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炮灰养包子 > 正文 第100章 第 100 章
    有句话叫做点到为止,孟茯见她神情明显不对,也就没再多提了。只道:“你去休息吧,按理这是沈家的家事,已是麻烦你不少,总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守着。”

    拓跋筝也没勉强,反正沈浅儿现在昏迷中,倒也不担心。

    而且孟茯方才那样自信地沈夜澜最迟二更天就到,既如此自己也好再继续待下去。“那好,你自己心些。”

    孟茯送她到楼下,回来继续坐在桌前,只是一个人终究太过于无聊了,便捡起碧纱厨边上放着的书本来看。

    不过翻了几页,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即放下书本迎接出去,果然是沈夜澜。

    只是孟茯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地赶来,少不得是心疼的,又见他满脸的疲倦:“那边诸事都已经上了正轨,你就不晓得要多休息休息,何况衙门里也不是没人了,难不成离了你,事情还办不成了不是?”

    沈夜澜拉过她的,“没事,这次回来歇几天。”

    孟茯听罢,心只怕也休息不得了,“浅儿的事情,大哥大嫂到底知晓不知晓?我下午让在天发出去的消息,你可看到了?她跟着辽人来往,又不像是被胁迫的。”

    她也不是把所有辽人当做坏人,辽人和齐国人一样,也是有好人坏人的。

    只是那些辽人虽看着是行商的,可正是因为他们跟着沈浅儿有来往,而且还这般密切。

    先有了那秦淮利用沈浅儿之事,所以现在孟茯不得不怀疑这些辽人。

    “并不曾提过,只怕不知。”沈夜澜回此话的时候,眉头微皱起,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大哥大嫂在做爹娘这事儿上,如此糊涂,闺女离了家这么多天,他们都不知晓。

    他一面着,一面朝床榻前去。

    孟茯忙追过去,“你作甚?”

    “自然是问一问。”沈夜澜着,便将昏迷中的沈浅儿摇醒过来。

    沈浅儿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揉着有些疼痛的后脑勺,一面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沈夜澜和孟茯,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猛地爬起身来,下意识地朝床角缩去。

    “你躲什么?”沈夜澜神情有些冷。

    孟茯不禁拉了他一下,“你吓着她了?”

    “她胆子这样大,怎么可能被吓着?”沈夜澜看似回孟茯的话,只是那目光却是没有离开过沈浅儿。

    沈浅儿有些害怕,半点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叔。”

    “你这胆子,倒是越发大了,竟然敢偷偷一个人离家出走。”沈夜澜轻笑一声。

    可是这声音落入沈浅儿的心里,却让她无故紧张起来,想要试图替自己做辩解,一时又有些埋怨地偷偷看了一眼孟茯,心想自己好心好意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她居然还告诉叔。

    孟茯的目光是一直在她身上的,见她这表情间细微的变化,尤其是看到自己之时,竟然还有些埋怨的意思。

    她这是在责怪自己多事?

    好吧!可她不将沈夜澜喊回来,若是自己做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担待不住。

    毕竟这终究不是自己娘家这边的亲侄女,她虽也是头一次给人做媳妇,但是当初在医院的时候,见过多时婆家娘家的事儿。

    女人难做,她才不会糊里糊涂自己没事找事。

    于是当下也不想多管,只朝沈夜澜道:“我先回去休息,你自个儿问。”至于是否要写信回去给大哥大嫂吗,只怕沈夜澜早就落实了,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然沈夜澜却同样是将沈浅儿对孟茯的不满看在眼里了,听到孟茯的话,便颔了颔首,“去吧,劳烦阿茯了。”

    原本的温言软语和那温润的面孔,随着孟茯出去后,倏然一变,似乎连带着房间里的空气都忽然冷了几分。

    沈浅儿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莫名其妙有些害怕起来,明明眼前这个是她最亲的叔,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忍不住抱着膝盖,想要继续往角落里缩。

    “你爹娘的确有过,连尊卑礼教都没有教好你。”沈夜澜拉了张椅子坐下身来,就在这床榻边上。

    沈浅儿只觉得眼前的叔陌生,“叔,我错了,我明日就回玖皁城。”她现在是真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要来了,还以为他们大家会想念自己,所以想再离开大齐之前,再来见大家一面,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多想了。

    叔似乎也不喜欢自己,将自己当做累赘了。

    “回玖皁城之事不用着急,我已经告知你爹娘,他们会打发人亲自来接。”沈夜澜语气其实还算是平缓的。“不过你现在该跟我一,那些辽人是怎么回事?”

