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 > 正文 第360章 360 给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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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周建明觉得这丫头在跟自己装傻。

    “他闺女十二,没比你几岁。”

    饭桌上阮秀芝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看侄女,没话。

    谢蓟生不紧不慢地吃着地瓜喝着粥,似乎对这家的家事充耳不闻。

    “哥你打听的这么清楚,难道是看上汪常阳他闺女了?”

    饭桌上响起两道闷笑声。

    周建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妈你还笑,你家阮文都快被老男人拐走了,你都不着急啊!”

    他知道,汪常阳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不但工资高性格好,在车间里声望也高。

    可是他不能接受妹夫比他还要大一旬这个事实。

    “行了,你以为文文跟你似的没脑子?”阮秀芝了句公道话,“别胡八道,让谢同志看笑话。”

    谢同志含蓄的笑了笑,“没有。”

    目光落在阮文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下这才离去。

    阮文浑然未觉,她在想事,“我明天去省城一趟。”

    安平县有二棉厂和其他加工厂,配套建设了火车站往外送货,从县里到省城坐火车还算方便。

    然而

    “后天刘家河的刘虎结婚,我明天得去帮忙。”周建明挠了挠头,“你去省城干什么呀,要不下周去,下周我肯定有空。”

    他绝对不可能让阮文一个人去省城,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不安全。

    “我想去看看买点书什么的,我自己去就行。”

    “那可不成,要不妈你跟文文一起去,不是队里的活干完了吗?”

    “你是不是傻?松土之后得灌溉了,还有咱家自留地里也得种菜,不然夏天吃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周建明头疼的很,余光瞥到谢蓟生身上时,他嘿嘿一笑,“谢同志要不麻烦你陪着我家文文去一趟省城?来回票钱我出。”

    阮文声嘀咕了句,“找他保护我?他自己还被人捅了刀子呢。”

    这话的人被踢了两脚。

    周建明借会桌底下“报仇”,嘴上客客气气的,“谢同志明天方便吗?”

    “嗯。”坐在阮文对面的人放下了里的碗筷,米粥喝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周家母子俩都十分满意,异口同声,“那就麻烦谢同志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文觉得自己跟被卖了似的。

    偏生对面谢蓟生端坐在那里,神色坦荡荡,让人越发的郁闷。

    第二天一大早,谢蓟生骑着自行车带阮文去县火车站。

    从安平县到省城,坐火车得五个多时。

    老绿皮火车晃晃悠悠,车窗外的大烟囱和绿油油的麦田缓缓走过。

    车厢里很是热闹,靠窗的位置阮文拿着一本学生时代看的津津有味。

    谢蓟生看了眼低头看书的人,收回目光端正坐姿,他闭目休息。

    从火车上下来,正好吃中午饭。

    找了辆人力三轮车,谢蓟生带人去国营饭店。

    他们去的有点晚,荤菜基本上没了。

    服务员看谢蓟生身姿挺拔,红着脸推荐了一下本地特色,“我们这的桃花面很不错,要不我让大厨给你们做两碗桃花面?”

    “那就麻烦了。”

    一碗桃花面三毛八,需要三两粮票。

    阮文正打算去付钱,谢蓟生抢先一步。

    等他回到座位上,忽的听到阮文问他,“你真的是公安局局长?”

    眼皮子底下有很多事,阮文都没发现。

    比如谢蓟生身上有粮票和钱。

    大概是邹队长来探望时悄悄留下的。

    可他为什么要留在她们家呢?

    谢蓟生看着那漆黑的杏眸,“很重要吗?”

    “重要啊,你要是公安局长的话,为什么要在我家?莫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了?”阮文十分风骚的撩了下头发。

    她本就长得好看,不过和爱美女青年喜欢捯饬自己不同,阮文觉得要先丰富精神世界。毕竟长得好看的人,随便收拾下就是美人,哪需要精心打扮?

