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礼不由得朝楼上看去,楼上露出三颗脑袋，其中一个表情极其复杂。
本以为顾柱背着他欺负孩，吓得孩离他而去。顾承礼看到顾柱一言难尽加不敢置信的扭曲表情,瞬间确定变卦的是王舟。
儿子不高兴，顾承礼就高兴,不介意再添一把火：“舟，是不是突然发现猫哥哥比柱哥哥优秀？”
“不是啊。”孩看不懂太过隐晦的表情,没发现此时的顾柱万分想从楼上跳下来收拾他,“我是觉得猫哥哥的学校比柱哥哥的厉害。”
猫惊讶的转向柱，你告诉他的？
顾柱瞥他一眼，我吃饱了撑的！
“厉害？”顾承礼奇怪地问。
孩使劲点一下头,“我妈猫哥哥会做大飞。大飞啊！”双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仰头：“猫哥哥,你太厉害了！你的学校好考吗？我要当你师弟。”
顾牛忍不住问：“你就是因为这点崇拜猫？那你崇拜错了，你得崇拜我。”
“啊？”孩惊得张大嘴。
牛道：“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是做蘑菇云的,就是一颗能毁一座城的那种。”
“好厉害啊！”孩惊呼,“我知道,我知道牛哥哥的学校，全国最好的大学。”停顿一下，叹气道：“算了，我肯定考不上。”
此言一出，院里安静下来。
片刻，顾柱笑的险些从窗户上跌下来,笑声响彻整个顾家。
孩脸上充满了疑惑,看看他又看了看顾承礼：“顾伯伯，柱哥哥笑什么啊？”
顾承礼：“他笑点低。”
牛朝柱屁股上踹一脚。
笑声戛然而止，猫趿拉着鞋从屋里出来,问王舟：“你起这么早来找我，就是要告诉我你也想做大飞？”
王舟连连点头，看到猫去厨房，立马跟上去。
猫拿牙膏牙刷，孩把刷牙的杯子递过去，猫洗脸，孩又递毛巾。
顾柱下来看到他这殷勤的劲儿，顿时没心情嘲笑他大哥，转而问他娘，“这孩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大过年的，别胡！”沈如意瞪他一眼，“舟，别理顾柱，他就是羡慕你们这些将来能做大飞的。”
王舟闻言很是不好意思，脸微红：“现在羡慕有点早，我还没考上大学呢。”
柱的嘴巴动了动，想些什么，接收到他娘的瞪视，把话咽了回去，“你这孩，真没长性！”
“不是啊。”孩摇头，“我不知道猫哥哥的学校是做大飞的。”
沈如意接道：“你没错，错的是他。”转向顾柱，“赶紧洗脸刷牙帮我洗菜。”
“沈姨，我可以帮忙。”孩忙。
猫擦擦脸，毛巾扔给他大哥，勾住孩的脖子，“让顾柱干。咱们打羽毛球去，我还没打过，顺便跟你学校的事。”
孩一听这话顾不上其他人，拿着球拍就跟他朝外跑。
顾柱瞧着他一副恨不得摇尾巴的模样，忍不住嘀咕，“这子——”
“你少两句吧。”沈如意打断他的话：“舟他妈不希望他从军，他好不容易打消念头，你再给他勾出来，他妈又该吃不好睡不着。”
顾柱不懂：“为啥？”
“危险。”沈如意道。
顾柱想翻白眼：“就因为这个？做什么不危险？吃饭还能呛死人呢。”
“那种几率太。”顾承礼接道。
顾柱：“只要不打仗，每年牺牲的人还没得病猝死的多。在自己家死的，死了就死了，死在战场上国家还给补助呢。”
沈如意忍不住：“你去跟舟他妈聊聊。”
“我跟她聊什么。”顾柱奇怪，“王舟又不是高三毕业生，我也不是招生办的，跟他妈聊得着吗。”
沈如意瞥他一眼：“得好像你是招生办的，人家就跟你聊一样。”
“她还真得跟我聊聊，谁让她是军属，觉悟这么低可不行。”顾柱道。
顾承礼听得直皱眉：“明年招生你们学校要不让你去，都对不起你这张嘴。”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顾柱眼中一亮，扔下菜就跑。
顾承礼不禁喊：“回来！”
“爹，别叫了。”牛捡起菜，“我洗吧。他一准在回忆校规，看看明年夏天过来招生的可能性有多少。”
顾承礼朝堂屋看一眼：“就他？他们学校没人了，让他跟后面嘚啵。”
“您既然知道干么还拦着他？反正他想也是白想。”牛话音一落，顾柱又从屋里跑出来，瞪着眼睛看着牛。牛道：“你不要这么看我，我的是实话。你们第一学期全理论，第二学期不可能还不让你们碰飞。”