    他不介意她与辽人做朋友,但是那里却是一个女子都没有,全是男人。

    他是在半道上接到第二封信的,所以回城后先去了那个地方,却是一个辽人女子也没有发现。

    他的侄女,就跟着那一半粗糙的汉子一起来了这南海城。

    这一路上,吃住是怎样的?

    所以这也是他生气的其中一个缘由。

    他沈家的姐,居然独身一人,跟着一帮辽国男人来往。

    沈浅儿听着他提起辽人,眼神明显紧张起来,本还想要狡辩,可在沈夜澜凌厉的目光之下,她还是害怕,只下意识地回道:“他们,他们是我的朋友。”

    沈夜澜似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并没有让沈浅儿觉得有半分暖意,反而叫她心头有些发抖。“就只是朋友而已。”

    便听着沈夜澜道:“你爹在玖皁城,见过多少大齐无辜的子民死在辽人的里,却又无计可施,你大概不晓得他的那种无力感觉。但他这心里对于辽人的恨,只怕是比这天上的星辰还要多。所以你不要告诉我,你认识的这些辽人,是因为你爹的缘故。”

    当然不是,而是她第二次头偷偷跑出府邸,偶然认识的,后来越来越熟,熟到与对方不能分别半刻,所以她便决定跟着他走了。

    沈浅儿抖着肩膀,可脑子里倒是是清除,叔这样聪明,自己若是再,只怕是多多错,要被他查到端倪的,而且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与辽人来往?

    “你是不打算么?”沈夜澜似乎并没有打算与她再继续耗下去,完便起身要走。

    沈浅儿继续所在那角落里,她不能,她得办法离开,不然脩哥哥会起疑的。

    沈夜澜也没做停留,直接出了房间。

    楼下,有两个黑影从阴影中走出来,“三公子。”

    “看好了,任何人不许出进。”沈夜澜只丢了这样一句话,便回去了。

    这个时候孟茯刚好睡下,他的动作便放轻了不少,沐浴完直接上床将孟茯搂在怀里。

    夫妻二人,已经不晓得是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睡一觉了。

    只是如今有事情,又如何能安心睡?

    所以天刚亮,夫妻二人就起来了。

    孟茯没再问沈浅儿的事情,这样好心没有好报的事情,她才不管了。

    现在的她估摸是年纪大了,所以脾气反而变得气起来,沈浅儿昨儿那埋怨的目光她记得清楚呢。

    沈夜澜也没有提,只是孟茯见他穿了官服,“你昨儿不是要在家里歇几天么?”

    “是啊,不过我好歹是一州之主,既然回了城里,自然是该去衙门里转一转的。”沈夜澜揉了揉她的脑袋,趁着她不注意,又偷偷亲了一口。

    连早饭都没吃,便走了。

    若飞几个算得上是他的忠实粉丝了,听着他早饭都没吃,竟然就这样结群成对地追了出去。

    孟茯喊都喊不住。

    沈清儿留意到沈浅儿没来吃早饭,便问着:“浅儿姐姐呢?”

    “方才打发人去了,是不舒服。”孟茯随口扯了个幌子。

    她素来也不那假话哄人,几个姑娘也没有去怀疑。

    但是孟茯没料到,吃完饭后她自顾去理账本,几个姑娘竟然去看沈浅儿。

    这边沈夜澜让护卫看着,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许里面的沈浅儿出来。

    如今她三个就这样被拦在门口,认出是沈夜澜身边的侍卫,忽然意识到沈浅儿这次来玖皁城,只怕没有那样简单,不然怎么叔的护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清儿心里最是清楚,叔里人一直不够用,连婶这里都匀不出半个,如今却拿两个来看着浅儿姐,还有叔回来的这时间节点。

    所以她一拉着李红鸾和萱儿,“咱们先回去吧?”

