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 > 正文 第356章 356 死后事
    亲,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  郭安娜的声音都走了样,一脸的不能置信。

    阮文也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咱们新局长能这么弱”鸡。

    行吧,人多嘴杂她还是别病号同志的坏话了。

    “怎么不可能?我男人就在公安局上班。”

    她男人也就是嘟囔了一句新来的局长还没上任就受了伤,在乡下养病。

    刘春红是会计,心细。

    结合着阮文的,估摸着那个谢同志就是未来的局长同志了。

    “局里是不是送了营养品去你家?”

    “是啊。”阮文想到那堆成了山的营养品,是有点不对劲。

    退伍兵回到地方安排工作是常态,这没问题。

    但那个邹队长当时的确有些不对劲。

    刘春红嗑瓜子闲聊起来,“阮你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年纪轻轻的就是公安局长,你高中学历长得好看又是棉厂会计,关键是还有救命之恩,配上谢局长也够了,要抓住会,懂吗?”

    她之前还合计着想把娘家侄子介绍给阮文。

    不过现在阮文有了更好的选择,刘春红自然而然的把自家侄子丢到一边去,毕竟谢可是未来的公安局局长。

    会计室里热闹起来,就连郭安娜都问了好些关于谢同志的问题。

    阮文是真不清楚,她最近不是忙着搞账本就是带着周建明学习,时间都不够用的,哪有空八卦谢同志的事。

    然而她这一问三不知,到了郭安娜眼里就变了味。

    一个院子里住了半个月,哪能不知道?

    分明是阮文藏私不肯,想要把谢局长内部消化掉。

    存了私心偏生还一副左右为难模样,装给谁看呢?

    郭安娜转过头去,撇着嘴,耳朵支棱着,听刘春红在那里给阮文出谋划策。

    陈主任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正热闹着。

    “什么呢?”

    郭安娜嘴快,“刘姐,阮文救了个当兵的,听是咱们县公安局长的新局长。”

    刘春红剜了她一眼,就你嘴快。

    “我估摸着是,也不敢确定。”

    陈主任放下里的书,“是吗?那不定阮文还能记个功。账本看的怎么样了,问题解决了吗?”她话锋猛地一转,让郭安娜想要继续借题发挥都不能。

    “差不多了,我估摸着下月初能先出一部分,到时候还得麻烦主任帮我掌掌眼。”

    陈主任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的,检查作业似的看阮文做的笔记。

    看到她罗列出的科目,觉得虽然麻烦,但整体思路很有意思。

    是一种自己见所未见的思路。

    她很是期待。

    “那我等着你的研究成果。”

    阮文郑重点头,继续埋头看账本。

    这让一旁的郭安娜气得哼哼,她就知道陈主任偏向阮文。

    现在阮文要攀上高枝了,这偏向的就越来越明显了!

    下班回到家,郭安娜都还在生闷气。

    郭母看到女儿沉着脸,担心她在工作上遇到事,忍不住问了两句,“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除了阮文还能有谁!听她救了个人,那个人是咱们县公安局的局长。”一想到阮文很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未来的局长夫人,郭安娜气得直跺脚。

    “她就一土包子,凭什么?”

    郭母知道女儿一向视阮文为竞争对,想处处压她一头。

    这会儿阮文很可能在婚姻上压她一头,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偏生她又知道女儿听不进去她的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要是让谢局长见到我,他肯定会喜欢我的。”郭安娜嘀咕了一句,她比阮文学习好,比阮文洋气时髦,谢局长是见过世面的人,肯定喜欢自己这种拿得出的城市姑娘啊。

    “怎么见到谢”郭安娜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妈,我爸那个朋友的女儿,是不是在王家沟当知青?”

    前两年郭母收到一封信,是郭安娜父亲的老友寄来的,自己的女儿来安平县当知青,如果老友力所能及,帮忙照顾一二。

    那会儿郭安娜的父亲得了急症去世了,郭母当时正伤心,哪有空去照顾丈夫朋友的女儿?

