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 > 正文 第363章 363 眼看他起朱楼
    亲,您的当前订阅率未达标哦,请耐心等待。  但想要劝住周建明,还是得打蛇七寸。

    周姑父去世后,周建明成了家里顶梁柱,是两个女人的遮阴大树。

    他一直以保护母亲和妹妹为最大的责任,这会儿被提醒了,愤愤不平地收回了脚,看向王大壮时,还带着怒气,“村长,你听谁的我耍流氓了?”

    王大壮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把周建明给惹毛了,这还真就被他给问住了。

    自然是不能谁的,这要是私底下去打架怎么办?

    闹出去,是他们王家沟颜面尽失,年底就别想争什么先进村组织了。

    正当村长纠结着怎么时,阮文开口了。

    “村长,我哥这人脾气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他也是脑子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了。可是这件事咱们也得清楚,我哥见义勇为学雷锋,大冷天的下河救人连知青大院的一口热汤都没喝没给他们添麻烦,怎么就成了对祝知青耍流氓了?任谁好人变成坏人,都不免着急上火,您是吧?”

    王大壮不由得看向了话的人,阮文是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哪怕是进了二棉厂和那些一起工作的城里人比也不差,是二棉厂的一枝花,最好看的女娇娃。

    他只知道阮文漂亮,没想到还这么会,尤其是这话有理有据,救他于水火之中宛如天籁。

    村长也抓住了重点,“原来是建明下河救了人啊。怪我怪我,我这是着急过来问情况,也没顾得先去知青大院那边打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阮文听到这话心里头无语,这还没调查清楚呢就来一句“对知青耍流氓”,也村长也忒虎了些吧?

    不过人家也承认了错误,阮文没再追究,“也不知道是谁胡八道乱传谣言,事情是这样的”阮文细细了来龙去脉,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忧虑,“村长你也知道的,那棉袄多吸水啊,当时我哥事急从权,怕救人不成再把自己淹死,就把衣服脱了,有点考虑不周全,可那也是一片好心啊!”

    王大壮一直皱着眉头,听到后面倒是松了口气,“我就,建明啥样的人品我还不知道?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清楚就好。今天这事,多亏了你们兄妹俩祝知青从河里捞出来,等人好了让祝知青做东去县城的国营饭店请你们搓一顿。”

    阮文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那我先记下了,到时候可得让祝知青破费。”

    两个人打哈哈,阮文把事情的仔细明白,就是为了给周建明上保险。

    村里人多嘴杂,爱闲话。这不傍晚刚学习雷锋好榜样下河救了人,他哥就成了赤膊壮青年强搂强抱女知青的流氓分子。

    祝福福是女主有她的人生道路要走,倒不至于赖上她哥。

    但人言可畏!

    阮文可得跟村长清楚,她一点不想跟祝福福有牵扯,流言蜚语也不要的那种。

    阮秀芝挽留村长,“要不村长随便吃点?”着就是要去拿碗筷。

    “不用不用。”这年头现在谁家都不宽绰,王大壮再馋这点猪头肉,也不至于真在周家吃饭。

    出门的时候,王大壮低声跟周建明,“你这是好人好事,可祝知青到底是姑娘家,也不方便给你申报什么,心里有数就行了。”

    周建明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打算要什么,就顺救了个人而已。

    瞧着把事情明白,王大壮往知青大院那边去。

    一家三口送走了村长,阮秀芝戳了下侄女的脑门,“就你灵。”

    阮秀芝其实有些心情复杂,祝知青是城里来的文化人,又特别有福气的那种。他们村子里的人经常上山打猪草也没挖到过狗头金,结果祝知青就能挖到。

    而且人话做事在王家沟的知青里面也算利落的,挺招人喜欢的。

    但城里来的姑娘眼界高,怕是也看不上他们家建明。

    看着闷头吃饭的儿子,也不像对人家姑娘有意的样,这样死了也挺好。

    省得耽误人祝知青的前途。

    想通了这事情,阮秀芝吃饭觉得倍香!