    那俩虽比她年纪要,但也意识到不对,连连点头。

    可才掉转头,楼上的沈浅儿却是义军听到她们的声音,打开窗户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清儿,你们怎么走了?”一面拼命地朝她们使眼色。

    “我们忽然想起还有其他的事情,下午再来看浅儿姐。”沈清儿回了一句,拉着她俩匆匆走了。

    一出院子,萱儿就忍不住道:“浅儿姐方才是让我们去救她。”

    只是话音才落,就让李红鸾劝着:“姑姑和姑父向来做事情都是有道理的,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叫人守着她。”

    沈清儿颔首赞同,“是啊,只是浅儿姐到底做了什么,让叔一定要如此?”但是喊她去问叔,她是没那个胆子的,便提议道:“我们去问婶。”

    正在整理账本的孟茯只觉得鼻子有些发痒,毫无预兆就打了个喷嚏。

    “怎了?莫不是你家三公子想你了?”拓跋筝抬头看了她一眼。

    孟茯虽是在整理账本,可心里却想着沈浅儿的事情,听到她的话,没好气道:“闲的你?我这心里从今儿早饭后,就一直慌慌的,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一样。”

    “不会是因为浅儿的事情,想太多了吧?”拓跋筝合上里的账本,“你既然已经决定不管了,那还想这些作甚?何况你家三公子都回来了,哪里还会要你操心。”不过想着昨天自己看到那些辽人身上露出的半块纹身,总觉得有些眼熟,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于是便同孟茯道:“我晃眼看到那里面的辽人身上,他们身上的纹身,有些像是萧家的家徽。”

    “你确定没看错?”孟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怕沈浅儿又被人利用了,而且还是为火星石而来的。

    “大白天的,哪里有晚上方便,我怕被发现,没敢仔细看。”所以也不确定。

    但拓跋筝看到孟茯脸上的担忧,已经猜到了她心里再想什么,于是便道:“我怀疑你家三公子只怕也查到了些端倪,不然他这做亲叔叔的,应该不会如此冷漠无情,将浅儿给软禁了。”

    孟茯听得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是发愁,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

    拓跋筝转身回望,见着是三个姑娘来了,当即笑道:“你的帮们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只是还没等她站起身来,沈清儿竟也不防备她,直接就开口问道:“婶,浅儿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孟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自己吃完饭后就过来了,忘记叮嘱。

    她们三如今寻来,只怕已经去找过沈浅儿了。

    “她的事情,孩子不要管。”孟茯不想提太多,若是沈浅儿真跟萧家扯上关系,只怕是

    “我们不是孩子了,姑姑便老实与我们了吧?也叫我们心里有个数,不然我们这左猜右猜的,真猜对了还好,若是猜错了,只怕要做些蠢事出来。”李红鸾虽年纪最,可是这正儿八经起事情来,却是个头脑冷静的。

    这话也得有理有据,如果孟茯不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不会就这么不管的。

    孟茯闻言,和拓跋筝相视了一眼。心想红鸾的也对,人与人之间重在沟通,自己不能因为她们还的缘故,就不与她们。

    到时候只怕真跟她们自己的那样,胡乱猜想,反而生出误会了就不好了。

    于是便示意她们坐下来,然后先告诫道:“你们都是聪明的,这事儿我只我晓得的看到的,但到底是不是真的,目前我并不知道,所以千万不能全信。”

    三人搬了一条长凳,也不嫌挤,挨在一起坐下,然后齐刷刷地看朝孟茯。

    孟茯便先将沈浅儿离家出走的事情了一回,又提了她与辽人应该是一道来往的。

    她话还没完,还没这些辽人的身份极有可能是萧家的人,那沈清儿却已倏然起身,“浅儿姐糊涂了,怎么跟着一帮辽人来往?这来咱们大齐的,有几个是真心与我们和平相处的?哪个不是狼子野心?”她到底是大一些,与孟茯想到了一处去,只觉得沈浅儿多半又被人利用,像是上一次被秦淮骗一般。

    一时又气又急:“叔可是晓得?”