    保持干干净净的就行,没必要花费时间瞎折腾。

    就像是这会儿,向来低调的二棉厂厂花轻撩秀发,明明清纯至极的人,却流露出妩媚风情。

    纯与欲,似乎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她想什么时候捅破都可以。

    谢蓟生唇角微微一扯,“不是。”

    “那就好。”阮文松了口气。

    谢蓟生:“”倒也不意外,这的确是阮文的反应。

    省城国营饭店新来的大师傅是晋省人,擅长面食。

    这一碗桃花面做的尤其美味。

    脸大的海碗里面,是细细长长的面,一根将近半米长。

    关键是这些面条一般粗细,十分的匀称。

    最上面卧着一块方圆一寸半的红烧肉,雕刻成桃花状,红烧肉下面撒着一层绿色葱叶,摆成了桃花与桃叶状。

    雕刻剩下的红烧肉散落在面条上,宛如缤纷落英。

    海碗边儿卧着两个炸丸子,宛如蟠桃。

    可惜没,不然阮文肯定拍下来发朋友圈。

    这桃花面不光看着好吃,味道也是一绝。

    老母鸡熬成的汤味浸入了面条,面里透着肉味,十分的鲜美,阮文到最后把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浑然不在乎谢局长看自己的目光。

    只要她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从国营饭店出来,阮文打听清楚直奔新华书店而去。

    她是来买书的。

    前世那会儿,阮文和朋友搞辅导构,什么东西都要略知一二,老三届的高考题她还真看过。

    当时阮文觉得自己要是回到七十年代参加高考,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

    刚恢复高考之际各省、市、自治区自主命题,高教局给出的指示是“不要出太难”,毕竟高考停了十年,学生们的基础知识太过于薄弱。

    那些高考题目对2世纪那些书山题海中杀出来的学生们来,ey。

    但在当年录取率极为惨淡。

    考生们用于学习的时间太少了,就算是现在的人,毕业多年后初高中的知识储备也都还给了老师,何况一下乡就是几年、十年的知青们呢?

    因为是各省市高教局自主命题,阮文的知识面也没能覆盖本省的老三届高考题。

    不过考试嘛,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只要把课本吃透,倒也难不住她。

    关键是,其他考生呢?

    比如她家那个青铜渣渣。

    谢蓟生看着阮文拣选出来的书,皱了皱眉头,“你想要做老师?”

    “真聪明。”

    十分敷衍的回答,显然他猜的不对。

    谢蓟生猜不透阮文的心思,索性不再多想。

    店员帮忙把书捆绑好,他主动拎着。

    “要去百货商店看看吗?”

    “去,我要看些东西。”

    省城里的百货商店相当热闹,阮文职业病驱使,直接去看了各色布料。

    谢蓟生拎着书去看其他东西,找过来时就看到阮文和售货员热聊。

    “现在最畅销的是的确良,灯芯绒等到秋冬时候卖的特别好,扯上几尺布回去做衣服,保暖又好看。这不是夏天快到了吗?一棉厂这边推出了的棉麻混织布也挺受欢迎的,结实又凉快,关键是便宜。”

    阮文指了指那边的牛仔布和呢子布料,“那俩呢?”

    “那俩买的人少,也贵。”

    牛仔布还是从香港那边传过来的,不过之前破四旧,时髦发型和衣服都被破坏了,穿牛仔的少了很多。

    呢子也一样,都是资产物,大家都不敢穿。

    “我嘛,有点掉色的样子,要不同志你便宜点卖给我?”

    售货员听到这话迟疑了下,看着笑眯眯的女孩,她咬了咬牙,“行,一尺布我便宜你五毛钱。”

    这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处理掉再多放点的确良和灯芯绒。

    阮文拿出布票,付了钱,满意的把那四尺呢子布抱走。

    一转身,看到谢蓟生站在自己身后,她吓了一跳。

    “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也不话,把我吓死你就开心了?”

    “开心。”

    阮文:“”早知道就该让他冻死在山上。

    提前完成了任务,阮文直接往火车站去。

    当天晚上就回了家。

    阮姑姑帮着收拾东西,毛呢布料里抖出来一罐扁平铁罐装的凡士林。

    她笑了下,这孩子平日里忙里忙外的就是不知道捯饬自己,这回难得的上心。

    当时阮文忙着整理书,压根没注意,收拾妥当后看到桌上凭空多出来的凡士林。

    她有些懊恼,明明去了省城,咋就忘了买这些?也不知道阮姑姑从哪里搞来的。

    下次她一定记住。百雀羚、友谊霜、蛤蜊油、雅霜、珍珠霜,全都给阮姑姑带回来!

