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到虐文后我爽啦! > 正文 第32章 风雨
    周围的雨声,这一刹那都寂静了。

    李光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祝安宁了什么,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凝滞。风声呼啸而过,卷起他的长袖,上面的银色云纹翻滚起伏。

    他的目光怔怔落在祝安宁中的玉佩上,化神期的目力很好,好到他能看清玉佩上细微的刻痕。每一笔刻痕的力度、方式都那么熟悉,他这些年里曾无数次细细揣摩,绝不可能认错。

    祝安宁的玉佩,与当年少年送给自己的那块,一定出自一人之。

    “这是玉衡刻的?”

    李光寒听见自己怔愣的声音,他一向漠然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茫然。

    祝安宁“嗯”了一声,把玉佩从腰间解下来,心地放在贴近胸口的衣襟里。他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按了按心口,才抬起头,用一种冷然的眼神望向李光寒。

    “骗了你,是我的错。”祝安宁淡淡道,“现在我的都是真相,当年救你的人真的不是我”

    他话没完,忽然不下去了。

    他看见永远脊背笔挺、宛如利剑一般的李光寒微微垂下头,指尖似乎不自觉地颤抖。灵力不受控制地涌出,搅动四周风雨。祝安宁离李光寒太近,被狂乱的灵力激的疼痛彻骨。

    祝安宁忍不住跪趴在地上,指用力扣进青石砖的砖缝,指甲劈裂渗血。他看着似乎一瞬间陷入癫狂的李光寒,想到刚刚李光寒的话,还有对这块玉佩奇怪的态度忽然生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当年救你的人也送了你一块玉佩?”

    李光寒猛地抬眸,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瞳。半晌,他伸出,心握着一块莹润的玉佩。

    和祝安宁那块,如出一辙。

    祝安宁愣住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但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不知过了多久,祝安宁才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被李光寒的灵力折磨的痛彻骨髓,可他笑得那么激动、那么夸张,甚至笑出了眼泪,忍不住咳凑。

    “原来如此咳咳原来如此!哈哈哈!”

    祝安宁全都明白了。

    八年前,师兄曾去过凤梁。

    师兄与自己在一起那段时间,也常常带着东西出门,不知做什么事。

    师兄的心脉上有旧伤。

    所有细微的痕迹,在这一刹那突然变的明朗。所有的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黑幕被掀起,真相暴露在天光之下。

    师兄就是当年救了李光寒的那个人。

    师兄在凤梁不仅救了自己,还救了李光寒。

    可惜,八年之后,自己忘记了师兄,李光寒也没有认出他的救命恩人。他们两个甚至做了同谋,用最无耻下作的段,一起把本应该最珍视的那个人折磨的遍体鳞伤。

    他们被殷玉衡所救,更是殷玉衡倾心以待的两个人,曾经奢侈地拥有了殷玉衡的真心。然后他们把那颗真心扔在地上践踏、肆意妄为的轻辱。把那个温柔谦和的人,伤到再也不愿回头。

    祝安宁疼得打颤,笑得想吐。

    “我是个傻子,把我的公子忘记了,”祝安宁眼中满是讥诮,“原来你也一样连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都认不出。”

    “可你还是拥有他的喜欢!”祝安宁压抑不住语气中的嫉妒怨恨,“凭什么?你凭什么值得他喜欢?!”

    “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做他被你取血的时候该多疼啊”

    祝安宁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一丝哭腔。他恨自己,也恨李光寒。

    最后他不下去了。

    的灵力刺入他的皮肉,深至骨髓,疼得几乎不出一句话。可他还是勉强抬眼,向李光寒露出了一个冷嘲讥笑。

    “师兄已经走了”

    祝安宁断断续续道。这句话让狂怒的李光寒骤然惊醒。

    李光寒顾不上祝安宁,抬脚就走。

    国师府不远处的一座亭里,沈离原已经等了很久。终于,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青年一个人从雨幕里走来,走的不快,偶尔还有几步踉跄。他右不自然地下垂,可见是受了严重的伤。

    真可怜啊。

    被老师折磨、被师弟背叛

    很痛吧?

    越痛越好,越绝望越好。别担心,我马上就会拯救你彻底取代李光寒在你心中的地位,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沈离原病态地笑了一声,深深呼吸几下,挂上完美无缺的、矜贵温和的表情,抬了一下,示意厮把他的轮椅推出去。然而身后却没有动静。

    沈离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厮修为不错,已经被自己派去引开殷玉衡的身边人了。

    沈离原脾气古怪,用的惯的贴身厮很少。他克制住自己发火的欲望,随便指了一个侍女:“你来。”

    侍女清丽的面孔闪过一丝恐惧,不敢反抗,心上前。

    沈离原没有多关注她,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殷玉衡。

    近了就是现在

    “殿下,”沈离原举着伞,温柔出声,“这么大的雨,怎么孤身在外?”