    “你叔知道的只怕更多。”孟茯示意她坐下身来,“你这样激动作甚?这件事情我与你们,不是让你们去做什么?而是担心不,你们去做些什么,反而坏了你叔的布置。”

    萱儿则想着当初在玖皁城的时候,那些个辽人们总是胡乱拿齐人试刀。

    尤其是那白隼部落。

    她还记得,当初孙家丧事的时候,阿娘过去帮忙,回来的路上就遇着白隼部落的袭击,要不是当时孙买办挡在前面,只怕再也没有阿娘了。

    这些辽人如此乱杀无辜,丧心病狂,浅儿姐怎么会与他们走到一处去?

    她还抱着一丝侥幸:“阿娘,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原本也气急败坏的沈清儿也急忙朝孟茯看去,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

    孟茯没言语,而是看朝拓跋筝。

    拓跋筝便开口道:“我昨日与阿茯查了半天。而且就算是我们查错了,你义父总不能错吧?”

    如果真误会,沈夜澜怎么可能还会拿两个人来守着沈浅儿?

    沈清儿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浅儿姐怎么可能勾结辽人?”

    与萱儿和李红鸾从房里出来,她仍旧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她一定是被辽人利用了。”

    李红鸾听到这话,停下身来,很认真地看朝她:“清儿姐,我现在十分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想想,被利用一次就算了,怎么还能第二次被人利用?不是我故意要浅儿姐的不是,但她此举着实愚蠢了。”

    她到这里,的圆脸上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叹了口气,“上一次尚且还好,大家可以念在她初犯,只当她是少年无知。可是常言的好,吃一垫长一智,上一次的事情她不但没有长记性,这一次还被辽人骗,这是引狼入室。所以纵然是她被骗的那一个,但我对她也生不出半点同情,不然我就妄为大齐人,我就对不起那些被辽人无辜杀害的大齐老百姓。”

    到底是皇室血脉,虽是年纪,但这些个话,却是句句都在点上。

    很容易让人就产生共鸣。

    所以即便萱儿和浅儿算得上远房表姐妹,但听到李红鸾的这些话,想起当初在玖皁城见过的那些杀戮,也看朝脸色难看不已的沈清儿,重重点了点头,“清儿姐,这一次我站在红鸾这一边。她的对,一次被骗是少年无知,可一而再,再而三被骗,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沈清儿没有话,只是她的脸色已经明了一切,当下加快脚步,匆匆朝沈浅儿住的地方去。

    萱儿跟李红鸾不放心,急忙追了去。

    不过等她们俩赶到,沈清儿仍旧被拦在外面,两人急忙跑过去,也想跟着情。

    忽然其中一个护卫起身离开,片刻后回来,朝另外一个使了眼色。

    那个侍卫也让开了。

    沈清儿提着裙摆直接冲上楼去。

    萱儿和李红鸾也忙追上。

    楼上的沈浅儿已经将能用的各种办法用了,但仍旧是没有一点效果。

    心里只担心脩哥哥发现自己的身份,正是心急如焚,所以此时此刻见到沈清儿进来,又惊又喜,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急忙拿起包袱,“清儿,你一定要帮我,我得马上离开。”

    沈清儿看了看她里的包袱,“你要去哪里?留在这里不好么?浅儿姐你不是最好能与我们几个在一起么?”

    几乎是她话音下,萱儿和李红鸾也上来了。

    沈浅儿这才发现她们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心里不免着急起来,更何况她现在只想立即离开这府里,所以上前抓着沈清儿的:“我现在有要紧事情,往后再与你解释?”一面朝外面探了过去,“我不过是与我爹娘拌了几句,偷偷来这南海城罢了,没想到叔这样狠,居然让人锁着我。”

    她表情里,满含委屈。

    倘若不是她们三个是从孟茯那里来的,多半会上当的。

    但是因为从孟茯那边来,听了个大概,所以这心里下意识就已经有了防备,听到这话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能判定出是谎话了。

    沈清儿表情有些木然,看不出喜乐。一把将沈浅儿的包袱抢过,扔到床上去。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沈浅儿跑回去捡起包袱,满脸难以置信,不过心里也升起了防备来。

    “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此番怎么来的南海城,你一个姑娘家,你又不像我们一样会功夫,你是如何做到安然无恙的?”俏生生地一个姑娘,居然毫发无损地从玖皁城来到南海城。

    不是沈清儿把这个世道的人看得太坏,而是她太清楚人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怀疑我?”沈浅儿问完,瞥见她们三人的目光,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露出个冷笑:“我也是糊涂,你们天天在婶跟前,只怕她喊你们往东,你们绝对不会往西。她什么,你们自然是相信的。”

    然后一副我什么都已经猜到的表情:“吧,是不是婶让你们来试探我的话?”

