姐姐们,她们待我都好。”她觉得很神奇,孟姑姑明明是这一州之主的知州夫人,按理是在那后院里的尊贵之人。

    可是这些天每日出去,上至同僚官太太,下至贩夫走徒,竟然个个都认得她,一路打着招呼,买个什么人家还要送东西,好不热情。

    连带着她们也跟着沾光,得了不少好处便宜呢。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被万众喜欢呢!

    李君佾听到她的保证,多少放心了几分,“我听书院里几乎是没有沐休的,得等着假期结束才能回来,如今算着,还有一个月左右这上半年的学期就结束了,到时候有两月的时间,我得了空领你去别处玩。”

    不过哪里用得着等他放假?他前脚才去书院,孟茯就带着她们去了朱仙县。

    来也是惭愧,孟茯这到南海郡后,还是头一次到朱仙县,休息了一回,就领着姑娘们去了最近的渔村里。

    天气甚好,莹白的沙滩看得这些个内陆来的姑娘啧啧称奇,“沙子怎么是这个颜色?”沈清儿一面抓起一把细沙,只见都是些晶体碎末,当即喊了随行的丫鬟来,“给我装一个袋子,我回去铺撒在花盆上面,好看着呢。”

    只是话音才落,就别萱儿惊叫声唤过去,“这个空海螺会动。”

    方才来了一道浪,几个姑娘忙不迭推开,但裙摆还是被打湿了,这浪潮退下去后,沙滩上少不得留些贝壳。

    听到萱儿这身呼唤,大几个姑娘全都聚集过去,果然见那海螺动起来了。

    原本跟着附近渔民们话的孟茯回来见她们都聚在一处,凑过去瞧了一眼,忍不住好笑:“不过是寄居蟹罢了,有什么稀奇的?真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

    李红鸾不信,捡起海螺,果然见里面抛出一只蟹,速度快得不行,一下躲进沙子里。

    她正挽着袖子要去抓,就听着孟茯在后面喊,“咱们去前面海峡那里,运气好能捡着大螃蟹呢。”

    有大螃蟹,哪里还稀奇这螃蟹了?

    只是才走了几步,就见着这前面有渔民用竹在淘沙,几个姑娘不免是好奇,偷偷问孟茯:“这是作甚?”

    “抓沙蟹,做沙蟹酱呢!上次卫管事岳父送来的沙蟹酱,便是这些沙蟹做的。”孟茯才解释完,就见着那沙子漏完后,竹筛里便是密密麻麻的沙蟹,一个个活蹦乱跳,争先恐后地要朝筛子外面爬去。

    只是却被那大娘先一步倒进桶里,装了半桶,放到椰子树下去。

    没见过总觉得稀奇,孟茯只得陪她们看了一回,等到海峡这里,见着随着浪潮而来,卡在石缝里的螃蟹和鱼已经被附近村民捡了。

    也就是那石头上的藤壶和些裙带菜。

    但来都来了,好歹自己动割了一些。

    晚上歇在朱仙县,翌日一早便往黑牡蛎村去,村子里已经热闹不已,那乱石滩更是已经出了些雏形,沈浅儿几个非得要去看她们买的那一块地。

    的一块边角,在这乱石滩里显得有些孤寂了,不过想往后能赚钱,看着也欢喜。

    在这里的摊上吃过了些简单的饭菜,便去往那被炸开了的洞口,乘着船回南海城去。

    沈夜澜如今就这乱石滩,不过听从玖皁城那边买的夜光石到了,如今正忙着给这些石头寻个安放的地方,所以孟茯这一趟来朱仙县,也没见着他的身影。

    洞里深,少不得冷,原本裹着披风,还充满好奇四处张望,借着船头灯笼看看这些个漂亮石钟乳的姑娘们,再看多了后便觉得乏味无趣,只单单地守着桌上的瓜子果子发呆,孟茯便道:“不如我与你们讲故事吧?”

