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真千金是黑莲花 > 正文 105、第105章
    “嘁,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装模作样。”当日并未留在?县衙的郎中们隔门?听到街上的喧腾忍不住冷笑,断定这都是祝星自导自演为?了安抚人心用的。

    瘟疫怎么能被治好呢?

    “那些人为?了名声不要命,非要跟着那个祝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郎中翘着胡子,为?自己当时离去的决定而感?到万分明智。

    “最好都死了。”他颇恶毒地怨念,“都死了就知道瘟疫的厉害,就明白我当才时是对的了。”自从他从县衙回来,虽然不曾面对街坊四邻,但心中总觉得?周围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贪生怕死。

    事实?上并没有人这么他。

    危难面前选择自己并没有错。

    但他心中像是生了魔障,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他不配行医。

    送走了去客栈的病患,祝星看向韩成:“韩成,随我走一趟。”

    韩成还在?脑海中模拟着施针的过程,被祝星这么一点名,立刻醒过神来:“是,姑娘。”

    马车向着孙府去。

    韩成坐在?马车上紧张得?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若一开始他对祝星只是感?激,经过瘟疫的洗礼,他对祝星简直是要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虽然祝姑娘总方子是集众人之力想出来的,但他们都清楚能治愈瘟疫最大的功臣是谁。

    祝姑娘起草方子,传他们针术,是泼天大的恩情。

    面对这样甚至该被称为?神仙的少女,韩成不得?不紧张。

    “祝姑娘,咱们去哪?”他轻声问,打破车中沉默。

    “去孙府。”祝星翻阅着上马车前祝副管家递给她的患疫者名册,一面答。

    “孙府。”韩成恍然大悟,才想起来还有孙府这么个地方。

    孙县令倒台还不过一周,他觉得?在?孙府当郎中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毕竟在?孙府时他庸庸碌碌,这几日他才找到身为?医者的意义。

    大爱无疆,救死扶伤。

    孙府到了。

    里面照旧是如昔的样子,下人们各司其职。只不过见了祝星,下人们仿佛是见着真正?的主子一般,纷纷行礼。

    韩成以为?自己不是到

    孙府了,而是到祝府了。

    “零七。”韩成听着祝星叫那带路的下人笑问,“最近可还好?”

    零七穿着孙府的下人装,举止也和下人无异:“托姑娘的福,一切都好,下无一染上疫病。”瘟疫到来,零七的下不好隐匿。孙府确实?变成了祝府,下人们都换成了零七的下。

    真正?的下人们被关在?府上偏僻的院子里,等瘟疫过去才放他们出来。

    零七纠结了一下,还是不曾把主子将?祝姑娘的预防汤剂发放给各处暗卫一事道出。

    “贺滕和孙躬。”她神情平静,一双眸像是藏着万千秘密的幽深潭水。

    “二人一开始不老实?,后面发现不老实?也没用,就老实?了。”零七引着二人到院子前,“就在?里面。”而后为?二人开了院门?。

    不过数日,没了自由、权势与金钱的供养,贺太守和孙县令肉眼可见地苍老下来。

    贺太守两鬓斑白,眼眶凹陷,完全没有初次见面时运筹帷幄的气势。孙县令则塌肩缩脖,畏葸慌张,听着声音像是惊弓之鸟回过头来。

    见着祝星,二人整齐划一地先是惊讶,而后便怒气横生。

    “祝姑娘,好久不见啊。”贺太守本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见着祝星立刻坐起,尽量不露怯。

    祝星莞尔:“看来二位过得?不错。”

    二人被她噎得?不痛快。

    贺太守冷笑:“我也没想到外面的瘟疫如此没用。”言下之意是祝星怎么还不死。

    “您恐怕要失望了。”零七搬了椅子来,祝星翩然坐下,眉眼含笑,“瘟疫如今已?有解法。”

    这下不止是贺太守,就连一直在?一旁垂头丧气的孙县令也惊愕地抬起头来望着祝星。

    面前的少女乌黑柔顺的长发上笼着朦胧的雾霭,举投足间?是大家的风流写意,自带着飘渺的仙气儿,不食人间?烟火。

    “你诓我。”贺太守冷冷一笑,并不肯信她,“瘟疫如何治得?好?你这谎撒得?露馅了,祝姑娘。”

    祝星眼睫微垂:“若治不好又如何?让薛郡再?做下一个坝村么?”

