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年头？”
“公元2017年。”对于苏铁木的提问, 吴柯遥好心地回答。
苏铁木当即就一句“我去”，然后懊恼地：“我丫的竟然在水里耽误了三年的青春！”
“你不是会停止新陈代谢吗？”稽炎, “那又何来耽误。”
“可我身份证上的年龄还是会增长啊。这么一算, 我今年就是三十四岁……我的天啊，这么老的男人, 会有女人要吗？”苏铁木着, 看向吴柯遥又问了一遍，“会有女人要吗？”
吴柯遥嘴角抽了抽, 稽炎帮她回答：“没有。”
“得！”苏铁木叹气，“还不是耽误我青春, 是耽误我讨老婆。”
“放宽心, 面包会有的, 老婆也会有的。”刘苏安慰他。
“要不你来？”苏铁木眼睛眨巴眨巴，期待地问。
刘苏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回：“我不喜欢老男人。”
苏铁木转而看向稽淼, 稽淼直接瞪他：“我不喜欢幼稚的老男人。”
“得，内部还消化不了。”苏铁木沮丧地完, 化悲愤为食欲，又给自己添看饭菜。
其他几人早已陆陆续续吃完，都将碗筷收起了。现在围坐的人, 就只有苏铁木还吃个不停。
“正事。”稽炎见苏铁木重新坐下，问他，“苏铁木，你有看到过一个白衣鬼吗？”
苏铁木吃着饭, 听他这么问，想了想，摇头：“除了缠着我的水鬼，我其他什么都没见过。”
“问他也没用。”稽淼直截了当地，“他休眠能知道个屁。”
苏铁木“切”了一声，不甘心却又没什么好反驳，只能翻个白眼继续吃饭。
“那我们大家就都所看到的吧。”稽炎领头道，“当时稽淼让我看过去的时候，因为距离，只看见一个白影伏在河面上。而且我的注意力都被鬼气吸引，所以并没有仔细去看那个鬼的模样。”
“那应该是个女鬼。”吴柯遥回忆着，“我有看到她的长头发。”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刘苏道，“而且她穿的是一条白色裙子，好像是夏装。”
陈厉想了想，道：“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
“是什么？”稽炎问。
“我没有看到她的手。”陈厉，“一眼看去的时候，我没有注意这些的。但是刚刚回想起来，这个鬼的头啊脚啊的都看到的，但是就是没有看到手。也不知道是在水里，还是其他原因。”
“是没有手。”稽淼也肯定地道，“而且那个鬼还是背朝上的。”
“她会不会是在找东西？”吴柯遥猜测道，“手在水下翻找，所以我们才没看到？”
“有可能。”稽淼点头。
“有鬼必有执念。她不是水鬼，不为寻找替身。浮在水面，必定有所求。至于是何求……”稽炎站起身来，看着众人，“吃饱喝足，我们又要走一趟了。”
“现在？”苏铁木看了眼外边一片漆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捉鬼不是现在，还要等白天吗？”稽炎嗤笑地问，“捉空气？”
“走吧，早去早回。”刘苏已经拿好东西，准备动身了。
稽淼起身，也已经准备好了。
“遥遥，你去不去？”陈厉问吴柯遥。
吴柯遥点头：“去，我是要历练的人。”
“那我也去。”陈厉立即摆明立场。
一时间，除了苏铁木，大家都要去了。
苏铁木看了眼空落落的屋子，最后一拍大腿，指着手里的碗：“我吃完就去借辆三轮车，咱们能快点！”
着，他猛地刨了两口饭，然后一蹦而起，往门口奔去。
没过一会儿，苏铁木还真借来了三轮车。
五个人坐在后边，苏铁木在前面费力地蹬着。
“为啥是我踩三轮车啊？”苏铁木不甘愿地喊。
“是你借来的。”稽淼回。
“你年纪最大，要照顾我们。”刘苏也跟着了句。
“你最壮。”吴柯遥也跟风。
“得得得，我蹬我蹬！”苏铁木叹气，一边翻白眼一边，“我迟早要死在女人们的石榴裙下……”
*
有了三轮车，几人来到河边，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看，那个鬼！”刘苏跳下三轮车，指着河上飘着的白衣女鬼道。
众人看去，果不其然，那个白衣女鬼又出现了。
月色照亮一片黑暗，白色尤为显眼。
大抵现在是晚上，所以她并没有只出现一下就消失，而是一直在这一段河上上下下地飘着。
一行人将三轮车摆到一边，心翼翼地走到河边。
稽炎走在最前，直接抽了木藤剑：“既然现身了，就露面吧。”
他话语一出，河上的鬼立即不动了。
吴柯遥在稽炎身后，深呼吸着。这只鬼没有露面，所以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骇人模样。此时此刻，她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做了最坏的算。
女鬼缓缓地在河上站起，缓而转过头来。
一时间，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月光下，女鬼的脸，相对于之前见过的，并不吓人。被水泡得发涨发白，在黑夜里的确有些反差惊心。但这并不是惊到众人的，让所有人骇住的，是她的手。她只有两节手臂，手关节以下什么都没。两侧的衣袖全是暗红的血，在这个夜里，在她白色的衣裙上，格外触目惊心。她留有的手臂上全是划痕和伤口，被水泡得往外绽开，露出里面的骨头。而关节处，肉已腐烂发黑，突出的关节明显。那骨头上，还有被刀砍过的痕迹。她的脖颈上、脚腕上还有深深的勒痕，红得发黑，如同拼接。
那只鬼看着几人，微微鞠躬，缓缓开口：“我没有恶意，没有想吓你们……”
着，她看向自己两侧的手臂，神色黯淡。
“我只是在找我的手。”
“你的手在河里？”稽炎问她。
女鬼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我还要找找。”
“你不投胎转世，就是为了你的手？”稽淼问。
“是，我一定要找到我的手。我不能没有手，那是我弹钢琴的手。”
“那你的身体呢？”女鬼没有恶意，面色也挺祥和，吴柯遥便站出来了问她。
“在下游。”女鬼回道。
“你是怎么死的？”稽炎将木藤剑收起，缓缓问她。
女鬼身上确实没有煞气，所以她之所以停留，也应是如她所，为了她的一双手。
“我不知道。”女鬼摇头，皱着眉头，“演出结束，我回寝室。然后，我就没意识了。再等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而我的手，也没有了。”
“演出结束？寝室？”苏铁木好奇地问。
女鬼点头，：“我是一名大四学生，音乐专业。那天，是我的毕业晚会，我上台弹了首钢琴曲。”
“你那一届毕业？”苏铁木继续问。
“17届，就是今年夏天要毕业的。”
从夏天到冬天，已过了半年。
这个女孩，已经在这条河流，游荡了半年。
“所以你是在回寝的路上，被人杀害的？”苏铁木问。
“我不知道。”女鬼垂头，似乎很沮丧，“在无法自主行动话的那段时间，迷迷糊糊中，我有醒来过。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很杂乱……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容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啊。”
苏铁木大叫了一句。
“我们得报案啊，得帮忙啊！”
稽淼忍不住瞪他：“我发现你对女孩子特别感兴趣啊。”指了指河上的白衣，“不管女人还是女鬼。”
“没办法，荷尔蒙和正义感齐头并进。”苏铁木一本正经地。
稽淼无语。
“你们可以帮我找到手吗？”女鬼期待地问道。
“我们会帮你。”稽炎对女鬼，“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确定，你没有骗我们。”
女鬼点头，笃定地：“我没有谎。”
稽炎扬眉，抱着双臂，缓缓开口。
“那就告诉我们，你全部的信息。”
☆、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