    虽然已经退伍,谢蓟生依旧保留着部队里养成的习惯。

    天刚蒙蒙亮,他就出去跑操。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文正在庭院里的木桌上吃饭,左拿着本代数,看封皮的破旧程度,怕是从废品站里扒拉出来的。

    阮文看着题目在心算。

    她前世的时候特别爱学习,那会儿,总觉得自己好好学习成绩好,爸妈就不会吵闹打架了,就又能一家子和和美美。

    可后来阮文发现,她拿再多的三好学生奖状都没用,比不上弟弟妹妹的撒娇。

    阮文对父母死了心,好在她上进,读书的时候从不偷懒,靠着助学贷款、兼职和奖学金,大学生活也过得充实。

    拿惯了一等奖学金的人,看这老教材也不费力。

    核对着参考答案,阮文夹萝卜条吃。

    还没等碰到碗,筷子被人没收了。

    阮文抬头,看到额头上布着薄汗的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单薄的背心贴着身体隐约露出结实的肌肉,格外的性感。

    有那么一瞬间被美色迷惑,阮文及时抽离自己的情绪,“你抢我筷子干什么?”

    谢蓟生摇了摇里的东西,“你确定这是筷子?”

    筷子成双,而谢蓟生里只有一支铅笔,刚从阮文里抢过来的。

    他一进来就看到阮文拿着铅笔去夹菜,浑然不知的模样。

    阮文面色不变的自卖自夸,“这明我学习专注。”

    拿起一旁的筷子,阮文把碟子里的萝卜干全都夹到自己碗里——

    才不给谢局长留呢。

    阮姑姑是个最擅长操持的人,腌的萝卜干脆而可口,酸中透着一点点辣。

    爽口菜,阮文十分喜欢。

    四月底的时候,阮文把去年的账目整合完毕,和陈主任进行讨论。

    “我下个月再把前年的账本按照这个法子再统计核算一遍。”

    陈主任看着新的账本,较之于过去十多年来自己一直使用的统计方法,新的做账方法虽然复杂了些,但是账目上更加清晰,有预见性。

    当然,现在统筹统销,这预见性就打了不少的折扣。可如果放开市场的话,那就能从这新的账本上看出厂子里的经营,根据过往的进出货,预估明年的生产销售。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本法,作为一名老会计,陈主任自然相信数字支撑得到的结论。

    会计室的另外两个老大姐觉得阮文这法子虽然新奇,但也就是新奇而已,没什么用处。

    不过三位老大姐倒是在一件事上达成共识——有心熟悉账目是好事。直接看结论固然能了解厂子里的情况,但远不如一笔笔账目来看,自己再做一遍总结来的印象深刻。

    二棉厂的旺季是下半年,上半年反正就这样,就让阮文去看账本呗。

    有陈主任这个靠山撑着,阮文看完了前年的账本,继续往前翻。

    她越发的轻车熟路,等到六月底的时候,已经把二棉厂过去五年的账本全都看了一遍。

    虽然是前些年的账本,但阮文做账的时候一点不糊弄,倒是把自己的会计做账能力又提升了不少。

    这会儿阮文核对完最后一笔账目,抬头看向远处放松眼睛和脖子。

    余光瞥到郭安娜拿着镜子在偷偷补妆。

    涂抹了口红后,安娜姐明艳动人了许多,透着几分娇俏。

    郭安娜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完全没注意到阮文的目光,她到点下班走人。

    “人家约会呢,阮文你也上点心。”刘春红恨其不争,当初人家谢同志就住在她家里,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啊。

    白白错过了会,不然跟着谢同志去省城也好啊。

    这姑娘,长得好看人又灵,怎么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这么不上心呢。

    “病谢同志人家有未婚妻。”阮文胡诌了一句,反正谢同志人已经走了,这件事死无对证,“我才不要被人未婚妻找上门呢。郭安娜的对象是谁啊?”