    “姑姑,我们这里最大的浅儿姐,也及笄了,最的就我和萱儿,也过了听故事的年纪。可惜了早知道带着两副牌,这会儿也就不无聊了。”李红鸾想着,下次出远门,比如去那个石头县,就可以带牌了,到时候在马车里打发时间。

    “确定不听?”孟茯抓了把瓜子慢慢嗑起来。

    也就萱儿捧场,“阿娘您讲吧,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然后孟茯就了,“从前有座鹊桥山,山下一个村子里住了个姑娘叫巧姑,有一天村里来了一行人,要进山寻宝,巧姑的爹便跟着去了,不想这一去便毫无音讯了,巧姑便与几个伙伴一起去寻,便意外发现山里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洞穴。”

    她到这里,还打了个比方,“比咱们这洞穴大。”

    “她们进了洞?”沈浅儿也无聊,虽听着没什么滋味,但也随口问了一句。

    “自然是进了,走了没多久她们的火把用完了,为了以防大家走散,就拉了跟绳子,将大家的腰上绑个结,一边话一边走,每隔一段时间就报数,每曾想第三回报数的是时候,多出一个人。”

    这洞里空气流动,顶上隐约有些风口,风卷进洞里来,便有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再衬着这划船的声音,几个姑娘听到这里,一时紧张起来。

    “多出的那个是谁?”

    “当然是鬼啊!所以巧姑她们害怕,其中一人解开绳子跑了,大家也就散了,慌乱里有人拉了巧姑一把,‘我们一起走’,等跑到一处旷地,她摸出火折子,却发现那人脚不沾地。”

    人怎么可能脚不沾地?所以拉着巧姑一起走的,肯定是鬼了。

    这时萱儿有些害怕地朝身旁的沈清儿拉过去,顿时吓得沈清儿跳起来,“你拉我作甚?”

    那萱儿见她如此大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我脚沾地呢!”

    众人取笑了沈清儿一回,又继续听孟茯。

    不知不觉几个姐妹抱在一处,都紧张兮兮地看着孟茯。

    也就是剑香胆子大些,一个人坐在一边,但也抱着剑满身戒备。

    但又怕又想听,沈清儿还催促着孟茯,“婶,那后来了?”

    “后来那巧姑就跑,忽然跑到一处河滩上,刚歇口气,便听着黑漆漆的河面传来歌声,抬头看去,就见着前面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一支竹筏,上面站着一个姑娘,看着长发背影,而且脚是站在竹筏上的,巧姑了一口气,连忙喊,这时那上面的姑娘回过头来问她‘有什么事’,巧姑正要答,却见那姑娘没得脸,顿时吓得瘫软在石头上。”

    孟茯正到这里,大家便齐刷刷地朝帘子外望去,只听洞里似乎除了他们原来的划船声,如今竟然又多了些水声。

    剑香胆子大,探出头去,隐约见着前面来了一个筏子,一时脸色都白了。

    孟茯见了只问她,“怎了?”

    “来来,来了个竹筏”剑香一边回,一边放下帘子。

    几个姑娘表情更是夸张,恐惧地抱在一起,孟茯见了有些好笑,“外头还有船工呢,你们怕什么?何况有竹筏多正常,洞穴里不是正在找地方安装夜光石们,多的是工人。”

    她这般,众人虽是安心了些,可才听了的故事,总觉得那竹筏上的人转过头来,兴许也没得脸。

    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偏这时候桌子中央的灯忽然就火灭了。

    船里顿时一片漆黑,几个姑娘惊恐的叫声哀嚎而起,惹得船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连忙在外问,“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孟茯这会儿却已经摸出火折子,揭开灯罩,往里头倒油:“没事,顾着聊天,灯里忘记添油了。”罢,只喊了剑香将灯芯点燃。

    船舱里重拾一片光亮,几个姑娘才冷静下来。

    孟茯忍住笑,“罢了,我也不了,你们这胆子,我若再下去,吓出个什么来,还要我操心。”当下只往炉上放了茶壶,准备给她们泡些热茶暖一暖,别真被吓着了。

    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姑娘们被吓得不轻,幸好出了福贵洞,正好是夕阳暮光,回了城里才天黑。