    随把信丢到了抽屉里,郭安娜后来无意中看到了。

    这会儿她忽然间想起来,“就是在北京工作的那个祝伯伯,我没记错吧?我这周末要去王家沟看望祝家妹妹。”

    郭安娜坐直了身体,她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助她。不然怎么爸爸老友的女儿就刚巧不巧在王家沟下乡呢?

    到时候她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谢局长对自己一见钟情!

    那边阮文到家稍微迟了一点,她回到家就看到谢同志正帮忙端碗。

    当兵的身体就是好,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没一星期就结痂,看着好得差不多了。

    也是从那天起,阮文就不用去西屋送晚饭了,她家饭桌上多了一个人。

    “谢你多吃点。”阮秀芝往谢蓟生碗里放了俩鸡蛋,她跟儿子侄女解释,“今天谢帮着我下地挣工分了。”

    周建明听到这话下意识地问了句,“那你多在我家住段时间,多给我妈挣点工分,不枉费她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阮秀芝:“”你个混子会不会话!

    阮文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碗里的汤都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她原本还想着趁问问,不求谢局长报恩,只要别记恨自己恩将仇报就好。

    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

    星期六的时候,阮文跟着阮姑姑去干农活,主要是给麦田除草松土。

    三月底天气终于有转暖的样子,猫了一冬天的农民也开始了忙碌,除草松土,技术含量不高,把这活做好了,没有杂草跟麦苗抢养分,今年麦收成也能指望住七八分。

    尽管是工人身份,不过周末的时候阮文和周建明还是会去地里干活,给阮秀芝挣工分。

    这会儿又加上了一个谢同志,这让记分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厢郭安娜一大早就特意去供销社买东西,毕竟是打着来看望爸爸老友女儿的旗号过来的,自然少不了礼物。

    她骑着自行车出了一身汗来到王家沟,却发现知青点里没有人,好不容易找到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打听,这才知道知青们都去干农活了。

    郭安娜骑着自行车,拎着两斤肉和一包糖果去农田那边。

    刚停下车子,就有人往田间路上倒草,扬起一阵黄土,呛了郭安娜一嘴。

    “对不住,你没事吧?”

    郭安娜觉得自己有事!

    她特意做了眼下最时髦的发型,穿着碎花的连衣裙来见谢局长,人还没见到就被人扬了一身的黄土,灰头土脸的还怎么见人?

    “你没长眼睛是吧,不知道我站在这里吗?”看着那穿着蓝色褂子的泥腿子,郭安娜一脸的嫌弃。

    浑身都是土腥味儿,跟阮文一个样。

    阮文正蹲在那里一边拔草一边考周建明背课文,忽然间听到地头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她扭头看了眼。

    “她怎么来了?”

    周建明也看到了郭安娜,地头路上站着的纺织厂会计穿着白色碎花连衣裙,外面披着一件嫩黄色的开衫,留着时髦的卷花头。

    “文文,要不你也换个发型?肯定比她好看。”

    他觉得,他们家文文是最好看的,就是太朴素了点,不懂得打扮。

    稍微捯饬下,就比那郭安娜长得好看。

    安娜,起了个洋名儿就觉洋气吗?周建明撇了撇嘴,继续拔草松土。

    “我天生丽质,不换发型也比她好看。”阮文看着闯了祸的谢同志,她决定过去跟同事打招呼。

    郭安娜这才发现原来刚才蹲在那里的红点竟然是阮文。

    红色的薄棉袄,藏蓝色的裤子,脚上的棉鞋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唯一还算干净的是那张脸,简直和这身穿着格格不入。

    不过头发上也沾着草叶。

    “郭安娜同志,你这是”

    “我爸爸好友的女儿在你们村里当知青,我来看她。”郭安娜觉得,阮文和这边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倒是搭配,同样的一身土腥味。

    “对了,她姓祝,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特意指了指车把上挂着的肉和糖果。

    找祝福福的啊。

    阮文笑了笑,“不知道在哪干活呢。你自己去找吧。”就算知道她也不,哼,气死安娜姐。

    转过头去,阮文略带嫌弃地看了眼,“亏得我姑还夸你干活快,谢同志你看你,这松的什么土,麦苗都快被你连根拔除了。”

    正推着自行车打算去前面找人的郭安娜听到这一句忽的停了下来——

    谢同志,是她要找的那个谢同志吗?

