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恶毒姐姐重生了 > 正文 174、第 174 章
    “你有没有觉得?忠义王妃看着有些不大对劲?”马车已经启程,阮妤和霍青行?并肩而坐,她单扶着那块布帘,目光仍望着外?头,一双柳眉也轻轻拧着。

    远处官道上,徐之恒母子仍旧站在原地。

    因为隔得?远,萧氏脸上的神?情?已经看不见了,可方才她震惊到往后倒退,扶住丫鬟的胳膊才不至于摔倒的景象依旧深深地留在她的记忆里。

    那样苍白骇然的脸色,完全?不像是只看到故人面貌那么简单,倒像是有什么隐藏的秘密怕被人发?现一般。

    难不成丹阳郡主的死与这位忠义王妃也有关系?

    除此之外?——

    她实在猜不到为何萧氏看到霍青行?的时候会那般震惊害怕。

    “你觉得?她跟母亲的死有关?”霍青行?看她,声音也有些低。

    阮妤抿唇摇头,低声,“我也不知,我只是觉得?她看着有些不大对劲。”她不清楚萧氏和丹阳郡主之间情?分如何,但?依稀也听过这一任的云南王和上一任的云南王不可同日而语,虽然是同胞兄弟,都是老云南王的子嗣,但?相较上一任云南王,也就?是霍青行?的祖父,如今这任云南王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文不成武不就?。

    如果不是上一任云南王身?体不好,又?只留下丹阳郡主这一个血脉,只怕怎么也轮不到他继任爵位。

    同样。

    相较自就?受尽隆宠的丹阳郡主,萧氏实在太普通了。

    而且——

    她曾听人?过,当初忠义王似乎对故去的丹阳郡主也有过情?愫。

    阮妤沉吟一会,问霍青行?,“萧常和你?,卫氏曾经收到过一封信?”

    “是。”

    马车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只有外?头的车轱辘声伴随着晚归行?人的喧嚣传进马车之中。

    如果卫氏当年?得?是真的,真有这么一封信,那么害死丹阳郡主的人便不止是卫氏一个人。

    天气渐热,阮妤早先时候已把车帘都换成了薄纱,这会随着马车前行?,那不算厚重的纱帘就?随风起伏,漏进外?头晚霞的余晖,身?旁男人背着光低着头,浓密的眼睫在白玉般

    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让阮妤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抬握住他的,轻声问,“要不要让萧常同王爷?一声?”

    霍青行?抬头,看向她的神?情?还是旧日的温润,他沉默一瞬,摇了摇头,“先不用。”

    “先让萧常查下吧。”

    “如果真的和忠义王妃有关,再和王爷?。”

    阮妤轻声应好。

    她能看出?他心中的沉闷,一个是于他有救命之恩的长辈,若按辈分,他还得?唤他一声舅舅,一个在血缘关系上甚至比祖母和忠义王同他还要亲密倘若此事真与萧氏有关,却不知该如何收场才好。

    就?在阮妤和霍青行?思?考此事的时候,站在萧氏身?旁的徐之恒也紧紧蹙着一双剑眉。

    母亲先前的异样,他自然也瞧见了,甚至于到了此时,马车早已消失在眼前,她却依旧脸色苍白地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神?情?仓惶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母亲。”

    他轻声唤她。

    萧氏这才如梦初醒,她眨了眨眼,转头瞧见徐之恒皱眉看她,勉强一笑,“走吧。”

    却是半句没问就?让人扶着她上了马车。

    只是登上车辕的时候,脚步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徐之恒稍后一步,抬想去扶人,萧氏却已匆匆忙忙进了马车,等丫鬟跟着进去,里头便传来萧氏的声音,“回府。”即使声音再怎么掩饰镇定,他也能听出?里头的一份仓惶和后怕。

    车夫看他。

    徐之恒站在车旁,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等马车从他身?旁离开,徐之恒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这才策马跟上。

    等回到府中,萧氏并未像往常喊他去她屋中吃饭,徐之恒也没提,他看着母亲被人扶着回房,自己在原地呆

    站一会才回屋,暮日已被黑夜取代,他在屋中静坐良久才语气淡淡同柳风发?话,“这些日子,着人盯着母亲那边。”

    柳风一怔,似是不敢相信,猛地抬头去看徐之恒。

    屋中并未点灯,只有月色倾泻而下,身?材高大的男人着一身?黑衣,临窗而站,柳风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却能感觉出?他今日的不同寻常他

