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真千金是黑莲花 > 正文 89、第89章
    “安神汤不必熬了,熬好的,都?倒了吧。”韩成吩咐。

    下人们面面厮觑,不明白韩成怎么突然这么。这些?汤可都?是?上好的药材熬出来的,倒了多可惜。

    但韩成又是?管着公子病的郎中,他?们本就是?被拨到?院子里给他?打下的,不听他?的也?不是?。

    “这”下人们还?是?觉得可惜。

    “你?们谁夜里睡得不好的,也?可以用一碗。”韩成的真心话,反而让众人更加惶恐。

    “算了。”韩成挠了挠头,“先放在这里吧,别再给公子用了。我?回房间休息会儿,老爷过来了派人叫我?。”

    下人们听他?不要倒汤后?松了口气,只觉得今日的韩郎中实在是?不同。

    平常韩郎中甚至比他?们还?要卑微许多,今天不仅和那些?人起了冲突,还?要将安神汤倒了,真是?吓死他?们了。

    韩成回房睡了个安稳觉。

    那边孙夫人处。

    房内的陈设被通通砸了个稀烂,上好的瓷瓶七零八落地成了瓷片横在地上,屏风和架子等竖着的东西?也?被推倒,横七竖八地躺着。

    书?卷、衣衫、首饰落在犄角旮旯,整个房间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丫鬟们贴墙跪了一溜,俯首帖耳,浑身颤颤,不敢抬头看房中的女主人。

    女主人孙夫人贺如完全没了在外的风度,高耸的妇人髻散乱,一半笼着一半披着,发间的钗和耳上的耳珰也?都?不见,十分狼狈。

    她上拿着两指粗细,将近一米长的荆条,不断地挥起挥落。

    荆条随落在跪着的丫鬟们身上,疼得要命,却没人敢出声。

    出声的会被夫人拔了舌头丢到?乱葬岗。

    “贺如,够了。”贺太守坐在正厅,听着房内抽打的皮肉声眼睛都?不眨一下,慢悠悠地端着无瑕的白瓷杯饮一口茶道。

    事实上他?对这些?下人们的死活没有任何?兴趣,但是?这种行为吵到?了他?的耳朵,所以才出言阻止。

    孙夫人重重一挥,荆条落在其中一个瘦的丫鬟身上,荆条和皮肤相击发出巨大?的噼啪声。

    丫鬟的唇被自己硬生生咬出血来。

    孙夫人冷冷盯着她,发现她强忍着一声不吭,这才翻了个白眼,将上荆条丢在地上道了句:“都?滚吧。”

    丫鬟们互相搀扶着起来,逃似的离开?了这里。有的跑得太快鞋底扎了瓷片也?不敢出声,只想尽快逃离这儿。

    孙夫人提着裙子绕过地上狼藉,一张脸上还?是?写着愤怒二字。

    孙县令站起来接她:“夫人,可打疼了?”

    孙夫人恨恨地瞥他?一眼,最后?还?是?任他?握住自己的。

    贺太守很满意二人琴瑟和鸣的模样,一字一句道:“贺如,你?如今已经不是?在家中时了,你?是?一家主母,要拿出些?大?家风范。”

    孙夫人被孙县令牵着坐下,心中虽听不进她爹这番教,装得还?不错:“父亲,我?知道了。这次我?也?是?不知道那贱丫头的身份才这样,若是?早些?告诉我?了,我?还?能那么对她么?”

    “你?已经把她得罪了。”贺太守陈述事实,“无论是?贺家、孙家还?是?焕儿,都?要仰仗那少?女。若能与江凭攀上关系,好处大?的我?都?不敢想。只不过咱们现在,还?是?想想如何?不得罪那丫头吧。”

    孙夫人心中不服气,但脑子还?没完全坏掉,知道祝星和江凭有旧他?们只能交好不能结仇。她心中不是?滋味儿,下意识问:“那咱们该如何?做?”

    “你?明日去向她道歉。”贺太守平常道。

    “我??我?不!我?若亲自向她道歉,我?像什么!我?哪里还?有面子”见贺太守看向她,孙夫人声音渐渐止了。

    “我?去便是?。可是?焕儿今日该怎么办呢?我?一看到?焕儿如今的样子,我?就恨那丫头。”孙夫人叹息。

    “你?和焕儿若无害她之心,又怎会如此。”贺太守这言论也?算不上公正,只是?祝星的身份高他?才这么。若祝星身份低微,早在见第一面时他?就将她发落了。

    孙夫人心中不服,莫可奈何?。

    “焕儿,哎。”贺太守又训起孙夫人,“若不是?你?上午自作主张灌安神汤给焕儿,他?哪里会昏迷不醒,害得祝姑娘白跑一趟?”