    她忍不住看了过去。

    男人脸上脏兮兮的,但仔细看眉眼生的很好,剑眉星目的英挺。

    个头高大挺拔,站在那里腰杆笔挺,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郭安娜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谢同志你好,阮文向我提起过你。”

    话间,抹的香香白白的脸蛋泛着浅红,略显羞涩。

    阮文笑了笑,很是认真的跟谢同志解释,“我可没这么无聊。”

    亏得她还真以为郭安娜是来找祝福福的,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当即拆台让郭安娜面色一窘,转念想到谢局长就在这边,她强忍住怒火,低下头不话。

    “你头上有草,我帮你弄下来。”

    郭安娜听到这话心里头鹿乱撞,她就知道谢局长会帮自己解围的!

    “那真是麻烦谢同志了。”男人看到她,就会忽略掉阮文,不是吗?

    等待了几秒钟,郭安娜娇羞地抬起头来,声音犹如蚊蚋,“谢谢谢”她的话卡在嘴边,看着不远处谢局长帮着阮文摘头上的草叶子。

    阮文脸上满满的嫌弃,“真的有草吗?我怀疑你在驴我。”她男朋友都没有,头上怎么可能有点绿呢?

    谢蓟生皱了皱眉头,“什么?”

    “没什么,赶紧去干活,挣不够十个工分你今天没午饭吃。”邹队长送来的营养品,阮姑姑一样不落全都用在了谢同志身上,没往自家饭碗里扒拉不,还没事就让周建明去弄点肉和骨头来炖汤,自掏腰包搞病号饭。

    真是赔本的买卖。

    阮文觉得,投桃报李,谢同志就该挣满十个工分,不然对不起她家的粮票肉票。

    郭安娜一脸的震惊,她连忙上前一步猛地拉住阮文的胳膊,“阮文,你怎么能这么跟谢同志话?”

    郭安娜来献殷勤,阮文觉得没啥。

    谁不想要自己过好点?她不也在筹谋嘛,准备借着高考让自己增加资本。

    理解,但并不代表阮文甘心当炮灰。

    原主奉献自己为女主,结果呢?连累家里人死的死疯的疯,曾经救过的女主只留下了一句感慨就完事了。

    这样的圣母有什么好?

    阮文可不打算当圣母,做好人好事也得看对象是谁。

    她一把就甩开了郭安娜的,“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姓谢的,这位女同志觉得你未来可期,特意来看你呢。瞧见没,车把上挂着肉和糖,要不你跟她走好了,保证你吃好喝好还不用干活。”

    越,阮文这张嘴越是刻薄。

    谢蓟生不明就里,看着茫茫一大片麦田,周家婶子要把这几亩地除草松土,任务很重。

    他拉着阮文的胳膊往地里面去,“干活去。”

    什么人,他不认识,也无须搭理。

    郭安娜被晾在了地头,看着田间路上一地的碎草,再看到自己漂亮的白色皮鞋这会儿灰扑扑的,她气得要死。

    谢局长一定是被阮文给蛊惑了,一定是这样的!

    祝福福被孩子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郭安娜咬牙切齿的盯着田里。

    她心翼翼的问,“你好,我是祝福福,请问您是哪位?”

    郭安娜回过神来,看了眼这年轻又是羸弱的女孩,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自己车把上的那块肉。

    瞬时间,郭安娜换了脸色,颇是亲热,“福福是吧,我爸是郭友田,是祝伯伯的朋友。我叫郭安娜,你喊我安娜就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郭安娜对阮文了解的不算特别多,可祝福福在王家沟下乡这么些年,应该知道不少吧?