    去的时候差不多走了一天,回来却只用了半天的功夫,这福贵洞的银子不白花。

    回了府里,将这些个姑娘安顿好,孟茯自顾去忙,便将这鬼故事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过了几日后,没曾想李红鸾竟然给写了出来。

    又改了不少,在府里传阅着。

    然后便传到外头去,连书先生都讲起了这鬼故事来,他得好,听得客人们一个个毛骨悚然,偏又喜欢听。

    李红鸾见大家喜欢自己的故事,便继续编下去,几个姐姐也给她出着主意。

    孟茯见能和睦相处,那李红鸾也没哭闹想爹娘什么的,放心了些,便没在怎么顾着府里,沈夜澜又忙着福贵洞和乱石滩的事情,这一阵子极少回府。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那乱石滩房子还没建好,但因为福贵洞里的夜光石都挂满了,如今那洞穴里是亮堂堂的一片,所以旱路运输已经改成从福贵洞里走水路了。

    所谓时间就是金钱,这样一来大大节省了商贾们的银钱,他们也就毫不吝啬地往乱石滩投钱。

    司马少熏今日来了一趟,船只的消息,待完了生意,才一脸愧疚地给孟茯道:“阿茯,玲珑没去造船厂。”

    孟茯原本刚要问她玲珑几时回来?忽听得这话,吓了一跳,“你莫要同我开玩笑。”

    “我没有,是真的,我也是才得了消息,不过你放心已经打发人去寻了,一有消息我就立即通知你,而且她会武功,你莫要担心,走失不了。”她对孟茯的愧疚是真的,因为她骗了孟茯,那玲珑没走失,是被带去了别处安顿。

    带走的缘由她也晓得了,是玲珑中了奇毒,如今毒已经复发,所以不敢留她在孟茯跟前,怕作为大夫的孟茯救不得她,往后难过。

    倒不如她走失了,还能叫孟茯有些个盼头。

    孟茯怎么能不担心?因着这事情,晚上都没能睡好,又让剑香等人留意着些。

    隔日还跑去海神庙里上香,求海神娘娘保佑玲珑能平平安安地归来。

    回来时却被沈清儿叫住,见她一脸遮遮掩掩的样子,孟茯便晓得不对劲了,急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这几日忙,现在又担心玲珑,便没留意家里。

    就听沈清儿忧心忡忡地声道:“浅儿姐不知何时跟那秦淮联系上的,今早我去寻她,去得早了些,偶然看到她琴下放着的信。”

    她到这里,满脸的不悦,“我暗地里打听了,是浅儿姐的丫鬟翠儿上街给我们称香瓜那日,被秦淮的人找到,然后便联系上了,这算起来,咱们去朱仙县之前,就有来往了。”

    孟茯听得这话,惊讶不已,只因这沈浅儿整日几乎与妹妹们在一起,而且也对那秦淮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叫孟茯以为这秦淮的事情她没放在心上,哪里晓得她是能忍耐罢了。

    一点也没在外表现出来,若不是清儿偶然发现书信来往,查了下去,只怕迟早要出事。

    这时候又听清儿不满那秦淮,“自古以来,都那婚姻大事,需得门当户对才好,像是叔婶这样的天定姻缘太少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缘故,我总觉得这秦淮压根不喜欢浅儿姐,分明就是图着沈家的名声家世来的。”

    她怀疑秦淮的动,到底是因为镇北侯府已经到了没落之际。

    孟茯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这秦淮会不会因为柳婉儿死了后,变了心意,能真心实意对浅儿好。

    但是他私底下让人盯着沈浅儿的行踪,暗地里来往,这做法便上不得台面,不是个正人君子能做出来的。

    自己虽待见他,可若他真将信送到府上来,由着这里转交给沈浅儿,难道自己还能私藏了不是?

