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士兵们齐声呼喊。
祝副管家一瞧,摇摇头:“这位大人实在是忒过正直。这下可不妙啊。”
江凭被黑衣人拿住,成了人质。
这才来增援的郡守军也有些束无策。
双方相对。
黑衣人在郡守军的加入后只剩下寥寥几十人,几十人护在面具首领的左右。面具首领左侧是被五花大绑的虚弱赵显,右侧是脚被缚的灰衣厨子,中是奋力挣扎的江凭。
“放开大人!”地上的侍卫长被扶起,捂着?胸口怒喝。
面具首领上力气重了三分,被他掐着?脖子的江凭死死掰着?他的指,试图让他卸力。但二?人之间力气上的差距犹如天堑。
江凭挣扎的幅度越来越。
“放开大人。”郡守那边来人也终于无法沉住气,“放开大人,你们可以走。”
面具首领在江凭只剩下一口气时松开了,将之丢在身后的黑衣人群中。他终于开口:“看清楚了吗?”
隔着?面具,他话的声音闷闷的,让人听不真切。
祝星怀中的宗豫听着面具人话的声调耳朵尖动了动。
一众士兵却没明白这面具人问的是什么?意思。
面具人笑了笑:“主动权,在我上,而不是,在你们上。你们没有提条件的权利。现在我,你们照做,他才能活,知道吗?”
在场士兵皆咬紧了牙,被他狂妄的态度气得半死。
可他们却不得不退。
这才是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为了大人,他们只能让步。
江凭半死不活,听了这话?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扯着嗓子大喊:“不要管我,把他们都拿下!”
面具首领冷哼一声:“多嘴。”
身后的黑衣人便对着?江凭拳打脚踢起来,打得他彻底不出话。
“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大人”侍卫长慷慨激昂,恨不能以头抢地。
面具首领拍了拍掌,面对大军并不慌乱,很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像是见惯了军队。他缓缓开?口:“半个时辰内,备五十好马,将城门大开?,他可以不死。做不做随你们,我可以保证,在我死之前,会让他先死。”
侍卫长
目眦欲裂,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照做。”
“可是”
“照做!大人还?在他们里!”
巨鹿县令姗姗来迟,衣衫不整,身上酒气浓得化也化不开?。他踉踉跄跄过来,见如此对峙场景,骇得直接坐倒在地。
众人便明白为何半天也没有巨鹿的增援,原是巨鹿县令自己醉酒误事!
“哎。”祝副管家摇了摇头,不再看外面对峙的场景。他抬了抬,方才压制着霍骁的几个护卫立刻起来,还?不住地帮霍骁他们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面傻呵呵地道:“得罪了,兄弟!”
朴实得不行。
霍骁再气也被这傻劲儿弄得气不出来,只好抿着嘴沉默。
瘦猴几个同样怏怏不乐,没了平日里笑的轻松。
他们是西北军,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此时此刻却无能无力,难免伤怀。
“姑娘,莫看了,您心地善良,看了这些总要难受许久。”身为一个合格的“星吹”,祝副管家时时刻刻都在从正面或侧面彰显祝星的菩萨心肠。
祝星转过身。
众人虽看不清她面纱下的下半张脸,但只从眉眼来看,便见她长眉微拢,黑亮的眸中蓄了一层薄薄的雾。
她眉心的朱砂痣在她悲悯眉眼的衬托下不显艳丽,反倒让人无端想起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
观音大士眉间也是有朱砂的,也是一样的悲天悯人。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但细听总能听出其中的淡淡哀愁:“大人被如此对待,实在是太可怜了。”
祝副管家劝道:“大人是好人,会有好报的,姑娘不要太过难受,伤了自己的身子。”
祝星点点头,温和地道:“我会保重,不让大家担心。”虽然还是哀愁,她声音中却多出了一层淡淡暖意。
众人又在心中一片哀嚎。
姑娘时时刻刻都这么?体贴!
