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轻易的更换结局——”方潜渊扭头看向琉音，“好！”
想法瞬间改变，又冒出新的问题：换成什么结局呢？
“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又重新变回人——”
“不好！”琉音连连摇头。
“他依旧是他。”方潜渊立刻改口，观察着琉音的反应，“世界足够大，容得下这只鬼；世界足够，容不下他的孤独。春夏秋冬的四季，是每年都会陪伴他的四位朋友；遥不可及的日月星云，是他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依旧四处游荡，却不再形单影只。”
方潜渊微微挑眉，这个结局如何？
琉音有些迟疑，飞快的左思右想后，展露出笑容点着头。
“哪有鬼故事是个欢乐结局的？”方潜渊感觉自己米粒大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这个结局，还可以！”琉音笑嘻嘻的回答道，似是勉为其难的接受。
本来就是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又有了莫名其妙的结局。有鬼有故事，总算蒙混过关，方潜渊看向莫。
“今年是我和胖子讲了鬼故事，明年就该你俩。就算讲不出来也要给我写出来，反正我要看！”
莫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狐仙女鬼的不符合要求，你要讲个能让这子拔剑的才行。”方潜渊看着琉音一本正经的道。
“嘻嘻，好！”琉音答应下来。
果然，虽没有可以去看，但莫明显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方潜渊笑得很开，随后看向弦高，“你俩没什么要的吗？”
“俩？”弦高左顾右盼，这只坐了一个人啊？
“我今天先是对着馒头指画脚，然后又对你指指点点，该你俩礼尚往来了。”看来弦高听过不少鬼故事，方潜渊估计明年他还会自告奋勇的讲。
让莫有点反应，让弦高不要把狼喂撑着，这两件事在方潜渊的眼中原来算是指画脚吗？
“你的有道理，确实应该注意狼的饮食。”弦高似是没有“礼尚往来”的理由。
莫已经吃完大月饼，此刻正盯着自己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确定要放弃这次会？”方潜渊开始了蛊惑，“无论什么，我都会改的。只有这一次的会呦！”
“真的吗？”琉音瞪大眼睛，停住了去拿糕点的扭头看着方潜渊，仿佛她已经想好要让方潜渊改掉什么毛病。
我都会改，但并不保证会成功。方潜渊可以隐瞒了后面半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掉进坑里。
至于他们会提什么要求，方潜渊甚至都能猜得到。
“我又没对你指画脚，所以你没有礼尚往来的会。”方潜渊想要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却无法抑制脸上洋溢的笑容。
“哦——”语调下沉，错过会的琉音拿起一块糕点，看向弦高。
弦高则是有些犹豫，随后看向莫，“你还是我？”
莫居然微微摇头，难道每次切磋完放下的狠话他都不在意？
这让方潜渊有些意外，转念一想，这哪是不在意，这分明就是目中无人！之所以不在意方潜渊了什么，是因为方潜渊得再多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兑现？
好子，你给我等着！
方潜渊很是和善的笑着，目光落在莫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吧！”弦高有些扭捏，仿佛不好意思当面指出别人的问题。
吧吧！方潜渊笑而不语，眼睁睁的看着弦高已经走到大坑旁边——
“潜渊，你以后走路能不能把脚后跟提起来？”
“什么？”这要求实在出乎意料，方潜渊满脸的震惊，居然是走路的问题？
方潜渊连忙用指着自己，指着自己的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最重要的问题？”
“哈哈哈——”弦高摇着头，“那是只有你方潜渊能做到的事，又为何要改呢？”
哇，这话水平！
明明是在方潜渊的缺点，却能让方潜渊听完以后浑身轻飘飘的——不愧是商人，这简直就是和方潜渊处在另一个极端。
“提起脚后跟？”方潜渊起身，是在自己脚步很拖拉？
接连走了几步，方潜渊并没有察觉到异样，疑惑的看向弦高。
“对，以后就这样走！”弦高笑呵呵的道，语气很柔和。
居然提这个问题，方潜渊感觉弦高在暴殄天物，向座位走去——
