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嫁病娇后我咸鱼了 > 正文 第30章 第 30 章
    两个人都没再话,一并朝书房方向走去。

    昨天陈若江才带着人将原本镇北王府的书籍大部分转移到行宫这处,今日已经十分有效率的清点出了带来的所有书籍。

    卫澧进到书房,只见宽敞的书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列书籍,摞起来快有一人高了。

    陈若江上前两步,兴高采烈的介绍,“主公,这是昨日搬书时候,属下从当中挑选出最有用的一些,想必您会用到。”

    卫澧发愤图强,意味着他的饭碗逐渐稳固,

    卫澧一瞧,打头几个,赫然正是兵法三十六计、百万雄兵、万国志,三十六年战争史,还有本惠武帝兵法,是记载赵羲姮她爹打仗时候所用过的兵法的书籍。

    “蠢货!”他抬脚踢了陈若江一脚。

    “找,找错了吗?”陈若江不解,他挠挠头,难道不是找这些吗?,“主公需要什么,属下再去找找。”

    可是主公除了这些书籍,还能看什么?他也不像对旁的会感兴趣的样子啊。

    卫澧他能自己想看春宫图吗?

    当然不能,就算陈若江没脸没皮去给他找,他也张不开这个嘴。

    他摸了摸才退热的耳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又狠狠踹了陈若江几脚,“滚吧,用不着你了,我自己找。”

    陈若江摸摸脑袋,心想可能是这几天卫澧压力太大,所以脾气又开始暴躁了。

    他默默退下。

    忽然想起,原本王府的书,他也不是原原本本都搬过来了,有些无用的杂书闲书,他便在那儿撂着,等什么时候有空再搬来。

    总归主公连正经书都不想看呢,怎么有功夫去看那等闲书?

    书房与藏书阁是相连的,卫澧待陈若江走后,便拿起藏书登记的册子,往藏书阁里找去。

    第一间没有,第二间也没有

    赵羲姮等到饭点儿还不见卫澧,于是派人去寻他,听陈副将卫澧正在藏书阁中找书,她深感欣慰。

    他有这种废寝忘食读书的觉悟,真是了不得。

    “别打扰他了,咱们先吃好了。”

    人家好好学习呢,能打扰吗?不能啊!

    赵羲姮想起时候自己趴在桌子上写太傅留给她的课业,她阿耶喊她吃饭,她正在兴头上,舍不得放笔,但阿耶死活抱着她去吃饭,等吃饱了,她往榻上一倒。

    什么课业什么大字?哪有睡觉来得舒服!

    待赵羲姮吃完饭往火炕上一躺,暖暖和和抱着猫的时候,卫澧已经找到藏书阁的第十六间了。

    他笃定他要的书就在这间,因为册子上对第十六间的概括只有短短一行:密禁!不可言,年幼者勿入。

    卫澧脸一红,这种欲盖弥彰不可描述的形容,想必就防着他要找的东西了。

    他攥紧中的登记册,抬脚走进去。

    只见房间三面的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图书,书脊处花花绿绿,一看就不是些什么正经玩意儿,关键还挺多,且都不新了,一看就是被人经常翻阅的。

    “啧,没想到镇北王还有这种癖好。”卫澧在四面无人的房间里轻嘲了一句,“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他随拿起一本打开,是本人动作书不假。

    第一页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站在地上,卫澧心一跳,开场就这么刺激?

    第二页,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动了,他下压一个马步。

    卫澧一皱眉,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

    第三页,男人左收掌,右出拳。

    卫澧:???

    他哗啦啦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只见末尾写着蝇头字:本武功秘籍只赠有缘人,此功法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切勿外传。

    “艹”卫澧把书往地上一扔,扯了扯领口,他就不信了,这满屋子都是武林秘籍?

    就镇北王那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样子,还能练这玩意?

