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小娇娇 > 正文 第38章 吓唬你
    黑夜,月朗星稀,含苞待放的花幽香扑鼻而来,花香参杂着佳肴的香味让人不觉胃口大开,可桌案前的两个人都没有继续用膳的打算,岁杪看着严苓,很是不解,安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严苓握着筷子的收紧,沉吟了好一会儿,原本快要出口的回答还是作罢,只含糊道:“就是觉得,元合对你很好,三哥也对你很好,而我想要见元合一面都难。”

    “可我记得上次他在宫外,哪怕身子不适也还是会给你写信,”到这,严苓自嘲的笑了笑,眼眶不知不觉的又红了,“所以我羡慕你,我去见他,都到了张洲他的府邸前了,他居然也没给我喝一盏茶,就叫人送我回来了,这算什么?”

    严苓越心口便越想是刺了几根尖锐粗劣的针,任血流不止。

    “所以回来了之后你就买醉吗?”岁杪看着严苓,问道。

    严苓嗯了声,笑了,这个笑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能知道,吃了几口填了自己醉后的空肚子,她抬眸看着岁杪,轻声问,“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好傻,一直上赶着,人家都了不见我,我还是热脸贴上去,都不知为何我做什么事都没那么坚持,可在喜欢他这件事上,我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岁杪也从未喜欢过谁,她对这个东西素来愚笨,所以根本不知道严苓喜欢元合,可见她一改往日那般高傲的模样,眼眶红红强壮淡定的模样,岁杪便觉得不知道该些什么,更何况她素来和严苓便不对付,好的时候多句话,不好的时候便像是几辈子结下来的深仇大恨那般,于是便沉默着。

    严苓又哭了一会儿,待泪干了的时候,她便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好见笑的,”岁杪如实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因为别人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若是今日没有倒在愿合宫的话,那么你如今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但是你三哥定然会生气,到时候又是罚你禁足,我看你也是吃不消的。”

    严苓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当时的确是没想那么多,总觉得看别人借酒消愁,她便跟着买了一壶,还特意要了烈酒,可是烈酒入喉的那一刻,那种抓心挠肝的滋味也比不过她的心口那般疼痛,“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谢谢你。”

    “顺罢了,没什么好谢的,你以后心些便是,”岁杪顿了顿,隔着宫殿抬眸一看,天色已晚,“你打算在这住,还是要回府里,若是再晚些,可就出不去了。”

    “自然是要回府的,”严苓直起身,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扭捏道:“对了,今日谢谢你,对于上次在亭子里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走后,我和皇后娘娘聊了天,不心将元合给你写信的事情漏口了,她可有来找你?”

    后宫的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人,可那天她的确是失心疯那般,被李茵叶好声好气的哄了几句,便一股脑的自己的委屈和难受都给了,直到这几日,听思嫔的死和皇后有关,她方才有些担心岁杪。

    “忘了,”岁杪喝了口热茶,似乎是真的忘了,也没有还是没有,只忘了,眼瞧着严苓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她才将视线收回,旋即低着头,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发呆。

    清荷在旁边轻声唤了句,“娘娘。”

    岁杪回神,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紧接着,声音低低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了清荷一句话,“我曾记得,先帝的后宫中也曾养过一只狗,具体是哪个妃子我忘了,你可还记得?”

    清荷:“奴婢记得,是被先帝赐死的林妃,当时怕觉得不干净,太后嘱咐不能和你。”

    “我早知道了,只是忘了当年林妃是如何被赐死的,”岁杪看着清荷,“你同我。”

    “娘娘怎么好端端想听这个了?”清荷其实不大乐意提起,毕竟她和太后和先帝都一样,总觉着这些不干净的事情能少让她沾一些便少沾一些。

    可今日的岁杪不知怎么了,执意要听,一直缠着清荷不肯作罢。

    无奈的叹息一声,似乎是拗不过她,清荷开口道:“我记得是另一个宫的娘娘怀孕了,林妃自入宫来便无子嗣,心头不舒服,好似那日是给养的狗喂了一种叫寒痴草的药,狗便发疯了,开始四处乱串,那段时间好似是怀孕的妃子的不安稳,先帝赏赐了上好的安息香给她,安息香的味道会刺激寒痴草,于是那只狗便走到了宫殿,那时候把那个妃子撞在了地上,流了满地血,龙子没保住,林妃便也被赐死了。”