    贺太守和孙县令面色俱白,齿冷不已?,望着祝星的眼神变作惊惧,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

    韩成亦

    讶然:“坝村?”和坝村又有什?么干系?

    “你什?么?我听不懂!”贺太守愤然起身,拂袖欲行。

    “坝村上下一百零八口,加上你从各地招来的一十五名郎中,共一百二十三人。一夜之间?,连人带村皆不见。”祝星一字一顿,笑看着二人慢慢念来。

    贺太守背影僵住,寸步难行。

    孙县令面如金纸,几欲倒地。

    少女兴致盎然地看着二人:“冀州军以兵为?贼原来是早有传统,从那时候就将?刀尖向着百姓了。”

    “你究竟是何人!”贺太守再?忍不住,回头看向祝星,牙齿打颤。

    “二位还没回答我,若是瘟疫无药可解,薛郡可是会成为?第?二个坝村?”祝星不笑了,目光灼灼逼视着二人,叫人不敢直视。

    “”一片沉默。

    贺太守和孙县令只字不吭。

    韩成还在?傻眼,不明白薛郡和坝村又有什?么干系。

    唯有零七讥诮地看着二人,不话是因?为?将?所?有注意力都留给主子是他们的必修课之一。

    祝星只是瞧着二人,等一个答案。

    韩成终于忍不住了,问祝星:“祝姑娘,坝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师父他还好么?”

    祝星便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摇了摇头:“你师父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韩成脑袋嗡的一下,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带着哭腔,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对着祝星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想到啦,师父若是还在?,不可能不回去找我的。”

    祝星安慰他道:“想哭便哭吧。”

    韩成弯了弯嘴角,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胸口像堵着什?么东西似的,压得?厉害。

    她轻轻一叹,目光又锁住二人:“至于坝村之事,便请二位大人细细道来吧。这天下也不可能有比您二位更?清楚此事的人了。”

    贺太守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话挤出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祝星诧异:“我如何欺人太甚了?只是让大人重复一遍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欺人太甚么?”

    她忽地笑开:“那么大人行恶事之前,怎么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欺人太甚呢。”

    “你放肆!”贺太守的胸膛剧烈起伏。

    “坝村,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咄咄逼人。

    贺太守终于受不了:“你不是清楚么!为?何偏要我!”

    “大人做的时候做得?,反而不得?么?”祝星也感?到奇怪,明明是他作孽,怎么不敢认了。

    “坝村。”贺太守咬牙切齿,突然看向韩成,冷静下来,“你为?什?么问坝村?”

    韩成求救似的看向祝星。

    祝星笑笑,鼓励他:“实?话实?便是。”

    “我师父去坝村救人,后来再?也没回来过。”韩成看向二人,目光渐渐坚定下来。

    贺太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一时间?僵在?原地。

    良久,他才看着祝星和韩成,恶狠狠地笑道:“坝村所?有人都被冀州军杀啦,就连村子也被军队推倒填平,没留下一丝痕迹。”

    韩成浑身发冷:“为?什?么?”

    “因?为?坝村是个不祥之村!里面所?有人都该死!”贺太守理直气壮。

    “什?么不祥之村。”韩成听见祝星冷笑,“村子中有人生了天花,便不祥么?”

    韩成听得?满头大汗,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祝星的“薛郡成为?第?二个坝村”以及“天花”与贺太守和孙县令提到坝村便躲躲闪闪的态度和后面贺太守恶狠狠的话在?他脑海中串成一线,他终于了然。

    韩成不可思?议地看着贺太守,艰难开口:“因?为?坝村中有人生了天花,所?以你们就将?整个村子给屠了?”

    贺太守被他如此追问,冷哼:“不然呢?留着他们传染旁人么!”