    关键是,她应该知道关于谢局长的事情。

    郭安娜决定曲线救国,好好拉拢一下祝福福。刹那间,城里姑娘安娜姐脸上露出一丝自责,“我也是前些天忌日翻看我爸的遗物,这才看到祝伯伯寄给他的信,不然的话我早就来看你了。”她眼角有泪花闪烁,“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下乡后,祝福福再也没回过家,即便是知青有探亲的假,她也从没用过。

    因为她知道,自从爸爸娶了后妈后,那个家就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现在,忽然间听到一个差不多同龄的人跟她“委屈了”,她眼泪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

    赵家婶子:“哟,看不出来啊,那么能干的吗?那姑娘有对象没?”

    阮文看了眼松土把麦苗松到了西天的刘春兰,“不知道。”

    刘春兰觉得,这个会计姑娘挺不错,她儿子明柱要是能跟这个城里姑娘亲,那挺好的。

    正着,就看到郭安娜跟着祝福福一起来田里干活。

    刘春兰连忙过去打招呼,“哟,姑娘你是城里人,哪干得了这活啊。”

    郭安娜含蓄的笑了笑,“我帮福福点忙。”

    她来干活是假,想要来在谢局长面前刷脸是真。

    奈何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会,郭安娜很是遗憾。

    下午收工的时候,记分员检查,瞧着祝福福那块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地怎么松的土?麻烦祝知青明天再好好整一下。”

    祝福福登时脸红,那一片是郭安娜毛遂自荐帮忙弄的,干了跟没干似的。

    “我知道了。”只拿到四个工分的祝福福下意识地去找郭安娜,她今晚不回去了,要住在知青大院。

    这会儿下工的人多,祝福福带着记分员检查,没想到一转脸就不见了郭安娜。

    也不怪祝福福,因为郭安娜直接跟着周建明走了。

    “咱们好歹是一个工厂的工友,你请我吃顿饭是应该的吧?再了我下午还帮你们干活了呢。”

    二棉厂上谁不知道,会计室的郭安娜和阮文不对付。

    周建明嘴贱,那也只是在家人面前。

    在外人面前,他可不犯贱。

    “我家穷,没什么能招待你的,还是算了吧。”

    他走得快,直接把郭安娜甩在身后。

    郭安娜急了,她总不能找阮文去,要去她家蹭饭吧?

    人着急的时候,很容易急中生智。

    比如郭安娜,一着急连忙蹲在地上,“哎哟,我脚崴了。”

    果然,走在前面的周建明折了回来。

    盯着郭安娜的脚踝看了好一会儿,周建明嘿嘿一笑,“那你赶紧回去吧,我们大队的老刘头不会给人治,上次王二虎家的旺财腿瘸了,老刘头整治了一番,旺财的腿直接废了。”

    郭安娜登时一身冷汗,“你在吓唬我对吧?”

    “我唬你干什么,旺财旺财。”周建明招了招,当即有一条狗拖着后面那条腿一瘸一拐的蹦哒过来。

    “这就是旺财,你看我没骗你吧。”

    郭安娜:“周建明你个王八蛋,你拿我跟狗相提并论!”

    那么大嗓门干什么?

    周建明心里头嫌弃,他家文文就不这样。他嬉皮笑脸道:“什么呢。旺财还能看门院逮耗子,这些你郭安娜能干嘛?”

    郭安娜抓狂,她忽的站起身来,脚也不疼了腿也不瘸了,“我是会计。”

    “哦,会计好了不起哦。”

    郭安娜一脸的骄傲,“那是!”就你这泥腿子模样,一辈子都别想当会计。

    周建明嘿嘿一笑,“我家文文也是会计。”

    他就知道这女人是装的,再了就算真的崴了脚跟他有什么关系?