    萱儿有些急了,怎么就无缘无故扯到阿娘的身上来,“浅儿姐,此事与阿娘无关。”

    “阿娘?萱儿是你糊涂吧?你阿娘在京里呢!”沈浅儿这心里,如今已经是认定了这一切都是孟茯所为,不管是叔找人将自己困住,还是此刻清儿她们来这里。

    沈清儿看着眼前的沈浅儿,忽然觉得陌生起来,听到她这话后,气得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为何要跟那些辽人来往?你难道忘记你是沈家的姑娘了么?”

    沈浅儿一怔,没想到她们居然也知道了她忽然有些担心,担心脩哥哥被叔抓到。一时又急又怕,不过也没落下清儿对自己的态度,当即反驳道:“沈家的姑娘又如何?我才不稀罕,我若是能从这里出去,我从此以后将不再是沈家的人!”

    只听得‘啪’的一声。

    竟是沈清儿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沈浅儿的脸上,她表情十分冷静,似乎这一巴掌并不是她意气行事。“我不管你为何生出这种念头,但你要不要做沈家的姑娘,却不是你现在能决定的,你不要忘记了你这十几年来所享受的一切锦衣玉食和别人的尊敬赞美,都只因为你是沈家的姑娘,你既然享受了这些,你若真不愿意做沈家的姑娘了,那你倒是将这些都还回来!”

    沈浅儿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跳脱,却在自己面前乖得像是绵羊的堂妹,有朝一日会动打自己,还在自己面前教。

    “你你,你竟敢动打我?”

    沈清儿没有再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极其失望。她不晓得沈浅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忽然跟着辽人来往,甚至为了辽人,还要与沈家断绝关系。

    萱儿和李红鸾显然也被这一巴掌震惊到了。

    然现在看到沈清儿转头下楼,也忙追了上去。

    比起沈浅儿,她们俩与沈清儿更熟悉,三观似乎也在一条线上。

    她们俩现在也无法理解沈浅儿的所作所为。

    而对面的楼上,沈夜澜看到她们三离开,便下楼朝此处来。

    “并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护卫见着是沈夜澜,上前行礼禀着。

    原来方才沈清儿她们忽然能进去,是沈夜澜授意的。

    本来以为姑娘间,兴许能套出什么话来。

    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不过也不要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那一伙人没有出这南海城,他总是能将他们找到的。

    原来那一伙人昨天晚上,就察觉到不对劲,趁着凌晨之际,离开了。

    不过风过尚且留痕,更何况是那么多人呢?沈夜澜到底是找到了些痕迹,但与孟茯一样,不敢相信。

    因为沈浅儿与之来往的,不是普通的辽人,而是萧家的人。

    此时此刻正在另外一处院中。

    被沈浅儿所挂记着的萧元脩坐在太师椅上,长腿下蹲着个瑟瑟发抖的瘦弱女子,正兢兢战战地给他揉捏着腿。

    他如今刮去了满脸的胡须,穿着齐人儒衫,看着还真有些贵族公子的模样,只是长久以来在草原上养成的彪悍行事风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主人,那府上没有什么护卫,如果咱们直接闯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开口的是此番跟随他来的智囊星东巴,一个年过半百,十分瘦弱的老人。

    不过萧元脩很怀疑他这个智囊星是不是掺假了?尤其是听到这话后,一脚将那柔弱女子踹开,“隔壁就是南海城的衙门,上千的衙役长兵,你是嫌本王碍事,让本王去送死么?”