    他把第十六间的书全都找了一遍,的确,这屋子里装着的都是“武林秘籍”,至于那个不可言,是当真不可言。

    武功招数千奇百怪,卫澧甚至还照着其中一个试了一遍,就那种左脚绊右脚然后往地上一蹲,滚成个球儿的“武林秘籍”也有。

    作者这是在教人如何正确快速的逃生。

    卫澧气急败坏的将书架子往地上一推,明天就着陈若江把这些书都拿去丢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不可言?还密禁?

    他维持着这样气急败坏的状态回来院子,将门踢开,发出砰的一阵响声。

    时辰已经不早,赵羲姮早就躺下睡了,见他冷着脸回来,心想今天花了多少钱,这事儿还是明天等他心情好了再罢。

    她飞快把眼睛闭上,翻了个身。

    天知道谁又惹着他了?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没得到快乐吗?

    卫澧看她睡得不安稳,回身将门带上,然后沉默着脱衣裳。

    卫澧这几天好像格外的忙,赵羲姮都没怎么见着他。

    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赵羲姮都已经睡了,醒来时候,他人也已经不在。

    算算日子,今天都已经是大年三十了,往年这个时候无论哪儿都是张灯结彩的,但在平州,卫澧不让过年,那大家都只能憋着,冷冷清清的。

    赵羲姮做主,给府中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院子这才算有了点儿欢快的气氛。

    她也不怕卫澧生气,当日是他钱随便花的,他若是计较还是他理亏。

    但赵羲姮还是让人拿了个漂亮的荷包,往里放了一堆金裸子,撑的口袋鼓鼓囊囊,当做压岁钱来哄人的。

    总归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卫澧的钱,她撒出去也不心疼。

    她荷包压在卫澧的枕头下,发现太大了,鼓鼓囊囊的一眼就看见了,于是想了想,将它藏进卫澧常穿的衣裳衣服里裹着。

    侍女偷偷掩唇一笑,“夫人是给主公准备压岁钱?”

    “不行呀?”赵羲姮一笑,她耶娘,她就算长到多大要收压岁钱。

    在家收耶娘的,出嫁不仅能收耶娘的,还能收公婆夫君的。

    那她都能收,卫澧当然也行啦。

    “当然行啦,主公不知道要多开心呢。”别看主公看起来不好惹,但是同夫人相处起来倒是十分温和,夫人心里也时时记挂着主公,做衣裳不忘了带上,压岁钱也要准备一份。

    压岁钱明明是给孩子的,夫人可真会宠人。

    卫澧巡营回来,路经街道坊市,见不复往日的黑暗,各家个户灯火通明,他自幼没年没节的过着,自然也不会记得今日到底是个什么特殊日子,他只是觉得奇怪,分明与往日一样也是没有欢声笑语,但又莫名的充满了热切气氛。

    赵羲姮坐在炉火边儿烤火。

    “你回来了。”她打招呼。

    “你今晚怎么还不睡?”不止是问赵羲姮,也是疑惑为什么不咸的百姓今夜也不熄灯。

    “天亮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了,按照习俗,是不能睡的,不然会被年兽叼走,这叫守岁。”赵羲姮歪头同他讲,难道这种大周人尽皆知的时候,他不知道吗?

    “哦。”在这种事情上,卫澧好像同她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他嗤笑一声,“这种幼稚的法,你们也都信?真是没脑子。”

    赵羲姮咯嘣掰折一根儿引火木,火光大过年的,卫澧这张嘴就欠揍,谁不知道这故事是糊弄孩儿的,但都多少年的风俗习惯了,大家习以为常的用这种法来讲给下一辈人听。

    卫澧这种混账话,放在有爹有娘的人家,是要被爹爹摁着狠狠打一顿的。

    “是,谁有主公你聪明?天下人加起来都不如您聪明呢。”

    赵羲姮用崇拜的语气阴阳怪气他。

    卫澧一掀嘴角,丝毫没听出赵羲姮语气中的嘲讽意味。

    猫猫扑过来玩儿,赵羲姮怕炉火烧着它,赶紧把猫挪走。

    卫澧见东西被养的油光水滑,于是伸,去抓了它一把。

    狗蛋儿原本就同卫澧不熟,甚至可以是敌对,哪里肯让他碰,上爪子狠狠挠了卫澧一下。

    这不同于和赵羲姮他们的玩闹,是实打实的见了血,卫澧一下子把它甩了出去,狗蛋儿落在地上,呲牙咧嘴,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赵羲姮脸一沉,连忙去看猫猫怎么样了。

