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马特的血汗泪(8
赵宥千有的时候也觉得佩服明因，他和万白鹤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假戏，也应该有一点点情。但他却没给万白鹤留一点余地，交到他手里的证据，能够把辉煌的万家彻底入万劫不复。
但换个角度来，如果明因没有做到如此绝情的地步，现在又该是什么样的局面？
赵宥千既诧异又庆幸。
他现在能和万白鹤如此话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太为重要的证据。
“不是我在威胁你，而是你本就该做出选择。”
“选择？是你的选择吧，”万白鹤冷笑，他已经大致猜到赵宥千的想法了，他心的把针管放好，饶有兴致的抱臂，“你想让我怎么样？”
“杀了明因。”
“不可能。”
“我可以销毁一切证据。”
“绝不可能杀了他。”
万白鹤几乎是立刻给出了这个答案，明因是他绝对不可以失去的人，至少现在是，而且他是要牵制赵宥千这头猛兽的唯一猎人。
“为什么？为了一个背叛你的男人？”
赵宥千的声音中满是不解，他认为万白鹤不是这么愚蠢的人，生活在大家庭中，又一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懂得什么是最大的利益，而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安全都不去顾了。
万白鹤几乎是早就想到他会这么，笑着反问：“你不也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心里什么滋味？”
赵宥千没再反驳，毕竟万白鹤的是实话。
万白鹤让赵宥千在这里等一会儿，他继续专心的调制药剂，他把每个需要的药剂都抽取少许剂量，而后兑在药瓶内，看着一个个七八毫升的单个药剂最后是化作那么丁点，赵宥千的心情有那么些复杂。
万白鹤却是满脸带着笑容的，这支药剂是明因的救赎，他想看着明因即使无比渴求但还是不愿意求他的贞烈样子。
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不堪，让他忍不住玩弄。
万白鹤戴上护目镜，带着赵宥千去了关着明因的地方，在万家游泳池边的地下室，这边的确够隐秘，而且看守的人也异常多。赵宥千终于明白，万白鹤为什么能那么笃定赫赫救不出明因，悬殊差距太大。
这是万白鹤第一次带人进来，里面十分黑暗，一阵阴冷的风从赵宥千耳边扫过，内心一种抗拒感犹然而生。万白鹤的反应很平静，即使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中他也毫无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环境中。
赵宥千强忍着呕吐之感跟在万白鹤旁边，他从前出警时连死了好几天的已经腐烂的人也见过，那时也没有现在的感觉强烈，他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也猜得到，他走的每一步路大概都被别人的鲜血洗过。
明因被关在地下室的最尽头，从走进地下室到站在关着明因的房间门口，赵宥千竟感受到自己身上满是冷汗，他现在明白，自己抗拒的是再见到明因。他是明因的战友，明因因为信任他所以把一切证据都交到了自己的手里，但他却为了私欲，和万白鹤达成交易。
可每当想到季中赫的笑脸时，他觉得他不后悔。
囚禁明因的密室前没有人看守，万白鹤不想再让第二个人看见明因的模样，从明因背叛的那天起，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这个真实的明因，这个被他折磨到不成样子，却又让他痛恨深爱的明因。
赵宥千是第一个参观到明因的人，门没有锁，万白鹤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赵宥千从口袋中掏出口罩，也跟着踏入，他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在不自觉的颤抖。地下室很昏暗，赵宥千却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熏的后退了一步，他按了一下自己的双眼，适应了好一会才敢再次睁开，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去。
站在赵宥千前方的万白鹤退回来把门反锁，护目镜上泛着寒光，冷冷的与赵宥千对视一眼，赵宥千看着他的护目镜几乎想伸手扯下，暗道这人太奸诈。
万白鹤没有理他，伸手按下了灯的开关，地下室一下亮如白昼，赵宥千看着被锁在十字架上的人，满目心惊，他难以相信，这还是明因，这个不成人样的状态，难以让他相信这是他曾经的队友。
赵宥千看着明因下身裹着的破布，依稀能辨别出这是警队的警服，露出的腿上满是血痕，有的是鲜红的血印，有的已经结痂，变为深紫色，赤裸的上半身更是斑驳，腰腹部缠着的纱布无法让人得知这处发生过什么，肩周和胸膛青紫的红痕触目惊心，胸前变得红肿鲜红的两点暧昧而又淋漓。
赵宥千突然有些喘不过气，万白鹤只告诉了他明因被囚禁，被迫喂下毒品。他以为自己会看到瘦骨嶙峋、无生机的明因，可现在的明因没有一点衰败的迹象，即使他满身伤痕，他仍旧是鲜活的。
“你连一点尊严都不愿意给他么？”
赵宥千原本想提着万白鹤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侮辱明因，可他在开口前想到，他一个背叛了明因的人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人。
“我给他留了性命。”
万白鹤冷笑，他知道尊严对于这个男人有多重要，如果放在从前，明因会用各种手段求死，但为了还能见季中赫一面却肯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既然他为了那个男人，连尊严都不要了，那他何必还要留给他，他要把这人从前珍贵的东西狠狠踩在脚下，毁灭殆尽。
密室里原本就有着医药箱，万白鹤戴上胶质手套，拿出了剪刀和新的纱布。
“你这是要干什么？”
“之前我把他的左胳膊折断了，右臂也划了几刀，缝好的伤口今天拆线。”
“哦。”赵宥千没有什么情绪的应了两声，“人我已经看到了，赫赫我可以看好他，不出意外。”赵宥千完就转身，身后传来万白鹤的冷笑。
“留下，来好好会一会老友，明因也很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