    东巴吓得连忙跪下,“属下还没完,咱们可以在进去的时候,分别让人将城里各个仓库放火,如此一来,衙门的人必然会被分成多股去各仓库救火,那时候咱们再行动,必然是万无一失。”

    萧元脩却是已经不愿意再听他的话了,冷哼一声,“老子这一次来,是为抢回老子几年前看中的女人,老子对什么火星石没兴趣!你要是再敢利用老子,回去老子端了你的部落!”不过这都好几年了,兴许孟茯已经人老珠黄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要抓她回去做女奴。

    东巴好生委屈,他是萧家的努力,他的部落不就是主人的部落么?“主人,您不能忘记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

    “她吩咐的老子不是已经做完了么?”萧元脩当初接到萧太后信笺的时候,一度认为她是话本子看多了,才让自己去那沈大人的女儿。

    还哄着一路来了南海郡。

    他起先也想利用这沈浅儿接近孟茯,但是相处下来,他就放弃了。

    他当时也是不愿意,不过看在太后承诺,往后给他更多的封地马匹,等将来大业成了,数不尽的齐国美人都给他。

    于是他就想睡一个女人是睡,睡两个也是睡,而且也是他喜欢的齐人。

    萧元脩与别的辽人不一样,他就喜欢齐国人温柔又白嫩的美人,但是他不喜欢蠢的呀!那沈浅儿太蠢了,没什么意思。

    “老子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是你们的问题。”火星石什么的,有女人香么?能暖被窝么?

    东巴不敢再言语,不过心里已经自己做了打算,这王爷的确是不大靠谱,即便是有些聪明才智的,可是他的好色之心远远超过了才智。

    不堪重用,难怪太后要宁做打算。

    “去去,出去。”萧元脩见他还跪在地上,看得厌烦,赶了出去。

    侍从铁马见着东巴出去了,便迎上来,“主人莫要与那老家伙生气,的怎给您寻几个美人来?”

    “寻什么美人?查清楚了么,她不是每天都要去铺子里么?路线呢?”他要去劫车。现在他就想将孟茯先给弄回来。

    府里进不去,那孟茯出来,他总该有法子的吧?

    铁马的腰又弯了些,“主人,她今天还没出门,属下一直让人盯着呢!”

    萧元脩听到这话,烦躁不已。“那也出去逛逛,在这里闷死了!”

    随从不敢阻拦,生怕惹恼了这位祖宗不高兴,又弄出什么事情来。

    这里到底比不得辽国,不敢叫他任意妄为。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使然,刚寻到一处花楼,叫了三四个腰细身软的美人伺候着,想是太快活了,辽国话都喊出来了,便被这警惕心重的姑娘们发现,下了床急急去找老妈妈禀报。

    老妈妈觉悟是没那么高,但是城里太平万象,她就能安心赚钱啊!真出什么事情,岂不是耽搁她赚钱?

    自然是报官!

    沈夜澜听得这消息之时,一点没有犹豫,“直接将人拿下。”

    什么生怕打草惊蛇,留着引蛇出洞,在沈夜澜这里是不存在的。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跟着这些辽人来纠缠,该速战速决才是。

    见一个抓一个。

    但是他断然没有想到,这头一个抓回来的,会是萧元脩。

    所以当他看到萧元脩后,脸上不由得缓缓扬起一抹笑容来,“把人弄醒。”

    萧元脩只带了铁马,两人都是齐人装扮,自以为是不会被发现的,他不过是去花楼里放松一下而已,但好巧不巧,运气就是这样不好。

    当时也没防备,直接就被药晕了。

    这会儿被泼了凉水,忽然惊醒过来,看到这阴森森的地牢,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被抓了。

    但是随后想到自己现在是齐国人,萧元脩也冷静了下来,一面看着坐在正前方那椅子上的白衣男子,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的样子,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王爷是贵人多忘事呀。”沈夜澜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看着眼前作为阶下囚的萧元脩,颇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快乐。

    他这一直放在心里的,有三件事情。

    一件是娶孟茯,他已经办到了。

    另外一件则是有生之年,收复这大齐山河疆土。

    而最后一件,生擒萧元脩。

    萧元脩在辽国,其实算是个名副其实的二世祖,军事政治上没什么贡献,完全不必将他放在眼里的。

    但是他两次妄想将阿茯带走,这一点沈夜澜无法原谅。

    阿茯是他的妻子,别人休得肖想。

    哪怕是一下也不可,更不要妄图从自己身边带走!

    萧元脩听得他称自己为王爷,昏沉沉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但仍旧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差么?“沈夜澜?”