    “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清荷道:“那时候先帝似乎宠爱着林妃,心中也是舍不得,若不是太后老人家要求着,估计林妃也能逃过一劫,可太后不允许,皇上便暗中处理了,也就承天宫和慈宁宫的几个人知道。”

    岁杪心心念念着那个寒痴草,寒痴草,安息香

    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直到入了夜,清荷一如往常的拿起了香炉点了一点安息香进去,白色的缕缕丝烟冉气,映在她的眼眸,岁杪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到底是抵不住安息香浓郁的味道,她跟着昏昏欲睡。

    外头忽然一阵寒风刮过,岁杪彻底惊醒,然后隔着纱帐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忽然发出了一阵轻轻的叹息声。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清荷掌灯照着里头,低声道:“娘娘,怎么醒了?”

    “清荷,我问你,你人是不是一旦有了一样的目标,便不可能永远和睦相处。”

    “娘娘,看利弊吧,有些人自私自利,什么都想占据已有,”清荷着顿了顿,“娘娘究竟是怎么了,自打公主走后便如此,可是她又了什么闹心的话?”

    岁杪摇头,“没事。”

    “是不是给吓到了,我就不应该和你以前的事,夜里起,怪不干净的,”清荷替岁杪掖了掖被子,嗓音轻轻的道:“娘娘睡吧,我就守在这外头,别怕。”

    岁杪倒不是怕,她只是有些人让她重新认知了。

    翌日一早,岁杪便醒了,打算去找严翊用午膳,只是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好巧不巧,撞上了昨夜入睡前想着的那个人。

    御花园内,路边的花坛旁露出了青色的尖尖,到处都冒出了绿芽,连河边结了的冰都融化掉了,虽然还是有些寒风,但是总的来还是暖和的,日头懒洋洋的照耀下来,不知有多惬意。

    她目光锁住那个地方,

    遇见了李茵叶,以及簇拥着她走着的几个嫔妃,有有笑的,往日岁杪不爱参合这个热闹,今儿倒是脸上挂着笑,任由清荷搀扶着上前,步子一摇一晃的,而吸引人视线的,则是头上的那个金色流苏簪子。

    李茵叶的视线微顿,在她的簪子上看了许久,方才回神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岁杪,她也跟着上前,只是还没坐下去呢,边听见岁杪道,“坐吧。”

    这句话一出,倒像是她坐下还得看岁杪的恩准。

    这会儿亭子里的氛围多少变得有些微妙,倒是岁杪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似乎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话按照尊卑来是越矩,反倒还笑的眉眼弯弯道:“怎么都不坐啦,今个儿天好,坐着喝喝茶岂不妙哉?”

    还没等李茵叶话,倒是她身边的一个喽啰跟着嚷嚷,“嫔妾知皇上宠爱贵妃娘娘,但是尊卑有别,皇后就是皇后,你我都是妃子,怎可以妃子的身份给皇后赐座呢?”

    李茵叶到底是心有不甘的,听见这话倒是没制止,而是等着岁杪的回答,可岁杪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李茵叶就知大事不好,果不其然。

    “你又是哪个宫的,敢在这里对我大呼叫?”岁杪眉目带笑,然后端起了清荷方才煮好的茶,对着那个嫔妃道:“你可知,你们入宫的第一天,那个和我这么话的丽贵人如今在何处?”

    那个嫔妃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没敢再话了,倒是岁杪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将茶放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对谁的这句话,只道:“怎么吓唬两句就不敢话了,我又没什么。”

    岁杪掩唇笑了笑,出来的话,分明气死人,可声音轻轻软软的,倒像是和好姐妹撒娇那般,逗她道:“若是我真的了什么,那你不得哭鼻子啦?”