    “多吃点肉补补,等后天镇上有集,咱们去割两斤肉,做红烧肉吃。”

    阮秀芝家有两个工人,阮文和周建明每人每月有一斤肉票半斤油,比村里其他人家宽绰得多。

    但也不敢敞开了吃,毕竟节俭惯了。

    这会儿阮秀芝发话,家里两个年轻人都睁大了眼。

    “妈,这刚过完年,又过年啊?”

    “姑姑万岁。”

    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胡。”

    阮文张口就来,“主席他老人家了,人民群众万岁,姑姑你不是人民群众吗?”别看主席老人家去世了,搬出他的话来照样好使。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阮秀芝往侄女嘴里塞了块猪头肉,房间里顿时扬起笑声。

    对比周建明家的其乐融融,知青大院那边就有点不太好了。

    祝福福落了水倒下了,那么谁来做晚饭呢!

    文化分子不善庖厨,住在知青大院里的几个知青虽下乡待了好一段时间,但厨艺水平并没有长足的进步。

    得到众人一致认可的当属祝福福。

    祝福福会做饭,都是被后妈磋磨出来的。

    就连下乡这件事都是被她后妈设计的,听祝父当时都给安排了工作,就差去上班了

    好在祝福福这人一向有着乐观的革命斗志,来到王家沟后也很快适应下来。

    再加上福星运势加持,下乡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其他知青考虑到祝福福要负责做饭,主动把她的活计给分担了一部分去。

    谁能想到平日里感冒发烧都远离她的祝福福,今个儿落了水,这会儿躺在床上冻得直哆嗦。

    一群知青们傻了眼,这大冷天的不吃晚饭没火力,晚上怎么睡觉啊?

    “要不两位女同胞辛苦了,去帮忙熬个粥怎么样?”

    赵胜男瞥了一眼,“不就是熬粥吗?你们不会?”

    “主席不是了吗?妇女撑起半边天。”

    赵胜男冷哼了一声,“那看样子另外半边天塌了,要不我给你去请女娲来补天?”

    村长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知青大院里面在吵架,他有些头疼。

    比起周家那个温馨的院儿,知青大院简直是盘丝洞,这些个知青一个个都是难缠的妖精。

    一直沉默的魏向前开口,“别了,祝需要休息,我去做晚饭吧。”

    “都忘了老魏是老知青,做饭也有一,那就辛苦向前同志了。”

    赵胜男见状嘀咕了一句,“不早。”就他会做人。

    和祝福福一个德行。

    段美娟挨着赵胜男,听到这话看了眼魏向前,他好像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撞了下赵胜男的肩膀,“少句。”着站起身来,“魏向前我帮你,我村长,你怎么来了?”

    段美娟完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南屋的女知青宿舍里,祝福福还在那里躺着呢。

    事关知青无事,村长这是过来看望祝福福的吧。

    便是知青们再看不上这些乡下泥腿子,这会儿人在屋檐下也得低头话。

    男知青朱向荣是几个人的队长,当仁不让做出解释,“这就是场误会,还劳累村长你跑一趟,实在是不应该。”

    村长在周家听了原委,不过在知青大院又问了一遍,做到兼听则明,省得冤枉了人。

    几个知青们七嘴八舌,看样子也没统一口径。

    男知青们避重就轻,解释的时候段知青和赵知青俩女同志都转过头去。

    村长又不傻,心里明镜似的,看样子阮文丫头没慌,这纯粹就是祝知青自己折腾出来的。

    “那行,我也不方便去屋里看望祝知青,给我带个好,你们离开家乡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也不容易,相互照看着点,要什么事的话就去喊我,能搭一把的,我肯定帮忙。”

    这话的极为敞亮。

    然而下乡多年,知青们也不傻,知道这就是场面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谁也没把这话往心里去。

    村长离开知青大院的时候,就看到大门旁厨房里正在忙着烧火的魏向前。

    知青大院里住着八个人,四男四女分布极为均衡。

    女知青里祝知青是招人待见,人长得清秀办事利落,不怎么偷奸耍滑。这男知青里头,就数魏知青上进。

    祝知青躺下了,他在厨房忙里忙外准备晚饭,其他知青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平日里劳动之余也不忘看书,是个再上进不过的。