    孙夫人立刻沉默,这事也

    ?是?她理亏。

    “你?好好梳洗一番,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会儿我?们再去焕儿院里看看他?可好些?了。”贺太守闭着眼品香茗,顺便将一切安排了。

    “是?,父亲。”孙夫人顶着一头乱发推门走?入院子。

    房中正在给彼此上药的丫鬟们皆如惊弓之鸟,立刻放下中物,胡乱地将衣裳拢上快步向院子中去。

    “为我?梳妆,将房间收拾干净。”孙夫人居高临下,语气招人厌烦。

    但在场者无一人敢对她厌烦,乖乖巧巧地异口同声:“是?。”

    月色入户。

    三?个人聚在一块儿吃了顿好的以享天伦之乐,然后?才想起在房中躺着的孙焕,一同往那里过去。

    孙焕的院子中火炉都?熄灭了,煎药的丫鬟厮们坐在房内休息,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间房内燃了烛火,乍一看颇有些?冷清。

    孙县令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推了院门,先请岳父和夫人入内,自己殿后?。

    孙夫人脾气最大?,直接越过父亲走?在最前,高声朗叫:“煎药的人呢!人都?哪里去了!一群欺主的奴才,是?不是?看着我?儿沉睡,就刻意害他?!”

    韩成刚将方子写成,便闻此声。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将方子折起收在掌中,向着门外去。

    他?想了一想,还?是?如之前一般低微地垂着头,将门打开?。

    “是?我?让他?们下去休息的。”韩成很诚实道。

    零零散散出来的下人们均感激地看他?一眼,虽然是?韩成让他?们去休息的,但敢在老爷和夫人面前担起责任,也?实属不易。

    孙夫人见了他?面色稍微好看了些?,依旧诘问:“郎中,你?怎么让他?们都?休息,不给焕儿煎药!”

    韩成摇摇头,恭谨道:“公子不必喝安神汤了。下午我?翻阅医书?,找到?了对公子症状的药汤,喝那个就好。”

    三?人一愣,均欢喜:“那还?不煎新药汤来!”

    韩成苦笑:“我?”

    “如何??”孙夫人是?三?人中最着急的,若药汤能愈孙焕的病,她便不去登门找祝星了。

    “没有药材,夫人。”韩成叹了口气。

    “胡!府上怎

    会没有药材?”孙夫人冷脸。

    “贺大?人、老爷、夫人,我?这几日熬安神汤花了太多自己的私钱,已经拿不出钱来去讨好那几位大?爷了,所以当真拿不出药材了。”韩成苦笑,十分惭愧。

    “谁要你?用自己的钱来买药材了!府上有私库,缺什么去那里支取就是?。你?为我?儿治病,我?难道还?能薄待你?,要你?的钱来买药!”孙夫人哭笑不得。

    韩成一愣,抬起头,清秀的脸显得无比正直:“我?就是?在府上买的药材。”

    “什么府上买的药材。”孙县令眉头紧皱,越听越糊涂,“你?把话明白些?。府上药材都?是?支取的,怎会用你?银钱来买?”

    韩成愕然,实际上都?是?假的:“老爷夫人竟然不知么?咱们府上库里的东西?,要经过几位大?爷才能用。只有用银钱贿赂那几位大?爷,他?们才肯高抬贵帮着去库中拿东西?。”

    孙县令和孙夫人脸齐齐拉下,被气得胸口憋闷,直要哆嗦起来。

    尤其是?孙县令,遭这一气眼前甚至发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还?是?韩成眼尖,快步上前扶住他?,虚伪地问:“老爷,您怎么了,我?是?不是?错话了?”

    孙夫人慌张地惊叫:“老爷!”

    向来成竹在胸的贺太守也?难得皱起眉,侧首略带忧虑地看着自己的女婿。实际上他?对孙县令的满意程度也?只是?一般,但他?与孙县令利益相关,也?不想让女儿做寡妇,所以眼中的担忧还?算真实。

    韩成纵然厌恶孙县令,却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这里了。

    孙县令被韩成这扶了一下,脑子才渐渐清明,只是?窒息感依旧挥之不去。他?甩了甩头,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与你?无关,多亏你?扶了我?。”

    他?扭头看向众人或惧怕或关切的眼神,更是?感激韩成扶他?这一下。他?若不搭这把,他?仰面落地,只怕要摔到?脑袋。

    “大?约是?最近事务繁忙,有些?累着了。”孙县令现在恢复过来,也?没大?在意。

    众人方松一口气。

    韩成低头道:“一会儿进房间,我?替您把把脉。”他?自在

    市井长大?,如今要变幻地讨人喜欢,简直太轻而易举。

    孙县令点点头:“也?好。”顿了顿又锐利地看向他?,“还?有你?方才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敢欺瞒大?人。”韩成沉声将几人的恶行痛诉,又道,“院内众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孙县令听了气得要炸开?,胸口那堵闷气又哽在那里。他?面上不显,在黄澄澄的光中目光掠过众下人:“韩郎中所言,可是?实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咬了咬牙齐声:“韩郎中所句句属实!”

    今日韩郎中在老爷夫人面前担下休息之责,他?们也?该回报韩郎中。何?况这一次若成功,他?们日后?取东西?也?不用拿自己的银钱贴补;若失败,主要责任也?是?在韩郎中身上,法不责众。

    “之前为何?不报!”孙县令的牙根都?在打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家中竟有内贼从他?府上抢钱!

    孙县令问完,蓦然想起前些?年是?有人告发过此事。但他?听从老仆所言,处置了那些?告发者,后?再无告发之事。

    “我?原先还?以为您知晓此事,毕竟他?们是?经过您同意的。”这就是?韩成信口胡诌的了。但这个时候他?真话假话都?一样了,因为孙县令已经信了他?的话。

    果然孙县令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拿人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