    “旺财咱们回家了,省得招惹疯女人染了疯狗病。”

    一人一狗跑得飞快,郭安娜连忙去追,刚走了一步,她脚腕一痛,忍不住低呼出声——这次是真的崴脚了。

    不远处阮文往家去,身边还跟着个王春香,她在给知青讲解数学题,远远瞥见两人吵架,她哥占上风,也就没再管。

    等讲完了这一道数学题,再抬头去看,郭安娜身边站着一人,面容清癯神色间透着关切,不是魏向前又是谁?

    阮文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我这里有三种算法,你回去后可以找类似的题目验证下。”

    王春香全然沉醉在学习之中,“好。”她压根没注意到阮文那微妙的神色变化。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阮文没有在会计室看到郭安娜。

    “郭崴了脚,她妈一大早就过来给她请了几天假。”刘春红吃了几颗瓜子,“我可是听厂子里的人了,昨天下午是个男青年骑车把郭安娜送回棉厂大院的,听那男青年是你们村的知青。”

    刘春红一脸的“求八卦”,阮文觉得这要是到二十一世纪,春红大姐肯定是个愉快的妈妈粉,沉迷于娱乐圈八卦不能自拔。

    “是吗?红姐你知道那个男知青姓什么吗?我昨天下地除草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阮文估摸着很可能是魏向前,不过她还是假装不知道,一脸好奇模样让刘春红八卦了个寂寞。

    阮文,不闲话家常的人生是没有乐趣的啊!

    阮文是真没时间,有这空把账本整理出来不好吗?

    何况这又到了月底算账月初核算工资的时候,会计室里少了郭安娜,人均工作量加大了些,阮文忙得不可开交。

    陈主任有心想要阮文对厂里情况摸底,把她借调到后勤科核算发放工资。

    好些年没涨工资,每个人每个月拿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还是有不少工人来问情况。

    “我跟陈爱莲一个岗位,为啥比她少了一块二?”

    阮文翻出考勤单解释,“同志,陈爱莲同志上个月上班二十六天,其中有六天夜班,咱们夜班有两毛钱的补贴。”

    “我儿子了工资给我,你们怎么能发给别人呢?”

    阮文看着老太太耐心劝,“那得先让您儿子来后勤科这边做登记,这样下个月您就能过来拿他的工资了。”

    “我男人每个月工资四十六块,怎么这个月就发了十六块三?”

    阮文找到了装卸工的工资账本,“大姐,您爱人上个月预支了三十块钱的工资,要不您回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把工人的工资都搞定,阮文起了满嘴的泡。

    陈主任看着爱将苦兮兮的模样,怜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辛苦阮文了,中午我请你吃红烧肉。”

    阮文登时两眼放光,“谢谢主任。”

    厂子里的伙食不错,不过阮文的工资大部分都攒着等派上大用场,在吃的上面也没那么阔绰。

    就当少吃猪肉减肥了。

    但还是嘴馋。

    现在领导请客,阮文也没客气,中午吃饭的时候拿着本本跟陈主任讨论,“我周末的时候特意去供销社看了下,咱们厂的灯芯绒销量供不应求呢。”她压低了声音,“我特意去黑市看了下,一尺灯芯绒贵了一块钱呢。”

    黑市上卖啥的都有,灯芯绒、的确良,阮文还看到了市面上很少见的毛呢。

    陈主任挖了一勺红烧肉的汤汁,浇在了米饭上面,酱红色的汤汁将米饭粒包裹,入口带着肉香味。

    她慢慢咀嚼,享受了美味之后这才开口,“你想什么?”