    他家虎子要是有魏知青一半上进就好了。

    村长摇了摇头,离开了知青大院。

    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村长也没觉得有啥大事,谁曾想大半夜的他家院门被敲响了。

    一阵急敲门,村长家的狗叫个不停,村里其他的狗崽子也都遥相呼应。

    整个王家沟被吵醒了大半。

    村长睡的正香被人喊醒,老大不乐意。

    他婆娘端了碗白开水给他解解困意,“这么大晚上的急敲门,该不会是老支书”

    老支书年纪大了,冬天的时候又是胸闷气喘,春节的时候就自己熬不过今年。

    难道是

    村长把那凉白开往脸上一泼,整个人清醒了大半。

    他披着个棉袄出去,开门一看,愣住了。

    魏向前身上披着个军大衣,一脸的急切,“村长,祝福福她发了高烧,一直在那里胡话,这可咋办啊?”

    她挣扎着坐起来。

    刚起身就看到姑姑阮秀芝端着碗进了来。

    阮秀芝满嘴的嫌弃,“就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身上好点了吗?”

    话间,递过来一碗红糖鸡蛋水,上面还飘着两滴香油。

    “快趁热喝,热乎热乎身子。”

    “谢谢姑姑。”阮文接过了红糖鸡蛋水,味道虽然怪,但胜在有用。

    一碗热乎乎的红糖鸡蛋水下肚,腹那里是热腾腾的暖意,疼痛感顿时消失大半。

    来到世界两天后,阮文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她穿书了,穿进了自己前段时间休病假时闲着无聊看的一本年代文福福的七零年代。

    女主祝福福人如其名,是个福气满满的姑娘。

    赶上时代的潮流被后妈设计着下了乡,但拿着女主剧本的人下乡也不会灰头土脸当村妇。

    上山采蘑菇拾柴火捡到狗头金,河边洗个衣服肥硕的鱼儿往她盆里跳。

    祝福福运气爆棚,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锦鲤。

    后来祝福福回了城,又被后妈设计着和一个跛子结了婚。

    然而女主的官配怎么可能真残疾?一切都是假象。

    祝福福爱业双丰收,成为一代女企业家。

    相较于女主祝福福成功的一生,阮文只是这本年代文里的路人甲,一个用来成全女主的炮灰女配。

    阮文人不坏,虽是王家沟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但人长得好。

    个头高挑、皮肤白净,五官生的落落大方,再加上那长长的麻花辫甩来甩去,撩得附近十里八乡的年轻后生一个个心荡神驰。

    从没了爹妈不要紧,姑父姑母照顾着一样长大。

    里阮文的姑父为挽救国家财产因公殉职,单位照顾家里人,把阮文和表哥周建明都安排到国营二棉厂里上班。

    这让阮文从乡下姑娘一跃成为拿着铁饭碗的工人,羡慕死王家沟的大姑娘和媳妇们。

    好些个人家都明里暗里跟阮秀芝提起了婚事。

    阮秀芝觉得侄女好歹是工人身份,长得又出挑,婚事得慢慢选。借口自己想多留阮文两年,不着急结婚把那些人都给拒了。

    哪曾想天有不测风云,阮文下班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女知青祝福福掉进了河里。

    早春的河刚刚解了冻,水冰凉冰凉的。

    作为作者笔下的工具人,阮文想都不想下河去救人。

    全然忘了自己身上还来着事呢。

    冷冰冰的河水一刺激,阮文把祝福福捞了上来,自己的身子也毁了大半。

    乡下的赤脚医生叹了口气,“宫寒,往后怕是不能生养了。”

    原本快把阮家家门踏破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顿时收回了脚。

    乡下都指望着多生几个劳动力,这阮文虽然生的好,却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娶回家去干什么?

    当菩萨供着吗?

