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照常来看王氏，对王氏百般呵护，三人都没有捅开这张纸。
那段日子，王氏原先对皇帝的恨似乎放下了，一遍喝着药，另一边对于皇帝的示好都一一收下。
可是这样虚无缥缈的日子，终究在王氏生产的那日来了。
王氏生产，雪崩，整整一个晚上，才诞下五皇子。
但是老天垂怜，王氏并没有死。
这件事情让陈元楣欣喜，皇帝却并未表态，只听第二日，前朝便又开始大闹。
“后来本宫去求陛下，不要再让姐姐喝药了，既然生产之日姐姐都没有走，便是上天之命！”
“但是，就断斗得过天，终究还是斗不过人心。”陈元楣讽刺一笑。
陈元楣劝皇帝无果后，日子还是同以前一样。
但是陈元楣日日眉间都隐隐沁着一缕愁思，到是成了王氏劝慰她。
五皇子的出现让王氏的日子又变得鲜活起来，但是皇帝便没有同以前那样再这般恩宠王氏，日日都在姒茗宫内。
即使姒茗从来不待见皇帝。
“但是母妃在本王五岁那年，死了。”苍暮景语气有些颤抖。
“没错，姐姐终于还是没有挺过来，当初的药效延迟了几年发作。”对于这个事实，陈元楣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缓过来。
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苍暮景这般激动，即使苍暮景极力压制着。
凌墨潇听着这个漫长且凄厉的故事，心中百味陈杂。
苍钰果然是最像皇帝的那个人，对待女人都是这般。
老皇帝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他自己，生性凉薄之人，哪里又来了的一世的宠爱？
更加讽刺的是，皇帝从来不自知，他这一辈子，都在自我感动。
沙场征战，他并未看到百姓生灵涂炭之苦，只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因为朝臣逼迫，他看似不得已杀死王氏，却将刀放在了陈元楣上，让他杀死挚友，从头来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皇位。
如今，他的野心在此勃发，姒茗，是不是下一个王氏？
凌墨潇的心忽然绞痛，这种窒息感让她有些慌乱，她强行镇定下来，一直没开口，突然话声音有些嘶哑：“既然如此，贵妃与王氏为挚友，且十几年来心怀愧疚，为何在殿下及冠之后，如此对待？”
凌墨潇的话冷，但却是冰刺，刺得陈元楣鲜血淋漓。
她看着苍暮景，良久不话，随后，她撑着桌子慢慢起身。
因为方才神思过度消耗，现下身子有些无力，脚步踉跄。
苍厉上去扶住她。
“厉儿。”陈元楣喊了一声她的儿子，这个自己时候从来不关心，后来却突然将所有压力都放在他身上的儿子。
这一刻，她彻底的明白了，自己错得彻头彻尾。
苍厉回避了陈元楣的眼神，低头不语。
陈元楣对苍暮景道：“来，我带你去个地方，潇潇你也来。”
两人相视一下，慢慢起身，跟着陈元楣，来到了一旁的偏殿。
这个在揽华宫从来门窗金锁偏殿，今日灯火通明，里面的佛香穿过门缝，沁了出来。
苍厉上前替陈元楣开门，引入眼帘的，是一个任性雕塑！
苍暮景整个人怔在原地，瞳孔猛缩，凌墨潇握着他，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在不停地颤抖。
凌墨潇看着用玉雕塑出来的那个女子，这是北方女子标准的长相，鼻梁高挺、眉目圆润，目光有神，女子表情极为洒脱，像是一朵蔷薇花。
“宫中不允许出现本王母妃的名字和任何画像雕塑，你这里，怎么会有？！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苍暮景道。
这雕像这么大，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陈元楣并没有回答他：“暮景，潇潇，过来给姐姐上柱香。”
“你们成婚，这是姐姐第一次看你们。”陈元楣好像是在给雕像听的，在她眼里，这不是雕像，就是一个人。
苍暮景拉着凌墨潇缓缓走进禅房，他立在雕塑面前，久久不语，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他跪下，凌墨潇见状也立即跪下，两人齐齐磕了一个头。
陈元楣嘴角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姐姐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王妃，您想要告我们什么？”凌墨潇冷静道。
陈元楣上前给王氏上了一炷香，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随后让三人在一旁坐下，宫女们关了门窗，所有的话，感情，都锁在了这间屋子里。
他看着雕塑，对苍暮景道：“本宫为什么对你突然变了态度？”
苍暮景闻言，看向。
凌墨潇知道，这是困扰了苍暮景许久的原因，十几年的时间，苍暮景终究是对这对母子生了情谊。
“这是姐姐的遗言。”陈元楣道。
“什么意思？”苍暮景道。
“姐姐这辈子，本可以做江湖侠女，快意恩仇，可是她被情所困，她被深宫所困，她看明白了帝王的凉薄多情，看明白这这深宫之间的尔虞我诈，所以她恨皇帝，很这吃人的皇宫，他不希望，你为了皇位慢慢丧失了本性，也不希望你日后在九五之巅，变成下一个这样的帝王。”
凌墨潇恍然，苍暮景沉眸。
“所以贵妃见殿下越来越出挑，生觉没有兑现王氏遗言，所以想各种方法组织殿下在人前露脸，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皇帝看重殿下，你便干脆派相里瑶监视，让人处处给殿下阻碍，只要没有闹出人命，甚至不希望伤害殿下？”凌墨潇道。
“是，没错。”
“可是，本宫错了。”陈元楣的双垂下，眼眶潮红：“错了，本宫什么都没有做成本宫逼你们做不想做的事情，害了暮景，也害了厉儿，被偏执遮住了眼睛，竟然没有看见外面还有这么多虎视眈眈大眼睛。”
“本宫变得和皇帝一样，把刀抵向了自己人。”
苍厉闻言偏过头，林墨潇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水光。
苍暮景沉默不语，继续听陈元楣话。
“暮景，厉儿对不起，对不起。”陈元楣哭到，她上前双握住苍暮景的臂，苍暮景并没有躲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