    青年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有些狼狈地抬头,露出茫然痛苦的眼睛。

    “沈公子?”殷玉衡怔怔道,忽然踉跄了一步,沈离原眼疾快地扶住他的臂。

    “心一些,”沈离原柔声道,把伞往殷玉衡的方向靠了靠,“我在,别怕。”

    殷玉衡仿佛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多谢”

    沈离原无声的笑了。

    最绝望的时候,遇见那个对你“我在”的人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会忍不住去依赖、去靠近。

    沈离原满足地想,再多靠近我一些吧。

    “殿下似乎有些不适,”沈离原哄诱道,“或者可以先到我那里散散心?我”

    他话音未落,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一侧头。

    一道剑光劈开雨幕,贴着他的脸颊斩过。

    一身玄衣的年轻人左撑伞,右提剑,在不远处冷冷望来。他的剑上燃烧着金色的火,雨水砸上去,便蒸腾起白色的雾。

    “陆厌!”

    殷玉衡抬头,那明亮的在雨中也不熄灭的火光,便映在了他眼中。黑暗如潮水般从身边褪去,他忍不住逐光而走,抬脚越过沈离原,向陆厌走去。

    陆厌也在向他走来。

    陆厌用伞笼罩在殷玉衡头顶,然后一把把人揽到怀里。这一瞬间,滂沱大雨,都被这一把的伞隔开。

    “你骗我。”陆厌面无表情,语气颤抖,“你好不受伤的。”

    殷玉衡声道:“我”

    “回去再和我解释。”陆厌闷声道,“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厌冷冷望向沈离原。

    沈离原也在看着陆厌,他的死死抓住轮椅扶,太过用力,以至于骨节泛白。

    陆厌敏锐地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彻骨的杀意,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淡淡问道:“玉衡,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殷玉衡顿了顿,认真道:“我跟你走。”

    陆厌脸色终于缓和,他挑眉看了一眼目露癫狂的沈离原,对殷玉衡道:“上来,我背你走。”

    殷玉衡怔了一下,眉眼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张开双臂,抱住陆厌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

    沈离原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出言阻拦。他没有话也没有动,然而轮椅扶却一寸寸断裂,木屑刺入沈离原的双,鲜血淋漓。

    “陆厌”沈离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彻骨的恨意,“是我疏忽了,动太慢了怎么能让我的殿下身边还有别的碍事的人呢你是不是?”

    身后侍女露出惊恐之色,颤声应道:“世子的是。您要杀了他?”

    “不,我突然想到,或许有更好的主意,”沈离原冷笑,“刚刚的金乌神火他是妖族少君啊。”

    沈离原满是恶意:“你,殷玉衡和妖族皇权,哪个在他心里更重呢?”

    回到东宫,殷玉衡躺到床上,陆厌关上了窗。

    风雨声被隔绝在外,灯火在身边燃起。

    殷玉衡忽然感受到一阵久违的宁静。国师府的一切都远去了,他半闭上眼,按了按心口。

    那里放着一支羽毛。

    在这一刻,殷玉衡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他扬起唇角,赶在陆厌开口之前,抢先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陆厌站在床前,“哦”了一声。

    “你上次对我,绝对不会再受伤。”陆厌俯身拉起殷玉衡的右,轻轻握住他的腕,“如果我去的再晚一些,你是不是打算偷偷自己把腕接上,不让我知道?”

    殷玉衡:“”

    陆厌闭上眼,半晌骂了一句:“骗子。”

    “以后我不再去国师府了,真的,”殷玉衡试图让陆厌相信,“你别生气了。”

    陆厌抬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殷玉衡。

    殷玉衡含笑回望。

    陆厌张了张嘴,正想什么,忽然有厮前来禀告。

    “殿下,国师大人在外等候。”

    陆厌目光立刻转冷,哼了一声。

    李光寒站在回廊下,死死抓紧中的玉佩。

    心中情绪翻涌,几乎让他维持不住表情。他抿紧嘴唇,压抑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已经差人去禀告了,还请大人稍候。”一位老太监恭敬道。他目光落在李光寒中玉佩上,便笑道:“这不是殿下刻的玉佩么?”

    李光寒目光一凝,侧头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见他在意,便解释道:“老奴在宫里待的时间长了,也算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时候,有一段时间最喜欢刻这些东西。不过从凤梁回来后,便刻的少了。”

    “凤梁?”李光寒怔怔地念着这个地名,“他他是何时去的凤梁?”

    老太监不知李光寒突然问这些是做什么,回忆了一下,答道:“应当是八年前,殿下十三岁的时候。那一年还发生了凤梁血奴案,您没听过吗?”

    八年前。

    李光寒闭上眼。是啊,他怎么就没注意过呢?

    原来殷玉衡才是当年那个救了自己的少年。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