    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阮文的销路一下子就没了。

    阮秀芝恼怒那赤脚医生嘴巴跟棉裤口似的没个把门,看向侄女的眼神又带着怜悯。

    女人家嫁不出去,在七八十年代那可是要被人指指点点闲话的。

    就当其他男青年们望而却步时,知青魏向前来送温暖了。

    人在绝境中哪还顾得上去想这温暖是不是来的太及时了?

    在姑姑阮秀芝和表哥周建明的操持下,没多久阮文就和魏向前结婚了。

    刚结了婚,就有消息恢复高考,魏向前动了心思。

    他没明,只是看着报纸发呆。

    阮文不忍心看着他这般,拿出这些年积攒的钱,还有姑姑表哥给她的压箱底的钱,大价钱搞来了辅导书,支持丈夫追求学业。

    魏向前考上了,要去首都读大学。

    他又表示不放心家中的老母亲,阮文表示没关系,我会照顾婆婆。

    魏向前没了后顾之忧,远游求学。

    前脚魏向前刚走,后脚阮文就把魏母接到了王家沟照顾。

    当了四年的望夫石,二棉厂的人纷纷取笑,就算是卫星也都上天飞了一圈,魏向前该回来了。

    阮文盼星星盼月亮,只盼来了魏向前的一封信。

    信里,他心仪的单位只要未婚青年,希望阮文能同意与他暂时离婚,等过个一两年两人再复婚。

    阮文同意了,四年都熬过来了,她还不能再等两年?

    然而还没等到复婚的消息,阮文听到了魏向前再婚的消息。

    生活轨迹在县城二棉厂和王家沟两点之间的阮文第一次出远门,去首都找魏向前。

    却被魏向前现任妻子赶了出来。

    魏向前离婚不是为了进心仪的单位,而是攀上了高干家的千金。

    失魂落魄的阮文跌进了护城河。

    回到王家沟,二棉厂的一枝花成了个疯婆娘。

    阮文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后来被村里的二流子给欺负了,半夜里找了个床单上吊死了。

    阮秀芝没想到自己当初看走了眼,看着死不瞑目的侄女,一气之下瘫痪在床没多久也去了。

    作为工具人,阮文的作用却并没有因为挂掉而结束。

    她的死都被作者利用,给祝福福的事业铺路。

    回到城里的祝福福一边求学一边做生意,她的大学英语老师正是魏向前的太太。

    大概是祝福福出王家沟的那段往事,魏向前主动帮忙,这个贵人让祝福福的事业一帆风顺。

    里怎么写的呢——

    “看着眉飞色舞的祝福福,魏向前忽然间想起了他的前妻,曾经的阮文看他时也眉开眼笑,只不过那个女人虽然漂亮却远不如眼前的祝福福聪明。阮文死了,却又永远活着,占据着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在看到祝福福的时候,魏向前又把阮文所在的角落清理出来,回忆起一些往事。帮祝福福,也算是了却阮文的一件心事吧,毕竟这是她曾经不惜性命去救的人。”

    与炮灰女配同名同姓的阮文,想到这情节就作呕。

    神特么的不惜性命去救的人?

    正倒春寒呢往河里跳,丝毫不顾及自己还来着大姨妈半点不能着凉。

    难道除了男女主,里的其他人都是傻子没脑子?

    要是原主知道自己这一跳,愣是把自己跳成了当代秦香莲,怕是打死也不做这好人好事吧。

    反正现在她是阮文,这炮灰女配她不干了!

    阮秀芝看着侄女愣是把这红糖鸡蛋水喝出了断头酒的慷慨激昂,忍不住笑着打趣,“行了,明天就差不多好利落了,到时候跟着你哥一起去上班,不能总请假,厂里头会闲话的。”

    阮文看着坐在床头的姑姑阮秀芝,这个乡下女人精明能干,照顾着早逝的兄嫂留下的女儿,又在丈夫死后迅速地振作起来,从没有被生活的苦难打倒。

    直到看到原主吊死在房间里,阮秀芝被彻底击垮

    垃圾作者!