    阮文随口一问,不然办公室这俩大姐肯定又一直念叨谢蓟生,她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

    “你这都不知道?就是你们村的那个知青,魏是吧?对,就是姓魏,我听安娜她妈提到过。”

    阮文还是有些惊讶——

    魏向前是有什么会计情结吗?

    上辈子是原主那个倒霉蛋被盯上,这次换了郭安娜。

    “郭安娜能看上他?”要知道之前郭安娜还特意去谢局长面前刷脸,怎么一转眼就退而求其次选了魏向前?

    关键是这退的有点多了吧?

    “你这就不懂了吧。女人要的是什么,男人的贴心!魏虽然就是个穷知青,不过他会照顾人啊,之前安娜她妈住院,魏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不睡觉在医院里鞍前马后的照顾。要你,你不感动?”

    感动,感动的命都没了呢。

    阮文收拾东西下班。

    周建明在厂门口等着阮文出来。

    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跟工友们打招呼,余光瞥到阮文和汪常阳有有笑的出来。

    不好!

    周建明心中警铃大作,上次他亲自把那瓶凡士林还了回去,还搭了自己一瓶啤酒。当时汪常阳欲言又止,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弄得周建明都不好意思。

    可他家文文那么优秀那么好看一姑娘,干嘛嫁给一老男人给人当后妈?

    那次之后汪常阳倒是没再送东西,可现在这是咋回事?

    为啥文文笑得这么开心?

    周建明一张脸几乎耷拉到地上。

    语气都冷冰冰的,“磨磨唧唧干什么?回家!”

    阮文笑着和汪常阳道别,“谢谢汪主任,我尽快把书看完还给您。”

    自行车离开工厂有一段路,周建明终于憋不住,“你找他借什么书?”

    “立体几何啊,这本书哪都找不到,新华书店和废品站都没有,汪主任他那里有一本,借给了我。”

    阮文扬了扬包里的书,“等我吃透了这本书再教你。”

    实业兴国,工业强国。

    到了二十一世纪,国内某些制造业都远远落后于国际先进水平。

    本就是理工科出身的阮文,这会儿自然首选工科,而工科基础正是数学。

    不止她学,连带着周建明也跟着搞学习。

    这套数理化自学丛书一共册,内容不要太多。阮文自己先过一遍然后吃透,再把精简后的知识点教给周建明和王春香。

    如今数学方面九本书就差最后这本立体几何,等学完这个,数学这个老大难问题算是解决了。

    语文嘛,重在平日里的积累。

    除此之外就是必考科目政治,和理综——物理化学。刚恢复高考的时候,外语并非必考科目。

    政治需要多看报,物理化学那八本书嘛,等她啃完课本再。

    阮文做了详尽的规划,力求把青铜选周建明带成钻石。

    周建明不知道自家妹子目标远大,他险些抓不住车把,“还学啊”哀嚎声起,惊动了河边的青蛙,登时一阵此起彼伏的蛙鸣。

    听到这哇哇的“哭声”,周建明更悲伤了。

    夏至之后天黑的晚,坐在后车座的阮文正欣赏着悬在天边如绸似锦的晚霞,忽然间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福福,快快,有鱼上钩了。”

    阮文下意识地探头看去,只见钓鱼竿高高的甩起,紧接着一条肥美的鲤鱼躺在了岸边。

    段美娟一蹦三丈高,“好大的鱼啊,我们晚上可以吃烤鱼喝鱼汤了。”

    一旁赵胜男也有些兴奋,“福福运气可真好。”

    祝福福含羞带涩的笑了笑,“咱们再试试吧。”

    她今天下午学习的时候又听到了那声音——钓鱼。

    只有两个字。

    祝福福很是听话的尝试,果然钓到了鱼。

    三个姑娘兴奋的挂上鱼饵继续钓鱼。

    周建明骑车拐弯,嘟囔了句,“这个祝知青,运气可真好。”