“祝叔,劳您替我传句话给侍卫长大人。”祝星望向祝副管家。
祝副管家忙上前:“姑娘请讲。”
祝星低声了一句。
祝副管家叹气,看着?祝星颇无奈:“姑娘,又无瓜葛,何必呢?您总是心软。”
祝星微笑,并不咄咄逼人:“拜托了,祝叔。”
祝副管家乐呵呵地摇头,十分受用地出
去,找了个守在门口的士兵耳语了两句才回来。
士兵错愕地看了祝副管家一眼,低着头去侍卫长那里。
侍卫长听罢回头复杂地看了一眼客栈。
旁人都好奇极了祝星了什么?,偏她接下来什么?也不。
唯独被她抱着的宗豫听得完全。
“大人若被带出城,便只有死路一条。”那侍卫长是个愚鲁的好人,她不提醒这一句,只怕为了让江凭活着?,侍卫长真能放他们离开?。
外面显然有意拖延时间,半个时辰过去,连个马匹影子也没。
“半个时辰已到,马呢?”面具首领靠着?方才囚禁赵显和灰衣主厨的马车问。
“找马哪里有这么?容易!”侍卫长冷笑,“你再等等。”
“哦,我再等等。”面具首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只见他转身走向江凭,一刀扎进他大腿里。
江凭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大人!”士兵们齐呼,再看向面具首领均是愤恨不已。
“还?要我等么??”面具首领歪了歪头,隔着?面具,所有人也能读懂他眼中似笑非笑的促狭,这是对所有人的轻蔑。
“将马交给他。”侍卫长的声音微颤,“你将大人还?回来,马就给你。”
“把他给你们,我看起来很像傻子你们才会出这种话?么??”面具首领很诧异地问,“他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顾虑不动?”
侍卫长被问得哑口无言,却不让步:“不放了大人,你们也休想走。”他受了伤,刚才让郎中草草包扎了一番,这时候还?在和黑衣人方争辩。
面具首领冷笑:“那就让他陪葬好了。”
侍卫长一改休息前的妥协,绝不松口:“不放了大人,你们休想离开?!”
双方陷入僵持。
面具首领望着?侍卫长,眯了眯眼:“谁同你了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
侍卫长毛骨悚然,却强硬道:“没有谁同我什么?。”
灰衣厨子如梦初醒:“是那个女人!”
赵显听灰衣厨子到“那个女人”时也来了精神,看着?侍卫长冷笑:“我以自身敏症装病就是她看出来的。”
面具首领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侍卫长。
侍卫长被他极具压迫力
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汗毛倒竖,咬紧牙关不话。
“你不知道?那可是江凭的顶头上司。”灰衣主厨笑了笑。
侍卫长傻眼。
赵显一愣。
灰衣主厨滔滔不绝:“若不是我心细如发,还?不能发现此事!今日江凭大动干戈搜客栈,那些兵们,唯那女子是从!包括他!”他着看向侍卫长,“当时你在我房间搜出东西,第一时间便是叫那女子过去,是也不是!”
灰衣主厨实在太气势汹汹理直气壮,一番话将在场所有人都炸了个神智不清。
赵显开始自我怀疑,千万个阴谋诡计涌上心头。或许当日就是二人唱双簧诈他,实在是狡诈恶徒!
但他又忽然想起祝星为他治病后江凭一系列赏赐。
这二?人绝不可能是一伙的。
但是这女子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不如顺水推舟报复一番。因此纵然是想通关键,赵显却默认了灰衣主厨的话?。
侍卫长微张着?嘴听着灰衣主厨在那里胡八道,由于太过荒谬,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来。
“首领,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了。”赵显沉吟半晌开?口。
“嗯?”面具首领终于出声。
“既然你们想要江凭,那就用那个女人来换!”赵显像一条狡猾毒蛇,“用她来交换江凭,怎么样?”
面具首领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侍卫长:“可以。”
侍卫长满脑子鸡飞狗跳,听到对方做了决定,脱口而出:“不行!”祝姑娘本就与此事无关,牵扯她进?来未免太让人受无妄之灾。
然而他这么?快的反驳则更让黑衣人们确信祝星的地位一定不低。
“果然,江凭根本不重要,那个女人才是你们真正的首领吧!”灰衣主厨怪笑,“可惜被我发现了!”
面具首领一言不发。
侍卫长十分真诚地解释:“那姑娘真的与我们毫无干系,只是我们请的郎中。后面她要找她的猫,才有了搜客栈之事,你想的太多。”
“你自己的,你自己信吗?”灰衣主厨反唇相讥。
侍卫长无奈至极:“我可以对天发誓”
“要么?江凭,要么?那个女人。”面具首领发话?,“一刻钟。”
轻而易举地拿回主动权。
侍卫长还在试图解释祝星无辜。他得越多,越像是在为祝星辩解,反让黑衣人觉得祝星更加重要了。
“外面这是在我家姑娘?”青椒前面还听得懂,后面完全不知所云。
“岂有此理!”祝副管家气的一拍桌子,“就不该帮他们,现在倒被他们缠上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