    阮文心里痛骂一百遍,看向阮秀芝时一双杏眸都水汪汪的透亮,“我知道,往后再不让姑姑这么操心。”

    阮文从颠沛流离,父母离婚后她就像皮球一样被这个踢过来被那个踢过去,谁都不乐意带她这个拖油瓶。

    打就缺爱的人,两天前发现自己穿书后也接受良好,不然还能咋的?到底是同名同姓的缘分。

    卧床休息这两天阮文已然摸清了阮秀芝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嘴上嫌弃实际心疼着呢。

    仗着自己是姑娘家,阮文没羞没臊地抱住了阮秀芝。

    “你个皮猴,快松开,我还得去喂鸡呢。”

    三月早春天气,院子里有老母鸡咯咯的叫,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刚下了蛋在邀功。

    阮秀芝出去喂鸡,出门的时候特意把门关严实了,生怕进了冷风,再把侄女给冻着。

    阮文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初来贵宝地就遇上大姨妈造访,更郁闷的是这七十年代国内压根就没有卫生巾这个概念。

    接连两天,阮文都用着卫生带,这让她很不习惯。

    阮文别别扭扭地往外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那响亮的大嗓门,“秀芝,都瞧瞧你把孩子给惯得,这没病没恙的怎么就瘫在床上不动弹了?”

    阮文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大嗓门是赵家二婶,特别喜欢跟人聊天,一大早出门能从村头唠到村尾的那种。

    院子里正在喂鸡的阮秀芝皱了下眉头,丢了一把草料给老母鸡,“她打娘胎里就身子弱。”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都是村子里长大的,你看别家闺女一个个的土黄面色,就你们家阮文白得像剥了皮的花生米似的,那脸蛋一掐一把水,我瞧着不比那些城里来的知青差。”

    赵家二婶往屋里瞥了眼,“秀芝你可长点心,那几个男知青整天拿眼睛睃你们家阮文,阮文可别让那些人给骗走了。”

    阮秀芝顿时虎着一张脸,“胡什么,阮文跟那些人可没来往。”

    阮文长得好看本来就招人待见,尤其是去了二棉厂工作后,那行情更好了。

    这年头村里人谁不羡慕吃公家饭的?

    阮文能去二棉厂工作,那是因为阮秀芝她男人在厂子里出了事。当时棉厂仓库着了火,她家男人觉得这可都是公家的东西,要是火烧连营得造成多大的损失?

    男人拼了命的救火,火是扑灭了,人也活脱脱的给累死了。

    挽救了公家财产,公家也没亏他们家,给阮秀芝她男人评了烈士。除了逢年过节补贴一些,多照顾了一把,俩孩子都安排到二棉厂工作。

    建明去了生产线上,阮文好歹是高中生,虽然是在联中读的书,半工半读也没学到什么,但总算有点文化,就去当了会计。

    俩孩子有了铁饭碗,可是把附近的姑娘伙子羡慕死。

    可阮秀芝知道,那是自己男人拿命换来的,她宁愿自家男人还活着。

    家里顶梁柱没了,她家这俩工人身份的孩子就被惦记上了。

    谁都知道她家不缺钱,明里暗里来提亲的不知道有多少。

    眼前这赵明柱家的,不也是来打听阮文什么个情况的吗?

    也不瞧瞧他们家赵全福什么个德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他也配?

    提到阮文时,就一个字——美。

    肤若凝脂若柔夷。

    活脱脱的像是从诗里面走出来的美人。

    有知青打趣,“回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要实在回不去我觉得娶阮文也不错。人家有正经工作,还能混个烈士家属当当呢。”

    魏向前看着冲自己笑的阮文,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这么一番话。

    他一个愣神,又听到段美娟在喊他,“魏向前,快过来,别傻站在那里。”

    魏向前回过神来,冲着阮文礼貌性地笑了笑,向周建明点了点头,迅速去河边帮忙。

    周建明看人走远,一把将阮文抓了过来,“少跟这些知青来往,别跟他们学坏了。”

    刚才那祝知青,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学人跳河。

    还有刚才这混账子,当着自己的面给他妹抛媚眼,当他是死的啊!