    是啊,锦鲤运加持的女主,作者的亲闺女,躺赢人生自然想要什么有什么。

    不过那是祝福福的人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阮文笑了笑,抱紧了自己的碎花布包,这才是她改变命运的金指。

    远远的,阮文就听到了她家那边的嘈杂声。

    周建明家门口很热闹,热闹到兄妹俩险些挤不进去自家的院门。

    “建明阮文回来了啊。”

    “快进去快进去。”村里人兴奋中透着神秘,“谢同志回来了。”

    平日里知青大院组织学习,王春香就有点跟不上进度。

    之前魏向前还会帮她解疑答惑,被段美娟编排了两句后,王春香也不太好意思找魏向前问问题。

    再了,有些问题她就是问魏向前,魏向前也不一定能清楚。

    讲的时候七绕八绕的,不像是阮文这样,一她就能听懂。

    王春香又不傻,能感觉得到阮文没有半点高高在上,她竭力深入浅出的讲解让自己能够举一反三,彻底弄懂这类问题。

    “当然可以。”阮文一向喜欢认真上进的学生。

    她的确不喜欢祝福福,也十分厌恶魏向前,连带着那些个知青也都不待见。

    但眼下这人求学的心是真诚的,那双眼睛饱含期待又透着心翼翼。

    阮文没道理拒绝。她前世的时候爹不疼妈不爱,但是中学老师给了她足够多的关爱,这也让阮文一直以感恩的心活着。

    来到这个时代她总是想做点什么的,如果能帮助一两个人,那自然再好不过。

    “谢谢!”王春香激动地抱着她的本本飞奔离开。

    阮秀芝就看到了个影子,“这孩子怎么走了?留下一起吃饭啊。”她特意多做了一个人的饭。

    “怕吃了你家的饭,被你家文文留作业题呗。”

    周建明嘴贱,又挨了一筷子,他端着煮好的地瓜往堂屋去。

    也没忘了指使阮文,“你去送病号饭。”

    阮文懒洋洋的收拾桌子,然后去了厨屋。

    阮秀芝特别实诚,给病号做了两个鸡蛋茶补充营养。

    这种鸡蛋茶做法简单,先把鸡蛋搅拌均匀放些白糖进去,然后再用滚水浇,末了滴几滴香油。

    腥味去掉七八,还特别败火。最合适的病号饭。

    除此之外还有骨头汤,特意生了火在炉子上熬的,熬得汤汁奶白,都是脂肪和油。

    另外还有一大碗浓稠的米粥,再加上两块红薯,和一碟子兔肉。

    特别奢侈的一顿病号饭了,也就阮秀芝舍得,让阮文做主——

    跟着一起吃就是了,哪那么多臭毛病。

    晚饭一一放在印着大红喜字和牡丹花的搪瓷盘上,阮文端着去西屋。

    刚要腾出来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谢蓟生站在屋里,借着灯光看到门外的人。

    晕黄的灯光给门外的人染了一层温暖的黄,明媚又是爽朗的五官这会儿显得温柔可人,星眸里有一闪而逝的错愕,很快就又是淡定下来。

    冷静的可怕。

    “你怎么起来了?”

    阮文仗着自己身材相对较,从一旁钻了进去,“伤员就得好吃好喝养着,又不用你上战场,不用这么着急起来做复健。”

    虽没伤着筋骨,不过那些伤口她看着都疼,走动起来一牵扯,能不疼吗?

    阮文把东西放下,“你吃完放这里就行,过会儿我来收拾,我记得你这里有麦乳精,这边有杯子和热水,自己冲泡着喝。”

    伤员不话,阮文好奇地看了眼,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不会冲麦乳精?”

    谢蓟生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阮文嘿嘿一笑,巧笑嫣然,“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不会。”

    谢蓟生:“”

    阮文才不相信这人的鬼话呢,这年头苦日子居多,部队里的人也得自己动丰衣足食,不会弄?骗谁呢。

    才不当伺候他呢。

    堂屋饭桌上。

    阮秀芝问侄女,“谢同志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呢,还夸姑你艺好呢。”阮文甜甜一笑,能喝上一口香甜浓稠的米粥,这可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

    阮秀芝松了口气,“合他胃口就好。文文,你觉得谢同志怎么样啊?”