    只是猫抓一下,虽然皮肉外翻出来,但这种伤对卫澧来僵直如同毛毛雨,甚至属于不需要处理的一类。

    但赵羲姮迫不及待去安慰猫忽视他,这种行为落在卫澧眼中就显得格外刺眼。

    甚至原本并不觉得痛的伤口也开始火辣辣的疼。

    “你扔它做什么?”赵羲姮检查猫没事,难得语气带了点儿抱怨。

    在她心里,狗蛋儿就是个纸老虎,只会吓唬人才不会挠人,所以她也没想到卫澧当真背上见了血。

    卫澧原本就心思敏感狭隘,这一点点的抱怨,放大在他耳朵里,变成了千分万分。

    赵羲姮,又因为一只畜生同他生气。

    这只猫将他挠的见了血,在赵羲姮眼里,还不如他无意间将那畜生扔到地上来得重要。

    他缩了缩,将背上的伤口藏起来。

    赵羲姮都这般不在乎他了,他再将伤口露出来,像是故意卖惨一般,不但得不到她的心疼,甚至会惹得她嘲笑。

    也是,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把人抢来的,赵羲姮心里能把他放多高的地位?嘴上不,心里恐怕不知道怎么看他呢?估计和别人一样,恨不得他去死。怎么会在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呢?

    她当日有逃跑的会却折回来,也不是因为心里有他,而是身上没有钱,不知道去哪儿。

    这几日对他温柔以待,不过也是因为她没地方去了,所以在曲意逢迎。

    他日日早出晚归,她问都不问一句。

    火炉中灼热的炭火将卫澧眼眶烤的火热,甚至热的发干发疼,眼眶都红了,要逼出生理性泪水的干疼。

    “赵羲姮,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他站起身来,阴沉着一张脸。

    大过年的,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赵羲姮也来了气,在心里开始骂人,但人还是坐着,扭头不搭理他。

    她也没什么重话?他这又生气了?这几天他火气怎么这这么旺,天天摆脸子不算,现在开始没事儿找事儿了。

    像卫澧这样人,就属狗的,你不理他,他汪汪几声就好了,你要是再理他,那他就没完了。

    赵羲姮不话,卫澧又不能打她,于是摔门出去。

    外面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夫人和主公这大过年的吵什么架?

    门被摔的乒乓作响,赵羲姮起身,愤愤一跺脚,走了好,走了还清净。

    卫澧去了书房。

    他躺在书房隔间的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临走前赵羲姮那淡漠的一幕,心里就越难受,上被猫抓的地方也就越觉得火辣辣的疼。

    赵羲姮临抱着猫睡觉前,总要给它擦擦爪子。

    猫在地上踩了一天了,爪子总是脏脏的。

    她捏捏狗蛋儿的肉垫,狗蛋儿把指甲露出来。

    赵羲姮发现它指甲上勾着肉丝儿,她心里一惊,拍拍狗蛋儿的屁股,“你这是挠谁了?”