    “我没有。”阮文声解释。

    “那你出来干什么?”

    “看你怎么还没回来来接你啊,哥你买了好吃的对不对,我闻到肉香了。”

    周建明家不缺钱,他死去的老爹运气好做了工人,一个月三十六块钱的工资。没去二棉厂上班前,周建明每天挣八个公分,他妈能挣五六个,阮文能挣四个,即便是大队里收成不好,阮秀芝自己捣鼓那两分地也能变魔法似的淘出吃的来。

    他们一家从来不缺粮,在王家沟都属于过得好的那一拨。

    即便是过得好,隔三差五的吃肉也办不到。

    一个月能买两次肉打打牙祭就算不错的了。

    周建明听到这话觉得耳根子舒服,刚想要夸一句,忽然间觉得鼻子痒痒,憋了好一会打了个喷嚏。

    阮文连忙开口,“咱们快回家,给你弄红糖水驱寒坐月子。”

    周建明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还没跟他们学坏,一张嘴就胡八道,看将来谁敢娶你!”

    “我才不嫁人呢。”

    周建明顿时虎着一张脸,“姑娘家的哪能不嫁人?你不嫁人干什么?”

    “挣钱啊,挣大钱!”

    自家妹子一脸神秘兮兮,周建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挣几个钱?”他们俩一起进的二棉厂,都是三十六块钱的标准工资,他爸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数。

    他家文文就一姑娘家,去哪里挣大钱?

    “怎么不能?”阮文上辈子是工科出身,但遭遇了职场歧视,干活堪比老黄牛,职场晋升不如狗。后来同事加班猝死,阮文大病一场,修养一段时间后索性辞职跟同学搞创业,办了个特色辅导班搞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

    阮文一直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便是来到七十年代。

    主席他老人家去年去世了,可这会儿还是妇女撑起半边天口号喊得响亮的时代,阮文就不信自己做不了时代的弄潮儿!

    里女主有很多遇,阮文大致也记得有那些,不过她对抢祝福福的福运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她可以凭本事吃饭,比如今年是9年,会恢复高考。

    “那你跟我,你打算怎么挣大钱?”周建明才不相信,他觉得阮文这是在放卫星。

    阮文看着一脸逗自己玩的表哥,嘿嘿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回头挣钱,带你和姑过好日子。结婚有什么好,嫁了人还得伺候人,指不定还会被欺负,在家里多好有姑和哥你疼我。”

    周建明听到后面那句急了眼,“谁敢欺负你我打他!”阮文从被娇养着长大的,谁敢欺负她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他周建明第一个不同意!

    阮文摇晃着表哥的胳膊,“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好哥哥,那咱们快回家,你快回去下崽崽。”

    周建明:“”你才下崽崽呢。

    算了,自家妹子他两句就吧。

    阮秀芝听了儿子下水救人的事,听得一身冷汗。

    “下次可别这么冲动。咱们家有一个烈士就够了,再来一个我可真撑不住。”也就她儿子身子骨壮,大冷天的下水没啥事。

    这万一有个好歹,阮秀芝简直不敢想象。

    一旁阮文及时补刀,“就是,哥你知不知道冲动是魔鬼,再救知青也评不上烈士。”

    正在挖红糖的阮秀芝一抖,一整勺糖都洒进了碗里。

    她横了侄女一眼,又切了两块薄薄的姜片,一并丢到碗里。

    刚烧开的热水一冲泡开,顿时散发出一股子辛辣味。

    两碗姜糖水被推到兄妹俩面前,“快趁热喝。”

    阮文顿时苦着一张脸,声音软的发甜,“姑姑,我好利落了的。”

    放了姜,这水就十足的辛辣,阮文总觉得辣嗓子。

    她实在不爱喝。

    阮秀芝把侄女养大,阮文眼珠子一转她就知道这皮猴又打了什么主意,还能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什么?