    她今日穿的娇艳,可却又不庸俗,一颦一笑都带着无人能比得过的风情万种,她的话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可却让人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瞧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脸,便让人接不下去话,好似你若认真的和她吵起来,她只会笑你傻,笑你气,不值一。

    众人看着岁杪,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身,拿着帕子轻轻的挥了挥,“你们好好玩,我去承天宫一趟。”

    方才话的那个嫔妃似乎是想到什么,立刻上前一步,“欸”了一声,话还没出来,便被李茵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可今日不知怎么了的岁杪怎么可能放弃这个会,笑嘻嘻的转身对着那个妃嫔道:“放心,方才的事情我不会和三哥的,但若是再有下次,我就没那么好话了。”

    岁杪完,收回视线的那一刻,看了眼李茵叶,嘴角一扬,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她一走,嫔妃们便相继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话,话里话外都是岁杪,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有个人了句,“我感觉这个后宫她才是最大的,肆无忌惮,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一出口,李茵叶的视线便立刻看了过去,那个嫔妃吓得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话。

    而李茵叶的视线收回,下一刻便一直看着岁杪的倩影往承天宫那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视线内,李茵叶方才回神,旋即又看了几眼方才错话的那两个嫔妃,任安嬷嬷搀扶着往恩玉宫走去。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李茵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哪怕强壮的再淡淡然,可那紧紧抿着的朱唇却出卖了她的情绪,安嬷嬷不敢吱声,抬起,扶着李茵叶的,默默的踏过恩玉宫的宫门口。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岁杪有些不同,”李茵叶的声音轻轻的,可却不难听出其中咬牙切齿的意思。

    “奴婢也觉着了,”安嬷嬷道:“似乎变得更伶牙俐齿了。”

    李茵叶之后便一路沉默,直到进了主殿里,门阖上,不久后,里面发出了花瓶碎落的声音。

    -

    不似恩玉宫那般热闹,岁杪走在御花园的路上心情别提多好了,一路走到了承天宫。

    王福出来吩咐下人做事,大老远的便瞧见了岁杪,于是赶忙弯着腰便上前笑着道:“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奴才方才听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呢,原来是报喜来了。”

    “报什么喜,”岁杪不解。

    “您来了承天宫,可不就是一桩大喜事嘛,”王福笑呵呵道:“老奴领贵妃娘娘进去,皇上刚下朝,方才还在等换了衣裳便去愿合宫瞧您呢。”

    岁杪笑了笑,跟在王福的身后进了承天宫的偏殿,严翊换衣裳的时候不喜人伺候,身边就跟着两个太监拿衣裳,岁杪进去的时候隔着屏风可以看见严翊的背影。

    身侧便是烛火,火光映照下来,身影照在了屏风上,系带和衣,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遗,王福和两个太监悄悄地退了出去,殿门啪的一声阖上,声音惊扰到了岁杪。

    岁杪后知后觉看见了什么,感觉脸上一热,像是被火烧了那般,捂着自己的脸立刻转过身去,只差蹲下去企图让男人发现不了她,可晚了,屏风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有胆子偷看,怎么还捂着眼睛呢。”

    嗓音带着淡淡的揶揄和调侃,话的人似乎心情极好,脚步放的很轻很轻,旋即从屏风那处走出来,伫立在岁杪面前。

    她蹲着,哪怕捂着脸,可眼睛却没捂着,视线所及之处便是他的一双暗金丝龙靴,少顷,衣袖摆动的声音响起,男人屈膝,单个膝盖触在地板,眼瞧着她红透了的脸颊,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

    伸出,一直捂住了她的眼,嗓音温润道:“好了,别闹了,朕不去计较你看朕身子的事便是。”

    岁杪低着头,他越是这样她便越是觉着脸上热的慌,还好,门口响起了王福的声音,“皇上,姬嫔求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