少了刻意的关注，方潜渊像是又原形毕露，这次他自己也听到了拖沓的脚步声。
微微一愣，自己何时染上这个毛病的？随后，方潜渊恍然大悟——是因为方家村的那三年生活。村子里一下雨就到处泥泞不堪，若继续按照正常的步态走路，会使得泥点飞溅布满衣服，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养成这个毛病。
如今走在石板上面，这声音就让人莫名的烦躁不适。
“好，我改！”问题而已，只要留神注意一下。方潜渊满口答应下来。
琉音连连点头，仿佛她要的也是这个问题。
“既然你也这样想，那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方潜渊重新坐下，看着琉音。
“怕你会不高兴，所以不好意思。”琉音用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目光落在指尖之上。
“那你确实不应该。”方潜渊一本正经的道，“就任由问题变成毛病，毛病变成陋习，到最后演变成本性难移。”
琉音笑了起来，之前的局促瞬间消散，看着方潜渊。
“这就是看着我往火坑里面走，却连句提醒都不给——”方潜渊满脸惊讶的看着琉音，“没想到你这么坏！”
“不是！”琉音笑嘻嘻的开始摇头，“那以后我会告诉你，你也会告诉我。”
“好！”
“那我现在可以吗？”琉音像是想要试试这尚方宝剑的真假。
“这——”方潜渊拖长音，随后指着莫、弦高，最后指向自己，“吾日三省吾身，今天的三次会已经用完了呢！”
“嘻嘻——”
“哈哈！”弦高笑得比琉音还开心，方潜渊不仅堵上了谏言的路，还顺帮弦高和莫一起堵上。
眼见琉音微微一愣，似是因为突然展开的思绪惊扰到笑容，方潜渊有些好奇，“在想什么？”
“有缺点所以要改掉，这句话并没有问题。”琉音微微抬头看着方潜渊，“但无论是你对他们指出的问题，还是弦高对你的，并不是因为有道理所以采纳对方的法。”
“而是因为对方指出的缺点在自己眼中也是缺点，所以才会改。而对方指出的缺点在自己眼中并不属于是缺点的时候，才会不高兴或者恼怒。”
“每个人的自我标准不一样，标准之下才是问题。所以当别人指着标准之上的做法是需要改正的缺点，又有谁会采纳呢？”
放弃自己的标准，按照别人的要求更改自己的行为——
这就是传中的泥人吗？
“想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为什么不出来呢？”方潜渊很认可琉音的法。
“嘻嘻——”琉音又开始吃着糕点。
盘里还剩两块大月饼，弦高正用目光向方潜渊示意，示意方潜渊再来一块——
方潜渊连连摇头，起身向卧在一旁的狼走去，“嗷呜——”
不知是因为方潜渊模仿的狼嚎太过拙劣，还是狼根本不会。狼只是看着不断靠近的方潜渊，尾巴没有丝毫反应。
据狼都喜欢月亮，喜欢对着月亮嚎叫，这家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潜渊抓住项圈，指引着狼看中秋节的月亮，然而狼显然更在意方潜渊拖拽项圈的，不断低头作势要咬。
“喜欢摇尾巴，喜欢汪汪叫，你就承认吧！”方潜渊满脸的无奈，“你怎么会是狼呢？”
“呜嗷——”琉音也开始鬼喊鬼叫，看着狼。
“汪！汪！”狼瞬间调整身姿，变成趴在地上，兴冲冲的看向琉音。
“呜嗷——”琉音显然对于狼嚎有什么误解。
“嗷呜——”方潜渊站在狼身旁。
“嗷呜——”弦高也加入鬼喊鬼叫的队伍，大家此起彼伏的嚎叫着，夹杂着狼汪汪声。
好端端的中秋节，先是讲鬼故事，又是学狼嚎，此刻唯一像是正常人的莫，心情一定十分复杂——
怎么就开始群魔乱舞了呢？
明年的中秋节，不知能听到什么样的鬼故事
次日，弦高和方潜渊坐在后厅等候多时，方潜渊看着莫，指着桌上的星铁、月石和阳岩，“走吧？”
“不去。”莫淡淡道。
“虽然少了点，但我不急可以等下次。”虽然不知道养剑需要多少材料，但眼前的这点显然不够两人瓜分。
“不用。”莫看了一眼材料，目光甚至都未停留。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莫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方潜渊神色古怪，“你这个不用是在客套，还是你用不上？”
莫又岂是会客套的人，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后厅，背负的莫剑可是由亲传弟子在照料。
“琉音，你去吗？”方潜渊高声问道，扭头看着炼丹室的方向。
“不去，我要练丹！”琉音并没有现身，声音有些急促，像是受到打搅。
“看来只剩咱俩了。”方潜渊看向弦高，弦高收起材料后理所当然的在前面带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