    抿唇垂眸,轻轻应一声才拱离开。

    而此时萧氏的房中。

    丫鬟婆子都被赶了出?去,只有心腹方嬷嬷服侍在萧氏身?旁。

    见自家夫人一回来就?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微微蹙眉,捧了一盏安神?茶递过去,正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见萧氏死死握着一张字条,因为太过用力,指都绷得?发?白了,看到上面那寥寥一句,方嬷嬷眼皮一跳,立刻伸盖住了那一串字,低声哄道:“不过是胡言乱语,别?看了。”

    她?着想收起字条,却被萧氏用力握住了。

    那锋利的指甲直掐进她的背,疼得?她立时就?皱了眉,却压下声音,不曾泄出?一丝痛呼。正想再安慰一番,却听她身?前衣饰华贵的美妇人颤声?,“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萧明月的孩子,我看到了,他,他没死!”萧氏的声音尖锐,却又?怕人听到,只能极力压着,“他还活着,还活着!”

    “嬷嬷,我,我该怎么办?一定,一定是萧明月让他回来报仇了!”

    “啪——”

    屋中烛火忽然被风吹得?一暗,枝头上的鸟儿也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忽然疯狂扇着翅膀,喳喳叫个不停,遇事从未慌乱的方嬷嬷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也霎时变得?惨白起来。

    *

    三日礼仪结束。

    第四日清晨,霍青行?着一身?状元服饰至午门,与杨功、周成一并进宫朝见天子,从此之后,他们三人便是真正的天子门生,翰林储相。

    霍青行?受封六品翰林院修撰,杨、周二人为七品编修。

    这两个官职虽然品级不高,却因侍奉天子,格外?受人青睐,再加上如今内阁众学士皆出?自翰林,旁人又?岂敢轻慢于他们?

    等受完天子封赏,便是游街和琼林宴。

    自此,霍青行?彻底脱离学子的身?份,进入朝堂。

    琼林宴结束后,天子额外?多给了他们一日的假期,允他们休整一番,翌日再入翰林报备。?是休息,霍青行?却也不得?闲,庄相那边要拜谢,李璋又?特意?为他设了局,喊了冯宾、窦文为他庆贺。

    这样忙到夜里,霍青行?才得?以回来。

    阮妤就

    ?在家中等他,此时时辰渐晚,霍如想先前陪她?了会话已经回房去睡了,隔壁爹娘的声音也早在两刻钟前渐渐消停了。

    万籁俱寂,这座不算繁华的巷子,许多人家都已经睡了。

    阮妤却没有困意?,她坐在廊下,红豆伏在她的膝上,任她抬轻抚他的毛发?。

    听到开门声。

    红豆率先支起耳朵,看了一眼,自己摸着爬下膝盖往一旁蜷缩着去睡了,阮妤跟着起来,走过去见霍青行?两颊微红,显然是喝了不少,不由蹙眉,“怎么喝了这么多?”却也知晓李璋他们少年意?气,他也是盛情?难却,只好?,“不如改日再去?”

    霍青行?任她扶着胳膊,长指搭在紧绷的太阳穴上轻轻按着,闻言却摇头,声音因为喝多了酒显得?有些喑哑,“日后怕是不方便。”

    阮妤便没再多?,只同萧常?,“东西放在堂间。”

    萧常低声应是,进去拿了阮妤提前备好的纸钱香火还有瓜果糕点,一行?人便乘着马车摸黑去往东郊除中秋元宵佳节、万寿节外?,状元受封之后的两日也是难得?没有宵禁的。

    这日之后,许多学子将离京,也有许多学子将于各司赴任,也因此,今夜的长安格外?热闹。

    无论是失意?还是得?意?,都将在这天子脚下酩酊一场。

    阮妤和霍青行?把去探望丹阳郡主的日子放在今夜,也是因为今夜不设宵禁,他们出?城不受限制。

    因为今夜不设宵禁,长安十二条大街上明显要比往常热闹许多,就?连城门口也有不少人,人多了,自然怕出?事,城中的巡防营派了不少人出?来。

    徐之恒今夜刚从西山大营回来,回家路上遇见巡防营统领胡勇便聊了一会。

    这会正要和胡勇告别?,就?瞧见一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马车,车帘翻动间,看到里头熟悉的身?影,徐之恒的神?色陡然一变。

    “怎么?”胡勇见他神?色有异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眯眼,“那辆马车有异常?”他?着便要抬去将人拦下,却听身?旁青年?道:“没,只是以为瞧见熟人罢了。”

    他言语如常,神?色也未见异样。

    胡勇看了他一眼,不

    知是信还是不信,却没多?,只笑,“真不去喝酒?”