    韩成浑身发冷:“可是还有郎中”

    “知道此事者都该死!可惜我还是哪里做的不够,不然祝姑娘又如何会知道这些。”便是在?当年灭口之事做得?不完备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大人将?当年知情之人赶尽杀绝,又如何能保证自己梦中不会和盘托出一切?”祝星神色自若,微微一笑。

    “你为?什?么不让郎中救治!而是要杀了他们!”韩成见他完全没有任何悔改之心,齿冷,“你再?等等,我师父他不定可以将?病治好”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让郎中耗?”贺

    太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天花,会传染的。我若不早些将?苗头掐断,万一被人告发,被圣上知道,岂不是要我治下不严?”

    “你怕一句根本不曾出的‘治下不严’,就戕害了一百来条人命,你可还有人性?”韩成厉声喝问。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于我!”贺太守声音更?大,盖过他去,“你从未在?朝廷中摸爬滚打过,怎知道我处心积虑有多?不易!”

    “你残害无辜百姓,会遭报应的!”韩成咒他。

    “若有报应,我早有报应了,还会等到今日?”贺太守只觉得?孩子毕竟是孩子,就连诅咒起人来也是一股孩子气,不疼不痒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大人。”祝星笑吟吟地看着贺太守,轻飘飘道。

    贺太守本来底气横生,顿时又软了下来。

    他是不怕韩成这么个毛头子,但这个祝姑娘太过玄乎,他不得?不怕。

    “你再?等等,不定郎中真能研究出治疗天花的方子。”祝星认真地道。韩成的师父也是学了她三页医书的人,给他时间?,他做得?到。

    可惜遇到的是这样不良于行的狗官。

    “我可没时间?胡闹。万一这天花传播出去,我要当罪魁祸首的。”贺太守轻哼,对着祝星,他还是不敢那么放肆。

    祝星指出:“你只是怕乌纱不保,并不是怕百姓受苦。但凡你心中能有半分百姓,也不会行屠村之事。而你也知道屠村之事并不光彩,所?以要毁尸灭迹,将?坝村的一切抹除。”

    “你!”贺太守被人戳穿,气急败坏,“牙尖嘴利!”

    “你可曾想过,若能将?天花治愈,你向上禀报也是大功一件,皇上不仅不会责罚你,还会奖赏于你,百姓也会对你感?恩戴德。”祝星翘起唇角笑笑,“可惜你急功近利,做不到这些。只能干点丧尽天良的恶事。”

    “天花如何能治好!”贺太守仍在?嘴硬。

    “瘟疫都治得?好,天花如何治不好?”祝星轻快地笑笑,“此次瘟疫能治好,孙县令,您府上的这位韩郎不可没。”

    韩成想开口谦虚,见祝星笑看着他摇了摇头,就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你又在

    ?哄骗人了。”贺太守依旧不信瘟疫能治得?好。

    “拭目以待。”祝星也不多?解释。

    只是这底气十足的模样让贺太守和孙县令看了心中打鼓,难不成还真能治得?好瘟疫么。

    若是祝星真治得?好,现在?软禁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错。更?何况他们还有毁了坝村的前科。

    二人眉头拧紧,意识到问题大了。

    原本他们以为?祝星不杀他们,待瘟疫过去,朝廷总会发现事情不对派人过来。届时他们总有被救出的一日。

    然而祝星若是研究出治愈瘟疫的方子,上面只会嘉奖于她,根本不会再?怪罪下来!他们再?清楚不过此事。

    祝星重复:“这位韩郎中,在?治愈瘟疫之不可没。”

    贺太守没好气:“那又如何,又不是你治愈的,是他!”这时候还存着挑拨二人关系的心思?,当真是坏透了。

    祝星指着韩成慢吞吞道:“我想的是,你当时请去坝村的郎中里,有他的师父。”

    仿佛知道祝星接下来要什?么似的,贺太守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尚且能治好瘟疫,他的师父自然要更?厉害些。天花不及瘟疫的百分之一难,他师父如何解不了天花之危?”祝星神情冷了下来,凛然之意甚浓,“是你急功近利,错失会,连带着害死一村百姓!午夜梦回之时,可有坝村的百姓过来问一问你可安心?”

    “你胡!”贺太守终于被祝星的设想以及质问逼得?有些崩溃,喉头一甜,血腥之气涌了满口,险些昏死过去。

    祝星又笑了:“我有没有胡,大人心中最清楚。”

    贺太守便支撑不住,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

    至于那边的孙县令,在?她到去坝村的郎中里有韩成的师父时便晕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