    狗蛋儿用无辜的棕色眼睛盯着她,试图让她心软。

    赵羲姮虽然这样问,但心里已经有计较了,白天的时候,狗蛋儿哪儿都没去,她抱着狗蛋儿洗澡来着,晚上唯一接触的也就是卫澧了。

    她刚才还当猫猫只是吓唬吓唬卫澧伸了爪子,没想到把人肉都挠下来了,怪不得卫澧把它扔出去了。

    这得多疼,也不知道现在上没上药。

    她又一想自己面对当时情景的反应,又是心虚又是愧疚。

    若是自己被猫给挠了,猫主人还若无其事的只顾看猫有没有事,她恐怕得当场气炸,不气炸了心也得凉半截儿。

    卫澧昨晚那样的反应,已经算是极为温和的了,赵羲姮回想起来,甚至觉得温和的不正常。

    “你下次再挠人,我就把你炖了吃了。”赵羲姮狠狠一拍狗蛋儿的屁股教训他。

    狗蛋儿喵喵叫着撒娇,舔舔她的,赵羲姮没心软,又打了两巴掌,做错了事儿就得挨教训,不然下次还敢犯。

    “走,我现在带你去给你阿耶道歉。”赵羲姮也不温柔抱着它了,拎着它的后颈皮。

    走出卧房门口的时候她有点儿怂了,要是在院子里,这是她的主场,她就算道歉也不害怕,但去了书房,那就是卫澧的地儿了,她多多少少有些瘆得慌。

    她给自己鼓了鼓勇气,往外又走了两步,今日事今日毕,该道的歉还是今晚道比较好。

    “你去看看主公休息了没?”赵羲姮开始穿衣裳,打发个人去书房看看。

    侍女回来禀报,“已经熄灯了,想必是歇下了。”

    赵羲姮心有戚戚,只能又脱了衣裳躺下,猫上来粘着她要睡觉,赵羲姮这次把它扔下去,犯了错的孩儿不能上炕睡。

    她叹口气,估摸着躺下也睡不着,于是坐在炕边儿上。

    卫澧性格死要面子那种,他让猫挠了也不肯,只是闷着生气,赵羲姮得想办法哄哄他。

    你卫澧这人也真是的,疼了也不知道喊一声让她知道。

    虽然赵羲姮不在意卫澧,但现在她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嫁妆在他里,吃穿都是他的,还得让他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哄哄吧。

    毕竟自己也伤人心了。

    侍女并没注意,在她往回走的一瞬间,书房的灯又亮起来了。

    卫澧睡不着,干脆点灯起来,绕着书房走,来发泄心里的不满。

    余光瞥见赵羲姮那箱子家书还摆在他书案上,他带着愤恨将里头东西都倒了出来,挨个去看,也不管赵羲姮她爹娘多酸了。

    第二封家书与第一封相隔三个月,还是赵星列与他妻子一些碎碎念生活上的事。

    “孩儿快要出生,母后很欣喜,我阿娘阿耶也紧张,他们为孩儿准备了许多东西。母后眼睛不好,却执意绣双虎头鞋,保佑我们孩儿平安。哥哥也带了嫂嫂和阿娘做的衣裳,我阿耶还亲自为孩儿雕琢了一只印章。我这些东西都准备的太早了,他们已经很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孩儿马上出生了,他很想你。”

    赵星列回信

    “很快,大概还有半个月,我夜里睡不着,想了几个乳名,若是女儿,乳名就叫阿妉,我盼她长乐安康”

    剩下的卫澧没看下去,越看他心里越难受,脸疼,心里也疼,匆匆将信折好,又塞回去了。

    扒拉扒拉剩下的信件,与第二封间隔了将近三个月,想必那时候赵羲姮已经出生了,于是寄信人的署名从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儿”,变成了“阿妉”。

    赵羲姮的乳名,叫阿妉。

    她父亲盼望她长乐安康,所以为她取名阿妉。

    她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得到了万千的宠爱,有父母的,祖母的,外祖父与外祖母的,所有人都期盼着她来到世上,已经做好了一切迎接她的准备。

    赵羲姮,她得到过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一家人明目张胆的偏爱,所以她现在对任何人的示好都不必受宠若惊,甚至那一点点示好,与她以前所拥有的宠爱相比,是那样微不足道且渺。而卫澧,他什么都没有过。

    卫澧没坐在椅子上,而是倚在墙边儿,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他跟赵羲姮,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他如今费尽心思将人拉到了属于自己这边的泥沼中,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一个生来就尊贵的人,用得着考虑一个讨厌的人是什么心情吗?

    他就那样沿着墙边儿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盯着外头渐出的红日起了身。

    昨日的衣裳沾上厚重的尘土,已经变得污浊不堪,他到底回了院子,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裳。

    卫澧才进屋子,躺着的赵羲姮就一咕噜爬起来,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两个人目光相触,卫澧挪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径直去找衣裳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