    一个眼风扫了过去,阮文登时怂了。

    捏着鼻子把这一碗姜糖水灌了下去。

    一脸的苦样。

    阮秀芝十分满意,了和周建明类似的话,“少跟那些知青来往。”

    幺蛾子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招惹了一身骚呢。

    知青是文化人,刚来村里的时候,村里人谁不仰着头看他们?

    世世代代黄土地里刨吃食的人,最是敬重有文化的人。

    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滤镜慢慢的没了。村里人都瞧得出来知青们干活的时候直划水,书虽然读的多但没啥用,也没见他们帮忙提升粮食产量啊。

    原本的敬重也就消失了大半。

    今天赵明柱家的话阮秀芝虽然不信,但还是多交代了句。

    阮文抱着姑姑的胳膊,“我知道啦,我明天就去上班,哥哥监督着我。”

    女儿家就是有不少好处的,你指望儿子抱着你胳膊跟你撒娇?

    做梦去吧!

    阮秀芝戳了下侄女的鼻子,“快放开我,我去把那猪头肉热一热,准备吃饭。”

    阮文去厨房帮忙。

    周家是典型的农家院,方方正正的院子被土坯墙围了起来,一间正屋两个配房。阮秀芝住在正屋,周建明和阮文占据东西两个配房。相较于村里其他人家,周家人口少,住的也宽松的多。

    房子是用那大块的土坯盖的,这还是死去的周父结婚前自己盖的房,黏性十足的黄油泥混着剁碎了的麦秸秆,用模具一个个的拓出来。

    房子下面是半米高的青砖,夯实了地基。

    上面是大块的土坯。

    和黄土地打了几千年交道的国人,住在这土坯房里,见证了生与死。

    以及如何做饭。

    阮文前世倒是会做饭,但更多的时候还是点外卖。

    这会儿别外卖了,有的村子连电都用不上,王家沟靠近县城,近水楼台扯了电线,但村里村民不舍得用,太奢侈了。

    大部分人家都还用着煤油灯。

    阮秀芝倒没拉着儿子侄女一起艰苦奋斗,家里灯泡亮着。

    占据院子东南一角的矮厨房里,晕黄的灯光下,地锅里的米粥澄黄澄黄的像是熬出了一层米油。

    灶台上放着一盆煮地瓜。

    旁边紧挨着的是一盘切好了的猪头肉,薄薄的一片染了酱色的肉和葱白拌在一起,卖相十分好看。

    在物资并不丰盛的七十年代,这样的晚饭已经足够的丰盛,毕竟有的人家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会儿能吃块肉嘴里过过味。

    阮秀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鸡蛋,脱去外衣的鸡蛋直直塞到了阮文嘴里。

    阮文觉得这几近于谋杀!

    她差点被噎死!

    阮文连忙拿了个碗,从锅里舀了一勺米汤。

    刚出锅的米汤烫得厉害,阮文忍不住吸了口气,连忙吹了几下这才喝下去。

    阮秀芝嘴上嫌弃,“瞧你这毛毛脚的样儿,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办?”

    她怎么舍得把从疼到大的姑娘给嫁出去呢,嫁了人,可就没现在这么如意快活了。

    到时候上面有婆婆,左右有妯娌姑子,哪像是现在?周家人口简单,左右有她和儿子护着。

    “那我就不结婚,挣钱给姑你盖大房子养老。”

    “胡。”阮秀芝瞪了侄女一眼,“哪能不结婚?”

    “那不是怕嫁了人惹祸端吗?不结婚多好,有姑还有哥疼我。”阮文吃了个鸡蛋有底气,这会儿开始耍无赖。

    姑侄俩笑笑端着碗和盘子去堂屋准备吃饭,有人叩响了院门。

    知青落水是大事,加上当时段美娟大声叫嚷,有村民瞧了个两三分,一下子就学话到了老支书面前。

    老支书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方便走动,这事就落到了村长王大壮头上。

    王大壮当时正在家里头吃饭,听到这话连忙放下筷子来周建明家问到底怎么回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