    他想起来了,头一次他遇着孟茯,正要带着孟茯走的时候,就是这沈夜澜穿着一身白衣,将孟茯从自己里抢走了。

    从此后,他最是厌烦这穿白衣的。

    没有一个好货。

    “竟然是你!”

    沈夜澜心情颇为逾越,笑了笑:“这话,该是本大人问你才是。王爷深入虎穴,想要得到什么?”火星石?还是石头县锻造坊的炼铁配方?

    “老子当然是为你的女人来的!”萧元脩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沈夜澜的开心并不是抓到他,而是因为抓到的他,曾经试图抢走孟茯。

    所以现在他这句话,显然就是有些自掘坟墓的意思。

    沈夜澜脸上的笑容几乎是在瞬间就凝固住了,原本就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温度越发变得寒凉低冷。“你找死?”

    几乎是这话音才落,也不晓得他哪里得来的长剑,竟然一剑朝被五花大绑在十字架上萧元脩的心脏刺过去。

    萧元脩显然被吓着了,那一股剑气杀意他真实了,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不自觉地就脱口喊道:“你不能杀本王,不然太后是不会放过你们大齐的!”

    但沈夜澜并没有停下,眼见着长剑便要刺入他的心脏中,萧元脩几乎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没想到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一阵刀剑相撞之声。他眼前火花闪耀,一蓝袍人影出现在眼前。

    “你冷静些,他是大辽太后的亲弟弟。”原来是谢淳风。

    萧元脩满头的冷汗,常常舒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那又如何?让开!”沈夜澜不以为然?

    谢淳风觉得沈夜澜一定是魔怔了,这样好的人质捏在里,他居然想要杀了?难道就打算好好利用么?这不像是沈夜澜一贯的作风。

    沈夜澜不是该将这萧元脩合理利用,榨干最后一滴血,到时候要杀要剐再随意么?

    “你想想你的那些远大抱负,若是留着他,将来会省事许多。”谢淳风试着服他。

    沈夜澜眼里自信满满,“不用这个废物,我一样可以!”

    谢淳风被他推开,这一次长剑丝毫没有半点偏差,直接出入萧元脩的心脏里。

    才觉得自己躲过一劫的萧元脩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觉得心口一疼,下意识地垂下眼帘,看着胸口处露出的半截长剑,呕了一口鲜血,身体挣扎了一下,便没气儿了。

    谢淳风满脸惊骇,“沈夜澜,你疯了!”

    沈夜澜抽出剑,吩咐着一旁同样傻了眼的在天:“头砍下来,放到冰库,他日有用。”废物利用。

    在天有些仿若如梦,他还以为三公子是吓唬吓唬这萧元脩的,想要从他嘴里探取些情报罢了,哪里晓得竟然是真的。

    谢淳风见沈夜澜走了,有些不放心,上前试探了一回,见着真没了鼻息,已经死透了,才点头示意在天动。

    但对于沈夜澜这举动,仍旧觉得有些懵,“你家公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好好的一张底牌,他居然就这样毁掉了。

    在天也懵,看了一眼蹲在火盆子前翻来覆去烧烙铁的在人,“人都死了,你还烧什么,赶紧来帮忙。”

    在人一身黑衣蹲在地上,谢淳风自打进来,注意力都在这萧元脩的身上,如今才发现他,也是吓了一跳。

    但见在人慢吞吞地起身,“他就是自找死路,从前抢了夫人两次,虽然没成功,但是现在还没放弃这念头,三公子能留他么?”

    罢,转头看朝谢淳风:“谁若是想将玲珑抢走,谢大人当如何?”

    “杀无赦!”谢淳风想都没想,就脱口回道。

    “那不就结了,三公子这个就是正常反应,所以你们也不必大惊怪了。”在人摊了摊,然后转身从墙上取下利刀,“你们站远一些,争取我一刀砍下,切口光滑平整。”

    谢淳风看了一眼死透了的萧元脩,“他那个随从呢?”

    “我们公子再审。”在人回着,紧握大刀的双臂用力朝架子挥了过去。

    谢淳风没再关忧这俩人如何砍头保存,转身离去,有些担心沈夜澜一时冲动,将这个仅剩下的随从也杀了,那还怎么将他们在城里的老巢一打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