    这话让正在吃饭的两个人齐刷刷的抬起头。

    周建明无声的问:“妈,你想干嘛?”

    阮文忽的端坐,态度十分的严肃认真,“姑,谢同志挺好的,瞧着人长得精神,个头又高,比我哥都高半头。”

    阮姑姑点头,“是啊,是个精神伙。”

    阮文被这词弄得一愣,捂着嘴笑。

    “你笑什么?”阮秀芝声问,生怕声音太大被西屋的谢同志听到。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别看谢同志身材高大,实际上有点绣花枕头,个头高有什么用,当兵的人还被人打得昏死过去,要不是我和哥遇上,这会儿都凉透了。”

    阮文又不傻,还能不知道阮姑姑的意思?

    退伍兵又马上去县里的公安局工作,吃公家饭前途光明,是婚嫁市场上的畅销货。

    怕是回头去了县里,倒成了阮文高攀不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阮文懂,但

    不妨碍她继续黑谢同志。

    “白瞎了那么一副好身板,还不如我哥呢。”

    周建明深以为然,“就是。”他现在腹肌虽然不如谢同志,但潜力无穷!

    阮文这欲抑先扬的段起了作用,阮秀芝皱起了眉头,“也是啊。”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强扭的瓜不甜,再了文文也还,再在她身边待几年也好,反正不着急,慢慢选,总要给她选一个如意郎君才是。

    晚饭后阮文拿着从厂子里借来的书去东屋,拉着周建明搞学习。

    “我最不喜欢看书了,学什么学啊。”

    学渣的辞永远就这么一套,阮文翻了个白眼,“你还想当一辈子工人啊?”

    “当工人不挺好的吗?”国营厂旱涝保收,比种地看老天爷脸色稳定多了。

    “那万一哪天厂子没了呢?”

    “怎么可能?”周建明声调拔高,“那可是国营厂!”

    当时省里头花了大价钱建设的,怎么可能会没了呢?

    怎么不可能?

    计划经济终究会被时代所抛弃,很快就会迎来市场经济时代,到时候国营企业不如民营企业有生活力,工厂效益不再,工人下岗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里关于周建明的结局只提了那么一句,那是祝福福后来成为时代的弄潮儿,来到王家沟忆苦思甜,村里人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个昔日在王家沟扎根多年的女知青。

    期间有个疯子跑了过来,抢走了村里人准备的酒和烧鸡。

    “那是谁?”祝福福问了句。

    村里人回答,“周建明,自从他妹和他妈没了,整天疯疯癫癫的。”

    早已成为成功人士的祝福福微微一怔,然后又是和村里人忆当年。

    却绝口不提照顾周建明的事情,全然忘了当初原主是为了救她才落了水,人生彻底悲剧。

    里原主自杀、姑母气死、表哥疯了。

    一切的起源都是为了救女主,而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句“那是谁”。

    阮文替他们不值,不知觉的眼角湿润。

    周建明慌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他妈和他妹。

    “你别哭啊,我学习我学习还不行吗,快别哭了,让我妈看见又得打我。”

    被误会了。

    不过瞧着她哥慌里慌张的样子,阮文破涕为笑,“那你跟着我好好学习,将来也考大学。”

    “好,考大学。”周建明顺着她话,就当是哄孩子。

    高考都停了十年了,他去考哪门子的大学?

    周家院子不算大,谢蓟生躺在床上,能听到东屋那边传来的声音。

    “沆瀣一气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上课干嘛去了?”这是阮文的声音,透着恨其不争。

    “我觉得很难啊。”委屈巴巴的,这是周建明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庭。

    谢蓟生还记得那如释重负的声音“我没把他踢死”,那会儿他没了力气,本该挣扎着要他们搭救一把,可听到这声音,愣是松了口气,直接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才看清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样。

    杏眼桃腮,眼里透着奸计得逞的狡邪。

    用兔子肉引诱他醒来,这的确会是阮文做的事。

    谢蓟生又听到了那心赔不是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去睡觉,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回头肯定看词典,你放心好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