    徐之恒摇头,“不了,家母还在等我。”

    胡勇闻言也就?没再劝,话别?几句便带着人先离开了,等他离开,徐之恒继续看着先前马车离开的方向,这个方向是出?城,这么晚

    咸扶先前也瞧见了,这会压着嗓音?,“是阮姐和霍公子。”

    “嗯。”

    “要派人跟上去看看吗?”

    徐之恒握缰绳,沉默一会,摇头,“不必。”

    他又?看了一眼混迹于人群之中,逐渐瞧不见的马车,语气淡淡,“走吧。”主仆二人驱马朝王府而去,刚至府中,柳风就?回来了。

    徐之恒见他神?色凝重,解剑的忽然顿住,过了一会,他才语气如常询问,“如何?”却牢牢握着佩剑,不曾放下,身?形也绷得?厉害,待柳风低声回答,佩剑坠于桌上,发?出?不轻的声响。

    而他闭目良久,扶着桌沿,一身?力气散尽,须臾才哑声,“知道了。”

    出?了城,官道换成道,人声便渐渐被他们抛在了身?后。

    只有两岸猿声不止,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狼嚎虎啸,离东郊越近,这些声音便越渐频繁。

    阮妤看着纱帘翩跹下一闪而过的风景,从在城中鳞次栉比的高楼到现在马车两旁横生不止的荒草远道,风景越来越荒芜,而几人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低沉。

    壁灯下,她身?旁的青年依旧闭目不语,暗橘色的光芒与外?头明月的清辉相映,他看着要比平时更显沉默。

    阮妤没有?话,只抬把他的头放到自己腿上。

    青年长睫微动,却没有睁开,顺从地躺在她的腿上,任她抬轻轻替他按着太阳穴。直到马车停下,外?头传来萧常的声音,他才睁眼,握住阮妤的,瞧见指腹通红,不由目露心疼和自责。

    他把阮妤的捧到自己中,轻轻替她揉着。

    阮妤却只是轻笑,“没事,我们先上去吧。”夜路难行?,今日虽无宵禁,但?若回去的太晚,难免惹人起疑,虽然来前,她已同爹娘?过夜里要走一趟阮家。

    掀开车帘。

    东郊荒地,只有星月照出?一条蜿蜒崎岖的道。

    萧常提灯引路,阮妤被霍青行?牵着一道向山上走去,阮妤虽不是第一次来,但?一来,从前跟祖母来时年纪太,还是上一世的事,二来,那时都是白日如今黑灯瞎火,虽萧常中提着灯笼,但?委实也没有什么用。

    也能瞧出?两人情?绪的低沉。

    她原想?些话开解一番,但?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什么,只能又?用了些力握住霍青行?的就?这样沉默着走到半山腰,萧常正要转身?和两人?话,忽然听到一阵压低的声音。

    那声音因被风带着,似远似近,根本辨不出?方向。

    萧常脸色一变,即使是阮妤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不由脊背发?寒霍青行?虽然脸色也难看,但?还是紧紧握着阮妤的,低声安慰,“别?怕。”

    而后朝四周看去,待瞧见一处地方隐有亮光,压着嗓音和萧常?,“那边。”

    萧常也只是先前惊了一下,此时听到这话立刻回头,待瞧清地方,脸色却比先前还要沉,“是郡主的坟。”

    深夜。

    女声。

    微弱的火光。

    却也让人可以知晓那并非鬼怪作祟,而是有人。

    可会是谁呢?

    三人没有?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后萧常吹灭灯笼,三人放轻脚步往那处前行?,离得?近了能瞧见跪在坟前的是个女人,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相貌也辨不清年纪,只能见她一边颤抖着烧着纸钱,一边喃喃?着“慈悲”、“放过”

    寒风吹过,灯笼里微弱的烛火差点被吹灭。

    她连忙抬去挡,低头的时候,余光瞥见了那地上被灯火拉长的几道弯曲的身?影,身?形陡然一僵,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强弩之末,但?到底还有些胆子,短暂惊慌了一瞬便厉声喊道:“谁在那!”

    灯笼里的火摇摇晃晃几下又?恢复如常。

    女人终于透过昏暗的亮光看清了身?前的人,两男一女,可本来还算镇定的神?情?在瞧见霍青行?的脸庞时,忽然一僵,不等三人出?声,她一边惨白着脸往后倒退,一边尖叫道:

    “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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