    “我觉得老百姓需要什么,咱们造什么,总归不会赔钱的。”阮文笑着夹了块瘦肉吃。

    食堂里的红烧肉五毛钱一份,差不多有三两肉。陈主任是会计室主任,厂里各个部门也都给她几分面子,食堂大师傅装盘的时候,满满一盘红烧肉,足有半斤。

    这半斤肉,阮文吃了大半,陈主任更喜欢用肉汤浇米饭吃。

    听阮文抛出这么一句话,陈主任笑了笑,“老百姓需要的多着呢,咱们造不过来。”虽然建国后也一直在发展轻工业和重工业,但一穷二白的国家底子弱,又被大部分欧美国家封锁,想要发展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慢慢来嘛,咱们省今年不是也装了套大化肥生产线吗?回头化肥产量慢慢上来,粮食也就能增产,到了年底农民分到的粮食多了,不就有了盼头嘛。”

    这一番话,要是从厂长那里听到,陈主任觉得不奇怪。

    但这话的是阮文。

    陈主任看着杏眼桃腮、娇俏动人却又不自知的年轻姑娘,“是啊,总归是”

    食堂里有人喊了一嗓子,打算了陈主任的话,“阮文,有人找!”

    谁找她?

    阮文蹙了蹙眉,想不出个所以然。

    陈主任示意,“去吧。”

    走出食堂,阮文就看到了站在食堂大门一侧的纤细身影。

    是祝福福。

    阮文错愕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不管怎么,郭安娜是去看望祝福福时扭了脚,于情于理祝福福关心下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这塑料姐妹花也挺有意思的。

    “找郭安娜吗?”

    祝福福看着先一步开口的人,话到了嘴边反倒是不会了。

    农田里的草除干净,土也松了,村长给知青们放了一下午的假。

    几个人合计了下,打算来县城吃点好的。

    祝福福一起跟着过来,路过二棉厂的时候,想起了上周末去看她的郭安娜。

    当时郭安娜崴了脚,晚上睡觉时哼唧了一夜,连带着大家都没睡好。第二天还是魏向前骑车把她送回了县里,然后一路步行回去。

    一晃过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郭安娜什么情况。

    保卫科的人问祝福福找谁时,她鬼使神差了阮文的名字。

    这会儿被阮文抢先问了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了。

    “你问下保卫科的人直接去家属院那边找就好,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魏知青送郭安娜回的家,肯定知道她家在哪,让他带你去就行。”

    别看知青大院就八个人,那也是池浅王八多,那群人一个个心思多的跟马蜂窝似的。

    阮文没兴趣跟他们打交道,阴阳怪气了一句,完直接往会计室去。

    倒是下午的时候,有工会的同志过来朝阮文打听,“今天下午找你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看着文文静静的,是老师吗?”

    这问的详细,惹得会计室其他几个大姐都笑了起来。

    “阮文自己还没对象呢,先给别人操心起来了。”

    一顿排揎让工会的同志脸红了下。

    阮文回答的一板一眼,“我们村的知青,人家是首都过来的。”

    这回答打消了大部分人的念头,女知青啊。

    在乡下,这可不太方便。

    何况还是北京过来的,眼界高着呢,估计压根看不上他们。

    临下班的时候,又有人过了来,这次是工厂技术部的汪常阳。

    前几年汪常阳的老婆没了,留下了一个光棍汉和俩娃娃,要不是汪常阳他妈帮忙照看,怕是爷仨早就饿死了。

    别看汪常阳丧妻还有俩孩子,但人家是64年的大学生,一个月有一百多块的工资,有的是年轻姑娘往跟前凑呢。

    三十多岁怎么了,老男人结过婚,知道怎么疼人。

    汪常阳似乎对再婚没什么兴趣,要么照顾孩子要么车间里忙着钻研想法设法提升纱、布产量。

    但这也挡不住工会大姐做媒的热情,不过这些都被汪常阳拒绝了,惹得工会的大姐们怨声载道。

    这个稀客一过来,刘春红和邱爱梅对视一眼——

    那个女知青可真有能耐,就露个面连汪常阳都动了凡心。

    阮文今天下午打发走了五六个人,早就知道这些人目的所在。

    祝福福柔柔弱弱,白花似的又有女主光环,招人稀罕一点都不稀奇。

    她熟门熟路,还没等汪常阳开口,先喝了口水润嗓子,“那是我们村的一个知”

    汪常阳从兜里掏出一个绿色瓶放在桌上,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留着用。”完转身就往外跑。

    来去匆匆,把阮文弄懵了,不是来打听祝福福的吗?

