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应声而入，苍暮景却又摆摆：“罢了，你先出去罢。”
“是。”
片晌，只见五皇子换了一件常服，即使没有了玄甲的煊色，苍暮景走在军中永远都是带着不可睥睨的威严。
“见过殿下。”声音此起彼伏。
苍暮景走过人群，江映方才从县府回来便见主子要出营，他抬头看了看月色，狐疑道：“这么晚了，主子去何处？”
县府
偌大的府邸，只有凌墨潇和江映两人，江映上拿着一把剑守在屋门口，似乎一点睡意没有，冰冷的气质连通枝头寒鸦都不敢鸣叫一声。
“谁。”江映应声将剑鞘横在那人跟前，定睛一看竟然是五皇子。
“见过殿下。”江映将剑收回回退一步让出一个身位。
苍暮景做了一个禁言的姿势，又看了看屋子。
“姐已经睡下了。”江映明白他的意思。
苍暮景点点头，脚下踟蹰两步，复又开口：“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墨潇。”
“”江映抬头不语，现在苍暮景并不是他的主子，所以她改如何并不需要听从他的命令。
片晌，江映开口：“好。”
苍暮景心推门而入，借着窗外撒进的一抹月光慢慢走到凌墨潇床头，女子侧着身子，精巧的五官此时显得极为柔和，苍暮景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忽然被抓住。
凌墨潇死死攥着他，却并未睁眼，一滴荧光从眼角顺着脸颊划入脖颈，苍暮景一愕，反握住她：“墨潇，我在。”
“不不要！不要！”
“墨潇——”苍暮景俯身抱住惊慌的凌墨潇。
“放肆！”凌墨潇一声怒吼，苍暮景的抱着他的身子骤然一僵硬，眼神也一敛，在暗影中微沉下来。
他慢慢放开怀里逐渐平静下来的女子，端详着她的脸，眼里的神色担心又复杂。
“墨潇，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放肆！这一句话从她口中道出一点不异样，语气里的威严倒像是久居凤尾之人。
以往的一切从他脑中闪过，不过眼前总是好心又一团迷雾将他阻挡，他与凌墨潇又一到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
“你想要，后位么？墨潇？”苍暮景开口。
女子并未开口回应，柳眉微戚，苍暮景叹了口气：“怎么连睡觉都不安稳？”
他脱鞋袜，上床将凌墨潇拉紧怀里，闭眼憩。
梦中，凌墨潇又见到了自己被剖腹，腹中子惨死，自己死后尸体被悬于城墙之上。
还是那个人，骑在马上的蒙面男子，眼中的怜悯和悲叹如同一股巨大的洪流一下子冲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想要揭开那人的面具，却总是在伸出的那一刻落雨虚空。
“我替你报仇，可否？”男子薄唇微启。
凌墨潇眼角划过一滴泪，这一世，竟还有人记得她，给她一丝悲悯，替她报仇。
“谢谢你。”血海中，凌墨潇幽幽地声音穿透时光的风沙。
后半夜，凌墨潇不知为何，睡得很安稳，好像有一股暖流从心灌来，替她驱散雁北初春的寒凉。
翌日
凌墨潇起的颇早，或许是昨夜的惊梦，也或许是因为处在军营之中，凌墨潇想起苍暮景每日破晓便要晨操便一减睡意。
她起身时江映刚好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姐你醒了？”
“嗯。”凌墨潇批了一件简单的氅子走出房间，一院子的人顿时让她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怎么回事？”人生地不熟，凌墨潇本能地对周遭的事务抱有戒心，即使是在凌府，她也是如此。
“会皇妃，咱们是五殿下派来的，五殿下怕您受了雁北的苦寒。”为首的老婆子恭敬道。
“原来如此。”凌墨潇沉吟片刻：“留两个下来便够了，其余的便都回去吧。”
毕竟是苍暮景派来的人，拂了面子也不好，不过这么多人，的确她不需要，毕竟并不在此常住。
“皇妃，五殿下知道您会如此，咱们都是些城里的闲人，如今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田中劳作，每日闲着也没个什么收入，五皇子雇了咱们来也给了咱们银子，我们应当服侍您，您不嫌弃才是。”老婆子长得颇为慈和，凌墨潇倒也不忍心。
今日天寒，这些人的衣裳穿着都单薄，足矣见得战事之下百姓的日子有多苦，凌墨潇自认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不过对于这些百姓尚有一些恻隐之心。
“这内院留一两个便好，其余的你们想做什么做便是，不要吵闹便可。”凌墨潇开口道。
“是。”一种的老婆子见这位贵人没有丝毫的架子，心中对她也对家敬重，一年着对五殿下的赞许也更多几分。
有了扫洒仆子还是方便了不少，许多事情凌墨潇倒也不必亲为，偶尔还能去一趟营中看看苍暮景或者私下给他施针。
凌墨潇取下虎口的最后一针，见苍暮景脸色平静了许些也松了一口气，从一旁的案上将食盒取来：“这是府上让人炖的汤，你补身子，都是极为寒凉之物，施针之后药效最好，可镇压你体内的火毒。”
苍暮景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凌墨潇忍不住微微微眉，空气里弥漫的苦腥之气窜入鼻尖，饶是她都舍间有些范苦，苍暮景却面色丝毫没有变化。
“给。”凌墨潇从食盒里取出一颗梅子递与他。
“孩子才吃这东西。”苍暮景打趣道，身子到是主动地很，借着凌墨潇的凑上去。
舌尖触碰到指甲的酥麻感让凌墨潇一下子收回，神色也有些局促起来，苍暮景失笑：“你可是不好意思了？”
凌墨潇皮笑肉不笑地冷冷道：“殿下好生养着身子，我便先回府了。”
“墨潇。”苍暮景唤着她。
“过两日，你便先回京吧，我让江铭护着你。”苍暮景终于还是开了口。
凌墨潇站定原地，片晌转过身，带着一抹桀骜：“我同你一起回去，我可以护着自己，也能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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