    沈清儿见她沉默不言语,有些着急,“这事儿我想过了,给大伯,只怕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他与那镇北侯一起共事,如今人家贪图着沈家,自然是样样奉承着他,他哪里看得出这背后的居心。”

    孟茯没想到沈清儿能想得如此周到,不过她也对了,她大伯根本就不管,而且十分满意这桩婚事。当下只道:“我叫书香仔细些,莫要让他们再有会私底下书信来往,你也多看着你浅儿姐些。”

    沈清儿到底比沈浅儿清醒些,所以孟茯才托付着她。

    但孟茯没有想到,她让书香盯紧些,限制了下人们的出入,不过四日,那秦淮居然仗着武功,夜里偷偷到府里来见沈浅儿。

    沈浅儿才搬到独立院有些日子了,是腾位置给李红鸾,好叫她跟萱儿清儿一处玩耍读书都方便。

    书香来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二更天,钟楼那边的梆子才落下没多久。

    沈夜澜也没在,所以书香没惊扰剑香,自己上楼来将孟茯喊醒,“夫人,出大事了。”

    孟茯忙起身来,就要穿衣裳,一面问着她:“海贼来了?”

    “不是,是那秦淮来了,如今在大姑娘的屋子里,翠儿就在楼下守着。”若是在屋子里话就是了,若做出什么出格事情,只怕要连累了夫人叫大房那边埋怨。

    所以书香才这样着急。

    孟茯听得这话,动作不由得滞,脸色都变了,“来了多久?”

    “才到,奴婢就立即来了。”她不敢妄自去敲门,所以急忙来寻孟茯。

    孟茯得了这话,没半点耽搁,当即便穿好衣裳,急急往那边赶去。

    因怕惊动人,叫大家晓得了影响到沈浅儿的名声,连灯笼都没打,偏今儿月色又被那层层乌云遮了个干净,孟茯走得急,险些绊倒,膝盖上撞了一处,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翠儿见孟茯和书香忽然出现,明明灯笼亮光和脚步声都没听到,所以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脱口叫道:“三夫人!”

    孟茯忍住膝盖处的疼痛,“我在楼下厅里等你家姐。”

    翠儿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背脊骨发凉,急急忙忙上楼去。

    房间中,沈浅儿的确是爱及了秦淮,又觉得他才华横溢,能文能武的,将来必然也是叔这样的人物,待自己又好,愿意为了自己舍弃京城繁华,一直留在这南海郡,做个的百夫长,心里是感动不已的。

    但是她也晓得婶和妹妹们对这秦淮的印象不好,为了不叫她们不高兴,便是自己心里欢喜秦淮对自己有情有义,也不敢与妹妹们分享,只憋在心里。

    这些日子除了偷偷靠着翠儿帮忙,书信来往以外,还偷偷见了两次。

    这一次书信送不去,她心急如焚,也不晓得是不是婶发现了什么,正发愁着,生怕秦淮那边担心自己,哪里晓得他竟然半夜来了。

    当时是又惊又喜,一时忘记了自己不过穿着衣裳,那大半的玉臂腕都露在外头,只俏生生感动地看着他,“你怎来了?”

    秦淮是年少,但也不是那不知事的,虽夜闯闺阁这种事情是头一次做,但看到床榻上那露着雪肤玉肌的沈浅儿,还是觉得喉咙发干,身体莫名燥热起来,走过去一把将她温柔地搂在怀里,“信送不进来,我担心你。”

    前两回两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沈浅儿更晓得两人私下见面本就不对的,所以上一次他要牵自己的,沈浅儿也没答应。

    如今却被他这样衣不蔽体地搂在怀里,本是要推开的,可是听到他温柔的话语,终究是有些不忍,便安心地靠在那厚实的怀中。“傻子,我在府上能有什么事情?”