    正准备下班的刘春红路过,拿起那瓶看了眼,“哟凡士林,这是给阮文你的啊。看不出来汪还挺细心的,知道阮文你上火特意找来这东西。”

    绿色的玻璃瓶的一个,白蓝底色,上面两行文字,上面一行是红色的“日用凡士林”,下面则是生产厂家的名字。

    阮文看着这一瓶凡士林觉得有点头疼,为什么女主招惹的都是青年才俊,到了她不是另有所图的知青就是丧偶带孩的老男人?

    她这体质,不太行啊。

    嘴上的水泡忽然间火烧火燎的疼,阮文觉得这瓶凡士林,不是一般的烫。

    她收在了抽屉里,等下周再找个会还给汪常阳。

    俗话得上辈子杀人全家,这辈子当人后妈。

    阮文可没这打算,她年轻漂亮,干嘛这么想不开?

    邱爱梅看阮文没有用这凡士林,也猜到了姑娘的心思,“也是,汪虽然条件也不错,但咱们阮文也不赖嘛,等回头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办公室里几个大姐也都内部消化这件事,哪曾想阮文身边出现了叛徒。

    饭桌上阮秀芝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侄女,没话。

    谢蓟生不紧不慢地吃着地瓜喝着粥,似乎对这家的家事充耳不闻。

    “哥你打听的这么清楚,难道是看上汪常阳他闺女了?”

    饭桌上响起两道闷笑声。

    周建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妈你还笑,你家阮文都快被老男人拐走了,你都不着急啊!”

    他知道,汪常阳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不但工资高性格好,在车间里声望也高。

    可是他不能接受妹夫比他还要大一旬这个事实。

    “行了,你以为文文跟你似的没脑子?”阮秀芝了句公道话,“别胡八道,让谢同志看笑话。”

    谢同志含蓄的笑了笑,“没有。”

    目光落在阮文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下这才离去。

    阮文浑然未觉,她在想事,“我明天去省城一趟。”

    安平县有二棉厂和其他加工厂,配套建设了火车站往外送货,从县里到省城坐火车还算方便。

    然而

    “后天刘家河的刘虎结婚,我明天得去帮忙。”周建明挠了挠头,“你去省城干什么呀,要不下周去,下周我肯定有空。”

    他绝对不可能让阮文一个人去省城,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安全。

    “我想去看看买点书什么的,我自己去就行。”

    “那可不成,要不妈你跟文文一起去,不是队里的活干完了吗?”

    “你是不是傻?松土之后得灌溉了,还有咱家自留地里也得种菜,不然夏天吃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建明头疼的很,余光瞥到谢蓟生身上时,他嘿嘿一笑,“谢同志要不麻烦你陪着我家文文去一趟省城?来回票钱我出。”

    阮文声嘀咕了句,“找他保护我?他自己还被人捅了刀子呢。”

    这话的人被踢了两脚。

    周建明借会桌底下“报仇”,嘴上客客气气的,“谢同志明天方便吗?”

    “嗯。”坐在阮文对面的人放下了里的碗筷,米粥喝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周家母子俩都十分满意,异口同声,“那就麻烦谢同志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文觉得自己跟被卖了似的。

    偏生对面谢蓟生端坐在那里,神色坦荡荡,让人越发的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谢蓟生骑着自行车带阮文去县火车站。

    从安平县到省城,坐火车得五个多时。

    老绿皮火车晃晃悠悠,车窗外的大烟囱和绿油油的麦田缓缓走过。

    车厢里很是热闹,靠窗的位置阮文拿着一本学生时代看的津津有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