柱忙问：“你听谁的？爹啊？”
“你爹我什么也没。”顾承礼道：“你们进飞行学院都是冲飞去的。让你们在宿舍待一个学期，肯定已是极限。下学期再不让你们摸飞，保不齐就得犯错误。即便飞不起来，也会弄几个退役的，让你们上去过过干瘾。”
牛点头：“别老师不让你来，到时候就算老师请你，估计也不想来。”
“就你聪明。”心思被戳穿，顾柱多少有点不自在，瞪一眼他就钻进厨房。
沈如意看到屋里暗下来就觉得是他。回头看去，果然是他，沈如意忍不住问：“跟你爹你大哥闹够了，改闹我？”
“娘，您这话的，我可就得你几句。”
沈如意：“我不想听你，出去！别等我拿煤剪揍你。”
顾柱哼一声：“出去就出去，谁稀罕帮你做饭。”
“早上吃粥就青菜和咸菜，用得着你帮忙？”顾承礼想把他的嘴缝起来，“你若没事就去副食厂买点菜，人家吃过午饭关门放假。”
顾柱想回屋睡个回笼觉，闻言停下来，“买啥？”
“自己看缺什么。”顾承礼不客气地。
柱估摸着自己作的差不多了，再作有可能得挨到身上。大过年的被皮带抽忒丢人，老老实实去堂屋翻箱倒柜。
发现只有一板鸡蛋，他们家五口人，一天一人一个，也顶多吃到年初五。要是再做个菜，或煮鸡蛋面条，年初三就没了。柱拿出他的本本记上鸡蛋，随即又写些乱七八糟的，就去副食厂。
沈如意出来，正好看到他往外走，“没找你要钱？”问顾承礼。
牛：“他有钱。他们学校有补贴，饭菜比我们学校的好，还比我们学校便宜。来的路上还跟我嘚瑟，你给他的钱才花一点。下学期都不用再给他钱。但他还会找你要，存起来，然后一块还给你，惊掉你们的眼球。”
沈如意想象一下顾柱得意的神情，不禁嗤笑一声：“他还是训练不累。昨儿忙着搬家也忘了问你们，店铺租出去了没？”
“租出去了，签了一年的合同，压了一点定金。”牛道：“钱好像在我包里的袜子里，您看一下。”
沈如意：“够不够你下学期生活费？”
“房租？肯定够。”牛明白，留他当生活费，“我们招租的时候碰到一个老头，他认识你和外曾祖父。还是他帮我们租的。”
沈家那边的人沈如意没什么印象，索性：“估计是爷爷以前的病人。”
“我觉得也是。”牛道：“他问怎么就我们仨，我你和爹上班，我们放假方便，他就问我们在哪儿上学。”
沈如意问：“你们怎么的？”
牛不禁看一眼他爹。
顾承礼：“想怎么怎么，你们还没接触到密，实话实也没关系。”
“我们只在那边上学，没哪个学校。”牛回想一下，“他听到我和猫在首都，特别惊讶，夸我们有出息。不过奇怪的是，柱当时就跟没听到一样。”
顾承礼笑道：“他们老师肯定跟他们提过保密。”
“他才大一！”牛道。
顾承礼：“大一也能接触到咱们国家最顶尖的飞行员。”
牛想了想：“你得对，去给他们这帮万里挑一的学生上课。难怪跟我们聊天，也是宿舍里食堂里，几乎没有提过老师。提过一次同学，还是同学睡觉打呼噜。真没看出来，他也不是什么都。”
“什么都让你看出来，顾柱也考不上空军学院。”顾承礼移到厨房，声：“他们找人的事有这方面测试。他有个同学成绩不错，身体也挺好，最后被刷下来就是这方面有问题。”
沈如意忙问：“不是因为成绩？”
顾承礼：“我起初也以为是成绩。顾柱高考结束那天，我去学校接他。看到他班主任，班主任跟我聊顾柱的时候，一秃噜嘴出来的。”
“那他父母呢？”沈如意一直以为那群孩子的学习和身体素质都不如顾柱，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没什么问题吧？”
顾承礼摇头：“父母暂时看着没问题。孩子大概是电视看多了，觉得国外的空气都是甜的。这要让他进去，保不齐能开着飞叛逃。”
“后来呢？”沈如意问。
顾承礼：“没关注。回头问问顾柱。”
“顾柱！顾柱！我知道你在家，出来！”
三人相视一眼。沈如意开口：“不会曹操曹操到吧？”
顾承礼想笑：“这种事瞒不了顾柱，他没能入选，顾柱肯定离他远远的，怎么可能找来。”
“那是谁？”牛朝外看去，“我天，还好几个。”
沈如意出去：“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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