    男人的胸膛比女人的还要厚实,给了一种沈浅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沈浅儿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姑娘家大了,总是需要一个夫君,因为姑娘家生来本就柔弱,需要呵护,可大了总不能像是时候那样靠在父亲的臂弯里,所以这份安全感只能是最亲密的夫君才能给的。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好生幸运,遇到的男子正好是自己心里钟意的,而且他对自己亦是如此,可以从仙莲县那么远的地放跑来见自己,只怕这一路上连歇气的时间都没有。

    却只为了早一刻能见自己。

    这样的男人,再难求了。

    所以当秦淮挑起她的下巴,整张俊脸离得越来越近的时候,哪怕她知道不该如此,但仍旧是没有拒绝,心里反而充满了期待。

    她没有拒绝,秦淮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生米煮成熟饭。

    他不是没有朝沈浅儿探过星盘山下那火星石的事情,可沈浅儿都给不知道。

    秦淮觉得沈浅儿不愿意,到底还是因为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所以只要让沈浅儿变成了自己的女人,到时候不必自己多开口,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为自己谋算了。

    只是有些害怕东窗事发,引得未来岳父岳母的不喜,所以便想着此事后,只怕还不能马上赶回仙莲县,明日还要想办法弄些药送进来给她吃下。

    不然如何能安心?

    男女初尝情为何物,那沈浅儿早前擦觉到他的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吓得忙惊恐地挣脱着,可是纤纤弱质,如今抵得过秦淮的钳制,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叫人听到了。

    如此这样半推半就,两人衣衫正褪尽,房门忽然被人细细地敲响,吓得两人顿时都一脸紧张,沈浅儿也从情迷意乱里回过神来,急忙推开他,想要拉了被子裹着自己。

    却反而被秦淮贴在怀里紧紧搂着,“别怕。”

    外头,翠儿敲了两回,没得个反应,想到楼下厅里坐着的孟茯,急得忙开口:“姐,三夫人来了,楼下等您呢!”

    这话出口,原本还有恃无恐的秦淮也吓软了,到底是年轻了,瞬间将同样吓得浑身虚软的沈浅儿放开,忙要穿衣裳,跳窗要走。

    他才不信孟茯是偶然来的。

    沈浅儿也慌了神,眼泪都急得出来了,一头忙找自己那散乱了一地的衣裳,却见原本要跳窗走的秦淮转过身来,从地上捡起衣裳递给她,有些感动,“你为何不走了?”

    “我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承担。”他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好生高大尚,却不仔细想想,沈浅儿今日遇着事情,却是因他而起的。

    偏这沈浅儿如今全沉寖在他的感动之中,有些红肿的绛唇微启:“有君如此,夫复何求?”

    秦淮听得这话,心中却有些不自在,生怕叫沈浅儿发现端倪,弯腰蹲下身给她穿鞋,“你放心,我马上就修书回京,让我娘帮我准备,上门提亲。”

    沈浅儿含羞地点着头,一时想起方才他们差点成了真夫妻,脸不觉又红了大半,没敢再继续看秦淮。

    秦淮却是瞥见了她的含羞模样,虽也觉得美人养眼,只是大抵这沈浅儿比他预计的要容易得,以至于他觉得沈浅儿太蠢了,往后他镇北侯府的侯爷夫人,怎么也不可能是沈浅儿,不然往后还不晓得要给他做出多少丢人的事情来呢。

    可沈浅儿不自知,只晓得此刻秦淮在看她,还以为是爱人目光,却不知秦淮眼底还有一层嫌弃。

    待秦淮给她穿好了鞋子,她整理着衣裳到镜前,看到身后扶着她肩膀的秦淮,心不自觉‘砰砰’地跳着,“我们去见婶吧。”

    “好,我们一起去!”秦淮牵着她的,一起朝外走去。

    这一刻,沈浅儿整个人都沉寖在幸福之中,一点没有也会情郎而被抓到的羞怯害怕。

    无他,只因秦淮愿意蹲下给她穿鞋。

    她想,便是叔也不可能为婶做到这一步吧。

    所以她将来,一定比婶要幸福。

    因为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将她捧在心,含在嘴里的男人。

    外面,翠儿急得在门口来回踱着,见里面久久不的回应,又抬去敲门,“姑娘,姑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